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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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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郇王趙慶投降大宋的真相一直是個謎,直到幾年後真相才慢慢被揭露出來,趙慶是被清風山守將周毓騙進山洞內困住,最後被迫投降了吳階,這是後來才被揭開的真相。

但在這次會獵趙行軍的戰役中,天下人看到的真相卻是另一個版本,趙慶在投降大宋後便向天下表了申明,說他早就看出王世雄有逆反的野心,他已經無法容忍王世雄的欺君罔上,所以借出兵東郡的機會投降了大宋。

趙慶在洛陽的種種行為著實令人不齒,人人都知道他是王世雄的忠實走狗,第一個喊出‘鄭王天命,可代宋趙’之人就是他,雖然趙慶的反王世雄申明令人恥笑,但另一面,趙慶投降大宋卻給王世雄帶來了重大損失。

不僅僅是兩萬裝備精良的軍隊投降了大宋,更重要是,趙慶是滎陽郡太守,趙慶的投降使宋朝軍名正言順地接手了滎陽郡,就在趙慶投降吳階的第三天,鐘師道率一萬軍從河內郡渡過黃河南下,進入了滎陽郡,直接占領了郡治管城縣。

此時,王世雄正率領五萬大軍駐紮在陳留縣,趙慶投降和宋朝軍隊進入管城縣的消息是同時送到王世雄的大營內,此時王世雄剛剛睡下,這個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王世雄一下子被驚呆了,片刻,便聽見他的怒吼聲從大帳內傳來。

片刻,諫議大夫蘇良聞訊匆匆趕來王帳,他是王世鐘的幕僚出身,王世雄為人固執,不輕易聽人勸,蘇良是少數能勸說他之人,被王世雄誇獎為最好的諫議大夫。

王帳外圍滿了軍官,眾人正在竊竊私語,這時,有人喊道:“蘇使君來了!”

眾人紛紛閃開一條路,蘇良問道:“出了什麽事?”

大將居懷義躬身道:“趙慶投降宋朝了,把滎陽郡獻給了宋朝軍隊,王爺正在怒。”

蘇良暗吃一驚,滎陽郡是洛陽的外圍緩沖,滎陽郡失守,洛陽的東線就危險了,他見眾人皆憂心忡忡,便道:“局勢應該還有挽救的餘地,大家先回去吧!我來勸說鄭王。”

眾人紛紛回帳了,蘇良來到大帳前對侍衛道:“替我稟報鄭王,說我來安慰他。”

此時王世雄正惶恐之時,聽到蘇良到來,連忙令道:“快讓他進來!”

蘇良快步走進了大帳,躬身施禮,“參見殿下!”

王世雄長長嘆了口氣,“先生,趙煦欺我太甚啊!”

蘇良微微一笑,“趙煦占領了滎陽郡,殿下讓他退出去就是了。”

“他肯退嗎?”

蘇良點點頭,“微臣覺得他應該肯退!”

王世雄心中稍安,收斂了失態,他連忙請蘇良坐下,又讓人上了茶,這才問道:“何以見得趙煦肯退出滎陽郡?”

蘇良笑了笑道:“殿下,其實趙煦完全可以獨自擊敗趙行,獨占中原,他又為什麽寫信給殿下,建議共獵趙行呢?”

王世雄似乎抓到了什麽,但又不真切,他遲疑一下道:“先生能否明言?”

“殿下,趙煦真正的目的是想和殿下結盟,共同對付遼國耶律延禧,所以他肯把中原讓給殿下一半,滎陽郡對於我們的重要性他不是不知道,他如果真想和我們結盟,那占領滎陽郡豈不是適得其反。”

這個解釋王世雄能接受,他點點頭道:“但事實上他占領了滎陽郡,那他想做什麽?”

