虛無宮，呵呵，最危險的地方往是最安全的。”

主意打定後，柳人傑當即退了房，算清房錢，朝萬象山而去。萬象山方圓幾百裏，就算聶少平他們找個十年八載也未必找得到我。柳人傑邊走邊想，得意的樣子跟前幾日四處逃竄截然不同。

柳月柔四處打聽柳人傑下落，每過一家客棧或酒店就進去打聽，這天，在一家小客棧裏問到了跑堂小二。

“小二，你見過此人嗎？”柳月柔拿出緝拿告示，指著柳人傑問小二。

小二抓耳撓腮一會，才恍然大悟地叫道：“見過見過，三天前此人來投過宿，不過第二天就走了。”

柳月柔急忙問道：“小二哥，你知道此人往何處去了？”

小二走出店外，指向北對柳月柔說：“此人往北而去。”

“謝了小二哥，這些銀兩給你買酒喝。”柳月柔自懷中掏出一把碎銀遞給小二。

若論聰明，柳月柔自不會輸給柳人傑，但講到輕功，更差得遠了，更何況柳人傑於早走三天，柳月柔哪裏趕得上，就算趕得上，也是打不過柳人傑的。柳月柔往北急趕了半個月的路程，沿途又繼續朝路人及酒家打探，皆不得而知。奇怪了，難道柳人傑這廝會飛天遁地不成。又接著走了三四天，只見沿路行人越來越少，漸漸走進一處群山環繞之地，這裏人煙稀少，可以說是人跡罕至，只有那一排排白楊矗立著，更有別樣生機。

這裏是哪，怎麽如此荒涼，可是周圍群山疊嶂，山頂香氣氳氤，濃霧繚繞，又覺似人間仙境。

既來之，則安之，且上山瞅瞅，柳月柔信步往山上走去。

萬花谷中，瑤夢給聶楓產下一女，此時此刻，聶楓和靈兒、瑤夢三人正沈浸在幸福之中，說不盡的天倫之樂，一男一女兩個嬰兒給他們帶來無窮的樂趣，做了爺爺奶奶的聶少平和秋婉瑩更是整天笑不攏嘴，一人抱著一個孩兒片刻不歇，一家在萬花谷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這一天，聶少平和秋婉瑩正逗著兩個嬰孩玩耍，突然淚如雨下，泣聲不止。

八十二、重返虛無

秋婉瑩見狀趕緊上前問道：“平哥，你怎麽了。好端端地突然哭了？”

“婉兒，我沒事，只是觸景生情罷了。”聶少平伸出手擦拭著眼淚。

聶楓和靈兒、瑤夢這時也走了出來，見爹爹老淚縱橫，三人疑惑不解，都出聲道：“爹爹，您怎麽了？”

聶少平趕緊背過身去，支吾道：“沒……沒什麽。”真想不到在孩子們面前哭泣，真是有點難為情啊。

爹爹可是頂天立地的俠義英雄，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傷心落淚，定是有什麽心事。想到這，聶楓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扶住聶少平，抱過孩子遞給靈兒，雙膝跪下，也跟著痛哭起來，道：“爹爹，是不是楓兒不孝，惹您老生氣了？”

“傻孩子，快起來，爹爹只是想起小時候。”聶少平攙起聶楓。

一家人圍著聶少平，聽他婉婉敘述往事：四十多年前的一個冬日，有位道長在一次雲游路過一村莊時，此小村落剛遭血腥殺戮，道長在屍骨堆中拾得一嬰兒，恰逢寒冬，嬰孩已凍得全身發紫，饑寒相交，哭聲無力，氣若游絲。道長大發慈悲，懷抱嬰兒上山，從此當爹當媽，全心全力撫養此嬰，待到此子年及四五歲，開始悉心教導，識文習武，盡心竭力，寒暑不歇，從未間斷。只教得此子文武全才，譽滿江湖。可是過了二十年，道長門中有叛徒作亂，殘殺同門，屠戮無辜，此子雖深得道長器重，然而至今仍無法為其師父報仇，怎麽能不叫人痛斷肝腸。

一家人聽得淚如雨下，聶楓帶著哭腔道：“爹爹，我知道，那個嬰兒就是你，那位道長就是師祖對嗎？”

“不錯，我每當抱著這兩個娃娃。”聶少平手指靈兒與瑤夢手中的嬰孩，痛哭流涕，聲淚俱下道：“就想起當年師父也是這樣的撫育我，要不是師父，我早成了孤魂野鬼了，楓兒，我明天想上萬象山，遙空拜祭師父，你跟我一塊去吧。”

聶楓點點頭。

秋婉瑩道：“平哥，我和你一塊去吧。”

