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嶼，喬嶼？”

向遠能夠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汽笛聲。但是沒有再聽到喬嶼的聲音。

門口的馬路上，喇叭聲……

向遠把這兩個線索聯系起來之後，大腦自動得出的結論連向遠自己都差點被嚇到。他猛地起身來不及換上鞋子就穿著拖鞋沖到了外邊。

因為緊張所以跑的很快，顧不上所謂形象。

“喬嶼，千萬不要出事，要好好的。喬嶼……”向遠默念著。直到跑到了喬嶼所說的門口馬路上。

向遠見到在不遠處見到馬路上圍滿了人，心底裏的恐懼感在不斷地被放大，腳步也不由自主的變慢。

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緊張。

額頭上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滴下來。

當向遠擠進人群見到躺在地上的喬嶼，地上印著鮮紅的血液那一刻，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喬嶼！”

向遠不顧他人的眼光和一些路人正拿出手機拍照。

“喬嶼，你醒醒，喬嶼，喬嶼！”向遠抱起喬嶼，喬嶼雙眼緊閉著似乎失去了意識。不管向遠怎麽晃動喬嶼都沒有用。

“誰幫忙打一下120，謝謝”向遠沖著人群大聲喊道，腦袋埋在喬嶼的身體裏。努力的克制著情緒，他不喜歡在太多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小夥子，已經有人打過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說道。

向遠道謝過，見到一邊站著的司機。輕輕放下喬嶼，眼中染著怒火不顧周圍都是圍觀的人，上去一把拎住了那個司機的領子。

司機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身材中等。比向遠矮一些。

“你他媽你怎麽開車的，瞎了麽？”向遠瞪著眼睛，眼中燃著熊熊怒火。

那個男人似乎也不是好惹的：“她才瞎，過馬路不看路。怪老子啊”

向遠的情緒幾乎已經不受控制，一個拳頭直接打在了這個男人的側臉上。雖然沒有太用力，但還是有很明顯的印記。

“你敢打勞資你xxxx”那個男人似乎被這一拳給打出了火氣。翻著手機像是在找小弟要幹了向遠的架勢。

120的救護車很快就到了，緊接著110也隨後而來。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向遠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立馬上前。還有警察將那名司機團團圍住。

見著喬嶼被擡上擔架。向遠想跟過去卻被一名醫生攔下：“這位先生，親問你是她的家屬麽？”

“我能陪她一起麽？”向遠緊緊抓住了醫生的袖子，眼睛緊緊盯著擔架被擡上救護車，卻直接無視了醫生的問題。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這名患者的什麽人？”

“我，我是她男朋友”向遠著急的說。

“行，那你跟著一起去吧”醫生終於松手準備上車回醫院，但是向遠卻又被警察給攔住。

警察站在向遠面前禮貌的敬了個禮：“你是這名患者的男朋友？一會兒麻煩你和我們做下筆錄”

“等我先確定她是否安全，其他的我一定配合，行麽”

向遠還沒等警察回答，就鉆進了救護車。

救護車開的很快，直接沖過了紅燈也不管路上的車道是直行還是轉完，大部分車輛都會主動的讓救護車先過。

向遠一直握著喬嶼的手，她的手十分冰涼，臉上和身上都還印著血絲。喬嶼那麽愛幹凈愛漂亮的一個人，一定不喜歡自己現在那麽難看的樣子。

“有沒有濕巾，我想給她擦擦臉，她不喜歡臉上有東西”向遠紅著眼眶，低聲詢問對面坐著的護士。

向遠的手一直都沒有松開。眼神也一直沒有離開。

護士為難的說：“不好意思，救護車裏沒有濕巾，我身上有幾張餐巾紙，你要不先用，不要碰到她的傷口”

