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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卷一:薛天涯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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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一走又是好幾天。追追無事幹,便賴在書房扒本情話小說打發打發時間,不想滿滿櫃的書,全是什麽天文地理傳記古跡。

幾乎每本書薛天涯都勾有紅圈,都是關於古傳寶物產於何處又歸於何處之類,追追尋思,莫不是他在找尋什麽寶貝?

她又仔細翻了翻,一本情愛書都沒有,果然是個不近情愛的主兒!

追追無語凝焉,甚為無聊,便去找月月,哪知路過秋菊院卻遇見了安洛兒。

那安洛兒正在給菊花澆水,見到她便掏了掏衣袖,掏出一罐香濃的蜂蜜要贈她。

追追雖吃轉,卻也知這女人不是善茬,且無事獻殷勤,不是奸就是盜。

不想安洛兒卻笑語嫣然“天師大人不喜我陪著他,以後我也就不上追香院了,大家能在一起,便是緣分,”她遞上蜂蜜,低眉順眼“柏柏都與你和好了,我便也不應該生分,這份是你的,請妹妹收下。”

安洛兒確實是個美人,人又溫溫柔柔,說起話來誠懇十足,追追是識擡舉的主兒,下巴高擡“好,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安洛兒掩嘴一笑,婷婷而去。

那蜂蜜極香,香得追追想立馬吃了它,於是調頭回了知悅間,品味美食去也。

哪知待她吃幹抹凈,卻頓感睡意襲來,趴桌而眠。

到底還是不知人間險惡。

夜深時分,月黑風高之時,有人潛入了追香院,見院中無人,大膽地摸到知悅間,對房門敲了兩聲,見無人開門,便賊賊推門而入。

那人依稀見追追倒下,便肆無忌憚點上蠟燭。

他一身夜行衣,頭面皆捂,不知是誰,只是望著追追的眼神陰冷至極。

他端詳追追片刻,突然發出一聲冷笑,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晃了晃,眼神一瞇,似下了決心,拔掉瓶塞,對準追追如花面容倒去!

瓶中液體落到皮上,面皮瞬間被腐蝕,原是一瓶毀容液!

追追的嘴角叱了幾叱,卻未醒來。

那人“咦?”一聲,自言自語“哈,奇怪,居然痛不醒?”轉而又陰險一笑“哼!也好!給你醒來的一份大驚喜!”

