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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後，傅春約他們回到海城把扶桑神果帶回來了，樂土手裏拿著兩個紅通通的果子卻不敢高興。

傅春約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提提神，現在已經十一點，她想等吃了午飯再睡覺。

燕蕪回看看周折路又轉頭看看樂土，見他們都不敢說只好開口，“阿春，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那個，那個、、、、、、”

“林嫂和小松果他們死了，被華林殺死的，華林是我放走的。”樂土說完立即走到傅春約面前跪下。

傅春約半張著嘴巴，嘴裏的咖啡流出來，客廳裏靜悄悄的，電視裏的女主角在丫鬟耳邊私語，聲音很洪亮。

嘴裏的咖啡全部流出來之後，脖子上傳來冷冷的感覺，傅春約才能稍微轉頭看向樂土，“你，你剛才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面對傅春約顫抖的質問，樂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古月行也跪了下來，“是我讓國師放走華林的，是我，是我的錯！”

“死了，都死了！在哪兒呢，他們在哪兒呢，埋了？”傅春約楞楞地站起來還沒站穩，雙腳一軟摔在沙發上，爬過去靠近一些再問，“死了，一個不剩？全都死了？”

樂土回答不出口只剩下兩個，古月行挪過去要抓傅春約的手卻被推開。

傅春約擡頭看燕蕪回，燕蕪回也把頭轉過一邊不敢回答。

傅春約只好看向周折路，“周醫生，周醫生，折路！他們全都死了，在哪兒呢？快扶我去，扶我去看看，去看看啊！”

傅春約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周折路只好扶她去醫院看屍體。

康樂醫院，六樓的病房裏。

傅春約挨在周折路身上看著一排八個小孩的屍體，還有一個林嫂的，想哭卻沒有力氣，身上僅剩的力氣都已經用來呼吸。

為什麽又是這樣？都已經跟他們說了不要放走華林，不要放走華林，最好能殺了，為什麽他們就是不聽自己的！樂土又犯了遙遠時期心軟的毛病，整個東昌國都被清洗百姓都被淹死，她還敢心軟啊！

“阿春還有覆活他們的希望，他們的靈魂雖然被抓到了瑤宮上，但只要我們打敗西王母就可以覆活他們。而且華林已經被拂休師父給殺了，華林已經灰飛煙滅再也沒法回來傷害你們！”

周折路用兩只手撈著傅春約，他不想看到這樣一蹶不振、這麽快就放棄希望的父親！

“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的，希望還在的！”

“不不，不是打敗，要殺了她才行，殺了她才行啊！”傅春約看著這些屍體驚恐萬分，感覺有一塊天大的石頭壓在她受傷的心口上，她的心已經被壓得血肉模糊還要承擔巨石的重量。這天大的責任她真的能承擔起來嗎？

“折路啊，扶，扶父親回去，回去吃飯！午飯時間到了，到了，我吃完午飯就要睡覺，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傅春約知道自己要吃飽睡好才有力氣去承擔這份責任。

阿春被刺激傻了？

周折路不敢再說什麽希望，只是扶傅春約回去。

揚梅江邊上。

雖然還沒有到春天但揚梅江邊已經長了很多綠草，小草綠綠惹人憐。江面上突然飛來一群白鳥，白鳥在江上盤旋好像在抓魚。

跟寶看到了也想吃魚，於是就問了，“爸爸，今晚我們吃魚好不好，買魚回去煮來吃！”

傅春約勉強才能露出笑容，“嗯，聽跟寶的，等會兒爸爸就買一條大大的魚回去煮來我們一家人吃。”

東賀看著夕陽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有些刺眼，“往日種種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過了好久，我們忘了又都想起來了，來來回回，走了又回來，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傅春約哀嘆一聲，低頭看了看她手裏牽的小孩，仿佛那個登葆國君還在昨天，今天就轉世變成了這個害羞的小孩！一口一個爸爸的，好像他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誰說不是呢，從冥鵠到東賀公子再到東賀老板，就只是改了三個稱呼，這世間又變了個樣令人傷感。”

傅春約感嘆遙遠時期的遺恨一直延續到今天，為什麽當時她會做那樣的選擇，她和冥鵠聯手真的打不過那兩人？

東賀看著小草迎風吹，露出蒼老的微笑，“你好像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心願嗎？”

“不是，已經不是那個心願了。我想種好多好多果樹結好多好多果賣好多好多錢，拿好多錢去買好多好吃好喝的。”這是傅春約這一輩子的夢想。

東賀也有夢想，希望日子平靜，能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畢竟他已經不是那個北方天帝，他想做的也只是幽冥的管理者而已。

