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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拂休篇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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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師爺經驗老道很快就讓人偷偷取了阿行的血,何縣令聞了聞瓶子裏的血沒有血腥味反而有一股清香,那個男人果真是不死人!

何縣令不由緊張起來。

“沒被別人發現吧?”

“大人你放心,我是找專業人士去做的,等他睡著之後再吹迷煙,雙重保證,而且血是我親自取的,那兩個專業人士也沒有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能馬上愈合。”

師爺心情也很激動,他活了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事,剛劃的傷口就能馬上愈合。

“等天亮之後你就喬裝打扮成游醫,把這血送給南街那個老病頭喝,如果這血真的能治好老病頭的病,那我們好好計劃計劃然後才行動!”

何縣令拍了拍師爺的肩膀,“舅舅,我們馬上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了,這件事千萬不要洩露出去!事情結束之前我們都不要出去應酬以免喝醉了胡言亂語。”

師爺奸笑道:“舅舅辦事,大人你就放心吧,一定神不知鬼不覺的,只有我們兩人知曉。”

第二天天剛亮,師爺就扮成游醫去南街轉悠,在一番吹噓之下老病頭的兒子終於花了二錢買下了他手裏的藥水,老病頭喝下藥水之後立即覺得精神氣爽,感覺有股神奇的力量從眉間擴散到四肢百骸,只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老病頭就能下地了。

師爺驚嘆這血水的神奇但畢竟是老狐貍了,還需要觀察幾天才能確定有沒有副作用。

拂休也不想再拖下去以免夜長夢多,三月初三這一天就和阿行舉行了婚禮,魏遠親自送嫁,把穿著喜服的拂休從白蓮庵背到了通往鎮上的路上。

阿行也是一身紅色的,很是喜慶,從魏遠手裏接過拂休將她抱到了馬車上。

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很多,他們不敢靠得太近怕惹惱拂休。

魏遠這個做大哥的就一句話,“好好走自己的路,遇事千萬要小心。”

“大哥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拂休的。”

魏遠拍了拍阿行的肩膀然後就讓他們走了,魏晴還追著馬車跑了很長一段路,一邊追一邊喊姐姐,等看不到馬車了才返回來。

“大哥,姐姐什麽時候回來?”

“姐姐不回來了,以後姐姐都住鎮上,你如果想她了可以去鎮上看她。”魏遠也很舍不得,他的尼姑妹妹嫁人了,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真是一件傷感的事!

魏晴剛想哭就下雨了,“大哥下雨了,我們回家吧。”

鎮上,西街。

阿行的鄰居很熱情早就在院子門口等待,等馬車一到立即幫忙把新娘子扶進門,院子裏的大叔大嬸幫忙主持成親儀式。

阿行和拂休在院子裏拜了天地,然後新娘子就被送入新房,阿行在院子裏招待鄰居,大家一起吃吃喝喝一直到深夜才散去。

阿行喝了有些酒頭有些暈,踉踉蹌蹌地就走進了屋子。

紅燭照耀,拂休已經換上了禪服盤坐在地上念經,阿行看著她光溜溜的腦袋才驚醒過來,她不是春神是拂休,是尼姑拂休!

是啊,她不是自己喜歡的春神大人,自己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成親有什麽好高興的!

“對不起,是我沒用連累了拂休姑娘。”阿行知道自己耽誤了拂休的修行。

“是拂休牽連了施主才是,阿彌陀佛,夜深了,施主請休息吧。”

拂休說完就起身往外走,可是阿行卻拉住了她,阿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把她拉住,她是春梨姑娘的轉世是拂休姑娘啊,自己怎麽可以認錯人呢!