說完收好瓷瓶,燭火一滅,踏夜離去。

~~~

翌日,天師府傳來一聲慘叫“啊!”

奶奶個腿的!追追發誓,若讓她知道誰毀了她的美麗臉蛋兒,她一定必須誓要把那人吸個精光!

她平生最在乎的便是她這張嬌媚臉皮,修了幾千年才修來的!

無時無刻不在吸陽氣保養,且這是她勾引薛天涯的資本呀!

看鏡中與鐘馗不相上下的醜樣,還勾引個屁呀!

她怒得一掌拍碎了銅鏡“他娘的誰活膩歪了?!”

她覆上面紗,就要出府抓個養男,才開門,不想看到女人們全拱在院門口探頭探腦,也不敢進來。

追追氣不打一處來,怒吼“看什麽看!”

女人們嚇得變作鳥獸,月月跳過來哭天抹地,說是她毀容之事今兒早傳遍了府邸。

追追氣得一跺腳,正要飛上墻頭,管家婆子領著個大夫腳底生火般往她這兒奔來。

追追眼珠一轉,扮起可憐相。那大夫搖頭嘆氣“沒救了,另請高明吧。”

管家婆子腿腳溜溜一轉,又出府請大夫去了。

要裝便裝得像一點,追追躲在房間裏不吃不喝。

大夫是來了一拔又一拔,皆是急急的來,搖頭嘆氣的走。

三天一過,追追說什麽也不肯開門了,月月死命捶門,哭得驚天動地“姐姐,別想不開呀!”

房裏的追追卻手腕一翻,變出《無廂》來,一手從枕頭下掏出包瓜子,磕起來,看得津津有味。

正被話本子裏的橋段感動得淚盈滿眶,不想門“嘭”一聲被踢開,嚇得她把瓜子一把全扔進了嘴裏。

一道黃影子急竄進來,定在她跟前,怔怔地看著她。

“怎麽回事?!”

如果她沒看錯,他雙眼裏快溢出來的是,是憐惜?

裝憐成功!

薛天涯看著她,突然捧住她的肩膀,一手摟住她纏滿紗布的腦袋瓜,眉頭皺得緊緊地“別哭了,告訴我,怎麽回事?!”

追追真是悔呀,剛剛應該把瓜子扔床底下的!現在是咽也咽不下去,吐也不能吐,唯有使勁掐手心,眼淚更加“嘩嘩”地流。

跟隨而來的青瓷倚著門框,一言不發,對著追追和薛天涯瞄來瞄去。

月月早止了哭聲,收回落在青瓷身上的目光,把她毀容之事稟了一遍。

薛天涯眼神一凜,冷道“青瓷,必得查明是誰下的狠心!”

青瓷領命而去,月月見色忘友,也屁顛屁顛踩著青瓷的尾巴溜了走。

只剩二人獨處,追追淚如斷珠,想窩進薛天涯懷裏求安慰,奈何擠來擠去也擠不進去,薛天涯始終與她保持一指距離,她惱得想把嘴裏的瓜子吐他臉上。

糾纏來糾纏去,薛天涯重重嘆口氣“你安心,你的臉我定找人醫好。”,又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瓜,轉身欲離去,追追急得一口氣欲吞下瓜子,哪知全卡在了喉嚨眼,喊也喊不出來,眼睜睜看他離去,氣得喝完了三壺茶,才把瓜子給順下去。

薛天涯把皇宮裏頭的頭把太醫請進了府,那老太醫楞是對著她驚悚的面貌研究了一下午,終於點了頭。

追追聽月月說,薛天涯面對老太醫開的天價奇珍異藥是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擡了一箱箱的黃金前去購藥。

月月羨慕不已“姐姐,你看天師大人對你多好,府裏誰得天師大人這般待遇過?”

追追表面翻她白眼“不然你毀個容試試?”

內心卻有幾分小竊喜的,上次洛之青來看她,還恐喝她說什麽沒有哪個男人不在乎女人的外貌,醜女註定掃地出門的份…

哼!至少薛天涯不是那種人。

說曹操曹操到,薛天涯出現在門口,月月趕忙溜了出去。

追追如小鳥飛窩,撲進他懷裏,哪知薛天涯又隔開一指距離,笑言“怎麽跟個小孩似的。”

追追摸不透他心性,規規矩矩才站好,青瓷憑空而現,瞄了瞄她,和薛天涯咬了一句耳朵。

薛天涯臉色一沈“就把她,趕出府去。”

待青瓷離去,薛天涯又如三月花開,看著她是又搖頭又憐惜,柔聲道“疼嗎?”

她是妖,有妖力相護,自是不痛,只是她可勁點頭“痛,痛得要虛脫了。”作勢歪了下腳,薛天涯急急扶住“來,我為你療療傷。”

他握住她手腕,閉上眼睛,輸入真氣,真氣入體,追追頓感全身溫潤舒暢。

薛天涯全神貫註,追追卻神魂顛倒,觀摩他臉上的每一寸,他的眉目如玉如陽,光看皮相,就使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他緊閉的雙唇洇洇如水,讓人想去親吻一口。

不如,趁他此刻閉著眼…

她的唇越靠越近,卻忽地停住,不行!不行,若他不喜歡這種親昵,會不會又把她趕出府去?

她不敢!雖然他時時如和煦春風一般可親,可她居然不敢!

