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黃金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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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突然停了，穿西裝的人在喊話，但是這個距離又是高處，老游依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石小雨說：“美國人讓對方交出黃金，否則就要打死他們。”
老游問道：“會不會是咱們也在追查的那批黃金？”
石小雨輕笑一聲：“不管是不是，能讓他們如此大動幹戈的黃金數目肯定小不了，怎麽樣組長，咱們要不要去打劫一下？”
“咱們又不是土匪，再看看情況。”
“老游，你真是個木魚腦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跟著你執行任務太沒勁了……美國佬說對方搶了他們一批黃金，這樣說的話那應該就是我們正在追查的那批了。”
“我操！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老游一興奮，連《增廣賢文》裏的名句和臟話一起崩出來了。
“老游，你說話能文明一點不？”石小雨說道。
“我知道了，我這不是興奮嗎？咱們這個小組最先找到黃金的下落，功勞不小。”
“好像這黃金已經到你手上似的，才問出點影子，你不要忙著高興。”
“要不要通知鐮刀他們，讓他們過來援手？”
“你不是組長嗎？這事問我幹嗎？”
“我覺得暫時還是不通知他們過來的好。”
“怕他們過來搶功勞？”
老游有點著急：“我可沒這麽想，我只是覺得現在情況不明，至少咱們得弄清楚情況再說。”
沙丘下面的談判顯然失敗了，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美國佬加快了他們進攻的速度，但對方的兩個人好像也不弱，憑借著有利地形不停還擊，還打傷了兩名美國佬。
進攻的一方看起來真憤怒了，兩名美國佬貓著腰跑回汽車上，竟然從車上扛下來一門m224輕型迫擊炮，在前面輕武器的火力掩護下架了起來。眼看就要裝填，老游開槍了，他先是一槍打在一名美國人手中的M-16自動步槍上，狙擊步槍彈巨大的沖擊將那名美國佬的雙手震開，那人手一麻，槍支落地，老游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又快速開了第二槍，這一槍把迫擊炮直接打翻，反彈的流彈正打在裝填的家夥腿上。
兩槍一響，十來個美國佬立即意識到有狙擊手，他們馬上臥倒在地，各自尋找掩護，同時也在搜尋狙擊手的蹤影。老游居高臨下，前面又地勢開闊，如果他真想收拾這幫家夥，幾乎很難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槍聲再次停了，被追殺的兩個家夥也知道有狙擊手出沒，搞不清楚狀態，只能趴在沙丘後面不敢露頭。
石小雨問道：“你怎麽開槍了？”
“我不開槍，萬一對面那兩個家夥被炸死了，咱們去哪找黃金？”
“嘻嘻，原來你還不全傻。”
老游說：“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希望這幫家夥能夠識相點，否則我就得讓他們見血了。”
美國人顯然知道他們碰上了高手，也知道這兩槍只是警告。一分鐘後，他們其中的一人將雙手舉過頭頂，槍口朝下，慢慢地退回到汽車上。緊接著，其他人也退回到了汽車上，三輛越野車引擎一響，掉頭就跑了，沒一會兒消失在沙漠深處。
“小雨，你覺得我這槍法怎麽樣？”老游終於將臉轉過來看了她一眼。
“現在呢？”
老游把槍遞給她：“現在我一個人下去，問問那兩個家夥。”
“他們要是沖你開槍怎麽辦？”
“我賭他們不敢開槍，萬一他們沖我開槍，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石小雨說：“還是我下去吧！我是一個女人，他們也許會對我友善一些。”
老游說：“你不要抱有幻想，萬一他們沖你開槍可不得了，我是組長，這事得聽我的。”
“你這人好奇怪，為什麽不怕人家開槍打你，反倒怕他們打我？”石小雨明知故問，老游吱吱唔唔地，態度卻很堅決：“平時有事咱們可以商量著來，但這時候你必須聽我的。”說完他站起身來，慢慢地往沙丘下面走。
就在這時，沙漠深處煙塵滾滾，似有千軍萬馬正沖這邊飛奔而來。石小雨用望遠鏡一看，對面的沙漠深處，至少來了幾十輛汽車和摩托車。
石小雨幾乎要叫出聲來：“快回來！”
老游也看到了這情況，對方來勢洶洶，不管是那一方的，但絕對不會是朋友。他趕緊跑了回來，拉起石小雨就往車上跑，兩人開車回到小鎮上的那家破店。
老板見他們去而覆返，十分高興：“你們剛才多給了錢，我正不知道怎麽還給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又回來。”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鈔票遞給老游。