拂休一身黑衣，從江的那邊走過來，踩在水面上泛起層層波紋。

跟寶驚嘆歡呼，“姨姨好厲害，好厲害！跟寶也要踩在水面上，爸爸帶我去踩！”

傅春約牽著跟寶踏入江面，跟寶歡快地在水面上踏，水面好像結冰了一樣。

“姨姨，我和爸爸也能站在水面上呢！”

拂休心中有罪惡，雙手再也無法合十，只是用悲傷的眼神看了看傅春約，“是拂休的錯，拂休一定會承擔責任！”

“可能是我欠你的吧，用這種方式一報還一報而已。”傅春約說完就牽著跟寶離開。

跟寶還回頭說再見，東賀揮手，拂休不敢轉身再看那張純真的臉。

城北郊外這塊飽受摧殘的草地還有好幾處還沒能長出新草，他們又來了。

樂土一個人站在一邊，羲恒拉著黎星的手站在一邊，雙方對峙了很久，羲恒還不肯放手。

黎星不敢讓樂土直接把扶桑神果扔過來怕被搶走。

樂土答應給一個扶桑神果，條件是放黎星下來才給。如果直接把扶桑神果交給羲恒，羲恒喪心病狂可能不會給黎星吃。

黎星站得腳都酸了，眼看著馬上就能自由，這賤男人還不肯放手！

“不想要本國師肚子裏的孽種了？還不放手！”

羲恒帶黎星下來的條件是，要黎星生下肚子裏的孩子，黎星為了自由只能先答應。

羲恒再三猶豫之後還是松開了手，黎星向樂土走過去，樂土把扶桑神果扔過來，黎星一手接住嚼了嚼咽下去，所有的力量都在這一瞬間回來了。

黎星右手中出現一把紅劍，轉身就向羲恒刺去，羲恒兩指接住折斷。

黎星反應神速直接用斷劍劃過去，羲恒彎腰避開但左臉還是被劃了一道。

黎星手拿斷劍還擺著姿勢，背對羲恒，右腳在前，左腳在後，“還不快滾，還等著本國師和師妹把你打死！”

黎星吃了扶桑神果恢覆了能支撐強大靈魂的生命力，肚子還懷著一個孩子。羲恒怕她動了胎氣只能先離開，“星兒，我先回家，等你在下邊玩膩了，我再來接你回家！”

羲恒深情的告別像送妻子出游，黎星聽了惡心想吐。

羲恒離開後，黎星急忙叫樂土過來扶著自己，“腳，腳麻了，師妹快，快扶著師姐！別動，別動，扶著就好了，麻得厲害！”

樂土看著黎星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擔心，為了不讓樂土擔心，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一回去黎星就讓藍尤幫忙安排手術做掉這個孩子。

康樂別墅裏。

以前科技不發達流掉一個孩子連大人都可能會死掉，現在不用怕了，直接打麻醉用刀子一刮胎兒就沒了。

孩子是無辜的，樂土怕黎星會後悔勸她要想清楚，“畢竟它也是一條生命，又不是它自己選擇做你的孩子。”

“是生命但也是孽種，是羲恒那賤男人趁、、、、、、”黎星覺得羞恥說不出口，戰敗後她堂堂一國之師淪回戰俘就算了，還讓敵人給那個還生了孩子，而且肚子裏這個已經不是第一個！恥辱，幾輩子都抹不掉的恥辱！

旁邊的夏春紀耳朵都束起來了，黎星卻不說了，夏春紀用八卦的目光帶著和善的笑意看過去。

黎星一眼就看出夏春紀不懷好意，冷眼掃過來，“這位鬼將軍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本國師看，是不是要聽本國師的笑話！”

黎星拿起桌上的杯子捏碎成了渣，夏春紀悻悻笑了兩聲然後走出去，出去的時候還真心發誓自己沒有嘲笑任何人的意思，說自己只是好奇而已。

“師姐你先冷靜下來再決定，在氣頭上做的決定事後都會後悔。”這個樂土深有體會，如果當時自己沒有那麽氣憤沒有那麽堅持，讓東昌國改尊奉祭祀西王母，這樣東昌國肯定不會滅亡，春神大人也不會死。

黎星發現樂土神情不對，“師妹你怎麽了，又想起那些事？”

樂土把心裏的想法說給黎星聽，黎星聽了不以為然，“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後悔什麽，魚死也要把網掙破！”

黎星從未後悔當年的不屈服，他們巫鹹國的宗旨是以鬼魅之力匡扶人間正道，為正義犧牲是無上的光榮。

樂土卻不是這樣想的，堅持至死尊奉祭祀春神，這也許只是她一個人的想法而已，百姓只想活命，也許根本就不在乎供奉的是哪位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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