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報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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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揚出手便給人一種石破天驚的震撼，不單是黑道大佬羅金森被他狠狠地將了一軍，就連他的隊友都有一種目瞪口呆的感覺。他來之前，幾乎所有的隊員都已經聽說過他的赫赫威名，可人們總是更願意相信眼見為實。初次見面，他天馬行空極具創造力的大手筆就讓所有人耳目一新，一個有著官方身份的人，竟然毫不掩飾地地采用一種極端的手段去威脅一位他國的黑幫大哥，真是讓人膛目乍舌，嘆為觀之。
換作任何他這種身份的人，基本很難做出像他這種驚人之舉，正常的情況下，就算是明明知道這個羅金森是幕後的黑手，也只能向該國政府通過外交施壓，由當地警方主導營救，同時還要和多方談判合作，實在行不通的情況下，最後甚至還得由建築方的公司或政府支出一大筆相應的贖金救出人質。就算如此，幕後的黑手依然可能逍遙法外。
但是路揚不，他的行動計劃甚至都沒與國內和使館通氣，更不用說是匯報了。他的理由很簡單，一、將在外軍命有所不授。二、他是現場營救任務的最高指揮官，有權力根據具體的情況制訂任何切實可行的方案。獲知他的這個驚人的想法後，他的助手計潔差一點就越權向國內他的父親反映情況了，但是在最後一刻她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這是一個從不按常理出牌，卻又屢建奇功的人，她選擇了相信她的這位曾經的學員，如今的上司。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路揚幾乎是以一副“獨裁者”的決斷制訂了這個方案，他只是用了個一個多小時就調查出羅金森的背景材料，掌握了他住宅的設計結構圖，在了解清楚這位黑道大佬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後，他又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制訂出這個大膽的計劃。而這個行動的核心字眼只有兩個，一個是威脅，一個是警告。不管是那一種，都堅決地顯示出我方對罪惡勢力絕不低頭的決心。
在返回工地的途中，路揚一直沒有說話，他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計潔終於忍不住了。她推了推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路揚：“隊長，咱們的這個方案是不是現在向上級匯報一下，我總覺得太冒險了，”
“不用！”路揚繼續瞇著他的眼睛，冷冷地說道。
“你再考慮一下！？萬一事態擴大，這責任……”
“責任我一個人負。”
站在後面一直沒有說話的方正也吭聲了：“隊長，我覺得計潔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咱們最好和上級通下氣，否則萬一羅金森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使事態擴大，夠咱們喝一壺的。”
路揚睜開眼睛，嚴肅地坐正了身子，側過臉來看了看後面的幾位隊員，說道：“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上級同不同意我的方案，我都會這麽幹。如果這時候向上級請示，上級不同意的話，我就是抗命。反之我現在不請示，按照自己的方案把事辦完，存其量只是在程序上有點不合規。你們說現在要不要請示？”
計潔說：“可是真出了事怎麽辦？”
路揚有點不高興了：“計潔同志，請註意你現在的身份。”
“你不就是想提醒我現在是你的下級嗎？”計潔也不客氣了。
路揚再次轉過身來：“部隊的紀律條令還記得嗎？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如果你覺得自己有一個可以管著我的父親就可以違抗命令的話，我會把你調離這裏。或者你現在就可以打我的小報告，反正我就這麽幹了。”
“你……”計潔的臉都有氣紅了。路揚的霸道和“專制”讓她恨不得一腳將他踢下車去。
見兩人起了爭執，幾名隊員連忙勸解起來。
路揚說：“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無非是羅金森傻逼了，硬要拼個魚死網破把事情鬧大，然後上面追究下來找我的麻煩。但是我們不能老著怕擔責任啊我的同志們。幹咱們這一行的，如果怕這怕那就什麽不用做了，老老實實回國當個守法公民就好了。”他又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在調查過程中，從幾個細節發現出羅金森這人的一個特點，他雖然是為惡一方的大壞蛋，可做事卻一點也不傻，行事謹慎，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就是基於這一條我才敢制訂出這麽瘋狂的計劃。我吃準了他不敢傷害我們的人……當然，他萬一也傻逼了，傷害了我們的人，我來承擔這次計劃的所有負責。”
