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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墳場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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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接到換班哨兵 “擔心出事”的報告,任江南帶著人來到隧道入口的懸崖下。

“他就是從這裏爬上去的?”

哨兵這時知道自己闖禍了,緊張地點頭稱是。

沒一會兒,蘇朝輝也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張路揚留在自己床上的請假條,上面寫著一句詩:長者冤恨駕鶴去,男兒豈能不歸還?

“怎麽處理?”蘇朝輝焦急地看著任江南,他們都知道,擅離基地,是要以逃兵論罪的。

“還能怎麽辦?這請假條寫得這麽深情滿懷,你能拒絕嗎?批了,你來還是我來?”

蘇朝輝笑了笑:“按照程序,當然是我先批準。”說著,他從上衣口供裏掏出筆,嘩嘩簽上自己的名字,加個同意。任江南看他簽了字,接著筆來,也在後面簽上名字。

緊接著,他們又發現了倉庫“被盜”的事情。

蘇朝輝說:“只要他不亂來,所有的程序就都是合法的,槍支他有持槍證,請假我們也同意了。他的手機是我們標配的‘啟明星’,裏面內置了北鬥衛星定位系統,找到他很容易。”

任江南正色說:“現在我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啟程,找到路揚,然後前往他家,協助當地警方處理案情,如果遇到歹徒攻擊,可以就地擊斃。”

“是!”

十分鐘後,蘇朝輝親自帶隊,開著一輛越野車駛出了基地,車上還有熊貓和老游。

兩個小時後,他們在一條馬路旁邊將路揚逮了個正著。

“中隊,你們不能抓我回去!”路揚終於嚎了起來:“我只想回家送送奶奶。”

“別哭了,還兵王呢?瞧你那個慫樣。”老游和熊貓把他拉上車。

蘇朝輝發動了車子,汽車並沒有往基地開去,而是直奔火車站。

熊貓說:“這幫牲口,忘記是在誰的地盤了,他們不是想殺你嗎?那咱們就去會會他們,看誰弄死誰。”

老游很疑惑蘇朝輝為什麽能準確地找到路揚,就問熊貓,熊貓沒有下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要不他的代號怎麽叫北美狐呢?狐貍,你懂的。”

山裏小城的冬天似乎要來得早一點,一連下了幾天的小雨,還刮起了風,空氣中陰冷陰冷的,天地間灰蒙蒙的一片。城外山上的墓地更顯得陰冷而孤寂。

李國慶特意過來了一趟,代表他的老排長路風明,和路揚的表叔一起料理了奶奶的後事,為老人送終。老人已經下葬,根據他奶奶生前的遺願,他們把老人埋在了縣城南邊的一坐山上,與路揚的爺爺合葬在一起。

人們剛剛離去不久,墳還是新的,上面鋪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圈和鮮花,有以劉浩為首的“八大金剛”送來的,也有一些縣城的小混混送的,這些人以前都是路揚的骨幹小弟或者粉絲,現在大多已經“從良”,或上班,或經商,路揚當兵去了後,劉浩也跟著參軍去了,到武警部隊當了兩年兵,剛剛退伍回來不久。

路揚的奶奶去世後,他招集起路揚原來的小弟們,幫著大家操持老人的後事,也算是盡到了兄弟的本份。

這孤寒的荒山野嶺,除了清明時節,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裏。但是這一天的上午,一輛摩托車的引擎聲撕碎了這裏的清寒和寧靜,一個身穿著長雨衣,頭罩得很低的男子獨自一人,騎著摩托車來到了山腳下,他從摩托車後面取下一個包,然後登上山來,在半山腰的墓地裏,找到了路揚爺爺奶奶的墓,站立了片刻後,突然重重地跪倒在墓前。

迎著滿天的牛毛細雨,他在墓碑前點燃了紙錢和香燭,從他雨衣下露出的褲角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位軍人。

軍人在燒著紙錢的時候,不遠的樹林裏,一條人影突然從樹後閃了出來,他的手中握著一支無聲手槍,他慢慢向跪在地上的軍人走了過來……但是很快他發現不對,因為他的腳步聲踩在泥地裏發出了很響的聲音,但軍人卻像沒有聽到一樣。他舉起手槍就想開槍,但是他已經晚了,因為手剛剛擡起來,不知道從何處射來一顆子彈,直接將他的手臂廢了。他轉身就想逃,但幾乎與此同時,他旁邊的墓碑後面,突然像鬼魅一樣地平地多了幾個人,他們穿著迷彩雨衣,裏面穿著黑色的特警服,手裏舉著槍。

