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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從前有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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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涼如水。

燕洵看著被元徹表示一番關心之後,勒令回府中療養的楚喬。

一回府中,便沈沈欲睡,快速睡著的她,心疼不已。

這時,仲羽稟告,蕭策突然來訪,並且帶來了,燕洵一直想得到的城外兵馬布防圖。

燕洵看了楚喬一眼,給她拉了拉下滑的被子,便擡步先行,前往會客室……仲羽後腳跟上。

這原本是蕭玉打算和燕洵合作,不過現在她被自己的好皇弟威脅,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作罷,回大梁去了……

蕭策接下拉攏燕洵的事宜,為他提供了急需的城外兵馬布防圖。

便連從長安到燕北,一路上的兵馬分布,他都了如指掌,盡在手中。

這就是蕭策合作的籌碼,燕洵現在是沒什麽能力的,所以也談不上是合作,不過是一個交易。

“早就聞名世子風采,今日一見……傳聞到是不假。”蕭策淡笑,輕甩紅袖,好似自家,沒形象的慵懶,隨意的坐下。

燕洵默然一頓,袖中掩蓋的雙手握拳,很是用力。

傳聞什麽,他是個窩囊廢嗎,靠著與元淳青梅竹馬的情誼,這才能在仇人手下茍且偷生嗎……

淡淡打量了蕭策一眼,這人一身耀眼的紅衣華服,私訪來此找他,有恃無恐的模樣。

必然是有實力掃尾,不被各個勢力所派在府外監視他的人發現。

雖然看上去是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可不過是表象,好歹他在長安城這些年,也當了那麽久的紈絝子弟……

大梁的諜者也很是不凡,該說不愧是大梁一人之下,受盡寵愛的一國太子……

“……太子大駕光臨,陋室招待不周,尚有苦茶一壺,涼糕一碟,還望太子不要介意。”燕洵面上冷然,正坐在蕭策對面,一身比不上以往的錦衣……可傲氣仍有,氣勢不減。

蕭策毫不在意的將手中的圖紙放置桌上,隨後用手帕擦了擦手,這才拈起一塊尚有餘溫的高點,靠近鼻尖,輕輕嗅了嗅後,半讚半諷的說道:“做工甚差,不過倒是沒毒……你還是,有令人期待的資本的。”

“太子說笑了,燕洵不過是個待罪之人,如此這般,已然算是不錯了,自然是比不上您的……”

“現在的你,確實與我如天差地別……也沒什麽能讓我刮目相看的,但看在喬喬盡忠職守的份上,唯實令本太子動容。”誇了誇楚喬幾句。

蕭策又道:“雖然想祝你一臂之力,可你也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再者你經歷過了那等事,想必不提出要求,你怕是也不會相信本太子的誠意……”

燕洵理智的回道:“太子無論是何緣由,燕洵必定會銘記在心,既然太子這麽有誠意,燕洵自然也該拿出相同的誠意,不知……太子想要什麽。”

“只需喬喬一人便可,多的本太子也不需,不知……燕世子可願割舍。”蕭策半真半假的提議道。

雖然喬喬的確是個好的,可惜她就是太固執,現在還不是時候。

按燕洵受了九幽臺的事情後,心緒不同以往,能不瘋已經是毅力極佳,被仇恨迷了雙眼怕是難免的……

只需,等待……喬喬遲早會成為大梁一良將。

蕭策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燕洵自然不可能同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蕭策,蕭策早已經料到,也並未咄咄逼人。

“竟然世子不願,本太子也不勉強奪人所好,喬喬救過本太子,還望世子多多照顧喬喬,可別讓她受了委屈。”

燕洵聞言眉頭一皺,這話說的,楚喬是他的人一樣。

阿楚他自然是信任的,只是……蕭策的行為,委實令人捉摸不透。

“那還得先謝過太子,有了太子相助,燕洵與楚喬,定能逃離這虎狼之地,不再為人占板魚肉。”

“哦……那本太子便拭目以待了。”蕭策隨手將手中糕點,往桌上一拍之後起身,再次用帕子擦了擦手。

燕洵微微訝異的看著那被整個鑲嵌在桌子上的糕點,仲羽見狀意識下做出了防護的姿勢。

沒想到……一深宮太子,居然能有這等武力……實在是一強敵,還好目前無沖突,他不會出手阻攔自己離去。

蕭策沒等他們回神,便自顧自的走到門口,兩人回神,他便揮了揮手,讓他們不用送。

幾個跳躍,流利的輕功,令人之見到一道殘影,便快速消失在夜幕中……

仲羽稍微有些擔憂:“世子……”

