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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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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不對嗎?”

緊接著, 嘴快的大乘修士出聲道:“想必盛長寧也不與人結怨,想殺她之人,除了邪魔偽裝之外, 還能有其他人不成?”

迎著眾人目光,盛長寧搖頭道:“我覺得我應該沒有得罪過誰。”

半晌後,她似想起些什麽,繼續說道:“除了……除了此前在五州盛會上,有很多人無緣無故地罵我!”

“罵得最兇的, 就是他。”

盛長寧說罷, 擡手一指,目光所及之處,正是才剛走過來看熱鬧的喬庭。

被指認的喬庭當即一楞,無奈道:“我只是……我當時只是不忿而已, 絕對沒有與邪魔為伍。”

“宗主,喬庭是四方閣派來加入此地暫立刑罰堂之人, 是該好好查一查。”應南渡出聲道。

劍宗宗主聞言,對盛長寧道:“小長寧,你去測一測這人的身份。”

盛長寧應聲緩步而行,她仍舊拉著齊眠玉的手, 而另外一只握有手串的手揚起,在喬庭面前輕輕搖動。

銀鈴驀然發出一聲清脆響聲。

盛長寧道:“是……化神修為。”

喬庭出聲:“我才進階元嬰期沒多久的。”

盛長寧聞言, 略一遲疑,目光落在手中法器之上。

正當她思索時,雲星遙擡手間又拘來一個往外逃跑之人, 略一辨認, 轉眸對蒼瀾神殿殿主道:“神殿殿主, 這次竟然是你蒼瀾神殿的弟子。”

雲星遙道:“以元嬰修為隱藏了自己的化神修為, 這可比你們那神殿首席弟子的修為都要高啊。”

蒼瀾神殿殿主見狀,神色凝重起來,冷聲道:“把他抓起來,我要親自審問,看神殿之內還有誰當了人族的叛徒!”

應南渡適時出聲道:“前輩,此地刑罰堂的規矩是各自宗門的人,不能去審問自己宗門的弟子。”

他話音一落,便察覺周身虛空微微一滯,蒼瀾神殿殿主朝他施壓而來。

瞬息過後,大乘威壓便盡數散盡。

應家家主應寒野拂袖冷哼道:“神殿殿主這是欺我應家無人嗎?”

雲星遙湊熱鬧地說:“打一架!”

應南渡略一調息,拱手道:“諸位尊者前輩,此地暫立的刑罰堂是五州之內六大宗門勢力共同商議決定的,蒼瀾神殿是如此,我劍宗亦是如此,其餘四大宗門勢力也同樣會遵守此約定。”

“若是一宗違背,將迎來其餘五大宗門勢力的反擊,還望諸位尊者前輩不要破壞此地的規矩。”

應南渡身後所站,乃是南州應家與中州劍宗,他於此處,有足夠的底氣能說出這番話來,也有足夠的底氣敢說出這番話來。

蒼瀾神殿殿主神色稍緩,平靜道:“好,就由你們刑罰堂來審。”

旋即,應南渡轉身對盛長寧道:“在此之前,還請長寧師妹先行測過此刻刑罰堂的六宗之人。”

喬庭已然測過後,盛長寧聞言,又轉手測過謝越等其他五人,出聲說:“沒有問題。”

經此一事,原本沈暗的夜色開始泛起亮意。

身在封禁圈之內的所有人依舊不能隨意外出,盛長寧測過刑罰堂六人後,劍宗宗主便將她與齊眠玉兩人帶走,仔細詢問了昨日星宿閣內說發生之事。

夜裏之事,雖然有封禁圈封鎖了外界消息,但是卻無法徹底隔絕此地與外界的靈訊相傳。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邪魔蟄伏數年,五州已然被淪陷的消息就已經傳開了來。

五州為之劇震,又因昨日盛長寧所帶回來的驚世消息,而搞得修仙界人人自危,還無法不去懷疑身邊同伴是否已經被邪魔所侵蝕。

風雲再起,皆因星宿閣大劫!

除此以外,昨日盛長寧一言,將遭遇劫難的星宿閣再度推上風尖浪口。

從星宿閣當任閣主秦懷景,到星宿閣所有長老,竟都與邪魔有染。

星宿閣內部兩脈之爭長達上百年,可從盛長寧帶回來的消息中,稱星宿閣從上一任閣主起,便已經與邪魔有所牽扯。

五州之內,北州星宿閣乃是修仙界最大且唯一的醫修勢力,傳承數千年之久,卻在悄無聲息的時候,已然被邪魔侵蝕,如何能讓人不膽戰心驚?

天機殿於這日上午過後,派人趕來北州。

封禁圈內,刑罰堂最先開始審問星宿閣幸存弟子。

傅知遇被其餘五宗弟子連番審問過後,終於在第二日午時過後,才見到了盛長寧。

傅知遇詢問出聲:“我師尊與……師叔當真兩敗俱傷,盡數隕落了嗎?”

