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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亮鬼方就進攻了，看不清數不清的人頭跟隨騎馬的將領湧向雞鳴城，聞達率領一萬人馬已經在城門外恭候了半個時辰，人還未到就已經聽見聲音，是咆哮喊殺的聲音。

聞達眾人喝下碗裏的酒將碗摔在地上便沖向從對面跑過來的軍隊。

“將士們和聞達一起上前斬殺入侵的賊人！”

“殺啊，沖啊！”

“殺啊，沖啊！”

人聲剛剛落下，人頭就已經滾落在地上，□□紅劍對彎鉤彎刀，血濺四周，阿行第一次看到這種慘烈的場面，手裏拿長劍的他看到了那位和春神大人很像的人揮劍大殺四方，絲毫不會手軟不會手下留情，生與死之間不分善惡，揮劍而下，人頭落地，那把劍卻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阿行曾是侍衛有身手，看到彎刀砍過來竟然能跳躍浮在上空，他自己也震驚了，難道是扶桑神樹的力量！

白鶴盤旋在上空嘶鳴，聞達的馬被斬斷四肢，整個人立即飛出去，四面的敵人趁機從砍上去，被商桑一劍斬殺。

聞達和商桑背對背臉上滿是鮮血，敵人見他們勇猛不敢輕易獨自上去，采取了包圍戰略，十個人一起將他們團團包圍住，拿著鋒利的彎刀和□□一步一步逼近。

“商桑姑娘我們可能真的不能活著回去了！”聞達已經殺得筋疲力盡怕是沒法再斬殺一個敵人。

商桑也氣喘籲籲的，看著這些謹慎貪婪的人，她的雙眼突然變紅，左手握著天劍往下劃去，鮮紅的血染紅了天劍，身體裏感覺有一股力量要爆發出來，紅眼原地揮劍劃出一道風刃隔空斬殺了前進的敵人。

揮劍有劍氣能隔空殺人，聞達看到紅眸的商桑用血在地上畫了天地八卦，然後整個人站到八卦陣中，分裂出了兩個商桑，兩個再分裂出兩個，如此循環，無數個商桑從八卦陣法中走出來手持長劍大殺四方。

這麽多商桑，聞達不知道這是什麽妙法，那個最初的商桑還拿著劍站在法陣之中一動不動的。

“商桑姑娘！”

斬殺了前後左右敵人的阿行也看呆了，這是分身術，是天神和巫師才會的法術，商桑姑娘怎麽也會，難道她真的是國師大人的轉世？

鬼方首領清澗看到自己的軍隊被這種怪力斬殺既驚愕又惱怒，看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商桑，看到她分裂出無數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好像明白了什麽，立即讓幾個身手強悍的將軍一起去斬殺商桑。

聞達和阿行急忙過來護在法陣周圍，阿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無數個商桑是從商桑的身體裏出來。樂土國師雖然是凡人但她是巫鹹國國師，她的靈魂是擁有神力的，即使轉世之後她的靈魂依然記得這種神力，但她的身體卻不記得了，所以她使用靈魂神力□□的時候身體無法動彈。

清澗和五個將軍身手了得，阿行和一個商桑抵擋他都有些吃力，聞達和十個商桑能將這五個將軍吊打，聞達是久戰沙場的將領身手了得，剛恢覆一些力氣還是能躲避出擊。

阿行和一個商桑左右進攻，清澗身手再敏捷還是處了下風，看到又有很多商桑從法陣中出來，他的兵力驚怕這種怪事已經失去了氣勢。

一個商桑倒下了，又有一個商桑出現，但她們被殺死的士兵已經沒法再爬起來，如此反覆，商軍士氣大漲越殺越勇猛，

清澗一不留神就被阿行砍傷了，他的左右手見戰況不妙便讓人掩護送他離開戰場。

這場戰爭持續到天黑月亮爬上，鬼方見不敵所剩兵馬無幾便下令退兵。

鬼方退兵，僅剩三千將士哭泣歡呼，“勝了，勝了，將軍，我們戰勝了！”

聞達和阿行才擦去臉上的鮮血，商桑砰然倒地，站在屍體旁邊的無數個商桑隨風消逝無痕。

“商桑姑娘，商桑姑娘！”

