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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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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是專門給我買的嘛”

喬嶼發楞的看了一眼拖鞋,擡起頭睜大雙眼看著向遠,眼中都是暖意。

“是啊。快換上吧”向遠說的很自然,然後自己換上了鞋子,又將鞋子放在床底。

屋子的墻壁是淡黃色和米白色,衣櫃書桌還有床的顏色搭配起來感覺十分幹凈清新,雖然屋子很小,但是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有那麽一出小屋已經是十分難得。

喬嶼知道這間小屋一個月的房租都快要抵上她大半個月工資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吃驚。吃驚能在上海生存的人真的很厲害。

“你坐”

向遠邊說邊收拾著電腦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電腦屏幕上還在放著綜藝節目“向往的生活”,後來向遠說,他喜歡看這個節目是因為想看裏面黃磊炒菜,喬嶼還記得,向遠一直說他很會炒菜,但是卻一直沒有嘗到過。

電腦桌上擺放著還熱乎的外賣。外賣的袋子都還沒拆開。

而電腦桌邊上還放著一個喝空了的奶茶杯,但是奶茶杯裏邊裝的卻是煙頭。

所以這間屋子裏,還有著一股淡淡的煙味兒。

“你又在抽煙了?”

喬嶼轉過身板著臉嚴肅的質問向遠。

向遠看了一眼被子裏的煙頭,神情淡然的說:“最近在控制”

“那麽多煙頭!”

喬嶼指著那個杯子,不悅的說。

“我去扔掉”說完向遠都拿起杯子往院子外邊一放。順便開著大門透透氣,怕這股煙味熏著喬嶼。

但是屋子裏那股淡淡的煙味直到晚上都沒辦法散去。

喬嶼其實不喜歡煙味,也不喜歡人身上有煙味。但是唯獨在抱住向遠的時候,嗅到他身上的煙味,喬嶼居然心底裏升起的不是厭煩感,而是熟悉並且舒適的感覺。

後來喬嶼才明白了,原來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人,不管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也不管他身上到底有著什麽樣自己討厭的東西和味道,因為那份喜歡,一切自己曾經哪怕厭惡的都會被那份喜歡而覆蓋。

然後也漸漸的習慣著喜歡。

“快喝粥吧,坐車坐的累不累”

向遠給喬嶼拉開椅子,又幫她打開袋子,每一份食物都拿出來擺放整齊,一直到拆開一次性筷子的塑料包裝袋,再用紙巾擦拭後遞給她。

喬嶼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看著向遠,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向遠也幫她做過這些,從那之後或者在這之前,喬嶼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一個男人會如此細致。

“謝謝”

喬嶼說完就悶頭喝了一口粥。向遠給喬嶼點了一份小米粥,裏邊放的紅棗。

暖暖的粥一直順著食道流入胃部,溫暖了一直趕路的疲倦身體,滿足了一直處於饑餓狀態的胃。

“慢點喝”

向遠伸出手想摸摸喬嶼的頭,但是手卻懸在半空中放下,輕輕攥成一個拳頭,看著喬嶼喝的著急又忍不住讓她慢點喝,怕噎著。

心裏的愧疚和心疼卻沒辦法用言語形容。

喬嶼口中的粥還沒有咽下,只能重重的點點頭,然後努力咽下粥擦了擦嘴:“我是不是太沒有淑女形象了”

喬嶼委屈的語氣逗笑了向遠。

這是向遠今天的第一次笑。是因為喬嶼。

“沒有,在我面前不需要”

這句話,向遠以前也說過,很久沒有聽到了,但還是從向遠口中說出來的感覺,喬嶼身體微微一怔。眼睛對視上了向遠的雙目。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著向遠的時候,看著向遠的雙眼,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向遠厚厚的眼鏡下的雙眼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但是喬嶼又說不出有什麽不一樣。

好像有些無神,有些空洞,但是還是能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很渺小,但卻是唯一。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一直看著我”

向遠不太習慣有人一直看著自己,不由的摸了摸還沒有刮的胡子,又往上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皺著眉詢問喬嶼。

“沒,沒什麽,太久沒見到你,多看幾眼”

喬嶼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生怕被發現什麽似得又埋下頭喝了一口粥。但是因為喝的太急被嗆到。

“咳咳……”

向遠看喬嶼慌慌張張的樣子,立馬遞給她一張紙巾。拍著她的背:“叫你慢一點”

她還是那麽瘦,背後都是骨頭,摸不到一點肉。

喬嶼緩了好一陣子才緩下來。

粥喝了一半,還剩下一半:“我……喝不下了”

“沒事,喝不下就不要喝了”向遠蓋上紙蓋,整理好桌子將垃圾丟入垃圾桶,。全程喬嶼一點都不用動手幫忙。向遠像一個長者,解決著一切。

和以前一樣。

但是以前喬嶼卻從來都沒有去到過向遠住的地方,向遠一直不讓她去,喬嶼一直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的向遠,好像除了每次出門約會,從來都不會讓喬嶼出現在他所住的地方或者工作的地方。

所以在向遠離開的時候,喬嶼一度覺得,向遠是不是一個感情騙子。

可是很快喬嶼的大腦就否決了這個判斷。

沒有為什麽,就是直覺告訴她,向遠不是。直覺後來也證實了自己是對的。

吃飽喝足的喬嶼和向遠窩在床上看著電腦屏幕裏邊繼續播放的綜藝節目,喬嶼沒有看過這個綜藝,但是卻因為是和向遠一起看,居然覺得還挺有意思。

喬嶼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某一天,還能夠記起那天和向遠看的那期節目裏面的嘉賓還有情節,還有向遠對她說的所有話,做的所有事,還有所有細節。

喬嶼都能夠記得一清二楚。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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