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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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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雲澤的法子壓根沒有用。

周勇和季德都喜歡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雲澤故意將錢袋放在書桌下方,假裝不小心弄丟,這兩人果然瓜分了。

之後當歸在他們兩人的住處搜到雲澤的錢袋,雲澤見他們兩人犯錯,將他們交到了安樂侯的院子裏處置。

安樂侯送出信件之後,遲遲未得到攝政王的回覆,他心中頗為不安,擔心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雲澤和攝政王認識,他不能像以前一樣冷落雲澤,但是,雲澤對他這個當爹的不親近,安樂侯必須在雲澤身邊放眼線打聽些消息。

偷盜主人財物,按照雲家家法處置的話,這兩個人應該被賣出去。這兩名小廝就是他放在雲澤身邊的眼線,安樂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兩個回來。

安樂侯道:“他們兩個的膽子也太大了,念在是初犯的份上,將他們兩個拖出去打十大板子。澤兒,你素來寬容,饒過他們一回吧。”

雲澤不願意妥協。

安樂侯早就讓雲澤寒心了,這次和攝政王有關的事情更讓雲澤厭惡對方。

雲澤道:“按照雲家的家法,偷盜主人財物,他們要被賣出府去。”

安樂侯擰起眉頭。

周勇和季德的親戚是雲府的大管家季順,季順聽到了唐小五的傳喚,趕緊過來救他的侄兒和外甥:“老爺,公子,這次是奴才教導無方,求你們不要將他們攆出府去。”

安樂侯看向雲澤:“澤兒,季順在府上二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他的面子上,這次你就饒了季德和周勇。如果他們還敢有下次,不用你說,我一定把他們逐出家門。”

安樂侯府終究是安樂侯當家做主。他肯好聲好氣的和雲澤講話已經是極限了,倘若雲澤再敢相逼,他只好用“不孝”二字壓迫雲澤。

雲澤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不用他們伺候了。父親請把他們收回。”

“放肆。”安樂侯擰眉,“身為世家公子,身邊怎麽能沒有照顧的人?澤兒,莫以為你有了殿下這個朋友就可以不把為父看在眼裏,依靠他人能有幾時長久?給我退下!”

雲澤從安樂侯的院子裏離開了。

周勇和季德雙雙被打了十板子,他們皮糙肉厚,冬天穿得又厚,並沒有什麽大礙,仍舊笑嘻嘻的跟上了雲澤:“公子,您別生氣呀,日後我們不偷您的東西了。”

雲澤冷冷掃過他們二人:“滾。”

周勇笑嘻嘻的道:“您讓奴才滾,老爺不讓奴才滾,這個家裏老爺做主,我們就算想滾也滾不了,要不奴才給您表演個原地打滾兒?”

雲澤怒上心頭,擡手給了周勇一巴掌:“放肆!”

“啪”得一聲極為清脆,周勇臉皮沒腫,雲澤手心瞬間通紅。

周勇死皮賴臉的道:“奴才又惹公子生氣了。公子沒力氣打得不痛,奴才替公子打。”

正說著,周勇“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公子滿意了麽?”

雲澤一口氣堵在了心口,怎麽都發洩不出來。

當歸趕緊在旁邊打圓場:“周大哥,季大哥,你們先別跟著了,大過年的不要氣病公子。”

周勇和季德看到雲澤真的生氣了,他倆趕緊溜去別的地方。

雖然他們兩個有安樂侯撐腰,雲澤終究是個主子,耍耍嘴皮子威風就得了,不能得罪太狠。

季德道:“打人不打臉,侯府沒有幾個甩咱倆巴掌的,就算大公子見了我們也不會打我們。他倒好,脾氣這麽沖,難怪老爺這些年不待見他。”

周勇摸了摸自己臉皮:“小公子的手真軟,手上香香的,吃他一巴掌倒是值了。看來他這兩天不想看到咱倆了,今晚我們找個地方去洩洩火氣?我新認識一個長得俊俏的,給他二錢銀子就能一夜舒暢,帶你見見世面。”

季德道:“先去老爺那裏解釋一下,就說偷錢的事情是公子故意陷害,再把公子這兩天的去向告訴老爺。”

季德和周勇勾肩搭背離開了。

周勇和季德半夜回來了,季德一身酒氣罵罵咧咧的道:“你個狗娘養的,去之前不告訴我那是個男的,害我白跑了一趟。”

周勇哈哈大笑著回了房間休息。

季德渾身火氣無處可發,他和周勇、當歸三人住在一偏房,其餘四個婢女睡另一偏房,季德偷偷摸摸來了婢女這邊,他發現門居然虛掩著未鎖。

府上小廝和婢女通奸是尋常之事,她們四個既然沒有得到公子的寵愛,以後肯定要配小廝的。

季德是大管家季順的侄子,他以後可能娶蔡氏面前得臉的丫頭。這些個哪怕睡了也不會負責,這些婢女要臉,多半不會說出去,季德和周勇糟蹋過不少在外院做粗活的婢女,她們中沒有一個敢亂說的。

下人睡的是連鋪,他狠狠捂住邊上睡覺的穗兒的嘴巴,想強拖人出去。

旁邊粟兒睡眠很淺,她聽到撲騰的聲音立馬醒了,剛“啊”了一聲便聽見季德威脅道:“你敢喊公子出來,我就告訴公子你們拿了蔡夫人的銀子。”

黑燈瞎火,粟兒雖然看不見人,可她聽出了季德的聲音。

其餘兩人雖然醒了,她們怕攤上事情直接裝睡。

被挾持的穗兒趁機在季德手背上狠咬一口大聲呼救:“公子!公子!公子救我!”