阿行意識到失禮才放了手,“拂休姑娘要去哪裏,還是拂休姑娘在屋裏休息吧,我到客廳裏湊合一晚上。”

阿行雖然軟弱但也是男人自然要把床鋪留給拂休,很快阿行就抱一床被子去了客廳,拂休在看紅燭兩眼便拂手熄滅然後到床上休息。

新人成親後的第三天需要回門,拂休沒有娘家只能回白蓮庵,回白蓮庵收拾一些東西,過幾天就離開這裏再也不會回來了。

拂休看著佛堂裏的觀音和文殊不禁感嘆世事無常,沒想到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裏就發生了這麽多事,以後再也無法給這兩位菩薩燒香。

拂休跪下拜別它們,“不久之後弟子拂休便要遠行怕是不能再回來給兩位菩薩上香。今日離去便是永別,多謝菩薩多年來對拂休的照顧,拂休一定銘記於心。”

拂休磕了三個響頭之後就用白布蓋上觀音和文殊,師妹們走了,如今自己也要走了,再無人供奉兩位菩薩,蓋上白布能遮擋一些灰塵。

拂休才轉身利劍就刺入腹中,毫無知覺,毫無防備,已經失去剛參悟的佛法怎麽能覺得到危險呢!

拂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左眼下方的這顆美人痣,利劍拔出,拂休後退兩步坐在了地上,看到灰兔飛奔進來,紅著雙眼撲過去然後被陸放崖一劍殺死,摔在了地上,紅色的雙眼流出血淚一直看著拂休。

拂休捂著腹部滿手都是血,陸放崖向她走近兩步,“你本就不該出生,你的出生又讓我多等了二十年。”

陸放崖面容冷峻,拂休忍痛模糊了雙眼,紅光很快就籠罩了她的雙眼,“我想起來了,不是拂休,是不死不休,我與你,與你不死不休!”

拂休在仇恨的記憶裏閉上了雙眼,陸放崖確定她已經死去才離失魂落魄地離開。

四天之後,魏遠和阿行把拂休和灰兔埋葬了小梅山上,嬰兒時期的拂休被丟棄在小梅山下,二十歲的拂休被埋在了小梅山上,難道這就是佛家所說的冥冥之中早已經註定!

魏遠無法壓抑內心的悲痛一拳打在阿行臉上,阿行不敢反抗默默地讓他打。

“為什麽,為什麽連陪她回門都不肯!即使是做戲,即使心裏再不情願,一個大男人難道連這點心胸都沒有嗎?她又不會纏你一輩子,只是做幾天戲都不願意!”

魏遠一拳一拳打在阿行身上,阿行趴在那裏,趴在墳前,趴在風中,無聲哭泣,是啊,他不是男人,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男人!總是唯唯諾諾的,連新婚妻子都不關心一句還妄想高高在上的天神,簡直是癡心妄想!

魏晴跪在一邊哭泣,“姐姐死了,我不要姐姐死啊,嗚嗚,為什麽你要死啊!”

“你是有多矜貴啊,陪她一個鄉村尼姑演戲侮辱你了是嗎,昂!你這個軟弱的窩囊廢,當初不是你爬上她的床,她用得著這樣嗎!”

魏遠越罵越起勁大罵阿行是窩囊廢,“我怎麽會把妹妹交給你這個窩囊廢,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妄圖你能照顧她!”

魏遠打著罵著就痛哭起來了,坐在一邊擦眼淚不再去看阿行一眼,他可憐的妹妹真的死了,為什麽會這樣啊,為什麽妹妹受了這麽多苦還是要死!

阿行聽著這些悲傷的哭泣聲,雙眼慢慢變紅,握緊拳頭,爬了起來,“一定是那個軟骨頭殺了她,我去殺了那個軟骨頭為她報仇!”

阿行說完就跑下山,魏河怕他又惹出什麽事情來急忙勸魏遠追去看看,如果這個男人再惹事指不定會連累到他們家。

阿行雙眼猩紅的跑到鎮上,在路邊豬肉攤上順手拿了一把菜刀就奔向陸府,賣豬肉的見他一身熱騰騰的殺氣也沒敢攔他。

阿行拿著菜刀沖進了陸府,拿著菜刀逼問下人陸放崖在哪兒,“快說,那個軟骨頭在哪兒,陸放崖在哪兒,不說就殺了你!”

