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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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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刺客功夫不俗,而且蕭懷鳴身上還掛著不輕的鎖鏈,他們兩個人跟對方纏鬥了許久,也有些吃力了。

這會兒陳宣已讓人在高處架起了弓箭,把這個小小院落圍得密不透風,那些刺客竟然也不慌忙,似乎此次就為同歸於盡而來的。

蕭懷鳴心裏煩躁起來,踢了一腳腿邊的鎖鏈,說道:“你對我日防夜防的,沒想到吧,難對付的是外頭的狗雜碎。”

路千棠握緊了刀,說:“防著殿下,那是我怕不敵殿下,但又不能傷了殿下——至於這些人嘛,留一個活口就夠了。”

蕭懷鳴瞥他一眼,臉上神情很臭,但卻對這話很是受用,往後退了退,說:“那殺了吧。”

路千棠側頭與他對視一眼,又向候在高處的陳宣一點頭,揮刀砍了身後刺客的腦袋,血咻地濺出來,兩人身形動得極快,瞬時一個縱身躲開刺客的兵器,迅速躍進了屋內。

這邊的刺客正待追趕,只是還沒來得及動作,如雨的利箭便落了下來,霎時院內一片利刃穿破血肉的聲響,和痛呼哀吟之聲。

花魚一直縮在門內,這會兒瞧見蕭懷鳴進屋來,想上前去,但又礙於路千棠也在,有些畏縮地站在幾步遠外,躊躇不定。

這兩人把窗戶扒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蕭懷鳴轉過身才看見花魚像個受驚的雀兒似的,沖她一招手,說:“過來這裏。”

花魚兩步跑過來,就被長臂攬在了懷裏,蕭懷鳴似乎根本不在乎還有個活人在場,擡手就摸她的臉,說:“怎麽又哭了?這又是哭什麽?”

花魚有些難為情,偷眼往路千棠那看了一眼,路千棠這會兒瞧外面動靜停了,推開窗就躍了出去,半點都不礙事。

蕭懷鳴看她這個神色,用了些力氣去捏她的臉,把人捏得驚呼了一聲。

蕭懷鳴說:“問你話呢。”

花魚很依賴地往他懷裏靠了靠,嘴剛張開,話還沒說,眼見著又要掉眼淚。

蕭懷鳴嘶了一聲,但是沒真見多少不耐煩,用指節在她臉頰上蹭了蹭,說:“嚇著了?”

花魚的眼睛濕濕的,沖他點了點頭,說:“剛剛……打得好兇,那刀離殿下好近……”

蕭利從突然就笑了聲,說:“膽子比麻雀還小,若是以往在梁袞的時候,你不得把眼淚哭幹了。”

花魚手指絞住了他的衣袖,像是還有些驚魂未定。

蕭懷鳴撫了撫她的背,說:“別出去,屋裏待著,我去看看。”

花魚生得嫵媚張揚,性子卻溫順極了,聽他這樣說,便點了頭,真一步也沒往外走。

蕭懷鳴出去的時候院子裏的臟東西都讓拉走的差不多了,只是血腥味太重,院子裏蒙了一層血垢,難聞又難看。

蕭懷鳴一走動腳上的動靜就很引人註意,路千棠剛揪住一個還剩半口氣的,回頭看見他,擡手把人扔給了旁邊的侍從,說:“找個大夫給他治傷,關到柴房裏去。”

說完就走過來,說:“殿下,你瞧,這些會是什麽人?”

蕭懷鳴哼了一聲:“你都把刺客送到本王床上了,現在倒來問我?”

