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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房產的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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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山上又恢覆了平靜。小麒麟又滿山捉起了蝴蝶,燈草又做起了一日三餐,她什麽都沒問,只是把日子過到了從前,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惡龍大人回來,那就是最好的事。

她的臉上又恢覆了笑容,龍修看著,心裏卻有了別樣的念頭。

雷劫過後,有些成精的下了山,有些又把自己藏起來,有些卻按耐不住又偷偷摸摸的活動起來。他不想被打擾,卻也沒有了將它們封印住的打算,他只想著他或許應該換個地方住了。

更何況,她總不能真的在這裏住一輩子。

鳳九無意說的話,他始終記得。

這一天,燈草正在給小麒麟編者花環,龍修終於走上了前,“我們下山吧。”

燈草不知道下山做什麽,想著前天說米面快沒有了,便猜他大概是要帶她去買東西,所以她站起身就抱著小麒麟跟著他一道走去。

……

龍修將她帶到了青州,一個陌生的城市,不比錦州繁華,卻也足夠熱鬧。燈草看著,心裏卻有些疑惑,以往他都是去錦州的,不知道這次怎麽到了這裏。惡龍大人慢慢走著,似乎也在找著什麽?

雖然心裏很費解,燈草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問,惡龍大人不管去哪,她只要跟著就行了。

龍修走過長長的街道,最終進入了一條巷子。巷子兩旁是商鋪,再裏就是人家,高墻灰瓦,錯落有致,合著小橋流水,靜謐又安詳。燈草覺得美極了,忍不住望了又望。

龍修最終卻在最裏的一個宅子前停下。宅子門開著,裏面布局盡數可見,三四間房,有檐,有走廊,有個小院。小院裏有井,有石榴樹,還有一個葡萄架。

“這裏怎麽樣?”龍修看了一眼,問道。

燈草正歡喜的看著那葡萄架,聽到這話,心裏卻突然一個咯噔。她的腦中閃過了一些不好的記憶,於是心裏又開始懼怕起來。

惡龍大人是又想把她一個人扔下了嗎?

龍修看著她驚慌的樣子,和緩的回道:“我一起住。”

心上的石頭忽的落下,燈草嘴角一彎又笑了起來。仿若雨後初霽,仿若柳暗花明,她的笑容明媚的不成樣子。龍修見著,不自禁的,嘴角也彎了起來。

燈草心跳便漏了半拍,惡龍大人這是……笑了?

裏面有人走了出來,打斷了一切。這是個婦人,穿著羅裙,笑得熱情,“這位公子是要買房嗎?”

龍修頷首,伸出的手上又多了一錠金子。

自他到了青州,神識便已經打開。他一邊走,一邊找,最後在這裏看到了這間要轉賣的宅子。

宅子不大,剛夠兩個人住;在最裏處,很是清靜;卻也不偏,出去就是街道,買什麽都很方便;再者,一看到那葡萄架,他就想她應該會喜歡。

婦人是屋主人,拿到金子後又熱絡的帶著他們到裏面查看。龍修已經看完了所有,並不敢興趣,燈草卻是興致勃勃。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有個家,一個真正的像樣的家。

公人很快到來,寫下文書,立下契約,最後又問道:“戶主名字叫什麽?”

燈草看向龍修,龍修卻只淡然回道:“餘燈草。”

燈草擡頭,心顫動。她從沒想到他會把這間宅子放在自己名下。而他,也是從未叫過自己的名字,這是第一次吧?那他是一直都記得的嗎?記得她的名,也記得她的姓。

她的心裏滋出了些暖意,然後越來越濃。

……

公人很快要離開,燈草捧著房契將他送到門口。

婦人也一道跟了出來,她看著她,笑瞇瞇的問道:“你家官人對你真好。”

官人?燈草連忙否認,“不是,我不是……”說著看向廊下的龍修,生怕他聽了去。

“不是?”婦人倒奇怪起來,“你們不是兩口子嗎?”