害怕的丫鬟用發抖的手指了客廳的方向,阿行把丫鬟推到一邊提著菜刀就奔向客廳。

阿行闖進客廳的時候陸放崖和東賀正在喝茶,阿行什麽都不說拿菜刀就直接砍向陸放崖,幸好陸放崖及時避開,阿行再想動手的時候卻無法動彈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定住了一樣。

“狗東西,軟骨頭,壞東西,是你殺了拂休姑娘!你這個狗東西不僅殺了春梨姑娘還殺了她的轉世,我一定要殺了你為她們報仇!”

阿行叫喧著卻無法動彈,陸放崖笑了笑才直視他,“你說是我殺了拂休有什麽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誹謗,我可以去官府告你,讓你蹲大牢!”

阿行註意到了旁邊的東賀,陸放崖雖然殘忍陰毒但還沒有這個本事,所以定住他的人一定是旁邊這個男人,一定是他們狼狽為奸殺了拂休姑娘!

“陸放崖你太壞了,拂休姑娘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卻再三害她,你會遭天譴的,一定會的!”

阿行就是動不了看著陸放崖這張惡心的笑臉,他心裏已經抓狂。

魏遠和魏河沖進來之後,東賀才解了法術,阿行能動了立即就要砍人被魏遠魏河給制止了。

魏遠把阿行拖到一邊連扇了他兩個巴掌,“沒有證據就行兇殺人,你要把我們全家人都弄到大牢裏才肯罷休?”

阿行冷靜了下來,是啊,他沒有證據證明是陸放崖殺了拂休,他這樣沖動只會害了魏遠他們。但他真的很不甘心,陸放崖不受到懲罰能這麽好地活著,他不甘心啊!

“軟骨頭你給我等著,不管百年還是千年等我有能力了一定會殺了你,你給我等著!”

阿行說完把菜刀砍在桌上然後就走出去,去想能殺死陸放崖的辦法。

魏遠看了看砍在桌上的菜刀又轉頭看向陸放崖,眼下烏青,神情冷峻又悲傷,“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證據不然絕不會放過你!”

魏遠拔起桌上的菜刀走出陸府,魏河也跟在他後邊。

他們一離開,東賀拂手,客廳的門就關上了,外邊天色陰暗,關上門的客廳顯得更加昏暗了。

東賀目光明亮看透了陸放崖的心思,“是你殺了拂休師父,為什麽,為什麽要殺她?她又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麽要殺一個無辜的人!”

陸放崖神情突然悲傷,雙腿發軟坐在了椅子上,“她本來就不該來到世上,她的出生又讓我多等了二十年,如果她不盡快死去那我的妻子還怎麽轉世回到我身邊!”

“簡直不可理喻,你可以不死不老多等幾年多等幾世又能怎麽樣,讓拂休師父在人間活上百年又如何!”

陸放崖悲傷的眼神裏很堅定,不後悔殺了拂休,“你不是說她已經參悟了佛法嗎?她參悟了佛法得道了就能長生不死,說不定還能成佛成神,到時候我的妻子還能回來嗎,啊!”

東賀不明白陸放崖為什麽可以這麽殘忍,他真的愛他妻子嗎,按照他的說法這個人可是他妻子的轉世,他怎麽下得了手呢!

“她已經用修為換了徐鼎的覆生,她已經失去了修為,為什麽就不能讓她再多活幾年!”

陸放崖反嗆東賀,“她暫時失去修為了,可是你能保證她以後不能再得道嗎,你敢保證嗎?你也說了她的靈魂是強大的,我賭不起更加不想等那麽久!”

看著如此癲狂的陸放崖,東賀還能說什麽呢,什麽都不說了,默默地推開門然後消失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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