汽車裏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說話，就連計潔也閉上了嘴。
“話說回來，任何一種方案都有風險，何況我們本來就是一群在刀法上行走的人？那羅金森如果真敢挑戰我的底線，我一定會兌現我的諾言，讓他死得很難看。但願他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大傻逼。”路揚說著看了看一直在沈默開車的劉星：“你的意見呢？”
“我沒有意見，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我完全同意。”劉星緩緩說道。
“那就這麽定了。我還想強調一點，今後拜托諸位不要再在這樣的內部解釋上無謂地占用我的精力和時間行不？兩個字，服從。如果不能做到這一條的，或者覺得我不能勝任的，可以向上級匯報，自己申請調離或者將我調離。”路揚的話說得很重，而且是擺明了沖著計潔說的，計潔縱然有一百條理由，此時她也只能服從，因為他是自己的上級。而服從命令是一個軍人的天職，也是最起碼的職業素養。何況她已經被他徹底說服了。
路揚他們前腳剛走，迫於外交壓力的當地警方就出動了十幾輛警車前往羅金森的別墅，象征性地搜查了一番後一無所獲，但他們還是很嚴肅地警告了他，讓他交出被綁架的三個中國人，這些平素裏對他十分客氣的警察們第一次態度分明地告訴他，別和中國人作對，他們可不關只是會動動嘴皮子。羅金森從這一系列的信號中準確地捕捉到了他想要的那部分，那就是他這次真玩火了，他動了不該動的人。
當天下午，綁匪再次聯系工程的負責人，提出可以減少贖金，而且給自己找的臺階也很“高大上”，說什麽他們受到了輿論的壓力，中國人是前來幫助他們重建家園的朋友之類，他們將贖金壓到了十萬美金，說這十萬美金是對他們近半個月“照顧”人質的補償。
一旁正在喝茶的路揚接過了電話，他證據冷冰地說道：“感謝你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是對於朋友的照顧本身就是主人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不存在補償一說，希望你們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將我們的人毫發無損地送回來。否則你們就不再是朋友，而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對待自己的敵人可能會比你們更加冷酷無情。”
路揚毫不客氣，也毫不退步，他用一句冰冷冷的話，就將綁匪給自己找的臺階踢飛。對方沒有再說話，把電話掛斷了。周經理尷尬地笑了笑，但是他無法掩飾自己的擔憂：“路主任，咱們這樣是不是太強硬了？萬一綁匪狗急跳墻傷害人質怎麽辦？其實我已經向國內的總公司匯報了，這十萬美金我們願意支付……”
“一分錢都不能給，只要給了錢，不論多少都是向黑勢力的妥協，我們以前妥協得太多了，以至於造成了這種局面。今後凡是這類事情，堅決拒絕討這種價還價的談判，用拳頭說話。”
這個年輕的中國男人，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在場的人有一種備受鼓舞的感覺。誠然，我們的確妥協得太多，以至於讓很多黑惡敵對勢力認為這是一種軟弱可欺，往往得寸進尺，變本加利。而現在，這個中國青年的出現，將徹底改變游戲的規則和方式。
傍晚時分，兩輛當地警方的汽車開進了工程項目部，他們在半個小時前，根據“線人”的舉報，在一間民房找到了那三名身體虛弱的中國工人，他們的身上傷痕累累，其中最嚴重的是一名來自我國南方山區的老農民，路揚看過他們的檔案，知道他今年有五十五歲了，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在上大學，所以他選擇了到異國他鄉來打工，供孩子們上學。他黝黑的皮膚，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歲月和苦難的滄桑，他在獲知沒有贖金之後被憤怒的綁匪打斷了一根肋骨。
看到這張臉，讓路揚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路天明，他們有一張相似的臉——也許，天底下的父親都有一張相似的臉。看到這名老工人（當然也是老農民），路揚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筆者不願意使用農民工這個詞，我個人覺得這個詞本身就含有一定的侮辱性和歧視，尤其上經國內的媒體廣泛使用後，這個詞讓一個人的社會身份徹底變味了。
三名受傷的人質被迅速送進了工地的醫護室，救治他們的是國內來的醫生。路揚親自將那名老工人抱上病床，黯然地道歉：“大叔，真的對不起，我有責任！”
老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的年齡和自己孩子差不多，他苦笑了一下：“我能撿回這條命就不錯了，怎麽還會怪你們呢！”他們的要求永遠是這麽低，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要求。多麽樸實無華的品質啊！
“大叔，咱們不能這樣，別人對我們好，我們就報以微笑和熱情，別人傷害我們，哪咱們也就對不起了。您好好休息，安心養傷。政府一定會給你們討回公道。”