老游沒接：“老板，我們今天晚上還要住在你這裏，那錢先放在你手上。”
“那太好了，我去幫你們收拾一間房子！”
老游連忙說：“我們要兩間房。”
“兩間？你們夫妻吵架了？為什麽要兩間房呢？”老板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他好像有些不太能理解。
“不！”石小雨說道：“我們只要一間房，麻煩您幫收拾幹凈些就好了。”
老板很高興地去二樓幫著收拾房間了。
看到小老板上樓去了，石小雨瞪了老游一眼：“真是矯情，忘記自己身份了？我們可是以夫妻名義出來執行任務的，哪有兩口子不住一起的？”
老游當然知道她說得沒錯，他們現在異國他鄉執行特殊任務，任何一種細節上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導至嚴重的後果。
老游連忙岔開話題：“這老板真是好，要是換在咱們國內，別說找錢給我們，只怕還要狠狠地敲上一筆。”
石小雨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幫我把車上的背包送到房裏來。”
老游只好依言照辦，半個小時後，洗完澡換好衣服的石小雨出來，灰頭土臉的模樣不見了，恢覆了老游無數次魂牽夢繞的女神範。
天色漸漸晚了，老游也洗漱了一番後，回到老板為他們準備的房間，房間雖然有些破舊，但收拾得還算幹凈，更難得的是裏面居然還裝了一臺我國生產的空調，那臺空調估計也有些年頭了，躁音比較大。房間裏只有一張平鋪的床墊和一張破沙發，床上鋪著一張涼席。
石小雨霸道地指著沙發說：“晚上賞你睡沙發。”
老游說：“我睡車裏去。”
“你敢！”
“那我去下面轉轉，打聽一些情況。”
“這個可以有，但你要早點回來。”
老游已經下了樓，那名身兼數職的小老板正在一個人孤伶伶地吃著晚飯，他手裏抓著兩塊大餅，看到老游給他遞了一張過來：“請你吃的，不收錢。”
老游笑著婉言謝絕：“東西我就不吃了，有茶嗎？”
阿國人喜歡喝茶，再窮的人家都少不了茶，這好歹也是個小老板，自然有茶給他喝。他給老游倒了杯，兩個聊了起來。小老板告訴他，這裏以前打過不少仗，前幾年塔利班政權倒臺後，這裏還經常能看到美國人的身影。但是塔利班的武裝分子很少在這一帶活動。
“這是為什麽？”老游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裏是蘇萊曼的地盤，塔利班雖然人多，但是他們也不願意得罪蘇萊曼。”
老游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聽過了。“蘇萊曼是什麽人？”他問道。
小老板說道：“一個帕坦人的部落首領，這個人去過很多國家，見過世面，所以還算很開明的一個人，當然他也很強大，聽說還做生意，很有錢的，就連我們這裏的市長和他的關系都不一般。”
老游終於想起來了，上次路揚帶隊搞毀的那個訓練營，就是找這個人買的軍火。
歷史上帕坦人是世界上最尚武好戰的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兩國。在人類近代史的記載中，帕坦人似乎就是靠襲擊、搶劫和綁架為生的，帕坦人不把襲擊看成是犯罪，相反他們認為，襲擊越激烈男人越能表現出自己的勇敢。在這兩個國家，帕坦人的部落享有相當的自治權，差不多算是國中之國。而且，部落區幾乎每個男人都可自由帶槍。
近半個世紀以來，特別是自蘇聯入侵阿富汗以後，由於抵抗和自衛的需要，輕武器甚至包括便攜式導彈大量流入這些地區，地區安全更為動蕩。但是“基地”組織和塔利班組織都不敢輕易招惹帕坦人的部落。一部分帕坦人在開明的部落長老的帶領下，甚至自發地投入到配合政府軍的“反恐”行動中，與恐怖分子作戰。
根據路揚和彭萬裏的描述，這個蘇萊曼還算是一名開明的部落首領。
老游點了一支煙，問道：“店裏怎麽就你一個人？”
“我知道你其實想問我的家人去哪兒了對吧？”小老板狠狠地地灌下一口湯，說道：“四年前，美國人在這裏打仗，一顆炮彈將我的房子炸踏了，當時我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正在面裏睡覺，就沒有再出來了。”
老游知道在阿國打聽一個男人的妻子或者女兒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但是這個小老板居然自己說出來了，而且讓他心情沈重。
他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真不應該打聽這些。”
“沒關系，我猜你們是中國人對吧？我挺喜歡你們中國人的。”小老板說道。這是個堅強的男人，他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看不出悲傷，或者他已經流盡了眼淚。
“為什麽喜歡我們中國人？”
“因為美國人、俄國人都來打過我們，可是你們也很強大，卻從不欺負我們，還幫我修橋修路建學校和醫院，所以我們國家的人歡迎你們。”小老板大道理說不出來，但好歹還是分得清楚。
老游嘿嘿地笑了：“我們不喜歡欺負人，當然也像你們一樣，不喜歡被別人欺負。”
小老板也嘿嘿地笑了，他給老游又倒上一杯茶。老游又問道：“我還想打聽一下，這個小鎮平時外面的人來得多不多？”
