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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是誰撩撥了心弦?迷人的反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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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接上章:未完待續的部分

(一)人物:孔雀家清解語(清)、於穆昇(穆)

兩人穿過高高低低的藤架,路過疏疏離離的桃紅,直到走進郁郁蔥蔥的竹林。

四目相對,清的臉上浮起紅暈。

穆的手穿過發絲,輕撫後項,漸漸貼近。

清閉上眼。

預想中該來的吻,卻遲遲沒有落下。

她睜開,發現穆正認真地看她,臉上陰晴不明。

她忐忑:“在想什麽?”

“在想如果我們早早定下婚期,在剛才的那種情況下,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揍他吧?”他幾分逗弄,也幾分慍怒,“即使你無所謂。”

穆的話,重點是後半句;清卻只留心前半句:婚期?

她臉兒更紅了,還低了頭,羞澀極了:“那婚期,給個確數吧。”

啊?穆措手不及:剛才的他確實生氣,但清臉紅紅、呆萌萌,又叫他瞬間釋懷,竊喜不已。

穆捧起她的臉,再問:“先回答我的前一問:是可以的吧?”

“我記下了,以後註意避開這些人。”清這才反應過來,神色失落。

“好了,不逗你了。”穆的眼中陽春瀲灩,攏她入懷,“親愛的,聘禮我早就下了,不過我的岳父大人,不舍得自己的女兒早嫁,囑我推後婚期——”

微風徐來,竹葉上的水珠飛灑,籠起霧氣朦朧,清一笑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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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物:鳳凰族竺擇麟(竺)、紅夫人(紅)。

上一幕說到:竺與清玩鬧,是“旁人眼中的情趣盎然”;這裏的“旁人”,也包括紅。

此時的紅已與第三家族的族長定下婚約,但這份婚約,與清、穆的兩情相悅,稍有不同:族長約長她十歲,平日裏事務繁忙,見面機會不多;而她作為大長老家的獨女,對族長有一份自然的崇拜,所以當父親詢問她的意思時,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但當初的那份“毫不猶豫”,此時來看,多少有些心虛——

紅走上前;竺被攔下去路。

紅先發制人:“你剛才是不是調戲清兒了?”

竺一怔,左右看了看,才確定自己是被一個粉嫩、英氣的小姑娘問話了。他覺得有趣:“調戲”這個詞,一般不會用在他與女子之間;若勉強要用,通常也是他被“調戲”了。

“哦。”竺不否認、不承認。

“我是清兒的閨蜜,她已經有心上人了,你今日這一出,是要挖墻腳嗎?”紅忿忿,也有些好奇。

“哦。”竺覺得她臉紅了。

“她與男友於穆昇,是公認的‘天生一對’,你若想拆散他們,根本就是癡心妄想!而且於大哥日後會是孔雀一族的族長,他位列第二家族,若你與他對立,就意味著你也會被其他家族所厭棄!就因為你今日一時的無理、任性,犯下難以彌補的過錯,難道你就不會覺得——”這段話太長,而且只有她一人情緒激動,對面的竺全程淡淡然,更像一位旁觀者,所以講到最後,她滿臉通紅,像熟透了的蘋果,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哦。”竺繃不住笑場了,好一會兒才收住。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麽?”紅生氣了,有一點嘟嘴,眼睛圓圓,很是可愛。

“沒有。”竺答得幹脆。

“我今日是原定巳時聽課的,結果過來時,卯時的學生遲遲不出;辰時的清,還睡著了——我本只是想去叫醒她,但她睡得甜美,長長、柔軟的頭發鋪開,我一時興起,就紮起辮子來。”竺條理清晰,“是她怪罪我了 ”

紅一時語塞:清怪罪了嗎?好像沒有。

“那好。”竺神情嚴肅,反客為主,“既然是莫須有的事,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又憑什麽頤指氣使地向我問責!”

紅覺得說不過他,轉身要走。

“站住!是要我封住你的氣道,這才老實嗎?”竺一改風流之姿,義正言辭地說話,“倒是你,竹徑空巷,大喇喇地攔截一男子,這與當街耍橫的小混蛋,有何區別?”

