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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恨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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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的日子流走得很快,苦悶的時光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流逝……

啟明星緩緩綻放光彩,天邊露出了魚肚白,雄偉的建築立於山巔之上,別具一格。風拂過,帶來了快樂的同時也留下了悲傷,那一片紫色爛漫的花卉,依舊在風中搖曳著。

昏暗的地牢裏,氣氛帶著幾分壓抑。

“不是的,不是的……”瓔珞的玉手,顫抖著,撫摸上白狼整潔的毛發,那份柔順細膩的觸感和十年前的小狼如出一轍,她凝視著白狼的紫眸,想要從它的眼睛裏尋找出異樣,可惜什麽也找不到,“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不是琉璃,琉璃不是你……不是的……”

一個是一直居住在她心裏的“好朋友”,一個是她一直憎恨的妖怪,老天爺在給她開什麽玩笑,為什麽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嗚嗚……”白狼嗚咽兩聲,忍著體內冰火折磨的痛楚湊近她,熟稔地舔舐著少女白希的臉頰,淚水滑過的地方都重新沾染上它的氣息。

女人的眼淚,琉璃是一向不屑的,哭泣的女人會令他心生厭煩,從而避而遠之。然而,瓔珞的淚水卻是例外,她的淚滴像是滴入他的心裏,撥動著心頭的那根弦,弦一繃緊,心就跟著刺痛刺痛的,很是難受,卻又說不清其所以然。

小狼曾經就這樣舔舐過她的臉頰,琉璃也曾經這樣親吻過她的淚水……

瓔珞意識到,這是一個很諷刺的事實——

玷汙她清白的妖怪竟然是她的好朋友!

她恨之入骨的妖怪竟然是她的好朋友!

“你認得我對不對?”瓔珞清聲問道,眼眸裏鍍上一層犀利的光,射向白狼,“你知道我就是救你的人,十年前救你的小女孩!”

白狼的動作倏然停頓——

我知道是你,卻不想讓你知道是我!

那是什麽意思?那是默認嗎?默認他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的存在?瓔珞心想著,屈辱的淚水溢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白狼的雪毛上,溫熱的淚滴經過空氣的侵襲,瞬間冰冷。

“啊——”紫光消逝到盡頭,地牢裏恢覆一片漆黑,瓔珞陡然推開白狼壯碩的身軀,用盡全力的,“為什麽……”

為什麽明知道是她,他卻還要做那麽過分的事情?她明明就是他的恩人,為什麽他卻要恩將仇報?

他是她的好朋友,卻突然發現她憎恨的妖怪就是他!瓔珞此時的感覺,就好比被至親背叛一樣,痛徹心扉;又好比千萬根鋼針插入心臟,痛得無法呼吸。

這讓她的恨往何處去?

一陣風席卷白狼身前,少女帶著那顆混亂的心奪門而去,餘下滿室馨香。鐵門巨響之際,白狼邁開結實的四肢追出,時不遇巧的是,體內升騰起劇烈的疼痛,從五臟六腑開始侵蝕全身,撞倒門邊的白狼撲倒在地,再度起身,九尾妖嬈,仰頭長嚎,震動城堡。

瓔珞毅然離開了妖狼城堡,她的心,在情感的迷惘之網中,無力地掙紮著,卻,越是掙紮,越是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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