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大地，昏暗的地牢裏，伸手不見五指。

少女幽幽轉醒，淡淡的桔梗花香包裹著她，炙熱的體溫從男人身上傳來，烘暖了她的身子。

意識到懷中的少女醒來，琉璃的紫眸劃過一絲溫柔，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愜意：“醒了？我們現在在白靈山的地牢。”

琉璃的聲音驅趕了瓔珞內心莫名的孤寂，瓔珞清澈的眸子漸漸適應了黑暗，隨口問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麽？以你的能力，這個地牢根本關不住你。”

瓔珞記得，在楓林裏，憧憬對自己使用了昏睡咒語……

“我說過——只要有你在地方我就會出現。”琉璃倚靠著墻壁，感覺到地牢裏的涼意，下意識地將瓔珞嬌小的身體更加貼近自己的，瓔珞的溫順，令他滿意地微微勾唇。

琉璃的話，似是戲謔，又似是認真，瓔珞聽不透，猜不透，也無力去猜他的心思。

“為什麽？”瓔珞任由著他抱著摟著，無數個過往的例子告訴她，即使她要掙紮，也只是徒然。

秋蘭之死、春蘭來訪、珍珠被擄、失貞、逃離狼堡、審判、晴明受傷……

所有的一切，琉璃跟憧憬都一一安排好，計劃好，以至於瓔珞感到猝不及防，混亂的腦海裏，一時間找不到反抗的籌碼。

少女清麗的聲音飄蕩在昏暗的地牢裏，“為什麽你要跟憧憬合作？只是為了得到最完美的妖力嗎？”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可以——淩駕一切。”

瓔珞輕笑，似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只是為了變強，就不折手段，這樣的強者，掌控的只是軀殼，永遠掌控不了人心。”

瓔珞漸漸地放松身體，毫無防備地依偎在琉璃懷中，她不得不承認，在這黑暗的地牢裏，琉璃有節奏的心跳聲令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不折手段？瓔珞，別忘了，你跟我一樣——是自私的，連憧憬也是自私的。”琉璃似有默契般，輕輕撫順她的長發，纏繞在指尖的發絲，就像是縈繞在心頭的、對於瓔珞的、說不清道不楚的感覺，“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而不折手段！”

對於他指尖的小動作，瓔珞已經是習以為常了。琉璃碰觸得到她的發絲，碰觸得到她的身體，卻永遠不會碰觸得到她的心……

“我是自私的……”蝶翼般的羽睫輕輕顫動了一下，瓔珞忽然感傷地將往事娓娓道來，“十年前，母親從妖怪手中救下一名女嬰，西國終年戰亂，妖魔縱橫，像這樣遭遇的孩子數不勝數，母親找不到女嬰的家人，於是，為女嬰起名‘珍珠’，視如己出。”

琉璃手中的動作倏然停頓了一下，只是一下，又恢覆正常，快得連瓔珞也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男人如鷹隼的紫眸中染上一層覆雜的神色，腦海中回響著十年前，櫻花神木下，小女孩欣喜若狂的神態——

“小狼！小狼！我有妹妹了！母親幫妹妹取名叫‘珍珠’，我的妹妹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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