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舒握了握南淵的手, “南淵，我出去看看，你們小心點。”

“舒舒, 我們一起去。”南淵說。

飛船上, 幸存人類都緊緊盯著顯示屏。

上百個探測型機器人早已找好地點蟄伏，正忠實傳回深水星的影像。

暗不見光的地下基地裏, 喪屍感受到光線節律, 紛紛蘇醒。

他們齊齊坐起身。

動作僵硬, 卻又詭異地整齊。

喪屍群伸長脖子嗅了嗅, 開始往外走。

陶舒舒看到了南淵擔憂的眼神，笑了笑，“南淵, 我不害怕。”

南淵頓了頓, 遲疑地點頭。

陶舒舒揉了揉南淵的腦袋，“我想保護你啊，南淵。”

“好。”南淵最終說。

陶舒舒切換到飛船附近，食血草已經在地裏紮根, 在飛船外側形成一大圈保護帶。

陶舒舒扔了顆能量球給食血草, 表示鼓勵。

南淵將飛船停在廢墟的高地上，視野開闊, 也利於隱蔽。

陶舒舒在廢墟附近查看，整個深水星, 再也找不到其他動物, 連昆蟲都沒有。

在廢墟裏扒拉一圈, 陶舒舒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一堆動物骨骼, 她點擊探索。

系統扣除2金幣後, 跳出說明：野牛的骸骨, 骨骼上殘留啃咬痕跡和神經毒素。

骨頭被啃咬得幹幹凈凈，一點腐肉都沒有。

陶舒舒拾取了兩塊，看到骨頭上確實殘留著幾乎裂骨的齒痕，她小心地將骨頭包好，準備帶回去給南淵檢測。

探索了一會兒，陶舒舒心裏越發奇怪——深水星上幾乎沒有動物，植物也變得很少，那喪屍平時都吃什麽？

提著殘留毒素的骨骼，陶舒舒回到了飛船上。

飛船上，幸存人類正透過屏幕，觀察著喪屍群的一舉一動。

兇殘的喪屍群狂熱地盯著小巧的機器人，追逐著機器人前進。

南淵派出去的機器人體型很小，只有指甲蓋那麽小的一片。但無論機器人混進喪屍群裏躲避，還是粘連在建築物上方，喪屍群都能精準找到機器人的位置。

屏幕上，一個小機器人被喪屍一口咬住。

它最後回傳的畫面，停留在喪屍的血盆大口裏。

另一側，喪屍攀爬著還沒完工的通訊設備，將射頻儀器折斷。

幾秒後，畫面出現雪花，通訊中斷。

陶舒舒也說起剛剛的發現，“深水星沒有食物。”

南淵說出了陶舒舒的猜測，“喪屍不需要進食，需要的是能量。”

周嚴臉色凝重，“末世剛開始時，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全是喪屍的星球，都把喪屍對活物的攻擊理解為捕食。”

陶舒舒握住了南淵的手。

在收集整個世界的能量這件事上，初果然一開始就在圖謀。

“先做防禦吧。”南淵說，“飛船和戰艦都會產生能量波動。”

像在應和南淵的判斷，舷窗之外，食血草一路狂奔，卷起一屁股塵土。

在塵土之後，是喪屍群歪歪扭扭卻又步調一致的身影。

陶舒舒皺眉，“我還是地第一次見食血草主動撤退。”

這株食血草被陶舒舒餵過不少能量球，論起攻擊力，可以和戰艦相媲美。

但現在，食血草卻好似非常害怕喪屍群，毫不猶豫地選擇撤退。

南淵控制著一群小機器人去接應食血草。

食血草立刻收回所有分裂，重新集中成一小把。

“看看情況。”南淵命令食血草分出一小片身體，阻擋喪屍。

食血草看在能量球的份上，同意了。

喪屍們看到靜止不動的食血草，頓時直勾勾地朝那些食血草走去。

食血草分出去的植株很幼小，只有巴掌高。

喪屍們也不嫌棄，紛紛趴下，咀嚼起食血草葉片。

就連食血草充滿粘液，具有腐蝕性的根系他們都沒放過，肌膚和牙齒被燒出小洞，他們也津津有味地往下咽。

就連正在運作的小機器人，他們都沒顧及，一個疊一個地爭搶起食血草來。

一個喪屍被腐蝕液灼傷倒地，更多的喪屍頂替他的位置，並且把他也當成了能量。

畫面血腥而詭異。

有幾個幸存人類忍不住，幹嘔起來。

陶舒舒也看得不太舒服。

那群喪屍都是人類變得，現在卻完全淪為掠奪能量的機器。

難怪人工智能瞄準了C1星系中心，對外圍區域的防禦如此之少。

一開始，它就制造了足夠多的喪屍隊伍，也可以隨時再用病毒攻擊，將所有人類都變成喪屍。

果然符合人工智能高效的原則，也讓所有有感情的碳基生物惡心。

陶舒舒丟了一顆能量球在喪屍群裏。

高純度的能量吸引了所有喪屍的註意力。

陶舒舒趁機將已經成為同伴食物的那個喪屍拎起，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是不想看到同類相食的畫面。

