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需用心頭血做藥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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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陳敬忠跪在地上，抱住陳晚池的腿，哭得涕淚橫流。
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打壓之中，每天不僅要面對父親的棍棒教育，還要承受來自其他人的異樣眼光。
而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庶子，還因為，在他的腦袋上面，還有一個始終壓他一頭的堂弟陳敬山。
有那樣一個優秀的堂弟當參照物，他的人生，註定要給他人做陪襯。
也正因為如此，陳敬忠不但內心深處養出了近乎扭曲般的執念，而且因為常年的唯唯諾諾，他的性子也被養得膽小懦弱。
說他膽小懦弱，倒也不完全對，準確點說，應該是遇強則弱，遇弱則強。
用大白話說就是欺軟怕硬，扛不住事兒。
設計陷害堂弟，毒殺堂嫂，還對嫡親祖父下毒手……一樁樁一件件，哪個都夠他死上八百回了。
陳敬忠的內心非常清楚，今天那些世家子對他的圍攻，還只是餐前小菜。
真正的懲罰還在後面等著他。
當初陳敬山只犯了一過，就被驅逐出族，如今他一下子犯下這樣多的過錯，而且每一樁過錯都令人發指，罪無可饒，族裏的那些族老們肯定會聯名要求將他誅殺了，以達到清理門戶，以儆效尤的作用。
要問眼下誰能保住他的性命，誰又願意保他性命，也就只有父親有這個能力了。
陳敬忠哭嚎道：“父親，兒子知道自己犯下的這些錯罪不可恕，可兒子也不想犯錯啊，兒子就是想讓父親開心，想讓父親擡頭挺胸的做人……”
“可是兒子太急功近利了，用錯了方法，是兒子的不對，兒子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父親再給兒子一個機會好不好？兒子求求您了——”
七尺男兒，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滿身的驚恐和絕望噴薄而出。
陳晚池望著這樣的兒子，雖然依舊氣得眼前發黑，胸口脹痛，然而卻又不得不認真為兒子的以後考慮起來。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平時他不管怎麽打兒子，怎麽罵兒子，出發點也都是為了兒子好。
正所謂望子成龍，恨鐵不成鋼。
如今兒子闖下這樣天大的禍事，要他這個做父親的撒手不管，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去死，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想他陳晚池，雖然出身不如人，然而他大半輩子過下來，一直都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難道老了老了，卻要走上行差踏錯的路子了嗎？
可如果不這樣，那他這個大兒子，就真的要沒了！
孽障啊，果然是孽障啊！
陳晚池閉上眼睛，重重地“唉”了一聲。
片刻後，他重新睜開了眼睛。
此時，他的眼底，雖然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然後眼眸中的憤怒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沈舟後的堅定。
“上半年，你祖父就說過，我們陳家祖墳那裏，最好能有一個血親族人過去，留在那裏侍奉先祖們，這件事情，族裏的族老們也都知道。”
“等下回去後，我就跟族老們說，讓你過去。”
先把人送去祖墳那裏，等過個三年五載，風頭過去了，再尋個機會將人接回來。
守墓的日子雖然清苦孤寂，然而總好過即刻沒病不是？
只要人還活著，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可人要是死了，那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陳敬忠也想到了這點，心頭巨石落地的瞬間，忽又擔憂道：“可是……族老們會同意嗎？”
“你祖父現在命在旦夕，我是你祖父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兒子。”陳晚池道。
“等你祖父走後，家主的位置就是我的了，以後我就是陳家的主事人，族老們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除非那些老東西想謀權篡位，否則就不敢太明目張膽地得罪他這個即將繼任的家主。
陳晚池心裏面是這樣想的。
然而陳敬忠卻擔憂道：“可是……萬一祖父又好了呢？”
以祖父那剛正不屈，眼睛裏面揉不得半點沙子的性子，光是他修煉邪術這一條，祖父就能將他剝下十層皮來。