小老板搖搖頭：“我們這個鎮子太小了，外面來的人也很少，前天來了一個，那人和你長得差不多，但我覺得他不是中國人。”
老游心裏一動：“為什麽？”
“因為那人太壞了，騎輛摩托車在我這裏吃飯加油，後來才給我兩百塊錢，我問了他一句，他還想打我。”
老游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國內傳來的魚尾的照片，給小老板看了看：“是不是這個人？”
“正是這個人，不過好像沒這麽年輕。”
老游笑了笑，他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是好幾年前的照片。“那人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小老板警覺地看了看老游：“朋友，你是什麽人啊？該不會是從中國來的警察吧？”
老游笑了笑：“怎麽會呢！你說的這個人是我的一個熟人而已。好了老板，我先上去休息了。”
石小雨和衣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多日來的鞍馬勞頓讓她睡得特別香，老游躡手躡腳地進了門，慢慢地躺在沙發，在昏暗中註視著她的臉，聽到她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心裏湧動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在這種幸福感的包圍中，他也漸漸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和摩托車的引擎聲，人聲嘈雜，他立即翻身爬了起來，石小雨這時也醒來了，她握著槍對準門口。
老游把她的槍收起來：“現在情況還不明朗，不要貿然行事。”
過了一會兒，小老板在門口說話了：“客人，有人找你們，麻煩你們下來一趟。”
“媽的！”莫非是這小老板懷疑上了自己的身份，悄悄地報警了？如果來的人是阿國警察或者政府軍，事情還真有些麻煩了。
“怎麽辦？要不我們現在翻窗跑了吧？”石小雨說著走到窗前。
老游想了想說：“沒事，我們有護照和合法身份，不用擔心。”說著拉起她的手開門下樓，樓下面，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但不是警察和軍人，更像是塔利班的人。一個小老頭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顯然是個頭頭。
看到他們下來，幾十名武裝分子舉了槍，對準了這兩個夫妻打扮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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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雨說：“美國人讓對方交出黃金，否則就要打死他們。”
老游問道：“會不會是咱們也在追查的那批黃金？”
石小雨輕笑一聲：“不管是不是，能讓他們如此大動幹戈的黃金數目肯定小不了，怎麽樣組長，咱們要不要去打劫一下？”
“咱們又不是土匪，再看看情況。”
“老游，你真是個木魚腦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跟著你執行任務太沒勁了……美國佬說對方搶了他們一批黃金，這樣說的話那應該就是我們正在追查的那批了。”
“我操！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老游一興奮，連《增廣賢文》裏的名句和臟話一起崩出來了。
“老游，你說話能文明一點不？”石小雨說道。
“我知道了，我這不是興奮嗎？咱們這個小組最先找到黃金的下落，功勞不小。”
“好像這黃金已經到你手上似的，才問出點影子，你不要忙著高興。”
“要不要通知鐮刀他們，讓他們過來援手？”
“你不是組長嗎？這事問我幹嗎？”
“我覺得暫時還是不通知他們過來的好。”
“怕他們過來搶功勞？”
老游有點著急：“我可沒這麽想，我只是覺得現在情況不明，至少咱們得弄清楚情況再說。”
沙丘下面的談判顯然失敗了，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美國佬加快了他們進攻的速度，但對方的兩個人好像也不弱，憑借著有利地形不停還擊，還打傷了兩名美國佬。
進攻的一方看起來真憤怒了，兩名美國佬貓著腰跑回汽車上，竟然從車上扛下來一門m224輕型迫擊炮，在前面輕武器的火力掩護下架了起來。眼看就要裝填，老游開槍了，他先是一槍打在一名美國人手中的M-16自動步槍上，狙擊步槍彈巨大的沖擊將那名美國佬的雙手震開，那人手一麻，槍支落地，老游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又快速開了第二槍，這一槍把迫擊炮直接打翻，反彈的流彈正打在裝填的家夥腿上。
