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一共有七棟木屋，大的有兩層高，一棟有好幾間房子，上面鋪了鐵皮和稻草。小的也有上下各兩間房。這幾棟房子裏，只有幾間房裏亮著燈，貨車停靠在幾棟房子的正中間，有三個人正在忙著把貨車上的東西往下面搬，送貨的老頭坐在旁邊，也不幫忙也不說話，看得出來，他在這裏還是有一定的地位。搬貨的三個人同樣都很安靜。

路揚做了一個手勢，他和泥鰍兩人迅速散開，分別檢查了幾棟亮著燈的木房，裏面和普通的農居住什麽區別，簡單的家具、甚至還可以看到農具，典型的亞國農民之家，只是一樓的房裏都沒有人。

在夜色的掩護下，路揚悄悄靠近了貨車，那幾個人正將車上的東西往一樓的房裏搬。這是一間雜貨房，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物資，數量之巨絕對可供數十人用一段時間了。旁邊是一間夥房，裏面倒是有兩個人正在做飯，烤肉的香味陣陣撲鼻，讓人很容易在不經意忘了這是虎狼之地。但是，除了這裏的幾個人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沒一會兒，泥鰍也悄悄搜到了他的身邊：“沒有人。”

路揚也覺得很奇怪：“難道這裏也有地下室？”

“有這個可能，我在旁邊的房子裏發現了發電機，他們這裏沒有通電，全靠那組發電機供電。”

“在那兒？”

泥鰍指了指一棟木屋：“那後面有一間小房，發電機就在那裏面。”

“媽的，他們正在做飯了，我看了一下，東西還挺多，我就不相信這幾個人能吃得完，咱們再等等，盯著那幾個家夥，只要他們送飯或者有人出來吃完，我們就動手。”

“那現在咱們等著？”

“我再上樓看看情況，你在這盯著廚房。”

“送貨的那人要不要拿下來？”

“不，那個家夥留著還有用，就算要動他，也是警察的事情，跟我們沒關系。”

兩人低語間，貨車已經卸掉了所有的貨物，掉頭原路返回了。夜色越來越深沈，尤其是風裏吹來的肉香，就連趴在小樹林裏面的熊貓他們都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方正從背包裏取出幾盒餅幹：“這是我私人存貨，貢獻出來了。”但是沒人接他的餅幹，方正自覺沒趣，想了想又放回包裏。

路揚在一棟木房的二樓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裏的一切好像都是自然的，沒有一絲的刻意，就算是警察和軍隊來突然造訪，這裏也只不過是一處普通的農莊。但路揚絕對不相信這種平靜背後隱藏的東西，他和恐怖組織打交道多年，深知他們的行事方式和手段，眼前的這種平靜，不過是一種用來掩護的煙霧彈罷了，這裏一定有問題。

又過了十幾分鐘，正趴在窗戶外面監視情況的泥鰍突然覺得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連忙轉身，只見一個大漢正舉著一根棍子沖著自己的腦門招呼過來。他連忙側身躲過，那木棍擦著身子落在地上。那人大概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偷東西的小毛賊，也不說話，掄起棍子繼續招呼過來……

泥鰍正愁抓不到“舌頭”，那還給他機會，飛起一腳踢在那人腦門上，那貨晃蕩了一下，居然悶聲一頭倒下，泥鰍生怕他弄出動靜來，連忙一把接住他，將他扛起就往小樹林走。

“路揚，我抓了個舌頭去審一下，你趕緊頂上去。”耳機裏傳來了泥鰍低深的聲音。路揚連忙從二樓遛了下來。很快，他也發現了新的情況：那三名搬貨的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只剩下了一個人，還有廚房裏的那兩名夥夫也正在收拾晚餐，三個人將食物裝在幾個大桶裏，提起就往發電機那個方向走去。

路揚連忙悄悄地跟上，只見這三個家夥進了發電機小房後面的一棟房子裏，然後房裏的燈亮了。其中一個家夥推開一堵墻上的櫃子，露出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來，幾個人提著食物進去了，沒一會兒，那洞口緩緩地關上了。路揚在外面，自然看得真切，原來這是一堵很厚的墻，至少有一米多寬，這堵空心墻的裏面，直通地下室。

“大家註意，準備行動！”路揚悄聲下達作戰指令：“地道口在發電機房這邊，我懷疑還有其他出口，大家信動靜小一點。”

“收到！”接到情況通報，熊貓立即吩咐所有人戴上黑面罩，然後布置任務：“老陳，你的小組負責搞定地面上的人，控制住這裏。計潔，你們幾個守住地道口附近，一交火，你們馬上破壞掉發電機並隨時提供支援，我要讓他們全變得瞎子。泥鰍，你是狙擊手，自己找地方壓著，以防萬一，其他人跟我進地下室支援路揚。”

“是！”

“行動！”

僅僅只用了兩分鐘，地面就被陳川小組完全控制住，而計潔、方正和熊貓小組等人，人手配備一支微型沖鋒槍，一支手槍和數枚手雷撲到地道口，路揚已經守在那裏。

“計潔，你和方正留在上面，力蘇的人也快到了，你們負責聯絡和接應，我們就不等他了。”看到他們過來，路揚吩咐了一聲，學著那名匪徒的樣子將墻上那道門輕輕推開，後面隱隱有一絲光亮從地下深處傳來。路揚和熊貓小組順著洞口的木樓梯慢慢爬了下去，不到三米深的距離就到了地下室的通道裏，關從這通道的結構就不難找到薩裏克組織的影子，裏面的構造和設施幾乎與他們如出一轍。也是一米多寬的通道，兩側有幾間獨立的房子，只是其規模比薩裏克組織的要小得多。

