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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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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憶湄請好了假,機票也訂好了,要跟邢櫟陽一起去瓊州探望顧太太,還沒成行,就遭遇意外,邢櫟陽告訴她,他走不成了。

“怎麽回事,票都買好了,你說不能去?”顧憶湄不情願地撅著嘴。

邢櫟陽安撫她:“羅叔讓我陪八爺去泰國,這是最後一次,相信我,這一趟我必須去,八爺九爺都是羅叔當年的生死兄弟,這個情我不能不替他還。”

“什麽兄弟,我才不管呢,一聽就是危險的事,他為什麽不讓自己兒子去,要讓你去,你別去,一定很危險。”顧憶湄撒嬌不讓他走。

“眉豆——”邢櫟陽低頭吻她嬌嫩臉頰,輕聲道:“最後一次,我不能不去,不會有危險的,你相信我,還了這個恩,我跟羅家兩不相欠。”

顧憶湄垂首不語,她太了解邢櫟陽,就算有危險,他也不會告訴自己,他就是這個脾氣,寧願所有的事都自己扛著,也不讓她跟著擔心。

“誰通知你去的?”

“羅震。羅叔去日本前交代他通知我,之前羅叔也跟我提過讓我去,八爺跟羅震不對付,羅震跟著去,他未必高興。”

顧憶湄嘆息一聲,還是很不情願。

“你要去多久?”

“頂多七八天,安頓好九爺的事我們就回來,不會多待。”

“真的不會有危險?”

“不會,你放心。”

“那要是……”顧憶湄斟酌片刻,繼續道:“要是遇到事情,我該去找誰打聽?”

邢櫟陽一怔,倒也不得不考慮最壞的情況,叮囑道:“去找虹姐,她消息最靈通,人脈也廣,你遇到什麽事都可以去找她。”

“那我把機票退了,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去瓊州。”顧憶湄沒辦法,只得退一步。

邢櫟陽從背後摟住她腰,臉蹭蹭她臉,吻她臉際,“我已經帶你去拜祭了我父母,等於兒媳婦見了公婆,等我們去瓊州,見了伯母,你就嫁給我,好嗎?”

顧憶湄咬唇不語,半天才輕輕嗯了一聲。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回來,她什麽都答應。

“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邢櫟陽欣喜萬分。顧憶湄轉過身,用力點了點頭。邢櫟陽把她抱起來,在房間裏轉圈起舞。

顧憶湄被他抱著,一會拋高,一會兒又接住,嚇得尖叫:“你快放我下去吧。”邢櫟陽不聽她的,一直把她抱到廚房邊的餐桌上。

兩人鬧一陣,顧憶湄看著他做飯的背影,心裏始終輕松不下來,跳下桌子,從背後抱住他,依戀地把臉貼在他寬闊脊背上。

邢櫟陽感覺到她的動作,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把菜炒好了盛到盤子裏,才把火關了,轉過身來看她。

“不要怕,我不在鷺島,也會安排人保護你,我們這回去泰國,也會帶人過去。”邢櫟陽捧住顧憶湄的臉,細看她眉眼,她的眼睛裏滿是不舍之情。

顧憶湄不說話,眼中隱隱有淚光。因愛而生憂,總覺得他這一去,會再也看不到他。她並不想有這樣的預感,但是心不由己。

“要不,你去你舅舅家住幾天?你住傅家,我也能放心。”邢櫟陽早有這個想法,怕顧憶湄多心,以為他這次行程很危險,一直沒有提出來。

顧憶湄想了想,答應了。

打電話給傅冬平,顧憶湄問他:“能不能去你家住幾天?”

“怎麽了?”傅冬平不解,以前怎麽叫她都不肯搬來,邢櫟陽又買下以前的顧家花園給她住,怎麽忽然又要住他家了?

“他這幾天出差到國外,要一個多星期,這麽大房子我一個人住害怕,想去你家住幾天,等他回來我就搬回去。”顧憶湄知道傅冬平對邢櫟陽有偏見,在他面前很少提他名字。

“行,我跟我爸媽說一聲,你什麽時候搬來我開車去接你。”傅冬平很痛快地答應,和顧憶湄約好了時間。

送走邢櫟陽後,顧憶湄搬到傅家,舅舅一家都對她很好,舅媽還親自給她布置了房間。

傅家別墅雖然沒有顧家花園氣派,裝修風格卻是別具一格,父子倆都是優秀設計師,家裏頗具人文氣息,人一走進去,就感覺非常舒適。

一樓健身房很大,隔間有個小小的游泳池,玻璃房采光好,水溫也適宜,顧憶湄坐在泳池邊,看著傅冬平游泳,心裏感慨,一年多前,她家裏還沒發生變故,也曾這樣看著他游泳。

“我聽說謝宗麒最近在追肖如意,果然那小子也靠不住。”傅冬平游過來,從水中探出腦袋。顧憶湄不屑一顧,“幹嘛提他,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鐵了心要跟邢櫟陽?”

“不然怎麽辦?”