盛長寧沈默瞬息,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傅知遇,解釋道:“這是祁燃前輩徹底隕落之前,留給你的信。”

祁燃在信中只寫了寥寥數字。

——吾悔矣,數千年基業可散,勿強求。

傅知遇將這幾個字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又忍不住出聲問道:“我師尊這是什麽意思?”

盛長寧道:“祁燃前輩說,你看見就會明白的。”

他師尊隕落之前,是有過要解散星宿閣的想法嗎?

傅知遇捏著信紙,陷入僵立狀態。

許久之後,他回過神來,應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才慢慢轉身出了帳內。

北州天色向來不算晴朗,今日卻是一個極美的艷陽日。

傅知遇神思略有些恍惚,他緩步走回星宿閣弟子所在駐地前。

“傅師兄。”

有人出聲喊了一聲,傅知遇並未聽見,那人便又喊道:“傅師兄!”

傅知遇回神,尋聲望過去。

這人穿了星宿閣的弟子服,長身玉立,不過少年模樣,狹長鳳眸微微一彎,透著幾分柔和。

“傅師兄,請問有什麽事是需要我做的嗎?”

傅知遇聞言,認真打量著這名少年,察覺這人不過築基修為,便問:“你是今年才入星宿閣的新晉弟子嗎?”

“是的,傅師兄,你有什麽事要我去做嗎?”

傅知遇想了想,應聲道:“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你去詢問一下現在星宿閣尚存的弟子姓名,入宗門幾年,將這些信息記錄下來,整理成冊,交給我。”

“好嘞,傅師兄,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少年答應過後,飛快跑開。

傅知遇望向少年離開的方向,又想到自己手中捏著的信,原本舒展的眉眼又輕松蹙了下。

他很快去了刑罰堂,詢問情況。

兩日之內,刑罰堂在盛長寧那件法器的幫助下,在星宿閣幸存弟子間一共排查出十餘人為邪魔偽裝。

他們都隱藏了修為,藏匿於弟子之列,動手反抗時,顯露出真實修士,其靈力間皆攜有邪魔的黑霧氣息。

刑罰堂又用了數日,去排查出餘下修士之間所藏匿的邪魔。

千餘名修士之中,竟有上百人與邪魔有染。其中,足足有超過半數的邪魔在拒絕被捕之際,選擇當場自爆身亡。

經過近半個月的排查與審問,刑罰堂終於理清星宿閣大劫的整個過程。

“除卻姜逸塵始終不見其蹤跡之外,餘下星宿閣弟子已盡數完成排查。根據我們的審問,星宿閣從上一任閣主開始,與邪魔勾結,但凡化神以上修為的弟子,都會加入所謂的祭司一脈。”

“根據我們的驗證與推測,星宿閣所有長老皆是聽從神秘祭司一脈中的三祭司命令。這位三祭司,應該就是星宿閣閣主秦懷景。”

“我們還從其他宗門勢力中排查出來的邪魔探子口中,得知除了三祭司的勢力之外,還有一位大祭司與四祭司。”

謝越將這些日子所得到的信息盡數匯報給在場所有大乘尊者。

很快就有人問:“既然有大祭司,三祭司,四祭司,那就應該還有一位二祭司才對。”

謝越笑了下,道:“這位前輩,你說對了。”

“接下來,我想說的,就與我們道宮有些關系了。”

“從我們抓住的邪魔探子之中,我用了一些手段,從中探聽出一個與溫卿言有關的信息。”

“這個人曾是溫卿言的嫡系執事,他原本是聽命於二祭司的,後來因為二祭司身死隕落後,被大祭司一脈的人給收攏了。”

“他說,二祭司隕落於兩月之前。”

謝越如實猜測道:“我向情報收集行的雲前輩打聽過,兩月前並未有大乘尊者隕落,各大宗門勢力的長老也未曾有隕落之人。”

“那時候,唯一隕落、卻又身居高位的人,只有我們道宮的聖子,溫卿言。”

謝越道:“我猜想,這位神秘的二祭司應是溫卿言。”

“對此,我的建議是徹查道宮所有人。”謝越平靜出聲,“還有,除卻我們道宮之外,劍宗、天機殿、四方閣、蒼瀾神殿,都應該徹查到底,將所有與邪魔有所勾結的弟子清查出來。”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有人道:“謝越,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謝越道:“我只是如實建議而已。”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謝越認真道,“現如今,能夠辨別修士真偽,只有劍宗盛長寧一個人。”

“盛道友一人,無法同時兼顧五州所有勢力,就連那辨別邪魔的法器也只有一件。於是,我們特來詢問,諸位前輩可有什麽辦法,解決這個難題?”