紅難堪極了,真想找個地縫鉆下去:“抱歉,請讓我走。”

“你先回答有何區別?”竺步步逼近。

紅嗅到他的氣息,且越來越清晰,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敢亂動,心砰砰跳得厲害,甚至快要暈厥。

最後僅剩一寸的距離,竺退開了;紅如釋重負,卻隱隱不是滋味。

“為什麽大家都稱你為‘紅夫人’?”竺恢覆常態,又是自在、無拘束的模樣,“你雖有婚約,但沒有正式行禮,稱‘夫人’未免言之尚早;且你的夫君單姓‘宸’。”

“我從小偏愛紅色,入職暗部後,他們覺得我不如女子家溫婉,反有些‘人情世故爛熟於心’的老成,就送了我這個別稱。”紅答得老實。

“不錯,這個稱呼符合你個人特色,就是太兇。”竺有話直說,而且還自作主張,“那——我叫你‘小紅’吧。”

小紅?她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是煙花柳巷的女子,沒人敢這樣叫我!”

“這僅適用於兩人的私下裏,我不覺得有問題啊。”竺的話,總是一半玩笑,一半認真,叫人傻傻分不清。

“不行。”紅拒絕。

這時,書童來請:“原定在您之前的清小姐告假,此時就輪到竺少爺聽課了。”

竺隨書童離開,但很快折返:“小紅。”

“嗯。”她不自覺地應聲,擡頭眼見一臉的壞笑。

“小紅,早些回家。”竺揮手。

此時,夕陽餘暉,為萬生萬象鍍上纏綿的金。紅覺得心漏跳了一拍,整個人暈暈乎乎,直到後來的某一天,才知道這是“情竇初開”了。

……

竺本次的聽課,是速戰速決,走得匆忙,似乎還帶著火氣。紅想跟上去問他,又很快止步,轉身直接踏入講堂:裏面一片狼藉,到處是打鬥的痕跡,老師猝倒一側,她趕忙試探鼻息:沒有了!

紅一時間方寸大亂,跌坐在地:她已入職暗部,燒殺搶掠,平日裏時有接觸,但今日這般近身的謀害,卻從未親身經歷。這時,她瞥見書桌下有一條琉璃發帶:這是鳳凰族的專屬物件,竺給清紮辮子時就曾用過。紅慌亂起身,把發帶藏進口袋。這是潛意識的行為:她不想讓他行兇時的痕跡,明晃晃地擺在人前。至於為什麽“不想”,她來不及思考了。

紅準備出門叫人,不料,猝倒的老師突然搐動一下。哦?還活著!她欣喜若狂,但感覺有人走近,就一溜煙撤開了。

“古老!”進門的車老師大驚失色,“您這是怎麽樣了?”

“還沒死。”古老不能動彈,“這還不就是你那寶貝徒弟、鳳凰家的壞小子竺擇麟幹的好事!”

“古老,他是我的徒弟,但也是我們鳳凰一族日後的族長,所以別在我面前,叫他作‘壞小子’。”車老師扶起古老,為他輸入玄氣,“話說,您不也是與我一樣,同為鳳凰族一員嗎?”

“痛、痛……痛!放我在地上躺著。”古老也是窩火,“我今天告誡他:我們是一個團隊,如果你對行動的整體方案不滿,我們門內溝通,但出了門,我們對外都要表示認可,必要時‘交口稱讚’。你知道那壞小子說什麽?”

“這話,他應該不會認同吧。”車老師給古老順氣。

“他說‘我可以俯首聽令,但也不能侮辱我的智商。’然後,他舉例轟動一時的‘珠繆’案,旁人眼中探案精明、不畏強權的盧公,在他看來,就只是一個全然忽視潛在威脅、待到慘案發生這才抽絲剝繭的捕頭!”古老有些氣急敗壞,但又漸漸平覆,“當然他說的沒錯,盧公若能警覺一些,可能會有不同的結局。但怎麽能去苛責呢?在同類的捕頭中,盧工很出色,雖然不能與那小子相較。”

“那孩子確實聰明,很能幹,年紀輕輕,就玄武九級;再加之他身份顯赫,日後掌管鳳凰一族。”說到這,古老把“壞小子”,改成“那孩子”,“日後的龍鳳爭霸,說不定就能提上議程。”

“他是全族的驕傲。”車老師撫慰古老的傷勢,有些惋惜,“就是太冷血,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看把您打得——”

“這怎麽能說‘冷血’呢?是‘殺伐決斷,果敢有力’!”古老儼然忘卻自己被痛毆的場景,只有滿滿的引以為傲,“以他的個性來追趕第一家族,‘平分秋色’是指日可待,‘更勝一籌’也未嘗不可!”