“那也是,都被他得手了,還能怎麽辦。”傅冬平笑謔。顧憶湄翻個白眼,撩起水潑在他臉上。

“你別說我,你為什麽總沒有女朋友?舅媽都著急了。”顧憶湄使出殺手鐧,不讓傅冬平繼續調侃她。

傅冬平笑道:“我怎麽沒有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多得你手指頭數不過來。”“那你又不帶來給我們看。”顧憶湄覺得他這就是心還不定。

“雖然多,但沒有一個我想帶回家來的。”

“幸虧你是男的,不然像你這樣玩,別人早該說閑話了。我們女孩子多交幾個男朋友,那些閑得沒事幹的太太大媽們背後就要嚼舌頭,你們公子哥在外風流,別人只說你們還沒定性,不風流枉少年。”顧憶湄憤憤不平。

傅冬平一臉得意,“世事本就不公,女孩子玩太大只會壞名聲。”“那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顧憶湄追問。

傅冬平只笑笑,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游走了。

聽到客廳裏傅冬平手機響,顧憶湄跑去替他拿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任天真,好奇地跑到泳池邊叫傅冬平。

“任天真是誰?”顧憶湄猜測,這應該是個女人的名字。

果然,傅冬平從水裏探出頭來,伸手要手機,“快給我。”“不給,除非你告訴我,她是誰?”顧憶湄往後退一步,存心要急一急他。

傅冬平從水裏爬上來,甩了甩臉上的水,對小妹步步緊逼,“給我。”顧憶湄捉弄夠了,把手機還給他,卻見他拿著手機去邊上接聽,神神秘秘的。

晚上,傅太太親自下廚給一家人做晚餐,老倆口坐一邊,顧憶湄跟傅冬平坐一邊,看著這樣溫馨的場面,顧憶湄心裏酸酸的。

“眉豆,多吃一點,你看你那麽瘦。”傅太太給顧憶湄夾菜。傅冬平在一旁附和,“嘗嘗我媽的手藝,她輕易不下廚,我們都是沾了你光。”

“唯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顧憶湄故意俏皮地跟他眨巴眼睛。

“吃你的飯。”傅冬平用筷子打了一下顧憶湄的頭,並且給她一個不許亂說的威脅眼神。顧憶湄也怕舅媽問起,表哥難應付,忙轉移話題,“舅媽燒的油燜大蝦我最喜歡吃了。”

“喜歡吃就好,都是家常菜。”傅太太很高興有人欣賞她廚藝,“等你男朋友回來,讓他也來家裏吃飯。”

傅太太並不知道邢櫟陽身份,也不知道她丈夫和兒子都不滿意顧憶湄跟邢櫟陽來往,主動向顧憶湄提出邀請。顧憶湄自然知道其中微妙,也不便說什麽,跟她笑笑。

回到房間裏,顧憶湄打電話給邢櫟陽,過了半天,他才來接。

“你那邊還順利嗎?”顧憶湄關切地問。

“還好,我和八爺已經見過九爺,正坐車去芭提雅,手機快沒電了,我到酒店以後再打給你,等我。”邢櫟陽沒說兩句就把手機掛了。

越野車行駛在郊外人煙稀少的公路上,八爺在後座睡覺,邢櫟陽坐在副駕駛的座位閉目養神,知道他們要來,東南亞分公司派了一輛車隨行,處理好九爺的事之後,他們還要去曼谷處理分公司的其他事,但在這之前,八爺想去芭提雅玩兩天。

車開到酒店,邢櫟陽叫醒八爺,兩人下車入住酒店,正是旅游旺季,酒店大堂裏人來人往,不乏中國人面孔。

拿了房卡上樓,兩人約好半小時後在大廳碰頭,男人到泰國來,免不了要去芭提雅海灘和夜總會消遣消遣。

房間裏,邢櫟陽換了一身衣服,本想把槍放到行李箱裏,想了想還是帶在身上。打電話給顧憶湄,邢櫟陽告訴她,他已經到酒店,在芭提雅逗留兩天就去曼谷。

顧憶湄一聽說他在芭提雅過夜,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一出去心就野了,別玩太過頭,芭提雅那些美女搞不好都是人妖。”

她的醋意隔著電話都能聞到酸味,邢櫟陽笑道:“你放心好了,泰國我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對烏骨雞沒興趣,坐一天車骨頭疼,我去做個按摩。”

“馬殺雞也不行,少來。”顧憶湄惡狠狠地提醒他。

“不放心我就飛來。”邢櫟陽大笑,看看時間差不多,隔著電話給她一個吻,離開房間下樓去。

芭提雅的夜生活世界聞名,被稱為男人的天堂,走在大街上,到處都能看到穿著暴露**的妖嬈美女,邢櫟陽和八爺都不喜歡那些低俗場所,選了一家高檔的泰式按摩館,找按摩師按摩。

