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汽車遠去的背影，江局長這名老刑警也不禁嘆息一聲：“以前只是聽說過這個家夥的事，傳得神乎其神的，今日看來那些傳說都真的啊！老路有這樣一個兒子，真是他的驕傲。”說著他又看著蘇朝輝：“也是你的驕傲，能帶出這樣的兵。我聽說他是你一手帶出來的？”

蘇朝輝笑了笑：“這小子確實挺給我們長臉的，能帶出一批這樣的兵，也不枉我穿了這麽多年的軍裝。”他的驕傲也是發自內心的，自從他和路揚因為鄭廣川的事情鬧出誤會，原本的生死兄弟因為這件事情差點反目，而且他也無法解釋，只能一直將委屈隱忍在心裏。作為他的教官和兄長，他承受得要比路揚多得多。

“傳奇人物啊！”省廳反恐部門的李副處長感慨了一聲，作為本系統的領導，他要比江局長這些地方警務人員更了解路揚的“事跡”，雖然有很多信息他也僅僅只是“道聽途說”，但畢竟是本系統的，聽到的自然會多一些。這個年輕人的平頭哥在反恐系統裏，已然成為了一名自帶傳奇光環的超級大神，而且深受上峰的器重。

市局刑警隊審訊室裏，市刑警隊的劉隊長帶著兩名和路揚年紀差不多的年輕警察已經在開始審問那名殺手了。路揚和老游、海豚走進去，刑警隊長認識他們，看到他們過來站起身來：“你們來得正好，這家夥十分頑固不化，我們和他耗半天了，就是死活不開口。”

“劉隊長，這裏還是交給我們吧！”海豚笑了笑，他和市局的人打交道比較多，人頭熟。

劉隊長和手下警察站了起來：“行，局長反正也交待過了，這貨現在交給你們了。”

路揚沒有坐下來，只是直勾勾地瞪著眼前這名“面館老板”，這家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高昂著腦袋，一下子望著天花板，一下子又瞪著路揚他們。

“我來了你還不開口？”路揚冷冷地從腰間抽出手槍。

殺手居然笑了起來：“路揚，換個地方我肯定怕你，但在這裏我是一點也不怕，有本事你就在這裏給我一槍。沒膽量就給我滾蛋，想讓我說點什麽是白費力氣了。”

“真不怕？”

殺手搖搖頭，滿臉的不屑一顧。

“看來你只是個跑腿的小混混。”

殺手驚詫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麽？”

“因為認識我的人都很怕我，像你們那些頭目，還有頭目的頭目沒有不怕我的。我的耐心很有限，再問一次，我女兒在哪裏？”

殺手依然沒有說話。路揚一個箭步走到他面前，將他的雙手一把拖到了審訊的辦公桌上，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舉起手槍的握把狠狠地砸了下去，只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那名殺手的兩根手指頭被生生砸成肉泥，指甲和血肉脫離，卻又混合在一起。殺手疼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翻滾起來。

路揚的舉動讓屋裏的幾名警察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路揚會用如此簡單粗暴的手段來審問罪犯。劉隊長連忙過來想拉住路揚，被老游一把擋在前面：“劉隊長，你們對付普通犯人那一套不管用，這裏的事交給我們處理了，出了事我來負責。”

“你們不能這樣刑訊逼供，這不符合法律……”

老游冷冷地說道：“劉隊長，我們有我們的辦事方式，如果你有什麽意見，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你們江局長，或者直接向省廳反應。”

劉隊長還是第一次和路揚、老游這樣的家夥打交道，雖然對這幫家夥的光輝事跡早有耳聞，但是這樣的行事風格卻是第一次看到。他想了想，什麽也沒說。

海豚笑著把他拉到門外面：“劉隊長，路揚的身份和獲得的授權權限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他可以采用非常規的手段處理任何他認為合理的事情。這事保密，你就不要幹涉了。”

審訊室又傳來一聲慘叫。

路揚的聲音：“現在怕不怕我了？別說弄廢你，像你這種禍國殃民的人漬，就算是秘密槍斃你，我都不需要經過任何司法程序，讓你消失得幹幹凈凈。”