想她墳追追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蠻主兒,遇見他,焉了。

“放開我!”

院內忽而傳來一聲尖厲之聲,薛天涯睜開眼睛,收住真氣,神情甚為不悅,又見追追超過了一指距離,更不愉,冷冷地轉了身出去。

追追抖了抖心肝,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呀,幸得她沒吻他。

院內此刻一片潑辣,安洛兒如潑婦般對著青瓷雙手亂抓,哪裏還有半分溫柔之樣?青瓷頭大得無處下手擒拿。

“擾人清凈!”

安洛兒聽見薛天涯冷冷之音,頓時如一攤爛泥,癱坐於地。

青瓷瞅準機會抓住她就往外拖,她突然像瘋了一樣,雙手死死扒著地面。

追追冒出個腦袋瓜,見她指甲摳斷了,衣物也蹭破了,頭發淩亂不堪,可怖至極。

“天師大人!你不能因為這個醜女人一句話就把我趕出府!憑什麽?!”

薛天涯重重一斥“人心需向善,青瓷早已查明,還狡辯!”

安洛兒一楞,知道無轉機了,厲喊“是!我嫉妒她!我進天師府十年!十年了!我十年青春全丟在這裏,可是你呢,你一個眼神也不曾丟給過我,自打她進府,時時得你的青睞,我不甘我不服!”

她眼淚千行,哭得若個梨花憐人,模樣兒著實令人動容,追追見之都有幾分不忍,忍不住瞄瞄薛天涯,他卻是雙目平靜,緊閉唇瓣,似乎不為所動的模樣兒。

安洛兒見他毫不動容,哭著哭著突然哈哈大笑,狠毒的雙目射向追追“不就是因為你這張美麗的面皮嘛!哼!千年溶,就是妙手神醫再世也治不好!”

薛天涯冷斥“千年溶?你好毒的心!穢物!青瓷!”

青瓷再不敢耽誤,如拎小雞般把她拖出了追香院,遠遠地還聽見安洛兒的哀傷哭聲。

薛天涯神情不快,隨後也步出了追香院,躲在暗處看熱鬧的女人們也散了個盡。

月月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撩下一句安慰話“千年溶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姐姐看開些。”便扔下她走了。

追追納悶,千年溶,什麽玩意?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見洛之青拐過拱門飄進院來。

他拍了拍手中拎著的酒葫蘆,抓住追追就往竹樓上拖“來來來,我來安慰你的。”

洛之青利落地拔掉塞子,倒上滿滿兩杯,端起一杯硬塞進她手中,眨眨眼“我老父皇沈了十年的,讓我給偷來了。”

十年之酒定易醉,想起對薛天涯糾纏不定的情感,甚為煩心,不如一醉方休。

“喝!”

二人大幹一番。

洛之青打著酒嗝嘆口氣“你如今變成醜女,不說被掃地出門,只怕你心中對他的癡想要變成妄想了,他心中愧疚,不趕你出府,但只怕也看不上你。”他引誘道“不如,來我青和王府,只要你開口,府中女主人之位也可給你。”

追追已有三分醉意,胡言道“就是!追個男人太煩心了!他天天一副老子高高在上誰也入不了老子眼睛的欠抽樣,真是憋屈死了!不想呆這裏了!幹脆,你開口跟他要我得了!”

洛之青一拍桌“得!”

追追揪住他衣領“你知道千年溶是什麽東東不?”

洛之青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媽呀!別告訴我毀你容的就是那玩意!聽說那玩意如果不治好,就會一直爛下去,全身爛,爛到最後變成一具白骨!怪不得林太醫說只能治愈不能治好,媽呀,你還是離我遠遠的吧!”

說完抓了葫蘆就跳到邊上“酒也不給你喝了。”把葫蘆裏的酒喝了個精光。

追追嚇得酒都醒了,杯子一摔,就要去勾欄苑抓個面男,得趁早治!

洛之青明顯醉了,又跳過來抓住她,嚷嚷著“別走呀,留下來陪我。”

追追一腳踢開他,他又撲上來“別走,要本王幹啥都願意。”

“吸你的血願意呀?”

“來呀來呀!不吸小狗!”

那洛之青賴著她硬叫喊吸,追追自然不客氣,只是她醉了,一不留神把高貴的青和王吸得不省人事。

到底她還算有良心,知道送他回青和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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