老工人的嘴唇幹裂，他想說什麽，但過了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來：“小夥子，謝謝你們，也感謝政府。”
路揚帶著幾個手下隊員從醫護室出來，人質平安獲救，一直守在外面的周經理似乎也松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向國內和人質的家屬有交待了。
“路主任，多虧了你們的幫忙，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用什麽方法解救出的人質，但是我知道你們做了很多工作，感謝你們。”
“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客氣，麻煩照顧好這幾位傷員，我還有事先走了。晚點可能再過來看看病人。當然還會給他們送點慰問金來。”
“會的會的，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妥善安排好傷員。”
“再見！”
“再見！”
隊友們跟著路揚出了醫護室，快到汽車旁邊的時候，新兵雲曉鶴忍不住悄聲問道：“隊長，咱們任務完成了，現在是回去嗎？”
“任務完成了嗎？”路揚在汽車旁邊停住了腳步，盯著他反問道。
“難道這不算完成任務？”雲曉鶴一頭霧水地看了看他的隊長，又看看其他戰友，其實大家的神情和他差不多，都充滿了疑問。
從來都不喜歡笑的劉星居然破天荒地笑了一下，但是他什麽也沒有說。
“我之前是怎麽警告他們的？該動我們的人，就說明他們還在試探我們的底線，骨子裏還是敵視我們。我要讓他們重新正視這個態度，我們老祖宗有一句成語叫什麽來著……對，以牙還牙。我現在要帶領諸位去做這麽一件以牙還牙的事情，雲曉鶴，你興奮嗎？”
雲曉鶴想了想說：“隊長，說真話嗎？”
“廢話，當然要真話。”
雲曉鶴說：“我聽到隊長這樣說，我很興奮，我感覺到自己突然好牛逼的樣子，不不不，是很自豪的樣子。”
“哈哈哈……你們呢？”
幾乎所有人都有一種興奮的感覺，他們的骨子裏第一次有了作為軍人真正的驕傲，他們仿佛聽到了漢唐的前輩軍人們在沙戰縱橫馳騁的歡呼，戰馬嘶鳴，軍歌嘹亮，手中的刀槍刺向任何敢於來犯和欺壓我百姓的敵人，他們沖鋒陷陣，一往無前，胸膛裏燃燒的只有那份沖天的，保家衛國的英雄豪情。
很多人的眼眶裏都濕潤了，他們現在要跟著自己這個仿佛是從遠古戰場上穿越而來的年輕隊長，去完成一次快意恩仇的偉大行動，用實際行動去踐行那句被雞血青年說得已經有些發膩了的，來自我大漢朝將軍陳湯的奏章原話：明犯強當者，雖遠必誅。
隊友們的喉嚨裏有一種想吶喊的沖動，但是他們並沒有吶喊，而是靜靜地站立在異國他鄉的風中，久久難以平覆。
“隊長，你該給這次行動起個名字。”方正的喉嚨咕嚕了兩聲。
“沒有名字，就是報覆行動！”路揚冷冷地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隊友們紛紛登車。
對，這就是一起報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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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任何他這種身份的人，基本很難做出像他這種驚人之舉，正常的情況下，就算是明明知道這個羅金森是幕後的黑手，也只能向該國政府通過外交施壓，由當地警方主導營救，同時還要和多方談判合作，實在行不通的情況下，最後甚至還得由建築方的公司或政府支出一大筆相應的贖金救出人質。就算如此，幕後的黑手依然可能逍遙法外。
但是路揚不，他的行動計劃甚至都沒與國內和使館通氣，更不用說是匯報了。他的理由很簡單，一、將在外軍命有所不授。二、他是現場營救任務的最高指揮官，有權力根據具體的情況制訂任何切實可行的方案。獲知他的這個驚人的想法後，他的助手計潔差一點就越權向國內他的父親反映情況了，但是在最後一刻她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這是一個從不按常理出牌，卻又屢建奇功的人，她選擇了相信她的這位曾經的學員，如今的上司。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路揚幾乎是以一副“獨裁者”的決斷制訂了這個方案，他只是用了個一個多小時就調查出羅金森的背景材料，掌握了他住宅的設計結構圖，在了解清楚這位黑道大佬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後，他又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制訂出這個大膽的計劃。而這個行動的核心字眼只有兩個，一個是威脅，一個是警告。不管是那一種，都堅決地顯示出我方對罪惡勢力絕不低頭的決心。
在返回工地的途中，路揚一直沒有說話，他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計潔終於忍不住了。她推了推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路揚：“隊長，咱們的這個方案是不是現在向上級匯報一下，我總覺得太冒險了，”
“不用！”路揚繼續瞇著他的眼睛，冷冷地說道。
