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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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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喬嶼和向遠在地鐵站門口告別。向遠要去上班,喬嶼則又踏上了回程。

“你答應我的,這不是最後一次見面”喬嶼像個袋鼠,抱著向遠,睜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她真的很害怕,或許是直覺,直覺如果不問出這句話,或許他們就真的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向遠聽到這個問題,內心有點驚訝,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在這個時候拋出這個問題,好像被看透了想法一樣。

兩人沈默了數秒。

半晌,向遠似乎經過一系列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藏匿了心底裏最真實的想法深吸一口氣,看著喬嶼勾了勾嘴角:“看你表現唄”。

“你……”

喬嶼聽完這句話立馬撅起嘴,似乎對這個回答很不滿。一只手捏住了向遠的臉頰,裝出兇狠的模樣。

向遠將喬嶼的手拉住,深吸一口氣笑了笑說:“我答應你的,這不是最後一次”

他的笑還是那麽溫柔。

“這還差不多,我走啦,下次見”

聽到了想要聽的答案,喬嶼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松了一口氣放開手,然後往地鐵站走去。還時不時回過頭看看向遠。

向遠站著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朝正在消失於人群的喬嶼揮揮手。

等見不到喬嶼的人影,才垂下頭嘆了口氣。

內心情緒有些覆雜。本想狠心下的決定,沒想到還是在喬嶼面前心軟了。

那一刻,喬嶼炙熱的目光與他對視的時候,向遠真的沒有辦法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做一個“壞人”吧。

太陽照耀著所有人身上都鍍上了一層光芒,就比如喬嶼看著向遠,向遠的身上有一層耀眼的光亮,耀眼的喬嶼不舍得移開視線。

向遠慢慢的行走在熟悉的路上,習慣性在獨自行走的時候帶上耳機,可腦袋裏亂七八糟。

生活的壓力和感情的愧疚,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但是他隱忍的性格卻什麽都不願意告訴喬嶼。

她不應該去知道這些,她應該要開心的過每一天……

這是向遠目前唯一能為喬嶼做的事情了。

其實從剛剛開始,自己就不應該去打破喬嶼平靜的生活。原本一次普通的重逢,卻沒想到兩個人都會重新動了心。

只不過,這一次真的不一樣了。

樹木被微風吹的沙沙作響,時不時飄落的綠色樹葉在告訴所有人夏天已經降至,炎熱的天氣正在步步靠近。

今年的夏天,似乎來的特別晚。

地鐵線飛速行駛著,上海的地鐵最不缺的就是人群。不管是哪條線幾乎都是爆滿性的擁擠。

喬嶼向往常一樣塞著耳機站在地鐵裏的某一個小角落,看著從玻璃門上反射出來自己的模樣,會發很久的呆。

耳朵裏傳來的音樂還是那麽幾首耳熟到快倒背如流的歌,腦海裏占據著的面孔還是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真是瘋了!

喬嶼無奈的那麽“罵”著自己。

其實,喬嶼早就看出了向遠的不情願,但還是想努力的去嘗試著捂熱他那顆心,喬嶼覺得那些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向遠就那麽在意。

喬嶼不知道向遠承受著的壓力和那些不能說出口的事。所以喬嶼覺得一切都還有希望還有可能。

自從重新遇到向遠,好像一切都開始輪回倒流。

看到了向遠不一樣的一面,了解了生活中的向遠。但是也有很多東西,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可是盡管如此,喬嶼還是在努力的向他靠近,慢慢靠近。

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執著,在那一刻。

火車站依舊熙熙攘攘,依舊同樣的路線,這已經不知道是喬嶼第幾次來到這個車站了。幾乎是閉著眼睛都能走到了候車廳。

快要接近火車出發的時間了。喬嶼想到向遠和他說的那句話,這還不是最後一次見面。算是一顆定心丸。讓她的情緒穩定了些許。

但是怦怦直跳的心,還有緊緊攥著直到出汗的手心,都說明了心底裏的恐懼。

這些恐懼被無限放大,卻又無奈被壓抑住。

只記得,那天回到家後喬嶼睡了一整天,不哭也不笑,像個木頭人。

接連著後邊的很多天,幾乎都是上班下班然後在在家宅到死都不願意出門。也不知道每一天都在幹什麽,渾渾噩噩,失魂落魄。

像丟失了什麽在上海,在向遠那裏。

每天都會和向遠聊天,但是聊的也不多,向遠每天都會像例行公事一樣回覆喬嶼。有時候是早安,有時候是晚安。有時候是閑聊。也有時候是喬嶼特意做了一道菜然後去找向遠討教。

因為向遠才學的炒菜,卻慢慢的開始感興趣了。

前二十幾年一直以為自己和廚房婺源甚至畏懼油鍋,但是如今卻能夠游刃有餘的炒菜。不誇張的說,真的全部都歸功於重新遇到向遠。

也或許是,喬嶼太喜歡向遠了,所以嘗試著將向遠給自己炒過的每一道菜都學會……

當然喬嶼這些天來的改變身邊的人都看在眼裏,卻從沒有人詢問過中間發生了什麽。喬嶼總是把最真實的情緒藏著。

藏到最後,只剩下在深夜裏崩潰。

這些天來的每一個深夜,都幾乎是崩潰著度過。然後又在第二天陽光照耀的時候重新開始新的一天生活。日覆一日。

而和向遠的牽絆,也變成了從早安到晚安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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