這是一間很小的地下室，只有四間獨立的房間，總面積也就兩三百平米的樣子，所有的房子都亮著燈。右邊內側的房間裏面傳來說話的聲音。直到這時，大家才知道，這個地下室有獨立的供電和通風設備，一臺小型發電機在一間雜物房裏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人聲傳來的房裏，坐著十幾名男子，正圍在一起吃飯。坐在中間的正是剛剛從他們手裏逃跑的趙光明，他旁邊還坐著兩名亞洲面孔的男子，只是讓路揚失望的是人群中並沒有龍吟的影子。

確定了其他房子裏沒有人後，路揚也懶得和他們浪費表情了，他連發電機都懶得再破壞，直接一腳踢開虛掩著的門，帶頭沖了進去。

“都不要怕，否則全部打死。”路揚用英語吼叫一聲後，還不忘用母語補充了一句。

沒有人想到在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時刻，出現這麽一群臉上戴著面罩的人，手裏提著清一色的微型沖鋒槍，黑洞洞的槍口與這地下室的亮光遙相呼應，閃爍著陰冷的寒光。

正在吃飯的人都楞了，除了一個人準備站起來但很快就隔壁老王一腳掃翻外，其他人根本都想反抗一下的意思都沒有，他們非旦沒有反抗，反而一個個傻眼了。

趙光明也沒有動，他甚至把頭低了下去，埋在他前面的桌子下。

“知道我是誰嗎？在我面前還要裝？！”路揚冷冷地說道，他居然一邊說著一邊把槍放了下來，還一屁股坐在了他們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熊貓他們卻沒有這分曬脫，他神色嚴峻地註視著這裏的任何風吹草動，用手中的槍控制著場面，劉君來和老游兩個則將這幫家夥一個個集中在一起，將這間房子搜索了一番。奇怪的是，他們在這幫家夥的身上，只搜出現兩支手槍和一把放在墻角的AK-47突擊步槍。

趙光明還在裝傻，盡管他早就聽出了路揚的聲音。

路揚希望他跳起來和自己拼命，這樣的話他就有理由開槍直接幹掉他，這個家夥不但是國家的罪人，也是自己的仇人，他真想像武俠小說的世界那樣，來個快意恩仇，一槍送他上西天。但是他不能，他沒有反抗，能制裁這個人的只能是國法，盡管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代表的就是國法。

“趙光明，龍吟在什麽地方？說出他的藏身之地，你也許可以活得更久一點。”

趙光明還是不說話，不過他已經擡起頭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路揚，這是一張醜陋無比的臉，看到這樣臉，路揚甚至在心裏閃過了零點一秒的同情來。“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無力地說了一句，聲音很小，但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路揚也沈默下來，他將槍重新往上移動了一下，對準了他：“他們都覺得應該把你押回國受審，但我的觀點和他們不一樣，我覺得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你放著好好的人不當，選擇了去當牲口。唉，可悲的是，牲口是沒有自己選擇怎麽死的權利的。”

趙光明當然知道路揚有多恨他，他最愛的女人差一點就毀在自己的身上。當然他也知道路揚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和別人不一樣，他會真的對自己開槍。

“等等，路揚，你不能殺了我。”他用母語說道：“因為我的身上還有秘密，而這些秘密對你們來講太有價值了，殺了我你們就不知道這些秘密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老子覺得惡心，我對你的秘密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你再不說出龍吟的下落，我會讓你帶你的秘密離開這個世界的。”

趙光明的臉繼續陰沈著，自從被路揚的那驚天一炸死裏逃生以後，他這張毀容的臉上就好像再也沒有了表情。“我現在是你的俘虜，你不能殺俘虜，這是解放軍的傳統，你殺了我就是違法違紀，就算你的兄弟們包庇你，你也不算是個什麽好兵。”

“再給你最後一句話的機會，我不想再和你浪費口舌了，如果激我有用的話，這世界恐怕早就讓你們這樣的人給占領了。說吧！但我要提醒你，只要你開口說出的話不是我想要的，我就在你頭上打一槍，這一回，你的運氣不會再像上次那麽好了。”

趙光明是真的害怕了，沈默半晌後，他的嘴皮動了動，正想說話，突然安靜裏的房子裏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趙光明說：“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個電話是龍吟打來的，如果我不接電話他就知道出事了，就算我告訴你他在什麽地方，你也照樣抓不到他了。”

路揚看了看熊貓，熊貓說道很“爽快”地揮揮槍：“你接電話吧！但是你要敢多說半個不該說的字，你是真死定了。”沒人關心在三米深的地下室裏，手機信號是怎麽穿透進來的，他們只關心，打電話的是不是龍吟？如果是他的話，他會在那裏？

趙光明接起電話，按下免提，裏面果然是龍吟的聲音：“老弟，我得手了，路揚的女人個個漂亮得不行，你想怎麽玩？”

路揚和熊貓他們的腦子嗡地響了一下，他們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但遺憾地是，沒有出現幻聽，就連趙光明也突然狂笑起來，他說：“路揚他們現在正拿槍指著我，如果電話沒有我的聲音了，你就將他的女人先J後殺，不，讓黑人們活活地輪死她，總之，怎麽殘忍怎麽來。”

龍吟似乎沒搞清楚狀況，但從趙光明的口氣中，他知道這不是玩笑了。他說：“真是人才，要不是我動手快，這時咱們就被動了。你告訴路揚，只要他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就讓他的女人真正的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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