兩槍一響，十來個美國佬立即意識到有狙擊手，他們馬上臥倒在地，各自尋找掩護，同時也在搜尋狙擊手的蹤影。老游居高臨下，前面又地勢開闊，如果他真想收拾這幫家夥，幾乎很難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槍聲再次停了，被追殺的兩個家夥也知道有狙擊手出沒，搞不清楚狀態，只能趴在沙丘後面不敢露頭。
石小雨問道：“你怎麽開槍了？”
“我不開槍，萬一對面那兩個家夥被炸死了，咱們去哪找黃金？”
“嘻嘻，原來你還不全傻。”
老游說：“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希望這幫家夥能夠識相點，否則我就得讓他們見血了。”
美國人顯然知道他們碰上了高手，也知道這兩槍只是警告。一分鐘後，他們其中的一人將雙手舉過頭頂，槍口朝下，慢慢地退回到汽車上。緊接著，其他人也退回到了汽車上，三輛越野車引擎一響，掉頭就跑了，沒一會兒消失在沙漠深處。
“小雨，你覺得我這槍法怎麽樣？”老游終於將臉轉過來看了她一眼。
“現在呢？”
老游把槍遞給她：“現在我一個人下去，問問那兩個家夥。”
“他們要是沖你開槍怎麽辦？”
“我賭他們不敢開槍，萬一他們沖我開槍，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石小雨說：“還是我下去吧！我是一個女人，他們也許會對我友善一些。”
老游說：“你不要抱有幻想，萬一他們沖你開槍可不得了，我是組長，這事得聽我的。”
“你這人好奇怪，為什麽不怕人家開槍打你，反倒怕他們打我？”石小雨明知故問，老游吱吱唔唔地，態度卻很堅決：“平時有事咱們可以商量著來，但這時候你必須聽我的。”說完他站起身來，慢慢地往沙丘下面走。
就在這時，沙漠深處煙塵滾滾，似有千軍萬馬正沖這邊飛奔而來。石小雨用望遠鏡一看，對面的沙漠深處，至少來了幾十輛汽車和摩托車。
石小雨幾乎要叫出聲來：“快回來！”
老游也看到了這情況，對方來勢洶洶，不管是那一方的，但絕對不會是朋友。他趕緊跑了回來，拉起石小雨就往車上跑，兩人開車回到小鎮上的那家破店。
老板見他們去而覆返，十分高興：“你們剛才多給了錢，我正不知道怎麽還給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又回來。”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鈔票遞給老游。
老游沒接：“老板，我們今天晚上還要住在你這裏，那錢先放在你手上。”
“那太好了，我去幫你們收拾一間房子！”
老游連忙說：“我們要兩間房。”
“兩間？你們夫妻吵架了？為什麽要兩間房呢？”老板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他好像有些不太能理解。
“不！”石小雨說道：“我們只要一間房，麻煩您幫收拾幹凈些就好了。”
老板很高興地去二樓幫著收拾房間了。
看到小老板上樓去了，石小雨瞪了老游一眼：“真是矯情，忘記自己身份了？我們可是以夫妻名義出來執行任務的，哪有兩口子不住一起的？”
老游當然知道她說得沒錯，他們現在異國他鄉執行特殊任務，任何一種細節上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導至嚴重的後果。
老游連忙岔開話題：“這老板真是好，要是換在咱們國內，別說找錢給我們，只怕還要狠狠地敲上一筆。”
石小雨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幫我把車上的背包送到房裏來。”
老游只好依言照辦，半個小時後，洗完澡換好衣服的石小雨出來，灰頭土臉的模樣不見了，恢覆了老游無數次魂牽夢繞的女神範。
天色漸漸晚了，老游也洗漱了一番後，回到老板為他們準備的房間，房間雖然有些破舊，但收拾得還算幹凈，更難得的是裏面居然還裝了一臺我國生產的空調，那臺空調估計也有些年頭了，躁音比較大。房間裏只有一張平鋪的床墊和一張破沙發，床上鋪著一張涼席。
石小雨霸道地指著沙發說：“晚上賞你睡沙發。”
老游說：“我睡車裏去。”
“你敢！”
“那我去下面轉轉，打聽一些情況。”
“這個可以有，但你要早點回來。”
老游已經下了樓，那名身兼數職的小老板正在一個人孤伶伶地吃著晚飯，他手裏抓著兩塊大餅，看到老游給他遞了一張過來：“請你吃的，不收錢。”
老游笑著婉言謝絕：“東西我就不吃了，有茶嗎？”
阿國人喜歡喝茶，再窮的人家都少不了茶，這好歹也是個小老板，自然有茶給他喝。他給老游倒了杯，兩個聊了起來。小老板告訴他，這裏以前打過不少仗，前幾年塔利班政權倒臺後，這裏還經常能看到美國人的身影。但是塔利班的武裝分子很少在這一帶活動。
“這是為什麽？”老游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裏是蘇萊曼的地盤，塔利班雖然人多，但是他們也不願意得罪蘇萊曼。”
老游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聽過了。“蘇萊曼是什麽人？”他問道。
小老板說道：“一個帕坦人的部落首領，這個人去過很多國家，見過世面，所以還算很開明的一個人，當然他也很強大，聽說還做生意，很有錢的，就連我們這裏的市長和他的關系都不一般。”
