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傑明白。”

“屬下遵命。”袁通等人齊聲回答。

金陵城外王家集，

大刀門就在這個靠近金陵城的小鎮裏。

這日午後，大刀門院內空地上，喝彩聲此起彼伏。此刻場地內兩個年輕人正在比試武藝，場地外數十人圍觀者三三兩兩紮堆而立，不時發出“嘖嘖”讚嘆聲。

場內兩邊各放著一排兵器架，刀槍劍戟，斧錘鉤鉞各類兵器應有盡有，煞是威風！

靠近大門處有一個大鼎，約有一人多高，巨石打造而成。

在場地靠內院的青石臺階上，虎威椅上端坐一人，此人年近半百，方臉大耳，兩條濃眉之下一對豹眼炯炯有神。耳鬢邊已見白發，頦下密密麻麻的蒼髯，膀大腰圓，威風凜凜。

此刻他正捋著胡子，興致勃勃地觀看場內的比武，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微微頷首。他——就是“江南大俠”秋思九。

他的身後站著幾個英姿颯爽的年輕人，全都是江湖打扮。

場內兩人你來我往鬥得難解難分。這邊一招“白鶴亮翅”，那裏一式“海底撈月”。

到最後，兩人各自平掌推出，四掌相交，拳勁之力道使兩人皆不約而同的向後跳出場外。兩個站穩腳跟後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笑畢，兩人走到秋思九跟前拱手行禮。

“爹爹。”

“師父。”

原來此二人是秋思九的愛子秋懷恩和愛徒諸葛英。

秋懷恩一身白衫，二十出頭，生得風流俊雅，翩翩身姿；諸葛英著紅衫，三十左右年歲，面色微黑，身材不高，精明達幹。

兩人滿頭大汗立於院內。

秋思九望著愛子愛徒，滿心歡喜，笑呵呵地說：“恩兒，英兒，你們倆人的武功日漸精進，我甚欣慰。”

兩人聽聞大喜。

眾人說說笑笑之間，忽然一門人火速跑進院內。

“稟老爺，來了一群人要拜謁。”說完遞上一份拜帖。

秋思九接過帖子，翻開一看，上書：江南大俠大刀門門主秋老前輩親啟……最後署名為血衣門柳人傑。

秋思九一看是柳人傑求見，眉頭微微一皺。

秋懷恩見父親神色不對，上前問道：“怎麽了？爹爹。”

諸葛英見狀也上前詢問：“是誰呀？師父。”

秋思九仰天長嘆：“是福是禍，是禍躲不過。來的是血衣門柳人傑。”

在場所有人一聽這三個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深知此人近幾年的所作所為。

“他們來了多少人？”秋思九問門人。

“大概有四五十個。為首的有五六個，其餘全是清一色紅衣人。”門人答道。

秋懷恩忿忿地說：“想我大刀門雖不是江湖大幫，但也聲名顯赫。豈會懼怕此賊。”

諸葛英說道：“師弟，來者不善，須小心應對，不可魯莽。”

秋思九點點頭說：“恩，見機行事吧。打開大門迎客！”

門人推開大門，對柳人傑說：“客人們，老爺有請。”

柳人傑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小塊碎銀塞給他說：“有勞小哥了，拿去喝杯茶。”

柳人傑一行走進院子，迎面就望見巨石鼎，讚嘆之餘，試著用力搬動石鼎，竟然讓他硬生生地挪動了寸步之位。隨行之人皆高聲喝彩。

秋思九見柳人傑面不改色搬動巨鼎，心知之舉乃是下馬威。但秋思九何許人也，什麽大場面沒見過，他不動聲色，呵呵一笑，走下臺階抱拳對著柳人傑一拱手，說道：“柳大俠大駕光臨，令寒舍蓬畢生輝，老夫榮幸之至。”

“哈哈哈，人傑素聞秋前輩英雄不凡，今日得見尊顏，三生有幸。”柳人傑虛偽的附和著。

柳人傑放眼環視四周一圈，院內站的眾人皆精神抖擻，臺階上兩位年青人更是英氣逼人，心裏暗暗思量：此二人氣宇不凡，不知是何人？

他賊眼一轉，嘴角閃過奸邪表情。但隨即滿臉堆笑道：“秋大俠門下皆豪傑也，這兩位更顯英雄，不知是何人？”說完眼神直視臺階上。

秋思九回望臺階一眼，招呼倆人下來。笑著說：“這二位是犬子秋懷恩和劣徒諸葛英。恩兒，英兒快見過柳大俠。”

二人雖有不情願，但還是客氣地拱手施禮拜見，說道：“見過柳大俠。”