季德狠狠甩了穗兒一巴掌:“閉嘴!”

當歸先被回來的周勇吵醒,後聽到什麽人在喊公子,他一個鯉魚打挺清醒過來,趕緊點燈出去。

雲澤也醒來了,他拿著燈從房間出來,發現是偏房熱鬧,便去了偏房。

暈黃燈火點亮四周,季德腆著臉笑道:“公子,我晚上灌了幾杯黃湯回來,不小心走錯房間,嚇到了幾位姐姐。”

穗兒滿嘴是血,她披頭散發跪在地上哭泣,其餘三人卷著被子跪在床上:“公子。”

雲澤面若冰霜:“那你為什麽打她?”

季德趕緊跪下左右開弓給自己兩巴掌:“奴才酒後糊塗了。這樣吧,明日我告訴伯父,讓他做個媒,我把穗兒姐姐娶了賠罪如何?”

穗兒哭著道:“公子,事情並沒有鬧大,這件事情就算了吧,求您不要告訴老爺和夫人,不然傳出去奴婢沒臉在府中活了。”

她當然不敢嫁給季德。

季德有機會娶蔡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倘若因為這件事情娶了穗兒,婚後肯定要天天打穗兒。

雲澤沒有隨身佩劍的習慣,不然他真想把季德的舌頭割掉。

季德道:“公子,您看穗兒都說算了,現在夜深人靜,鬧大了對所有人都不好,公子不如早去歇息。”

雲澤瞇了瞇眼睛:“日後我再見你們騷擾府中婢女,哪怕你伯父護著你,我也要把你逐出去。”

“是是是,公子說得極對,今天是奴才的錯。這些姐姐的是公子的心肝兒,奴才日後肯定不敢再唐突這些姐姐。”

雲澤在他的胸口處狠狠踹了一腳:“滾。”

季德松了口氣,他趕緊跑了。

雲澤倒了杯茶水遞給穗兒:“你先漱漱口,當歸,你取我枕下藥膏過來。”

季德力氣很大,穗兒一邊耳朵都有些轟鳴,嘴裏被牙齒碰破了全是鮮血。

當歸趕緊把藥膏取來了。

雲澤將藥膏交給穗兒:“自己塗抹。他怎麽進來的?”

粟兒見穗兒不回答,她怯怯的道:“睡覺前一時大意忘了栓門。”

雲澤蹙眉:“以後晚上睡覺前將門鎖好,各自警醒些,不要讓奸人再闖進來傷害你們。”

她們四個住在一處,都是未成婚的女孩子,這件事情不能宣揚出去。

當歸發現雲澤出來之前居然沒有穿鞋,只穿了一雙薄襪,身上也未曾披外衣,他趕緊勸雲澤回去:“公子身體本就脆弱,夜裏這麽冷,快回去睡覺。你們也睡吧。”

穗兒塗藥後睡在床上,她恨其他三人不幫自己,因此背對她們。

粟兒小聲道:“你生氣了?我們也無可奈何,他有老爺和管家做靠山,小公子都拿他沒辦法。”

穗兒因為舌頭痛所以說話緩慢:“倘若在夫人或者大公子的院中發生這件事情,你們猜會怎麽樣?”

粟兒沈默起來。她們心知肚明,其他人一定怪她們成日裏妖妖調調勾引漢子,所以惹出事端,甚至懷疑她們故意和季德私通。

穗兒道:“從今以後,我老實伺候小公子,你們想告狀就告狀去吧。”

良久之後,粟兒道:“咱們四個說好是姐妹,你做什麽,我們也做什麽,這些天小公子沒有打罵過我們一次,咱們確實不該背叛他,良心上過不去。”

當歸回去給雲澤倒了杯熱水暖手:“公子換雙新的襪子躺在床上,才一會兒的功夫,您的臉色居然全白了。”

雲澤的父母一直教他做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今天雲澤實在被這兩名囂張的下人氣壞了,所以對他們動起手來,結果——雲澤右手手心現在還痛,由於沒穿鞋,右腳踢人時也傷到了骨頭。

雲澤道:“我今天方才明白,為什麽先修身齊家才能治國平天下了。”

這樣一個古代的家庭,其實就像一個朝廷的縮影,這個家中的安樂侯,就相當於朝廷裏的皇帝。

先帝寵幸官官奸臣,以至於江山百孔千瘡百姓民不聊生,引來寥州兵馬強勢入京奪取內政。

安樂侯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就像皇帝,雲澤作為“他的兒子”,只能做“孝順”的兒子,眼睜睜看著安樂侯寵幸的無恥之徒登堂入室欺負弱小。

就像一些大臣,明明知道皇帝無能,為了“忠臣”之名,因為“食君祿”便任由契朝大廈傾頹。

處處都腐爛成了一團。

在這樣的地方,雲澤很思念自己真正的父母。

當歸見雲澤睡過去了,他摸了摸雲澤額頭,果不其然,雲澤又又又染風寒了。

第二天,雲澤裹著厚厚的披風,頭上甚至戴了一頂有白絨絨毛球的帽子——據說這是明都最近流行的式樣,他一口氣把苦澀的藥物喝了一半,繼續和這兩名惡仆鬥智鬥勇。

雖然攆不走他們……但是,雲澤可以欺負他們,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跪著。

因為昨天晚上受寒嚴重,雲澤幾乎快把肺咳嗽出來了,一想到這些便更恨這兩人了。

雲澤擡了擡下巴:“跪得不夠直。”

周勇和季德受制於人,不得不跪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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