這裏的按摩師清一色是泰國美女,長相未必拔尖,手法卻是一等一,幾番捏拿推揉下來,從頭舒服到腳,邢櫟陽覺得自己筋骨都松了。

八爺閉著眼睛享受,跟邢櫟陽說話,“阿陽,八叔沒騙你吧,這裏這些小妞的手法是一等一的,舒筋活骨,神仙享受。”說話間,瞇縫著眼睛趁機在女按摩師胸口摸弄一把,女按摩師笑著推開他的手。

邢櫟陽笑而不語。女按摩師柔弱無骨的手在他肩上背上敲打捏拿,力道恰到好處,的確讓人舒服到想睡。

按摩房裏沒有外人,八爺睜開眼睛,悄悄向邢櫟陽道:“聽說羅老大想退休,我和老五老七,我們幾個老家夥也想跟著退,但是在退休之前,集團以後交給誰管理還是問題,老五中意羅震,但是我和老七都看好你,阿陽,不如你來做龍頭,昨天我問了老九,他也推舉你。”

邢櫟陽嚇一跳,忙睜開眼睛道:“八爺說哪裏的話,羅震是羅叔的親兒子,哪有把家業傳給我的道理,擎天能有今天,都是羅叔一手造就,我不敢有取代之心。”

八爺幹笑一聲:“擎天又不是羅老大一個人的擎天,說句實話,羅震那小子沒有你仁義,要是他當了龍頭,不把我們這些老東西的骨頭給敲碎了才怪,阿陽,我們老了,折騰不動了,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

邢櫟陽再次表明心跡,“我不行,一來羅叔對我有恩,二來我自己也不想再跟擎天有瓜葛,等我們這次回國,我就要結婚了,我未婚妻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我不想讓她跟著我擔驚受怕。”

八爺這才了然,點點頭:“難怪你這陣子事事都不願出面,原來是想上岸了。不過你還是要小心羅震,那小子……”

他沒有再說下去,邢櫟陽心裏有數。

按摩後,兩人去做汗蒸,小小的汗蒸房裏,邢櫟陽汗流浹背,拿著手機自拍一張,讓顧憶湄給他點讚。

八爺道:“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找幾個泰妹玩玩,我知道有家不錯的地方,一個個又高又美,不像那些站街的烏骨雞,看著叫人倒胃口。”

“八爺要去玩,我可以陪你去,泰妹就算了,我不喜歡她們的長相。”邢櫟陽深谙處世之道,從不掃別人的興。

八爺一陣怪笑,“你這小子,修身養性啦?老婆又沒跟來,偶爾偷個腥,她又不會知道。”邢櫟陽仍是搖頭,“我不喜歡泰妹。”

從按摩館出來,滿眼燈紅酒綠,處處霓虹光怪陸離,街上隨處可見拉客做生意的泰妹和人妖,一個個濃妝艷抹、穿著粗俗,看到有男人經過,紛紛上前攬客。

邢櫟陽已經有意避開,卻是防不勝防,衣著暴露的人妖拉住他胳膊,把他的手往自己雪白的胸脯上放,用泰國話嚷嚷:“帥哥,只要20泰銖,隨便摸,很便宜的。”

男人的胸有什麽好摸的,邢櫟陽把手拿開,惡作劇地對那個攬客的人妖做個開槍的手勢,那人妖嚇一跳,很快又去招攬別的生意。

八爺帶邢櫟陽去的是一家夜總會,招牌不大,但是大廳裝潢得非常氣派,就連迎賓小姐也比外面的泰妹漂亮得多。

舞臺上有人表演脫衣舞,兩人坐下觀看,都是千篇一律內容,看看就覺得沒勁。八爺道:“大廳表演沒意思,我們去包間,找一個舞娘單獨跳。”

包間裏,穿著一身泰國傳統服飾的舞娘在小小的舞臺上跳舞,婀娜的腰肢蛇一般扭動,勾魂攝魄的眼神令人迷醉,邢櫟陽一邊觀看一邊喝著白蘭地,心裏想,要是眉豆穿這一身衣服跳舞,一定也很誘惑。

一旁的八爺摟著兩個白白嫩嫩的泰國美女左擁右抱,大概是經常接待中國客人,她們的中文說得都不錯,把八爺哄得很開心。

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打開,有個服務生大概是走錯了房間,只往裏看了一眼,道歉後很快退出去,邢櫟陽心思一轉,走到門口打開門看看門外的動靜,之前那個服務生已經走到走廊盡頭,走進某個房間。

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包間裏的謔浪聲越來越刺耳,邢櫟陽扭頭一看,八爺正和兩個美女唱歌唱到興頭上,轉過臉,離開包間。

沿著走廊走到盡頭,邢櫟陽想找到之前那個服務生,哪知道,還沒等他推開房間的門,巨大的爆炸聲和氣浪從背後席卷而來,很快便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和人聲嘈雜。

邢櫟陽意識到什麽,推開眼前房間的門,才發現這裏竟然是存放打掃用具的工人房,窗戶敞開著,他立刻跑到窗邊,跳窗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從此踏上了逃亡的路,這篇文的下半場可以改叫亡命天涯。

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接下來他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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