“不敢不敢，久仰久仰！”柳人傑最擅長的就是假惺惺和虛偽的客氣。

雙方扯天談地地客套了一會，秋思九言道：“諸位遠來辛苦，請廳內用茶。”說完做了個“請”的動作。

“討擾了，秋大俠，請。”

眾人隨秋思九走進廳堂，分賓主坐定。秋思九吩咐：“奉茶。”

下人們迅速端上香茗。

秋思九比個請茶的手勢，笑呵呵地說：“柳大俠，請喝茶，禮數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柳人傑端起茶杯，掀開蓋子，一陣香氣彌散開來，他呷了一口香茶。

“好茶！”

袁通等人也隨之“嘖嘖”讚嘆著。

秋思九望著袁通等人，裝束怪異，面無表情。目光轉向柳人傑問道：“不知這幾位英雄是？”

柳人傑一一介紹給秋思九。

秋思九聽後，心裏琢磨著：這幾個人的名聲在江湖上皆臭名昭著，今番一群敗類到來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秋思九對著柳人傑一拱手，問道：“不知尊駕今日前來有何指教啊？”

柳人傑淡淡一笑說：“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柳某今日前來打擾，實有要事。”

“願聞其詳！”

“襄陽王久慕老英雄之威名，恨無緣得識。特命在下前來拜請老前輩出山共謀大業，小小禮物，還望笑納。”

柳人傑說完手勢一揮，四個紅衣人把兩個黑漆金邊的大木箱子擡了上來。紅衣人打開箱子，“哇”，在場所有人均異口同聲發出聲聲讚嘆聲。

十二、滅門

只見得滿屋亮堂，金光閃閃；一個箱子裏裝滿金元寶，黃光燦燦，甚是刺眼。另一個裏面全是珍珠、瑪瑙、玉器、古玩之類，還有一株紅珊瑚。

秋思九示意紅衣人合上箱子，對柳人傑說道：“王爺錯愛，思九不勝惶恐。只是無功不受祿，禮物實不敢收，煩請尊駕帶回，還望在王爺面前多多美言。”

柳人傑假裝為難地說道：“王爺仰慕老英雄久已，且王爺禮賢下士，還請玉成王爺求才之渴。”

“山野之人，懶散成性，再說思九出身草莽，行事粗鄙，恐有辱王爺盛情，耽誤王爺正事。”秋思九呵呵一笑，委婉的拒絕使柳人傑無法應對。

柳人傑心裏想：這只老狐貍，果然老奸巨滑。他賠著笑臉說：“望老英雄斟酌再三，莫叫在下為難啊，回去難以覆命。”

秋懷恩這裏早已按捺不住滿腔怒火，近前指著柳人傑罵著：“你們近些年之所作所為，江湖中人皆不齒。我們堂堂忠義之人，豈能與你等小人狼狽為奸！”說完有動手的意思，這邊黑白雙煞也站起身來準備搏鬥。

“恩兒，不許對客人無禮。柳大俠，犬子年幼，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柳人傑示意黑白雙煞坐下，但是被秋懷恩痛罵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雖然如此，但他乃狡詐之人，詭計多端，他眼珠一閃，又說道：“令郎豪氣沖天，少年英雄，在下佩服。近些年柳某人是殺過幾個人，但那都是助王爺平亂黨啊，是因某些門派私藏武林至寶，欲圖不軌，所以王爺為天下太平不得不殺一儆百……”

“難不成你師父也是亂黨？”秋思九有些怒火了。

“你說那個老頑固啊，他窩藏武林至寶‘天葵劍’，居心不良，人傑只能以大局為重，大義滅親。”柳人傑說起這種話大言不慚。

“好一張顛倒是非的利嘴，靈空真人乃武林之泰山北鬥，萬人敬仰，光明磊落。思九對他是更是敬重，只是無緣結識。”

柳人傑哈哈狂笑起來，笑聲令人有些膽寒。

秋思九問道：“柳大俠不知因何發笑？”

柳人傑笑聲頓停，說道：“你雖不曾結識我師，但令愛卻和我師弟聶少平私結連理，還生下野種。聶少平如今已被處死，令千金雖得已逃走，但也難脫亂黨之嫌。”

秋思九聽完又喜又悲：喜的是好幾年杳無音信的愛女得已許配虛無宮高徒聶少平；悲的是未曾見面的愛婿慘遭毒手，愛女和外孫下落不明……

秋思九強忍悲痛，思忖再三，對柳人傑抱拳施禮道：“老夫突感不適，難以會客。閣下想必也事務繁忙，山人就不敢久留尊駕，請自便吧！”

諸葛英走出送客，說道：“幾位，請吧。”

柳人傑知道剛才的話已使秋思九心哀意痛，站起身還禮道：“還望老英雄考慮考慮，勿蹈前車之鑒，柳某還會再來拜會！”說完和袁通等人狂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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