軍人視若無睹地燒完了最後一把紙,終於站了起來:“等候你多時了,別想逃了,你會被打篩子的。”

軍人轉過身來,居然是警察彭萬裏,殺手握著受傷的手臂,臉上卻一點驚詫的神色都沒有。

“實話告訴你,這方圓二公裏範圍內,我們早就布下天羅地網,”

“我猜到了。”

彭萬裏眉毛一揚:“猜到了你還來送死?”

殺手淒慘地笑了笑:“因為這也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我必須賭一把,完不成任務,我照樣活不了。”

“操!你們為了殺一個兵,居然不惜代價了,押走。”彭萬裏說著,從雨衣裏掏出通訊器:“馬上聯系北美狐或者熊貓,可能還有殺手沒有落網,提醒他們一定要註意安全。”

彭萬裏神情嚴峻看著這滿世界飄散的細雨,他站在的地方是人生的分界線,一邊是生,一邊是死亡。一個手裏抱著一臺熱成像無人機的反恐特警提醒他:“隊長在想什麽呢?我們走吧!”他的話把彭萬裏漫無邊際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到縣城,蘇朝輝就直接去了公安局,也不知道他從那裏弄來了一輛商務車,讓老游和熊貓先陪路揚回家一趟,晚點到公安局集合。

路揚開著車就回去了,車窗的玻璃是墨色的,但是路揚一點掩飾都沒有,他甚至還穿著軍裝,以他的邏輯來說,如果一個軍人在自己的國土上,因為怕刺殺,嚇得連軍裝都不敢穿了,那是奇恥大辱。

在自己從小生活的這個小縣城裏轉了一圈,在快到自己家門前的一個路口,一車本地牌照的小汽車從旁邊突然別了過來,車裏的熊貓和老游立即拿起槍,警戒起來。

路揚一個急剎,那小汽車擦著他的車身過去了,兩輛車小小地刮擦了一下。那輛車在前方停住,一個粗壯的光頭把腦袋伸了出來,手臂上還有紋身。

“傻逼,你他媽會不會開車?沒看到我要搶道嗎?也不知道讓老子一點。”

路揚也把腦袋伸出窗外,他一只手拿著方向盤,一只手提著手槍。

“再罵一個試試?來,下車!”

那光頭估計橫慣了,二話不說就下了車走過來,同時下來的,還有兩個牛高馬大的男子。

三個人來到車前面,光頭盯著路揚打量了半晌:“哎呀我去,是揚哥啊!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是您回來啦!看到是外地的車牌……”

路揚也認出了這個人,縣城的一個地痞無賴,當年被自己從街頭打到街尾的貨。

“癩子,如果今天不是我,你是不是還得訛人啊?老子才兩年沒回來,你皮子又癢了?是不是想上天?”

叫癩子的光頭緊張地掏出煙來,遞給路揚一根:“揚哥,你啥時都是我們縣的老大,我絕對不敢造反,看你這車也刮壞了一點油漆,這賬小弟認。”說著,又掏出錢包,遞過來一千塊錢。

路揚一把收了。

“揚哥,都混上軍官,不錯啊!對了,前兩天聽說奶奶過世了,我還請劉浩幫我隨了一個份子,送了一個花圈……”說著看路揚臉色不對,趕緊又說:“揚哥節哀,兄弟們有事先撤了,忙完了你說話,兄弟們給你接風。”說完,拉著兩個小弟轉身遛上車,跑了。

“不錯啊!揚哥,在縣城挺有名的吧?”熊貓看他心情不好,立即打趣道。

路揚說:“就縣城這幫混蛋,我讓他往東,誰也不敢往西。”說完,他把那一千塊錢丟到後排座上:“哥幾個都是第一次來我家,招待不周了,這就當是煙錢了。”

兩人毫不客氣把錢收了。

到了樓下,路揚把車停下:“你們在車上等我算了,家裏沒人了,也不方便。”

熊貓和老游想了想:“行,我們就在這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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