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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封印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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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快速消失,琉璃看著呆滯成雕像的瓔珞,不禁大喊:“瓔珞,快走!帶著漣漪走!離開這裏!”不行!他不能再讓瓔珞留在這裏,太危險了!原來蒼茫不僅僅是幻術可怕,所有巫女的靈力都是他所賜予的,巫女們的靈力根本就無力反抗。

他不想失去瓔珞!一點都不想!即使會付出性命,與蒼茫同歸於盡,他也不想讓瓔珞受到任何傷害!

“現在明白自己有多愚蠢了嗎?”蒼茫輕笑道,其實看著櫻大人難過,他的心是有點痛的,“櫻大人,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不過,這只狼妖就必須要鏟除!”說著,手中凝聚的靈力又化成光團襲向琉璃。

瓔珞並沒有擅自放棄八卦九宮陣,地上奄奄一息的漣漪溫柔笑道:“孩子,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認得出……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但是我感到……很開心。現在,已經夠了……回去吧!回去……屬於你的地方……”

聞言,少女的淚水滴落,原來母親早就認出自己了,她相信自己是她的女兒……

“母親——”瓔珞哽咽著,輕輕搖頭道,“我是不會逃走的!我不會逃避!”

下一刻,瓔珞鼓起勇氣再次召喚神龍,她相信,神龍是真正的靈獸,當初,是神龍自己選擇她的,所以,她絕不相信,神龍會背叛她!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邪!”

誅邪!

誅邪!

誅邪!

咒語落下,神龍再次飛出,琉璃擔心瓔珞,立即閃身到瓔珞面前,在見到瓔珞紋絲不動的堅定決心之時,他卻不忍再帶著她,再次逃走……

蒼茫鎮定在遠處,死死地盯著癡纏在一起的瓔珞和琉璃,再度命令神龍:“小龍,殺了那只狼妖!”

“嗚——”

金龍張開爪子,根本沒聽蒼茫的指令,只是一直沖向蒼茫,最後穿過了他的身體——

“嗯——”

蒼茫正好跌落在八卦九宮陣的光柱中,湛藍色的眼睛緊鎖著瓔珞的倩影,伸出想要捉住她的美麗,無奈有心無力,嘴裏呢喃道:“不愧是櫻大人,小龍真正的主人,永遠只有你一個!”

見狀,漣漪虛弱道:“快用珍珠淚封印他,記住,千萬不要毀壞珍珠淚……否則,他會……會再出來……”說著,漣漪就失去意識,瓔珞緊緊抱著她的屍體,一顆悲痛的心被淚水浸透。

地上的血,泛著紅光,一點一點地飛到空中,慢慢凝聚成一塊紅瓔珞石,瓔珞攤開手,接住了瓔珞石,溫暖得像是母親給她的感覺。漣漪的聲音從瓔珞石中傳出:“孩子,它會代替我一直守護著你!”

琉璃從身後抱住瓔珞,心,就跟她的一樣痛……

這一刻,十年前的謎團全部解開了……

琉璃把珍珠淚交給清澄後,他與瓔珞又回到櫻之村,村子裏正舉行火葬的葬禮,瓔珞卻換回了自己的衣衫,又拿回鬥篷,一切就像是他們從未來過這個時空一樣。

樹林裏,琉璃親眼看著九尾白狼在樹間跳躍著,漸行漸遠,琉璃似是自言自語道:“十年前的我,太過懦弱,以為打不敗蒼茫,便狼狽地逃回東方大陸,結果每日每夜都活在悔恨當中,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瓔珞——”琉璃對靜靜聆聽的少女道,“知道嗎?是你的笑容給了我勇氣,讓我有信心再回來西國找蒼茫報仇,當時,我正好知道禁忌之術,可以轉化靈力為妖力,所以,我第一次見到十年後的你,就決定要得到你;當我知道珍珠淚在你身上,我就更想要接近你。”

“難怪,你當初故意隱瞞我,你就是小狼!”瓔珞想起過往種種,本該是很討厭他的所作所為,然而,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後,又不得不心軟憐憫他。

活在仇恨中的人,自然是最痛苦而最可憐的。

“也許是我心虛——”琉璃輕輕拂著她被風吹亂的發絲,紫眸裏流瀉著顯而易見的深情,“不希望破壞白狼在你心裏的美好形象!不過不知不覺中,我心裏最柔軟的位置被你占據,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可以得到救贖和解脫,漸漸地,就淡忘著對蒼茫的恨意!自從遇到你之後,我變得一點都像我——”

瓔珞下意識地閃躲著他過於灼熱的視線,低聲道:“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你!”

琉璃微微勾唇,輕笑:“那麽真正的你呢?是愛我還是恨我?”

聞言,瓔珞微微一楞,似是逃避,似是害羞地轉身走去:“都沒有了!”走了幾步,瓔珞忽然停下來,恬靜的側臉映入琉璃期待的眼眸裏,她的心裏,在輕聲對自己說——

也許,兩者皆有……

瓔珞突然感悟到——

兩人之間的結合,光憑愛意是不夠的,恨也是一種很重要的情感,恨的存在,正是為了讓愛變得更加深刻。愛的反面是恨,恨的反面是愛,那麽愛與恨的反面,便是羈絆,正是愛恨交織的情感,兩人之間的羈絆才會更加纏綿……

櫻花神木下,小女孩抱著一盅骨灰,流著淚,一把一把地將骨灰灑到神木上,樹林裏靜幽幽的,瓔珞和琉璃只聽得見小女孩哭泣的聲音。

“原來當年逝世的人就是漣漪,而我,卻自私逃走,只留下你一個人在傷心流淚——”琉璃悔悟道。

“我不是一個人——”瓔珞卻輕輕搖頭,否定了琉璃的說法,“當時我還有珍珠——”

想起珍珠,琉璃更加痛恨自己,是他一心要奪珍珠淚,間接害死了珍珠:“剛才,為什麽不去參加漣漪的葬禮?”

瓔珞只是沈默不語,靜靜地看著琉璃,有些話,她學會了只在心裏說——

因為害怕見到小瓔珞,害怕自己會哭泣,害怕會忍不住去改變歷史,所以,沒有去參加葬禮……

萬一改變了十年前的一切,也許在十年之後,她就無法與琉璃相遇了……

直到小瓔珞落寞離開,兩人才走到櫻花神木下,瓔珞手中的瓔珞石依然泛著微弱的紅光,她感受得到,母親的氣息與神木融為一體,令她的鼻尖不禁湧上一股酸楚——

此時,漫天飛舞的花瓣又籠罩著兩人,櫻花神木閃現一陣白光,琉璃再次緊緊拉住瓔珞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願思念沒有盡頭,沒有依附現在、過去或以後/

即使這個驅殼,有一天化盡塵垢,仍能與你纏綿於世間/

霓虹上有雪,灑落得毫無眷戀,像向天地萬物作最後告別/

這冰冷三月,分不清季節,眼前的一切,真假難辨/

抓一把細雪,放於手灼熱,但願不再怕北風深寒刺裂/

緊緊擁抱你,再一次相吻,我們不要說再見,避免心更酸/

深深的愛過,永不會泯滅,過渡千世百劫都不能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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