“盛長寧手中的法器是當年四方閣首席慕秋所煉制的,四方閣閣主,這慕秋可是你的親傳弟子,你四方閣可有什麽記載?”有人出聲道。

四方閣閣主名為秋楹,著一襲緋衣,聽見這話,應聲說:“慕秋當年從未向我提及過與星宿閣有關的之事。”

“不過,至於那件法器,或許我四方閣可以盡全力一試。”

秋楹說罷,眸光輕輕掃過在場所有大乘修士,輕聲笑道:“不過,我猜想,你們心裏現在應該正在相互猜忌吧?彼此之間,大都在懷疑對方是否就是那所謂的大祭司?或者是四祭司?”

“這樣的情況下,誰都想把盛長寧和那件法器一起據為己有,也絕對不會放心把那件法器交於我們四方閣來一試。”

“這樣吧,我們讓盛長寧自己來決定,要不要把那件法器交給我們四方閣來研究。”

秋楹看向劍宗宗主,問道:“顏宗主,盛長寧是你劍宗弟子,你覺得如何?”

劍宗宗主並未遲疑,應聲道:“可以。”

言罷,他擡手向盛長寧傳了一道靈訊。

約摸一刻鐘後,盛長寧自帳外走來,看向眾人,出聲道:“宗主,還有各位尊者前輩。”

劍宗宗主開口解釋說:“小長寧,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詢問一下你的想法。”

“這位是四方閣閣主秋楹,當年慕秋是她的親傳弟子,現在想問你,願不願意將那件辨別邪魔真偽的法器暫且交給秋閣主,讓他們四方閣進行探索,以便煉制出更多可以辨別邪魔真偽的法器。”

盛長寧聞言,輕眨了下眼睫,應聲道:“我都行的。”

說話間,她擡手取出那件手串,將其遞給了秋楹,道:“秋楹前輩,這就是那件法器。”

秋楹接過那件手串,仔細探查過後,神情微微一凝。

旁人尋聲問道:“秋道友,如何?”

秋楹的神色很快恢覆如初,解釋說:“當年慕秋那孩子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天賦異稟,在某些方面,我亦是自愧不如。”

“對於這件法器,我只能盡力而為。”

盛長寧就站在近處,見證了秋楹從鎮定自若到短瞬的懷疑人生,再到神色恢覆如常。

她想了下,還是覺得不要太為難秋楹比較好,便遲疑出聲:“秋楹前輩,這些日子我仔細看過這件法器,並未看出有任何特別之處。”

盛長寧坦然道:“那九枚鈴鐺,就像是尋常的首飾物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它可以辨別出邪魔的身份。”

其實……本來就是她從九件首飾上面拆下來的小鈴鐺而已,在旁人手中當然不起作用。

只有在她手裏,這件特殊的法器才會“特別”一些,能夠辨別邪魔而已。

“現在小長寧沒了可以辨別邪魔的法器,卻依舊有著天生劍心這個身份。天生劍心對於邪魔而言,依舊是完美的容器。”

雲星遙忽地出聲說:“在座的諸位,是否該有些什麽表示?”

雲星遙感慨嘆道:“小長寧可是為五州,做出了極大的犧牲啊。”

半晌後,雲星遙看向四方閣閣主,道:“秋楹閣主,你忍心嗎?”

秋楹忍住了去暴打雲星遙的沖動,擡手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一件防禦法器,正準備遞給盛長寧之時,雲星遙又開口了。

“唉!現如今,除了自己,我們是誰也不能夠相信啊,別人給的法器丹藥符箓之類,怎知不會有什麽問題呢?”

秋楹又忍了,轉手給出價值十萬靈石的靈石卡,道:“小長寧,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你可以去買自己想要的靈材,若是需要煉器,我還可以送你一本煉器手劄。”

秋楹轉眸,看著雲星遙,暗自咬牙道:“雲星遙,靈石總不會有什麽問題了吧?”

“可可可。”雲星遙笑吟吟地點頭,繼續喊道,“師侄啊,你覺得呢?”

道宮宮主沈默瞬息,從儲物空間裏拿出價值二十萬靈石的靈石卡,對盛長寧道:“多謝盛小友的奉獻。”

“天機殿大長老,你覺得如何?”

雲星遙繼續坑人。

一刻鐘後,盛長寧慢悠悠地走出帳外,神色間略顯恍然。

這叫什麽?

重生後,她靠賣萌裝乖成為千萬富翁?

齊眠玉就在帳外不遠處等著她,此刻擡眸望來,見她神情有異,便快步走了過來。

“師兄……”

……我突然變得好有錢!

盛長寧的話還沒說完,自她眼前驀然墜落下一柄長劍,劍光如華,似在跳舞一般。

——嗚嗚嗚!嗚嗚!嗚!

神劍趁著齊眠玉那個大壞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飛快在地上寫下幾個字。













盛長寧垂眸望去,眼見神劍這一次寫下的字比上一次在五州盛會時所寫的字要好太多了,便出聲問道:“是誰在教你寫字嗎?”

神劍輕輕晃了下劍身,繼續寫下三個字。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這是第二更,感謝小天使的支持。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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