燈草搖搖頭,“不是的。”

“那你們是什麽關系啊?不是兩個人都住下麽?”婦人又道。

燈草不知道怎麽回答,低下頭選擇了沈默。

婦人見狀,也不再多問,只是看著她的眼神有了變化。不是親戚,也不像主仆,這孤男寡女的還真是費解。不過憑證皆在,銀錢到手,其他的也就隨他去了,大不了以後多關照些。

婦人想著也走了,燈草卻還站在門口,她看著手中的房契,心裏的那點溫暖漸漸又消散了。

龍修依然站在廊下,黑黃色的大水甕裏積了半壇子的水,細葉落下,漾起了陣陣漣漪。門口的對話他聽了個完全,然後莫名的,他就想起了那天燈草看著那一隊成親的人馬經過時那黯然的樣子。

……

下午時候,龍修帶著燈草又回到了金烏山。山上的東西雖然少,可是燈草還是不舍得扔掉,那些被子、鍋碗都還可以拿來用,更何況還有那麽多吃的呢。

燈草一樣一樣的往乾坤袋裏放著東西,可是收拾到最後,她卻為難起來。乾坤袋裏不能裝活物,可是她養了那麽多小雞崽,菜地裏還有那一片快要長好的菜……

龍修見著便道:“放著吧,總可以再回來的。”

燈草一聽,也是,也就不再糾結了。只是當她被帶著離開時,回頭一望,心裏又有些嘆然,她來時是秋天,現在是夏天,一轉眼半年都過去了。

……

燈草又在一個新的地方安頓了下來。新宅兩間臥房,龍修住在西廂,她跟小麒麟住在東廂。從來沒有一個人睡過,一開始她很是不習慣,可是這裏不比山上,她不能被人說閑話,所以只得忍下。

這幾天她也很忙,金烏山的日子過得太簡陋,而這裏需要太多的東西,惡龍大人又不會出去,於是就只能由她跑進跑出去置辦。

她一開始也依然害怕與人接觸,總是買好了就回家,從不逗留。她有一片小天地,待在裏面才覺得安全,而惡龍大人,就是她的那片天地。可是漸漸的,她又放松下來,有一次她迷了路,正著急著,惡龍大人卻一下出現,然後她便知道,惡龍大人大概一直都在看著她。

日子一晃又是一個月,燈草算了下日子,山上的菜應該可以摘了。

“惡龍大人,你今天有事嗎?我們可以回去一下嗎?”這一天一早,燈草給龍修端上早飯,便這麽問道。

龍修已然知道她為什麽回去,也不多問,只是輕聲“嗯”了一下。於是等他喝完粥,便見她已經準備好了背簍籮筐,只等著他出發了。

……

燈草很開心,住在青州也很好,可是她也懷念住在金烏山的日子。而且不知怎麽,吃慣了山上的野菜果子,再吃山下的,都覺得不好吃了。她現在回去,除了把那些菜摘了,正好還可以采些果子找些雞蛋回去。要是時間來得及,她也可以再找些野味甚至再捉幾條魚。山上時候什麽都不用花錢,可是山下卻什麽都需要買了。

她盤算了一下帶的籃子,覺得應該夠了,就又開始期待著再快些到。而等她一落到山洞前,就又馬不停蹄的朝那片菜地奔去。小麒麟跟在後面,也很歡喜,山上的靈氣好旺,它呼吸著都覺得精力充沛。

龍修沒有到處走,他只是坐在山石上,看著她笑容滿面的忙碌著。雲淡風輕,他覺得一切都好。

然而突然間,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遠處,有人走近,鈴鐺作響。他眺目望去,卻見雲現一襲紅衣,正款款走來。他的心頓時一縮,諸多往事紛至沓來。

前世的雲現,總是一襲紅衣似火。

雲現走至跟前,卻揚眉笑道:“那個鳳九沒騙我,你果然在這裏!”

龍修看著她不能言語,只任心潮起伏。這一瞬間,他竟辨不得她到底是雲現,還是這一世的雪初。

在他沈默間,雲現又已蹙起了眉,她語帶怨意的說道:“高人,你可真過分,竟然不打招呼就走了!害得我好找!”

龍修聽著她的語調,心漸漸放了下來。這不是雲現。

他開口問道:“你來做什麽?”

雲現便笑道:“那要問你自己啦!我可說過的,你要敢拋下我不管,我可是走遍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邊上又傳來聲響,龍修轉頭望去,卻見燈草不知什麽時候回了來,她的手上抱著竹籃,是把東西都采齊了。只是她看著雲現的臉上,卻滿是驚惶。

雲現原本是笑著的,可是當她看到燈草時,笑容一下頓住,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淩亂。

她是認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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