“你再考慮一下！？萬一事態擴大，這責任……”
“責任我一個人負。”
站在後面一直沒有說話的方正也吭聲了：“隊長，我覺得計潔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咱們最好和上級通下氣，否則萬一羅金森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使事態擴大，夠咱們喝一壺的。”
路揚睜開眼睛，嚴肅地坐正了身子，側過臉來看了看後面的幾位隊員，說道：“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上級同不同意我的方案，我都會這麽幹。如果這時候向上級請示，上級不同意的話，我就是抗命。反之我現在不請示，按照自己的方案把事辦完，存其量只是在程序上有點不合規。你們說現在要不要請示？”
計潔說：“可是真出了事怎麽辦？”
路揚有點不高興了：“計潔同志，請註意你現在的身份。”
“你不就是想提醒我現在是你的下級嗎？”計潔也不客氣了。
路揚再次轉過身來：“部隊的紀律條令還記得嗎？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如果你覺得自己有一個可以管著我的父親就可以違抗命令的話，我會把你調離這裏。或者你現在就可以打我的小報告，反正我就這麽幹了。”
“你……”計潔的臉都有氣紅了。路揚的霸道和“專制”讓她恨不得一腳將他踢下車去。
見兩人起了爭執，幾名隊員連忙勸解起來。
路揚說：“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無非是羅金森傻逼了，硬要拼個魚死網破把事情鬧大，然後上面追究下來找我的麻煩。但是我們不能老著怕擔責任啊我的同志們。幹咱們這一行的，如果怕這怕那就什麽不用做了，老老實實回國當個守法公民就好了。”他又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在調查過程中，從幾個細節發現出羅金森這人的一個特點，他雖然是為惡一方的大壞蛋，可做事卻一點也不傻，行事謹慎，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就是基於這一條我才敢制訂出這麽瘋狂的計劃。我吃準了他不敢傷害我們的人……當然，他萬一也傻逼了，傷害了我們的人，我來承擔這次計劃的所有負責。”
汽車裏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說話，就連計潔也閉上了嘴。
“話說回來，任何一種方案都有風險，何況我們本來就是一群在刀法上行走的人？那羅金森如果真敢挑戰我的底線，我一定會兌現我的諾言，讓他死得很難看。但願他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大傻逼。”路揚說著看了看一直在沈默開車的劉星：“你的意見呢？”
“我沒有意見，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我完全同意。”劉星緩緩說道。
“那就這麽定了。我還想強調一點，今後拜托諸位不要再在這樣的內部解釋上無謂地占用我的精力和時間行不？兩個字，服從。如果不能做到這一條的，或者覺得我不能勝任的，可以向上級匯報，自己申請調離或者將我調離。”路揚的話說得很重，而且是擺明了沖著計潔說的，計潔縱然有一百條理由，此時她也只能服從，因為他是自己的上級。而服從命令是一個軍人的天職，也是最起碼的職業素養。何況她已經被他徹底說服了。
路揚他們前腳剛走，迫於外交壓力的當地警方就出動了十幾輛警車前往羅金森的別墅，象征性地搜查了一番後一無所獲，但他們還是很嚴肅地警告了他，讓他交出被綁架的三個中國人，這些平素裏對他十分客氣的警察們第一次態度分明地告訴他，別和中國人作對，他們可不關只是會動動嘴皮子。羅金森從這一系列的信號中準確地捕捉到了他想要的那部分，那就是他這次真玩火了，他動了不該動的人。
當天下午，綁匪再次聯系工程的負責人，提出可以減少贖金，而且給自己找的臺階也很“高大上”，說什麽他們受到了輿論的壓力，中國人是前來幫助他們重建家園的朋友之類，他們將贖金壓到了十萬美金，說這十萬美金是對他們近半個月“照顧”人質的補償。
一旁正在喝茶的路揚接過了電話，他證據冷冰地說道：“感謝你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是對於朋友的照顧本身就是主人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不存在補償一說，希望你們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將我們的人毫發無損地送回來。否則你們就不再是朋友，而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對待自己的敵人可能會比你們更加冷酷無情。”
路揚毫不客氣，也毫不退步，他用一句冰冷冷的話，就將綁匪給自己找的臺階踢飛。對方沒有再說話，把電話掛斷了。周經理尷尬地笑了笑，但是他無法掩飾自己的擔憂：“路主任，咱們這樣是不是太強硬了？萬一綁匪狗急跳墻傷害人質怎麽辦？其實我已經向國內的總公司匯報了，這十萬美金我們願意支付……”
“一分錢都不能給，只要給了錢，不論多少都是向黑勢力的妥協，我們以前妥協得太多了，以至於造成了這種局面。今後凡是這類事情，堅決拒絕討這種價還價的談判，用拳頭說話。”