阿行給商桑喝了自己的血，第二天她才能蘇醒但全身上下連頭發絲都在作痛，雙手抓破床單還是無法壓抑。阿行見她如此痛苦想將她打暈但卻無法打暈。

不管是阿行還是聞達敲了商桑十多次後腦勺還是無法將商桑打暈，商桑雙眼布滿血絲，白皙的皮膚上爬滿了青絲，好像被下了詛咒一般。

阿行怕商桑無法忍受咬舌自盡就用布塞在她嘴裏，還將她的四肢綁在了床榻上。

聞達看著商桑因為痛苦布滿血絲的雙眼外突，滿是青絲的雙手和雙腳在掙紮扭動，心都疼完了，眼淚流滿臉頰，不忍直視！

“商桑姑娘太痛苦了還是送她走吧，送她走吧！”

聞達不忍商桑如此痛苦拔出了戰刀，阿行將他推離床榻，“你幹嘛，要殺了她？你有沒有良心啊，為什麽要殺她啊！”

聞達哭著喊道，“因為她太痛苦了，生不如死，她身上每處地方都在發抖都在掙紮！她已經受不了了，殺了她，結束她的痛苦，讓她走吧！”

阿行拎著聞達的衣領狠狠地質問，“你是不是她朋友啊，她想活著，她想活著，她這麽年輕還不想死啊！她追求的夢想還沒有實現，她還想幸福地生活在沒有戰亂沒有奴隸沒有人祭的國度，你怎麽能殺了她，你怎麽忍心殺了她！”

“可是她好痛苦，她全身都在發疼！”

“那我們一起抓她的手，一起陪她熬過去好不好，好不好！”

阿行的眼淚都掉出來了，聞達還能說不好嗎，兩人一起坐到床榻上抓住商桑的雙手。他們緊握商桑的手也在發疼，是來靈魂深處的那種疼痛。

汗水浸濕了商桑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直到第三天這種疼痛才慢慢減輕，十天之後才徹底消失，商桑整個人憔悴無比像被冷冰凍壞的樹芽。

鬼方迫於商軍有怪力投降了，半個月之後聞達率領一千士兵回朝歌覆命，首領清澗親自到朝歌向帝乙俯首稱臣，這震懾有野心想要造反的諸侯國。

聞達說了十遍，帝乙還是不敢相信，這怎麽可能呢，連商桑自己都不相信世上有鬼神，怎麽會這種奇怪的法術？一個人竟然能變成無數個人，這怎麽可能呢！

如果這是真的那麽豈不是會讓人祭之火覆燃，鬼神和神靈真的存在嗎，這些東西是不應該存在的。這些東西是追求光明平等正義理想國度路上的障礙！

“大王，這是真的，商桑姑娘她真的有神奇本領，鬼方就是被這種本領打敗的，鬼方懼怕這種力量才會投降！”

帝乙還是不肯相信，“阿桑呢？”

“商桑姑娘身體還未痊愈沒法來向大王覆命，現在正在家中休養。”

雖然擊退了鬼方但帝乙還是憂心忡忡的，他擔心各路諸侯會借助這件詭異的事大做文章提出恢覆人祭，還有十天就是會盟了。

“聞達將軍你先回去休息。”

聞達領命出宮回去了。

進來的阿淮看到帝乙一副憂心的模樣很是好奇，鬼方不是投降了嗎，父王為什麽還不高興？這次打敗鬼方威震了四方，四方不敢輕易亂來，負責駐守陳塘關的三哥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父王你怎麽了，打了勝仗怎麽不高興呀，過幾天三哥就要回來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阿淮是小姑娘根本不知道這次勝利是用什麽換來的，她只知道打了勝仗就應該高興，“阿桑回來了，我要去看她，父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

“阿桑受了重傷還未痊愈，你不要去打擾她養傷。”

“怎麽，阿桑受傷了，那我更要去看她！”阿淮說完就跑了出去，帝乙怎麽喊都沒喊住。

第二天，帝乙親自來看商桑還帶了不少補藥，商桑明白他的擔憂，他們所追求的國度是不侍奉鬼神的，是禁止人祭的！

“大王無需擔心，這本來就是一條漫長且長遠的道路，舊的思想和觀念一時無法改變。即使諸侯態度強硬商桑也絕不會讓他們用人命來祭祀！”商桑堅決不移。

“我們可以信奉神靈但信奉的神靈必須是仁慈善良的，神靈是不會讓我們用人命來敬畏的！”

商桑說的是對的，現在他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帝乙像慈父一樣眼含淚光看著商桑滿是細微傷痕的雙手，“是子羨無能又讓阿桑辛苦了，子羨此生虧欠阿桑！”

“大王不虧欠商桑，商桑和大王和王後所追求的東西是一樣的，所以即便商桑失了性命也會和大王王後堅持這條道路！”

帝乙轉頭擦掉了眼淚才轉過頭來，他不想讓商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子羨相信那一天會到來的，一定會到來的，我們所追求的東西一定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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