“無妨,雖然蕭策助我一臂之力,可最終還是靠本事,才能逃離長安城……”燕洵遙望遠方。

“那邊進展如何。”

“一切順利。”

“很好……接下來,便是等待時機到來。”

**

天漸漸亮了,燕洵一夜未眠,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在楚喬床邊守了一夜。

見楚喬咳嗽著醒來,燕洵松了一口氣,給她到了杯水,遞過去之前,用內力溫了溫已經冷掉的水。

楚喬道了聲謝接過,小口喝完。

燕洵接過茶杯,安置好後道:“昨晚蕭策來過,還將駐防圖拿了過來。”

“……他果真不如表面一般無用,現受了這點小傷,換取他相助,倒是值了。”楚喬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就知道蕭策不簡單。

“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燕洵聞言立即開口道。

看著淳兒昏迷不醒的樣子,僅僅是看阿楚受傷,也令他恐懼不已……

楚喬見他擔心自己,面色很是蒼白,眉頭一皺,隨即轉移話題。

她提起了秀麗軍,他們可以成為助力,就是不知,燕洵是否願意。

燕洵看了楚喬一眼,隨即半閉雙眼,只見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眼前,揮之不去……

不管他們是否出自真心,秀麗軍當年為趙東亭打開燕北的大門是,害了燕北數萬的百姓,是不爭的事實。

燕洵是永遠不會,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遲早也該為他們犯下的過錯,得到擁有的懲罰!

只是……阿楚就是太善良了。

明明宇文玥殺了她的親人,她也不能對宇文玥恨之入骨,還記著宇文玥的恩情……

不過,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踏入黑暗的,只需自己一個便夠了……阿楚所向往的世界,他會替她實現,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阿楚……真希望,你能平安一世,一如初見般耀眼無比,一直……照亮我的世界。

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即使有一天,我有能力報了仇,被淳兒怨恨,我也能有繼續撐下去的動力……

**

“哈……哈秋!”元淳摸了摸鼻子,小小的抱怨了一下那個家夥念叨自己。

【小白……時間怎麽過的這麽慢!燕洵怎麽還不回他的燕北去啊!】

【快了……你要是覺得無趣,不如來玩數羊吧。】

【那更加無聊好嗎!】

【不如……讓喬喬給講睡前故事?】

【哎!?吾嗎,天君……真有些為難呢,吾不如寵寵口才好,對故事也只是聽聽就過去了,完全不記得什麽好的故事呢。】

【沒關系,我不挑的,很好哄。】很好奇它會講什麽故事,霍萱表示自己真的不挑。

【那好吧,就算是講的差,大人也不要嫌棄才好……】

【不會。】

【從前有座山……】

【額……】霍萱頗有些無語,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怎麽了大人?】

【沒事沒事,請繼續。】

【哦……從前有座山,山裏呢住著一個一只神鳥,她的主人機緣巧合之下,愛上了一個人類……】

【半神與人相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那個女子,轉了好幾次世之後,已經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於是,互相折磨的兩人,變成了一人……到了最後,天上的神官憐憫神鳥,用自己的壽命,換來了主人與心愛之人的相見。】

【完了嗎。】

【完了……】

聽著平鋪直敘的故事,雖然說不上好,也不能說是差,總之目的是達到了。

霍萱打了個哈欠,睡前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雖然說是故事,不如說是忠告吧。那家夥……是神嗎。】

【這,天君……抱歉。】

【是,所以你插手誰的命運,也不能插手他的,你不可愛上他。】

【……我本來,就不懂愛,小白你真是,日後有話直說就好了,不要拐彎抹角的。】

【吾也……不懂,所以霍萱,你也不用傷心。】

【哈哈哈……是是是,小白你也是,有大愛就夠了,人類的情感你不需要理解的。】

所以不要老是寵著她啊!她可不是什麽小公子,被寵壞了,回到現實可怎麽活?

【大愛永在,但是……】

你是特別的。

……所以,日後你會回到自己想回去的地方,平靜一生。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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