更何況他還設計陷害陳敬山，那可是祖父最疼愛的小孫子。
想到這些，陳敬忠才落地的心又高高懸起，驚恐之色重浮眼底。
陳晚池瞪了他一眼，咬緊後牙槽，沒好氣地說道：“你祖父都被你吸幹了，還怎麽好得了！”
他還不知道，同樣被自家兒子吸過陽元的，不僅僅只有他的老父親一人，還有他的大侄子。
而現在，他那個大侄子，還活蹦亂跳好好的。
陳敬忠提醒他道：“父親有所不知，陳敬山build知道什麽時候結交了一位女醫修，那女修的本領實在了得，能讓枯木逢春！”
“什麽？”陳晚池面色一變，隨即又搖頭說，“這不可能，目前醫修界，醫術最好的就是明陽子，然而連明陽子他老人家，都不敢說能讓枯木逢春，何況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女醫修。”
醫修界真要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女醫修存在，早就聲名鵲起，名揚天下了。
既然他沒聽說過醫修界有這樣的女醫修存在，可見對方必定是籍籍無名之輩。
不足為懼。
陳晚池不以為然，只當兒子是被嚇狠了，草木皆兵，於是安慰道：“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沒有這樣厲害的女醫修存在……等等！”
忽然想到什麽，陳晚池蹙眉道：“這屆宗門聯盟大選，醫修界倒是出了一棵好苗子，姓君名瀾，是玉虜城白家白清秋之女。”
“那姑娘小小年紀，就解決了困擾醫修界多年的大難題，能夠將靈根進行選擇性存留，連明陽子都大為嘆服，如果是那位的話……”
他擰眉，像是在衡量對方有沒有那個實力。
陳敬忠一聽他這麽說，絕望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急道：“父親，陳敬山結交的那位女醫修，就是那個叫君瀾的女人！”
“什麽！”陳晚池的瞳孔驟然收縮，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我們陳家與白家從無往來，陳敬山怎麽會和白家的表小姐扯上關系？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陳敬忠搖頭：“兒子也不知道啊，可是兒子說的都是真的，那女人確實和陳敬山關系匪淺……兒子今天會落到如此境地，也都是那女人挖坑設計的！”
他將如何落入君瀾的圈套，以至於不打自招，自曝行蹤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晚池。
末了，他又擡手指向自己的臉頰道：“那女人在兒子的臉上劃下一道一指長的傷口，然後又只用了幾個喘息的功夫，就又讓兒子臉上的傷口恢覆如初！”
“那女人說，這叫治愈術，不但能治傷口，還能讓斷骨重生！”
都能讓斷骨重生了，那跟枯木逢春又有什麽區別！
陳晚池這下再也沒法淡定了，他舉起大巴掌，又是狠狠一記耳光打在陳敬忠的另外半邊臉上。
這下，陳敬忠另外半邊臉也腫脹起來了，平日裏漂漂亮亮，惹得一眾大姑娘小媳婦面紅熱的臉，徹底腫脹成了豬頭。
陳晚池依舊怒火難熄，罵道：“混賬東西！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一邊罵，一邊用手指頭戳兒子的額頭，力道大的，恨不能在兒子額頭上面戳穿一個血窟窿才好。
陳敬忠心中委屈，心想你也沒問啊。
然而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連委屈都不敢在臉上面顯露出半分，只能低著頭，做出唯唯諾諾，任打任罵的樣子。
陳晚池又能怎麽辦？還能真把他打死不成？
扔下一句“回去再收拾你”後，忙急匆匆往家去。
他是做夢也沒想到，白家的那位表小姐，竟然能跟他那大侄子扯上關系！
那姑娘能得明陽子一聲讚，還能讓斷骨重生，難保沒有起死回生之術！
況且，老爺子現在只是命懸一線，但卻沒有徹底咽氣，如果白家那位表小姐出手的話，說不定真能把老爺子救回來！
不是他不孝，盼著親爹死，而是因為親爹活過來後，他的兒子就要死了啊。
他兒子還那麽年輕，反倒是老爺子，活到這麽大年紀，也不虧了……
心中這樣想，陳晚池的步子邁得更大了，幾乎是健步如飛。
門衛才把門打開，他忙揪住門衛的衣襟問：“三公子可曾回來？”
門衛見他神情嚴峻，不敢耽誤，急忙道：“回，回來了……三公子還帶了兩位朋友回來！”
陳晚池眼前一黑，忙又問道：“都是什麽樣的朋友？”
門衛答：“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左右，女的十五六歲的樣子！”
十五六歲……果然是白家那位表小姐！
陳晚池一把推開門衛，他顧不得追究門衛擅自放陳敬山回府的罪過，風一般地刮向他爹住的院子。
遠遠地看見陳敬山守在房門口，陳晚池的眼前又是一黑，左腳打右腳，險些摔倒。
他強撐著站穩，冷著臉，大步朝陳敬山走過去，才要開口質問，房門“吱嘎”一聲響，君瀾從屋裏走出。
於是陳晚池已經到了嘴邊的質問也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顧不上質問陳敬山了，甚至都顧不上打量君瀾，門一開，他立馬伸長脖子往屋裏面張望。