這個年輕的中國男人，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在場的人有一種備受鼓舞的感覺。誠然，我們的確妥協得太多，以至於讓很多黑惡敵對勢力認為這是一種軟弱可欺，往往得寸進尺，變本加利。而現在，這個中國青年的出現，將徹底改變游戲的規則和方式。
傍晚時分，兩輛當地警方的汽車開進了工程項目部，他們在半個小時前，根據“線人”的舉報，在一間民房找到了那三名身體虛弱的中國工人，他們的身上傷痕累累，其中最嚴重的是一名來自我國南方山區的老農民，路揚看過他們的檔案，知道他今年有五十五歲了，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在上大學，所以他選擇了到異國他鄉來打工，供孩子們上學。他黝黑的皮膚，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歲月和苦難的滄桑，他在獲知沒有贖金之後被憤怒的綁匪打斷了一根肋骨。
看到這張臉，讓路揚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路天明，他們有一張相似的臉——也許，天底下的父親都有一張相似的臉。看到這名老工人（當然也是老農民），路揚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筆者不願意使用農民工這個詞，我個人覺得這個詞本身就含有一定的侮辱性和歧視，尤其上經國內的媒體廣泛使用後，這個詞讓一個人的社會身份徹底變味了。
三名受傷的人質被迅速送進了工地的醫護室，救治他們的是國內來的醫生。路揚親自將那名老工人抱上病床，黯然地道歉：“大叔，真的對不起，我有責任！”
老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的年齡和自己孩子差不多，他苦笑了一下：“我能撿回這條命就不錯了，怎麽還會怪你們呢！”他們的要求永遠是這麽低，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要求。多麽樸實無華的品質啊！
“大叔，咱們不能這樣，別人對我們好，我們就報以微笑和熱情，別人傷害我們，哪咱們也就對不起了。您好好休息，安心養傷。政府一定會給你們討回公道。”
老工人的嘴唇幹裂，他想說什麽，但過了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來：“小夥子，謝謝你們，也感謝政府。”
路揚帶著幾個手下隊員從醫護室出來，人質平安獲救，一直守在外面的周經理似乎也松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向國內和人質的家屬有交待了。
“路主任，多虧了你們的幫忙，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用什麽方法解救出的人質，但是我知道你們做了很多工作，感謝你們。”
“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客氣，麻煩照顧好這幾位傷員，我還有事先走了。晚點可能再過來看看病人。當然還會給他們送點慰問金來。”
“會的會的，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妥善安排好傷員。”
“再見！”
“再見！”
隊友們跟著路揚出了醫護室，快到汽車旁邊的時候，新兵雲曉鶴忍不住悄聲問道：“隊長，咱們任務完成了，現在是回去嗎？”
“任務完成了嗎？”路揚在汽車旁邊停住了腳步，盯著他反問道。
“難道這不算完成任務？”雲曉鶴一頭霧水地看了看他的隊長，又看看其他戰友，其實大家的神情和他差不多，都充滿了疑問。
從來都不喜歡笑的劉星居然破天荒地笑了一下，但是他什麽也沒有說。
“我之前是怎麽警告他們的？該動我們的人，就說明他們還在試探我們的底線，骨子裏還是敵視我們。我要讓他們重新正視這個態度，我們老祖宗有一句成語叫什麽來著……對，以牙還牙。我現在要帶領諸位去做這麽一件以牙還牙的事情，雲曉鶴，你興奮嗎？”
雲曉鶴想了想說：“隊長，說真話嗎？”
“廢話，當然要真話。”
雲曉鶴說：“我聽到隊長這樣說，我很興奮，我感覺到自己突然好牛逼的樣子，不不不，是很自豪的樣子。”
“哈哈哈……你們呢？”
幾乎所有人都有一種興奮的感覺，他們的骨子裏第一次有了作為軍人真正的驕傲，他們仿佛聽到了漢唐的前輩軍人們在沙戰縱橫馳騁的歡呼，戰馬嘶鳴，軍歌嘹亮，手中的刀槍刺向任何敢於來犯和欺壓我百姓的敵人，他們沖鋒陷陣，一往無前，胸膛裏燃燒的只有那份沖天的，保家衛國的英雄豪情。
很多人的眼眶裏都濕潤了，他們現在要跟著自己這個仿佛是從遠古戰場上穿越而來的年輕隊長，去完成一次快意恩仇的偉大行動，用實際行動去踐行那句被雞血青年說得已經有些發膩了的，來自我大漢朝將軍陳湯的奏章原話：明犯強當者，雖遠必誅。
隊友們的喉嚨裏有一種想吶喊的沖動，但是他們並沒有吶喊，而是靜靜地站立在異國他鄉的風中，久久難以平覆。
“隊長，你該給這次行動起個名字。”方正的喉嚨咕嚕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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