壯志淩雲之下,古老握起拳頭舉高:“痛、痛……痛!快去叫大夫。”

醫者查看古老的傷勢,一臉疑惑:“您這麽大年紀了,是誰把您傷成這樣?”

“沒有誰。”古老輕描淡寫,“就是地上一攤水,我不小心滑倒了。”

……

華燈初上,平常的這個時候,紅還在暗部裏整理,或者回家歇息,但今日不同,她感到莫名的無所事事,就在喧鬧的街頭兜兜轉轉,直到看見熟悉身影——

“小紅怎麽還沒回家?”竺又被她攔下,一臉疑惑,“你開始流連夜場了?”

“我來問你:今日聽學,你為何與古老動起手來?”紅氣勢洶洶。

“他死了?”竺不悅。

“是還活著,但傷得——”她說得急切。

不料,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粗暴打斷:“你這兩次三番地過來找茬,是何用意?我的事,與你無關!”

她的眼眶紅了,取出藏起來的琉璃發帶,向他扔去。

紅轉身就走,背後傳來竺的聲音:“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

他的聲音輕快,像一陣風,輕易就抹平水的漣漪;紅站在原地,以為他會過來哄她,但沒有。

她再轉身,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俊美的身影落座街旁的宵夜攤,還示意她一起吃飯。

紅覺得自己不會過去,身體卻誠實得很——坐下了。

她說:“我從來不在街頭吃東西,今日也不會例外。”

“哦。”竺回答,卻不上心。

老板娘端上一碗清湯魚圓,竺徑直開吃;又陸續上了雞爪、兔頭、烤魚,他大快朵頤。

“你若喜歡這種做法,可以把人請回家去做啊。”紅喃喃。

“哦。”竺回答,卻不上心。

老板娘給她端上小餛飩,上面一把蔥花:“是竺少爺給您點的。”

紅低頭,有些臉紅:“我不吃小蔥的。”

“哦。”竺回答,卻不上心。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麽?”紅生氣了,有一點嘟嘴,眼睛圓圓,很是可愛。

“沒有。”竺答得幹脆。

說著,他把紅的小餛飩換過來,又把自己的魚圓轉給她:“這魚圓做得幹凈,而且沒有放蔥,快嘗嘗看。”

她換了個小勺,跟著吃起來:“我心平氣和地問你啊:你的心情怎麽突然轉好了,我見你下午離開時,還有些郁悶。”

“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豁然開朗了。”竺手持烤魚串。

“能告訴我嗎?”紅問得小心。

“打個比方:我與高人之間,若是望塵莫及,那我無話可說;但若是踮起腳,我就能與他比肩,那我不會輕易服輸。”竺的目光灼灼,叫人不敢對視。

紅猶豫:“你是想占山為王?”

“這‘占山為王’的是你們幾大家族;我沒有這麽膚淺。”他笑得嚴正,“我要的是一家獨大。”

這話音不重,甚至有幾分像耳語輕聲,但紅被折服,一種莫名的折服感——

……

“小紅該回家了。”竺催促,“這是要我送你嗎?”

“當然不需要。”她口是心非。

“哦,那我不送了。”他走遠。

靜默的街頭,她有些失落。

“小紅等一下。”他折返,“送你一枚紐扣,可以別在身上;日後你若需要幫忙,帶著它來找我。你為我拿回發帶,這就當是謝禮吧。”

謝禮?紅覺得被羞辱,就把紐扣擲在地上:“神經病!”

“誒,你這就無理取鬧了。”竺彎腰撿起,又認真地給她別在腰間。

“我是第三家族大長老的獨女,夫君是第三家族的族長,不會有用得著的時候。”紅一面由著他整理腰帶、別上紐扣,一面忿忿不平。

“誰都有萬不得已的時候。而且你們第三家族,族長性情沖動,幾大長老又各有盤算。所以你好好收下,到時你來找我,我自當竭盡所能。”竺說得真誠,好像江邊的一輪彎月,望一眼就感覺心安。

這時,有人路過,賣糖葫蘆的。

“你也要一串嗎?”竺問。

“不要。”紅固執,“我不吃街邊的東西。”

“哦。”竺咬一口,脆生生的,“我先走。”

紅留在原地。

好一會兒,她追上糖葫蘆的小販:“我也要一串。”

咬一口入喉,紅覺得與自家做得不一樣,很特別的滋味。是什麽呢?心動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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