“婉兒，靈兒與夢兒剛剛生產不久，加上兩個孩子尚需照顧，你就和她們留在家中，我和楓兒很快就回來。”

“好吧。”秋婉瑩說完進裏屋收拾行李去了。

聶楓望著靈兒與瑤夢說道：“我和爹爹出去，家中就交給你們倆了，娘年紀大了，你們不要讓她操勞過度，要聽娘的話，知道嗎？”

“楓哥，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有四位妹妹照顧我們，沒事的。”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倆個收拾停當，便走出萬花谷朝萬象山方向走去。

走了幾日，聶少平突然心血來潮，對著聶楓說：“楓兒，爹和你比比輕功如何？”

“爹爹，楓兒的武功怎能和您相提並論！”

“楓兒，來，以一個時辰為限，我們一直往北走，看看誰快。”

父子倆相互點點頭，各自撒開腿，運氣疾走而行。

兩人幾乎是齊齊停住腳步，兩父子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就這樣，父子倆邊走邊比，一路笑著。走了半個多月，來到萬象山下。

聶少平與聶楓頓住腳步。聶少平環視四周，一切都是那麽熟悉，我終於又回到這裏了，望著不遠處那座似曾相識的茅草房子。聶少平對聶楓說道：“楓兒，那座草屋就是當年爹與你娘緣定三生的地方。”

聶楓欣喜若狂：“是嗎，想不到爹和娘也是挺浪漫地嘛。”

“你就別取笑你爹了，想不到時間過得那麽快，轉眼二十幾年過去了。想當年，我奉師父之命帶著劍決逃離萬象山，又在山下碰見你娘，本想隱居起來過幾天安靜日子，誰料又遭柳人傑那畜生的追殺，幸好你們娘倆安然無恙，我們一家才能得以團聚。”

“爹，別想太多了，如今我們一家開開心心的，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我們上山吧。”

“嗯。”

父子倆順著山間石階步步登上萬象山，待來到峰頂，群山環繞間，煙霧繚繞，要不是眼前的淒涼景象，很難讓人覺得這裏曾經是人間煉獄！

已經被燒成灰炭的樹木屹立於山間，大殿內外一片荒蕪，雜草叢生，兩側回廊寂靜無聲，檐下結滿厚厚的蜘蛛網；聶少平觸景生情，滾燙的淚珠再次滴落，他走到大殿門前。大門由於年久失修，已顯斑駁，推開門進到裏面，迎面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大殿內的香案上只有一座冷冰冰且倒在一邊的香爐和一層厚厚的灰塵在迎候著他們。

聶少平上前扶正香爐，眼淚止不住一湧而出，“撲通”跪拜在地，失聲痛哭道：“師父，徒兒不孝。”

聶楓也不禁動情的抽泣起來，他掩面走出大殿，想讓父親靜靜地呆一會，他在峰頂四處尋察著，待走到莫問崖邊，一座高塋非常顯眼地佇立於間。聶楓快步上前，只見塋前立有兩塊石碑，一塊上書：虛無先師靈空真人之墓；另一塊寫著：虛無宮眾弟子之墓。

“爹爹，快來。”聶楓大聲呼喊起來。

聶少平正在悲痛萬分的時候，突然聽到聶楓大聲喊叫，連忙起身跑出大殿，循聲來到莫問崖前，只見聶楓正跪在地上叩頭。

聶少平上前定眼一瞧，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悲憤：“師父，師父。”

“咚咚咚”聶少平邊泣邊拜，直把額前磕出血來。

聶楓扶起父親，聶少平悲痛欲絕，望著石碑下方的一行小字：徒兒段無痕、羅素素、聶少平立。他搖搖晃晃走到崖邊，對著空蕩蕩的山谷大聲高喊：“師父、師兄、師姐，你們在天之靈，保佑我早日找到柳人傑這畜生，為你們報仇血恨！”

喊聲響徹山谷，只有斷斷續續的回音。

夕陽的餘輝下，映照著萬象山，虛無宮裏，兩個身影裏裏外外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又是挑水又是掃地，忙碌了兩三天終於把虛無宮打掃得一幹二凈了。

“爹爹，接下來我們怎麽辦？”聶楓挑完最後一擔水，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住上幾天，我們就啟程下山了。”聶少平說。

這天夜裏，聶少平和聶楓倆人正坐在房裏促膝長談之際，突然大殿外閃過一個黑影，一個嬌弱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大殿外的空地上，借著月光察看著四周，看見偏房裏有微微燭光，並伴有低聲細語，心下也十分納悶：怎麽會有人？

只見黑影貓身腰想輕輕走到透出亮光的房間，還未靠近時，只見燭光突然熄滅了，屋裏鴉雀無聲，四周又恢覆靜寂一片。

黑影心想：難道被發現了。不好，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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