南淵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迅速組織小機器人擋住了追過來的喪屍，還迅速挖出了一個坑。

算是給那個可憐喪屍一個小小的葬禮。

一番爭搶之後，一個個頭高大的喪屍吞掉了能量球。

隨著能量球入肚，騷亂的場面安靜下來，喪屍們又恢覆成整齊搖擺的姿勢。

陶舒舒皺眉，“喪屍也太不講衛生了。”

爭奪時，一些喪屍受傷流血，其他喪屍眼睛放光，將血也舔掉了。

“舒舒，別看了。”南淵說，“我給你看喪屍的行為分析報告。”

舒舒和他想象的一樣，幹凈，纖塵不染，她住在整潔的房間裏，在寬敞明亮的學校裏上學。

可他總是會讓她看到種種不適的畫面。

陶舒舒揉了揉南淵的腦袋，“沒事啦，南淵，喪屍而已，我能承受。”

說著，陶舒舒喝了口水，“我真的不怕，謝謝南淵你為我著想。”

她臉上的笑容毫不作偽。

南淵笑了笑。

越來越多的喪屍往這邊過來，密密麻麻擠在飛船和戰艦下方。

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

飛船和戰艦的能量足夠，也有足夠的火力武器，並不懼怕喪屍。

但就算沒有危險，幸存人類的心情也都不輕松。

陶舒舒和南淵一起觀察著喪屍的一舉一動。

喪屍之間似乎有一種保護機制，只要一個喪屍還活著，就絕不會受到其他喪屍的攻擊。

但一旦一個喪屍死亡，就會被其他喪屍當成能量吃掉。任何脫離身體的能量，也會被搶奪。

陶舒舒疑惑道：“初想把喪屍當成收集能量的工具，但它是通過什麽機制來控制喪屍？”

初並不像是會給自己留下隱患的人工智能，它一定有相應的辦法。

南淵也暫時沒有答案。

喪屍具有極強的攻擊性，面對人或變異動物，他們都會無差別攻擊。

南淵操縱著飛船爬升，盤旋在喪屍頭頂。

正在這時，剛剛奪走能量球的喪屍咆哮了一聲。

飛船高度恰好讓喪屍觸碰不到。

然而，隨著喪屍的一聲喊叫，聚攏在一起的喪屍一個個搭起手，充當底座。

接著，一些喪屍爬到他們肩膀上。

喪屍群不需要言語，動作麻利地搭建著高塔。

“喪屍也產生群體意識了？”陶舒舒問，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群喪屍已經不能當做“感染了病毒的人類”了。

南淵盯著還在吼叫的喪屍，“根據白天的觀察，喪屍群體中沒有領導者，所有喪屍都差不多。直到剛剛那個喪屍拿到了能量球，他現在成為了能量球。”

就和所有弱肉強食的動物規則差不多，喪屍中，能量強的就是老大。

南淵使用了光系異能，照亮了幾個體格強壯的喪屍，包括搶到能量球的那一只，“這幾個喪屍是整群裏最強大的，剛剛也走在前面。”

這時候，吃了能量球新晉的喪屍頭頭又鬼叫起來。

喪屍群天生懼怕光芒，一群喪屍趴下身體，躲避光線。

喪屍頭頭吼了半天，喪屍群才繼續活動。

南淵也收回光線，“我猜，是精神系異能。”

在全員喪屍化的空間內，人工智能只要將能量供給給指定的喪屍，就能以操縱領頭人的方式，控制整片喪屍群。

而戰力強大的人工智能，完全可以先在選好的喪屍頭頭還是人類時，植入精神暗示。

陶舒舒皺了皺眉，“初太狡猾了。”

如果南淵沒有想到是精神系異能，那麽，就算他們找到解救喪屍的方法，也只會得到一大批強大的敵人。

南淵算了算，操縱著飛船和戰艦再次爬升，確保喪屍群搭一晚上梯子都摸不到飛船的一個角。

“急也急不來，我們再想想，舒舒，你那邊太晚了，該休息了。”南淵說。

陶舒舒偷偷又打了一個哈欠。

南淵決定在深水星停留三天，剛好她在去競賽集訓之前，可以幫著南淵解決這件事。

“好吧。”陶舒舒氪了許多能量球，“南淵，你們也把飛船升高點，然後休息下。”

“好。”

陶舒舒困極了，她下了游戲，倒頭就睡。

南淵眼前再也沒出現舒舒那邊的景象。

他等陶舒舒睡熟了，才對周嚴說：“去審問精神系異能者，得麻煩你連夜做了。”

他的世界有太多陰暗骯臟的東西，不想讓舒舒看見。

接著，南淵找出食血草，“走，再會會喪屍群。”

食血草嗚咽。

南淵熟練地拿出幾顆能量球。

食血草立刻乖乖從了。

鮑勃看著防護齊全的南淵，擔憂道：“南淵，讓機器人去吧，外面的環境也還具有毒素。就連喪屍咬過的骨頭都殘留毒素，太危險了。”

南淵搖搖頭，“我有點猜想，必須盡快驗證。”

拿喪屍驗證太過血腥，不適合讓舒舒看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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