“問題就在這裏,他不是強占滎陽郡,而是因為滎陽太守趙慶投降,他順理成章地接管了滎陽郡,雖說滎陽郡並不屬於趙慶,但我們也不能說趙煦無理取鬧,趙煦要的就是這個理,我們想要回滎陽,那就需要去和他談,如果他提出的要求我們能接受,那麽滎陽自然就會回來。”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趙煦是想用滎陽郡來和我們換別的讓步,但如果他的條件太苛刻,我不能接受怎麽辦?”

“他既然要和殿下結盟對付契丹族,我想條件應該不會太苛刻。”

“好吧!就煩請先生替我跑一趟楚丘縣,替我和趙煦談一談,看看他想要什麽條件。”

蘇良一怔,“趙煦在楚丘縣?”

王世雄緩緩點頭,“我剛剛接到消息,趙煦已抵達楚丘縣。”

王世雄的情報並沒有錯誤,趙煦確實在楚丘縣,既然他邀請王世雄共獵趙行軍,現在王世雄已經率軍抵達梁郡,他自然也不會再繼續隱身幕後,這其實也符合他的一貫傳統,各種重大戰役他必須親自統兵作戰。

宋軍大營位於楚丘縣城以南,大營占地數千畝,紮下了近四千頂大帳,六萬精銳大軍駐紮在其中,另外還有兩萬騎兵駐紮在谷熟縣,趙煦的軍隊和王世雄的軍隊已經將十萬趙行軍三面包圍,趙行軍只能向西南方向撤退。

大帳內,趙煦坐在燈下批閱奏卷,這裏不像高句麗遠離朝廷,開封已經可以通過加急方式將重要的奏卷及時送到趙煦案頭。

“陛下,微臣聽說朝中不少大臣反對輸送生鐵給完顏阿骨打部,殿下這個決定是不是再慎重一下,盡量取得朝野共識後再實施?”旁邊章子傑拿著一份敕令,小心翼翼建議道。

趙煦搖搖頭,“這種事情永遠不會有共識,很多朝臣並沒有大局觀,他們不懂生女真人和契丹人的深刻矛盾,他們也不懂完顏三部聯手可以阻止契丹向西擴張,我們的西北就不會遭到契丹騎兵入侵,況且我只是授他們以魚,而不是授他們以漁,如果他們得不到生鐵,就會逼得他們自己去找礦、冶鐵,那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陛下說得這些微臣都明白,微臣也完全支持陛下的決定,但這件事確實在朝中爭議太大,微臣建議陛下還是稍緩一緩,回去召開朝會再討論一下,讓大家都能明白陛下的苦衷,而不是傳言中的私利。”

趙煦沈默不語,他知道很多人都以為是自己和完顏阿骨打部的關系不一般,所以才草率決定出售生鐵,趙煦嘆了口氣,“好吧!這份敕令先放一放,回去後再說。”

“陛下明智!”

趙煦苦笑一聲,又問旁邊一名侍衛道:“有什麽事情嗎?”

侍衛上前稟報:“啟稟皇上,王世雄派使者蘇良求見。”

趙煦笑了起來,這必然是為滎陽郡之事而來,他點點頭道:“帶他去客帳,朕隨後便來!”

侍衛出去了,趙煦隨即又吩咐道:“讓軍師來見我!”

不多時,李綱快步走進大帳,進帳便笑道:“聽說王世雄的使者來了,陛下考慮好條件了嗎?”

趙煦笑道:“我想追加一半的洛口倉糧食,先生覺得可能嗎?”

“一半估計不可能,洛口倉糧食也是王世雄的命根子,十幾萬石我覺得他或許能答應。”

趙煦占領滎陽郡,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創造一張和王世雄討價還價的底牌,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把趙慶幾十年守刮的財富遠走,趙煦很清楚滎陽郡對洛陽意味著什麽,為了滎陽郡,王世雄會不惜和自己開戰,在現在這個三大勢力鼎足的局面下,他還不想和王世雄撕破臉皮。

沈思良久,趙煦點點頭道:“好吧!不低於十萬石,其他條件如故,煩請軍師去和他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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