老游終於想起來了，上次路揚帶隊搞毀的那個訓練營，就是找這個人買的軍火。
歷史上帕坦人是世界上最尚武好戰的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兩國。在人類近代史的記載中，帕坦人似乎就是靠襲擊、搶劫和綁架為生的，帕坦人不把襲擊看成是犯罪，相反他們認為，襲擊越激烈男人越能表現出自己的勇敢。在這兩個國家，帕坦人的部落享有相當的自治權，差不多算是國中之國。而且，部落區幾乎每個男人都可自由帶槍。
近半個世紀以來，特別是自蘇聯入侵阿富汗以後，由於抵抗和自衛的需要，輕武器甚至包括便攜式導彈大量流入這些地區，地區安全更為動蕩。但是“基地”組織和塔利班組織都不敢輕易招惹帕坦人的部落。一部分帕坦人在開明的部落長老的帶領下，甚至自發地投入到配合政府軍的“反恐”行動中，與恐怖分子作戰。
根據路揚和彭萬裏的描述，這個蘇萊曼還算是一名開明的部落首領。
老游點了一支煙，問道：“店裏怎麽就你一個人？”
“我知道你其實想問我的家人去哪兒了對吧？”小老板狠狠地地灌下一口湯，說道：“四年前，美國人在這裏打仗，一顆炮彈將我的房子炸踏了，當時我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正在面裏睡覺，就沒有再出來了。”
老游知道在阿國打聽一個男人的妻子或者女兒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但是這個小老板居然自己說出來了，而且讓他心情沈重。
他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真不應該打聽這些。”
“沒關系，我猜你們是中國人對吧？我挺喜歡你們中國人的。”小老板說道。這是個堅強的男人，他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看不出悲傷，或者他已經流盡了眼淚。
“為什麽喜歡我們中國人？”
“因為美國人、俄國人都來打過我們，可是你們也很強大，卻從不欺負我們，還幫我修橋修路建學校和醫院，所以我們國家的人歡迎你們。”小老板大道理說不出來，但好歹還是分得清楚。
老游嘿嘿地笑了：“我們不喜歡欺負人，當然也像你們一樣，不喜歡被別人欺負。”
小老板也嘿嘿地笑了，他給老游又倒上一杯茶。老游又問道：“我還想打聽一下，這個小鎮平時外面的人來得多不多？”
小老板搖搖頭：“我們這個鎮子太小了，外面來的人也很少，前天來了一個，那人和你長得差不多，但我覺得他不是中國人。”
老游心裏一動：“為什麽？”
“因為那人太壞了，騎輛摩托車在我這裏吃飯加油，後來才給我兩百塊錢，我問了他一句，他還想打我。”
老游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國內傳來的魚尾的照片，給小老板看了看：“是不是這個人？”
“正是這個人，不過好像沒這麽年輕。”
老游笑了笑，他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是好幾年前的照片。“那人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小老板警覺地看了看老游：“朋友，你是什麽人啊？該不會是從中國來的警察吧？”
老游笑了笑：“怎麽會呢！你說的這個人是我的一個熟人而已。好了老板，我先上去休息了。”
石小雨和衣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多日來的鞍馬勞頓讓她睡得特別香，老游躡手躡腳地進了門，慢慢地躺在沙發，在昏暗中註視著她的臉，聽到她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心裏湧動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在這種幸福感的包圍中，他也漸漸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和摩托車的引擎聲，人聲嘈雜，他立即翻身爬了起來，石小雨這時也醒來了，她握著槍對準門口。
老游把她的槍收起來：“現在情況還不明朗，不要貿然行事。”
過了一會兒，小老板在門口說話了：“客人，有人找你們，麻煩你們下來一趟。”
“媽的！”莫非是這小老板懷疑上了自己的身份，悄悄地報警了？如果來的人是阿國警察或者政府軍，事情還真有些麻煩了。
“怎麽辦？要不我們現在翻窗跑了吧？”石小雨說著走到窗前。
老游想了想說：“沒事，我們有護照和合法身份，不用擔心。”說著拉起她的手開門下樓，樓下面，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但不是警察和軍人，更像是塔利班的人。一個小老頭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顯然是個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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