殺手絕望的聲音：“路揚，你怎麽對我，我們就會怎麽對你的女兒，啊……”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你他媽的真是個蠢貨，被人當成了炮灰還以為英雄呢！你就算死在街上，你的同夥甚至連收屍都不會幫你收，還在這裏叫囂……到底說不說，再不說我就把你的十根手指一根根全部削掉，然後再槍斃你。沙皮特比你牛吧？在我面前照樣死得像狗一樣。你們這些徒子徒孫還有什麽資格和我叫板？要不是我女兒，就你這種貨都不配我動手。”

殺手突然絕望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大腦神經開始不聽使喚了，原本堅定不二的“人生信念”動搖起來，然後被徹底摧毀。他們的計劃本不是這樣的，按照原定計劃，當路揚帶著二十一區的人上樓後，他按下開關，然後趁著現場混亂瀟灑地離去，再說也不會有人懷疑報警人就是殺人的人。可是不知道那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這個年輕的軍人一眼就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別再折磨我了，我都說。”他終於無法忍受了。

“媽的，快說，早說也不至於受這皮肉之苦。”

“不過我真的沒見過你女兒，我是兩年前跟隨木貝森來到這裏的，主要工作是刺探你們二十一區的情報，搜集與你們有關的任何信息。一周前，突然有個不認識的人找到我，說是上面派來的。他們告訴我這個計劃，讓我來執行。”

老游虎目一瞪：“你不要睜眼說瞎眼。”

“沒有！”殺手面色痛苦地擡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在一個市場有自己的攤位，平時有正當職業的。你們可以去我的住處，在那裏還有一些你們二十一區的資料，不過這些資料的真實性我也不敢保證，反正就是道聽途說，應付上面的……這人找到我以後，開始沒有說綁架孩子的事情。而是罵了我一頓，說上面對我的工作非常不滿意，我害怕上面處罰，就答應了幫他們完成這個計劃。那個吸毒的人也是我找的，花了一千塊錢，讓他幫我守一下那間我轉租過來的房子。”

“這人長得什麽樣？”

“是晚上見面的，加上他戴著口罩，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能看到一雙眼睛，不過聽聲音應該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個子和我差不多高，但比我瘦一點。他來之前，上面的人和我聯系了，讓我配合他這個計劃，我想這事其實沒有太大的危險，就同意了。”說著他看到路揚又要走過來，嚇得驚叫著：“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這個事情我真的就知道這麽多。就像你說的，我只是個小嘍啰，如果不是他們來找我，我願意安安心心地在市場裏擺我的小攤了。”

路揚並沒有再動手，他靜靜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判斷這個家夥說的話到底是不是屬實。幾秒鐘後，他拿起手槍遞給旁邊的一名年輕的警察：“兄弟，麻煩你幫我清理一下槍。”

路揚的話似乎有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魔力，那名警察不自覺地接過來，出門去了。

“劉隊長，你找人幫他處理一下傷口，慢慢審，這個人的情況你務必要通報我。”

劉隊長點點頭，雖然他嘴上不願意承認，但是心裏卻不得不佩服，如果是自己來審，這人只怕猴年馬月都不會開口。

路揚趕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來：“但願你說的是真話，否則你一定會被槍斃。”

三個人從審訊室出來，路揚點了一根煙。海豚問道：“不問一下他們怎麽接頭嗎？”

“不用問了，這就是一枚棄子，真兇不可能讓他知道更多，我判斷他說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龍吟。海豚，一會兒你弄一張龍吟的照片讓他認認，如果是他的話我們要心裏有數。”

“好！”

三個邊說邊下了樓，路風明和李佳怡站在樓下的院子裏。老游和海豚點點頭，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先行離開了。

愛人相見，路揚突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楚從心裏湧出來。她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美麗、像詩和畫一樣，像是從遙遠的天階飄然而至的畫中人。只是臉色有些憔悴。一身淺灰色的風衣，長發披肩，穿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高挑之餘顯得又有些單薄。

外面有一絲風拂過，李佳怡的眼淚就在這時候噴灑而出，她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菲兒。”

路揚望著自己的妻子，輕輕地把她擁到懷裏。自從認識了自己，這個美麗的姑娘就和危險結下了深深的不解之緣，與死神為伴，與孤獨為伍，她年輕的人生字典裏對愛恨離愁有了更深的註解。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不過請相信我，我一定把咱們的菲兒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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