“謝謝”向遠接過紙巾，輕輕的給喬嶼擦拭著臉上脖頸處和手臂上的血滴。

喬嶼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沒有半點意識。不論向遠怎麽呼喚，喬嶼都沒有醒來。那一剎那，向遠的情緒幾乎快要崩潰，他害怕從此會失去喬嶼，真的害怕會在這一天，喬嶼會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他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喬嶼身上，她還那麽年輕……

“醫生，她，不會死吧”

向遠的語氣都有些顫抖。眼眶裏的淚水實在盛不住了，眨個眼的功夫眼淚就都直直滴落下來，砸在喬嶼的手臂上。

“喬嶼，對不起……”向遠將自己的額頭貼著喬嶼的手背，可是不管自己怎麽捂，喬嶼的身體和手心怎麽都捂不熱了，不像以前，只要自己拉著喬嶼的手，她的手心很快就變的十分溫暖。

眼前不斷劃過喬嶼活蹦亂跳的樣子，喬嶼笑著的樣子，喬嶼哭泣的樣子，還有喬嶼喜歡自己的樣子……

每一個樣子其實都是向遠喜歡的樣子。但是很多時候向遠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不知不覺中，這個女孩兒早就住進了他的生命裏。

如果沒有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意外，如果沒有家裏的意外，如果沒有今天這場意外，是不是和喬嶼早就可以在一起了。

“具體還要回去檢查一下，有些有其他癥狀，比如腦出血或者內臟挫傷之類的。一般來說沒有什麽大問題是不會危機生命，你先別擔心，等檢查結果出來第一時間告訴你。”

醫生拍了拍向遠的肩膀安慰道。

每天奔波在路上搶救的醫生早就見過這種情況。但也不好多說什麽。

“謝謝，麻煩你們盡力搶救，她，她對我來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向遠的雙眼幾乎被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到對面醫生的模樣。

“我們一定會盡力”

“謝謝，謝謝……”

向遠將頭埋著，兩只手都緊緊握住喬嶼的手心。反覆的搓揉，試圖讓她的手溫暖起來。但是不論如何，都沒有用。

救護車開的快速且顛簸。但是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警車也緊隨其後的來到了醫院。急診室裏邊的醫生護士都出來幫忙擡病人上急診床。

醫生查看了一□□征確認沒有什麽大礙後，簡單處理了一下手臂的傷口，命令護士立刻推去做一個腦部CT和腹部超聲排除外傷。

“醫生，麻煩你一定要救救她，她不能有事，她對我很重要，她……”向遠看著正被推出去的喬嶼，抓住了醫生的手臂。

“放心，任何一個病人我們都會認真對待的，你是家屬吧，和我說一下她的信息，建個檔案，可能要轉住院觀察。”

這一刻，向遠忽然發現，自己除了知道喬嶼的名字和居住地以外，其他居然一概不知。甚至不知道她的手機密碼。

醫生也有些詫異：“你到底是不是她的家屬，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向遠現在大腦一片混亂，也忽然間很痛恨自己。潛意識裏邊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自己而起。

向遠還沒來得及緩過神，又立馬被警察給攔住。

“你好，麻煩你配合我們做個筆錄。”

向遠無奈的告訴了眼前這些警察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一切，但是訴說的過程中每一個瞬間都重新再腦海中過一遍的時候，好像大腦被炸開了似得。

很疼，疼的厲害。

警察感受到了向遠情緒的不對勁，差不多就不再逼問他了。

直到警察離開，喬嶼還在護士的照顧下做檢查，自己沒有辦法跟著去。向遠一個人蹲在醫院的角落處。

不斷地拿左手砸著地面，或者錘著胸口。

他不喜歡感受這種疼徹心扉的感覺。他想到曾經眼睜睜看著親人離去過，但是他不想看著喬嶼因為自己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此時此刻的恐懼幾乎占據的向遠的全身。

醫院裏濃濃的消毒水味兒異常刺鼻，刺鼻的味道鉆進了每個人的鼻腔裏。向遠熟悉這種味道，也厭惡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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