古樸的拔步床上，年逾古稀的老者雙目緊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那張皺紋橫生的臉上，依舊死氣沈沈，沒有半點生機。
——沒救回來？太好了！
陳晚池懸了一路的心轟然落地，要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甚至都想大笑幾聲。
好險控制住了。
然而他那份一閃而逝的如釋重負，卻被君瀾捕捉的清清楚楚。
再聯想下他方才探頭朝屋裏面張望的情形，他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麽，簡直不言而喻。
還真是兒子隨爹。
有什麽樣的兒子，就有什麽樣的老子。
君瀾暗自冷笑，但是她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還故意做出一副表情沈重的樣子。
從她打開門出來的那一刻起，陳敬山就一直緊張地註視著她。
如今見她表情沈重的樣子，陳敬山的一顆心就好像被沈進了冰窖裏面，瞬間哇涼哇涼的。
他顫聲問道：“君姑娘，我祖父他……？”
君瀾嘆息：“老家主的身子虧空的太厲害，我……抱歉陳兄，讓你失望了。”
她說完，又是一嘆，兩道秀眉擰成了兩團黑疙瘩。
陳敬山身子顫抖，扶住旁邊的墻柱，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陳晚池的眼底則劃過一抹得意。
只不過，還沒等他得意太久，就聽君瀾又開口對陳敬山說道：“但也不是全無辦法，我這裏有一道術法，可以救回老家主性命，但需要用至親之人的心頭血做藥引子。”
陳敬山一聽，眼中重現煥發出亮光來，他急忙拍著自己的心口道：“用我的用我的！我是祖父的嫡親孫子，我們是至親！”
不曾想，君瀾卻搖頭道：“不行，你和老家主雖是至親不假，但你畢竟是老家主的孫子，你們中間隔了一代人。”
“那，那怎麽辦？”
“你不是還有一個堂伯嗎？他和老家主是親父子，兩人之間的血脈最近，只有用他的心頭血方能起效果。”君瀾道。
她早就知道陳晚池的身份了，然而此刻她卻故意裝作不知，目光甚至都沒有往陳晚池的臉上多瞄一眼，只皺眉催促陳敬山。
“陳兄，老家主的情況十分危險，耽誤不得，最好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解決掉，否則的話，就是大羅金仙，怕是也難救他老人家性命。”
“所以，眼下之計，就是趕緊將你那位堂伯叫過來。”
“陳兄放心，心頭血只需取用兩滴即可，不會傷害到你那位堂伯根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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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樣一個優秀的堂弟當參照物，他的人生，註定要給他人做陪襯。
也正因為如此，陳敬忠不但內心深處養出了近乎扭曲般的執念，而且因為常年的唯唯諾諾，他的性子也被養得膽小懦弱。
說他膽小懦弱，倒也不完全對，準確點說，應該是遇強則弱，遇弱則強。
用大白話說就是欺軟怕硬，扛不住事兒。
設計陷害堂弟，毒殺堂嫂，還對嫡親祖父下毒手……一樁樁一件件，哪個都夠他死上八百回了。
陳敬忠的內心非常清楚，今天那些世家子對他的圍攻，還只是餐前小菜。
真正的懲罰還在後面等著他。
當初陳敬山只犯了一過，就被驅逐出族，如今他一下子犯下這樣多的過錯，而且每一樁過錯都令人發指，罪無可饒，族裏的那些族老們肯定會聯名要求將他誅殺了，以達到清理門戶，以儆效尤的作用。
要問眼下誰能保住他的性命，誰又願意保他性命，也就只有父親有這個能力了。
陳敬忠哭嚎道：“父親，兒子知道自己犯下的這些錯罪不可恕，可兒子也不想犯錯啊，兒子就是想讓父親開心，想讓父親擡頭挺胸的做人……”
“可是兒子太急功近利了，用錯了方法，是兒子的不對，兒子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父親再給兒子一個機會好不好？兒子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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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晚池望著這樣的兒子，雖然依舊氣得眼前發黑，胸口脹痛，然而卻又不得不認真為兒子的以後考慮起來。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平時他不管怎麽打兒子，怎麽罵兒子，出發點也都是為了兒子好。
正所謂望子成龍，恨鐵不成鋼。