路千棠笑了笑,說:“殿下說笑了,我哪敢。”

蕭懷鳴看著他:“少跟我來這一套,一肚子陰謀詭計往我身上使,真當我眼瞎耳聾。”

路千棠笑了一下,也不見愧色,說:“我懷疑這些是外邦人——殿下應該知道,姚閣老下了死刑牢,法場上讓通羌人劫走了。”

蕭懷鳴皺眉:“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路千棠說道:“通羌人怎麽會那麽好心去救個不相幹的人,許是閣老允了他們什麽,但如今殿下又遇刺,那些人定是不安好心。”

蕭懷鳴冷笑一聲:“就你安好心,裝什麽好魚好蝦。”

路千棠也不跟他急,又說:“殿下討厭我歸討厭我,但是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殿下想一想,你若是回去了,會讓那些外邦人拿捏嗎?”

蕭懷鳴又冷哼道:“誰敢在我頭上打主意,我送他們見閻王。”

路千棠笑了,說:“是這樣,所以那些人才想要殿下的命,他們當然寧願扶個傀儡,也不敢迎殿下回京啊——所以我方才說,那些人定然不安好心,他們為自己籌謀,哪管旁人死活。”

蕭懷鳴覷著他,說:“那你想怎麽辦?”

路千棠說:“我前陣子就抓了個可疑的小子,還關著呢,等我審一審,回頭來報給殿下。”

蕭懷鳴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你整日跟我裝恭順,不嫌累?還是你人模狗樣裝慣了,這身假皮都長身上了。”

路千棠微楞,半晌抿了唇,說:“我先前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我從未想要殿下性命,只是道不同,我也無可奈何,我敬佩殿下直率真性情,並不想和殿下為敵。”

蕭懷鳴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冷不丁道:“所以你往我身邊塞女人?”

路千棠微微動了一下眉頭,說:“殿下這是說的哪裏話,那姑娘是殿下自己留下的,怎麽還成了我的不是。”

蕭懷鳴不屑一笑,說:“少跟我裝神弄鬼,怎麽就那麽巧,你當我是傻的?”

路千棠跟他笑了笑,說:“花魚姑娘我是查過的,也的確知道有人雇了她,我探查了清楚,才敢送到殿下眼前的——但這件事並非是我的謀劃,真真是巧合。”

蕭懷鳴根本不信他的話,又說:“我姑且留下她了,但你若再搗鬼,我定宰了你。”

路千棠又是一笑,不置可否。

這邊剛收拾幹凈,成日裏躲在屋內的黃大人竟然登了門,一腦門的熱汗。

路千棠稀罕道:“黃大人有何貴幹?”

黃柄擡袖擦汗,哎呦道:“我的將軍啊,可大事不好了。”

路千棠看他連鞋上沾了血汙都沒註意到,立刻也緊張起來,說:“怎麽了?”

黃柄從懷裏掏出文書,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梁王,有些遲疑。

蕭懷鳴虎眼一瞪他,把黃柄嚇得開始手抖。

蕭懷鳴轉身就走,罵道:“猥猥瑣瑣,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路千棠把他拉到一邊,接了東西過來。

黃柄這才低聲道:“可不得了了,郢臯裏亂成了一鍋粥,不知道哪裏來的通羌人,竟然在天子腳下聚集了一幫烏合之眾,把官府衙門攪得一塌糊塗,又招兵買馬,連京西營都有些擋不住了。”

路千棠臉色大變,說:“陛下下旨召我回京了嗎?”

黃柄搖頭,嘆氣道:“將軍令不在,將軍的那支鐵騎軍也不敢動,在京西營裏當擺設,簡直急死人了。”

路千棠把文書啪地塞回黃柄手裏,急聲道:“快……寫折子回京,送急信。”

黃柄哎了聲,說:“寫過了,已經送出去了,還請將軍快快結果了這邊的亂事——再者,梁王殿下該怎麽辦?”

路千棠心裏一團亂麻,算起來已經很久沒收到那位殿下的來信,若是亂成這樣,蕭輕霂沒理由不告訴他。

路千棠急得不行,像有個大鐘哐哐地在他心口敲,他各種猜想都湧了上來,焦躁地來來回回亂踱,不知道在和誰說話:“讓我想想……別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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