如今兒子闖下這樣天大的禍事，要他這個做父親的撒手不管，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去死，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想他陳晚池，雖然出身不如人，然而他大半輩子過下來，一直都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難道老了老了，卻要走上行差踏錯的路子了嗎？
可如果不這樣，那他這個大兒子，就真的要沒了！
孽障啊，果然是孽障啊！
陳晚池閉上眼睛，重重地“唉”了一聲。
片刻後，他重新睜開了眼睛。
此時，他的眼底，雖然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然後眼眸中的憤怒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沈舟後的堅定。
“上半年，你祖父就說過，我們陳家祖墳那裏，最好能有一個血親族人過去，留在那裏侍奉先祖們，這件事情，族裏的族老們也都知道。”
“等下回去後，我就跟族老們說，讓你過去。”
先把人送去祖墳那裏，等過個三年五載，風頭過去了，再尋個機會將人接回來。
守墓的日子雖然清苦孤寂，然而總好過即刻沒病不是？
只要人還活著，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可人要是死了，那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陳敬忠也想到了這點，心頭巨石落地的瞬間，忽又擔憂道：“可是……族老們會同意嗎？”
“你祖父現在命在旦夕，我是你祖父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兒子。”陳晚池道。
“等你祖父走後，家主的位置就是我的了，以後我就是陳家的主事人，族老們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除非那些老東西想謀權篡位，否則就不敢太明目張膽地得罪他這個即將繼任的家主。
陳晚池心裏面是這樣想的。
然而陳敬忠卻擔憂道：“可是……萬一祖父又好了呢？”
以祖父那剛正不屈，眼睛裏面揉不得半點沙子的性子，光是他修煉邪術這一條，祖父就能將他剝下十層皮來。
更何況他還設計陷害陳敬山，那可是祖父最疼愛的小孫子。
想到這些，陳敬忠才落地的心又高高懸起，驚恐之色重浮眼底。
陳晚池瞪了他一眼，咬緊後牙槽，沒好氣地說道：“你祖父都被你吸幹了，還怎麽好得了！”
他還不知道，同樣被自家兒子吸過陽元的，不僅僅只有他的老父親一人，還有他的大侄子。
而現在，他那個大侄子，還活蹦亂跳好好的。
陳敬忠提醒他道：“父親有所不知，陳敬山build知道什麽時候結交了一位女醫修，那女修的本領實在了得，能讓枯木逢春！”
“什麽？”陳晚池面色一變，隨即又搖頭說，“這不可能，目前醫修界，醫術最好的就是明陽子，然而連明陽子他老人家，都不敢說能讓枯木逢春，何況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女醫修。”
醫修界真要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女醫修存在，早就聲名鵲起，名揚天下了。
既然他沒聽說過醫修界有這樣的女醫修存在，可見對方必定是籍籍無名之輩。
不足為懼。
陳晚池不以為然，只當兒子是被嚇狠了，草木皆兵，於是安慰道：“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沒有這樣厲害的女醫修存在……等等！”
忽然想到什麽，陳晚池蹙眉道：“這屆宗門聯盟大選，醫修界倒是出了一棵好苗子，姓君名瀾，是玉虜城白家白清秋之女。”
“那姑娘小小年紀，就解決了困擾醫修界多年的大難題，能夠將靈根進行選擇性存留，連明陽子都大為嘆服，如果是那位的話……”
他擰眉，像是在衡量對方有沒有那個實力。
陳敬忠一聽他這麽說，絕望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急道：“父親，陳敬山結交的那位女醫修，就是那個叫君瀾的女人！”
“什麽！”陳晚池的瞳孔驟然收縮，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我們陳家與白家從無往來，陳敬山怎麽會和白家的表小姐扯上關系？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陳敬忠搖頭：“兒子也不知道啊，可是兒子說的都是真的，那女人確實和陳敬山關系匪淺……兒子今天會落到如此境地，也都是那女人挖坑設計的！”
他將如何落入君瀾的圈套，以至於不打自招，自曝行蹤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晚池。
末了，他又擡手指向自己的臉頰道：“那女人在兒子的臉上劃下一道一指長的傷口，然後又只用了幾個喘息的功夫，就又讓兒子臉上的傷口恢覆如初！”
“那女人說，這叫治愈術，不但能治傷口，還能讓斷骨重生！”
都能讓斷骨重生了，那跟枯木逢春又有什麽區別！
陳晚池這下再也沒法淡定了，他舉起大巴掌，又是狠狠一記耳光打在陳敬忠的另外半邊臉上。
這下，陳敬忠另外半邊臉也腫脹起來了，平日裏漂漂亮亮，惹得一眾大姑娘小媳婦面紅熱的臉，徹底腫脹成了豬頭。
陳晚池依舊怒火難熄，罵道：“混賬東西！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一邊罵，一邊用手指頭戳兒子的額頭，力道大的，恨不能在兒子額頭上面戳穿一個血窟窿才好。
陳敬忠心中委屈，心想你也沒問啊。
然而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連委屈都不敢在臉上面顯露出半分，只能低著頭，做出唯唯諾諾，任打任罵的樣子。
陳晚池又能怎麽辦？還能真把他打死不成？
扔下一句“回去再收拾你”後，忙急匆匆往家去。
他是做夢也沒想到，白家的那位表小姐，竟然能跟他那大侄子扯上關系！
那姑娘能得明陽子一聲讚，還能讓斷骨重生，難保沒有起死回生之術！
況且，老爺子現在只是命懸一線，但卻沒有徹底咽氣，如果白家那位表小姐出手的話，說不定真能把老爺子救回來！
不是他不孝，盼著親爹死，而是因為親爹活過來後，他的兒子就要死了啊。
他兒子還那麽年輕，反倒是老爺子，活到這麽大年紀，也不虧了……
心中這樣想，陳晚池的步子邁得更大了，幾乎是健步如飛。
門衛才把門打開，他忙揪住門衛的衣襟問：“三公子可曾回來？”
門衛見他神情嚴峻，不敢耽誤，急忙道：“回，回來了……三公子還帶了兩位朋友回來！”
陳晚池眼前一黑，忙又問道：“都是什麽樣的朋友？”
門衛答：“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左右，女的十五六歲的樣子！”
十五六歲……果然是白家那位表小姐！
陳晚池一把推開門衛，他顧不得追究門衛擅自放陳敬山回府的罪過，風一般地刮向他爹住的院子。
遠遠地看見陳敬山守在房門口，陳晚池的眼前又是一黑，左腳打右腳，險些摔倒。
他強撐著站穩，冷著臉，大步朝陳敬山走過去，才要開口質問，房門“吱嘎”一聲響，君瀾從屋裏走出。
於是陳晚池已經到了嘴邊的質問也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顧不上質問陳敬山了，甚至都顧不上打量君瀾，門一開，他立馬伸長脖子往屋裏面張望。
古樸的拔步床上，年逾古稀的老者雙目緊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那張皺紋橫生的臉上，依舊死氣沈沈，沒有半點生機。
——沒救回來？太好了！
陳晚池懸了一路的心轟然落地，要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甚至都想大笑幾聲。
好險控制住了。
然而他那份一閃而逝的如釋重負，卻被君瀾捕捉的清清楚楚。
再聯想下他方才探頭朝屋裏面張望的情形，他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麽，簡直不言而喻。
還真是兒子隨爹。
有什麽樣的兒子，就有什麽樣的老子。
君瀾暗自冷笑，但是她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還故意做出一副表情沈重的樣子。
從她打開門出來的那一刻起，陳敬山就一直緊張地註視著她。
如今見她表情沈重的樣子，陳敬山的一顆心就好像被沈進了冰窖裏面，瞬間哇涼哇涼的。
他顫聲問道：“君姑娘，我祖父他……？”
君瀾嘆息：“老家主的身子虧空的太厲害，我……抱歉陳兄，讓你失望了。”
她說完，又是一嘆，兩道秀眉擰成了兩團黑疙瘩。
陳敬山身子顫抖，扶住旁邊的墻柱，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陳晚池的眼底則劃過一抹得意。
只不過，還沒等他得意太久，就聽君瀾又開口對陳敬山說道：“但也不是全無辦法，我這裏有一道術法，可以救回老家主性命，但需要用至親之人的心頭血做藥引子。”
陳敬山一聽，眼中重現煥發出亮光來，他急忙拍著自己的心口道：“用我的用我的！我是祖父的嫡親孫子，我們是至親！”
不曾想，君瀾卻搖頭道：“不行，你和老家主雖是至親不假，但你畢竟是老家主的孫子，你們中間隔了一代人。”
“那，那怎麽辦？”
“你不是還有一個堂伯嗎？他和老家主是親父子，兩人之間的血脈最近，只有用他的心頭血方能起效果。”君瀾道。
她早就知道陳晚池的身份了，然而此刻她卻故意裝作不知，目光甚至都沒有往陳晚池的臉上多瞄一眼，只皺眉催促陳敬山。
“陳兄，老家主的情況十分危險，耽誤不得，最好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解決掉，否則的話，就是大羅金仙，怕是也難救他老人家性命。”
“所以，眼下之計，就是趕緊將你那位堂伯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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