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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不是你的天使

作者:顏月溪

文案

原本她以為,

家道中落是人生最低谷,

直到遇上聲名狼藉的他,

才發現身後處處是深淵。

他就像罌粟,

明知有毒,

她卻已經欲罷不能。

我不是你的天使,

我不懂你的天堂,

當月光變成你的目光,

我不看你的過往,

只相信,愛情裏你的模樣。

內容標簽:都市情緣 業界精英 情有獨鐘 邊緣戀歌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憶湄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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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雨季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但在鷺島這個地方,卻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風細柳斜斜、半城春水一城花,清爽的海風吹拂著整個城市,像一個古老的夢境,讓夢中人徜徉其間。

鷺島顧家花園,一周後便是主人顧建輝夫婦銀婚紀念日,為此,顧家上下已經忙碌了一個多月。

一大早,顧太太的私人秘書蔡佳就驅車前往顧家,和顧家管家會合,共同商議當天急需處理的事項。

“大小姐今天回來?”

“可不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今天,太太本想親自去接機,偏偏這些天身體不大好,顧先生執意不讓她去,這才作罷。”

“願意回家已經不錯了,以前大半年也難得回來一趟。”

“誰說不是,這樣好命,又這樣任性。不像你我,累死累活只為安身立命,天塌了都得自己撐著。”

兩個女人說說笑笑,往二樓顧太太的書房去,看到顧太太從書房出來,及時停止了對她女兒顧憶湄的八卦。

顧憶湄房間裏,顧太太親自帶領兩個得力助手替女兒布置房間,室內早已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窗簾和床單也換成了全新的埃及細棉,知道女兒喜歡素色,花樣都是顧太太親自挑選的。

“你們幫我看看,還差什麽?”愛女心切,事事親力親為,顧太太仍然不放心。

蔡佳笑著上前勸慰:“一切完美,無懈可擊。我若是大小姐,看到慈母這番心意,已然感動地淚流滿面。”

顧太太被她逗笑,戳她腦袋,“你這丫頭,最會說話。”

這時候,保姆進房來告訴顧太太,珠寶店的店員在樓下等她,說是已經按照她的要求把店裏最新的款式帶來供她挑選。

顧太太向身邊兩人道:“你們跟我下去看看,給眉豆選一套,這回是我和她爸爸的大日子,她也不能太隨便。”

管家笑道:“太太,我看你不必太費心,大小姐一向不喜歡佩戴這些貴重首飾,年輕就是資本,她穿什麽都美。”

顧太太只此獨女,聽人誇讚,心裏自然高興,拉了管家和蔡佳下樓。

大洋彼岸的洛杉磯,某華人社區餐廳裏,顧憶湄和幾個朋友吃飯,席間去洗手間補妝。

從包裏取出化妝盒,顧憶湄感覺身後有人逼近,故意沒有擡頭看鏡子,悄悄擡起鞋跟,要是對方再靠近,她就踢上去。

然而,她的反應到底還是慢一步,身體瞬間被制住,一片薄薄的東西抵在喉嚨上,不像是刀片,倒像是玻璃。

“別出聲,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低沈的男聲自身後傳來,說的是英語。

“你要幹什麽?”顧憶湄大氣不敢出,勉強維持理智,身後這個男人既高大又有力,她根本不是他對手。

那人一邊挾持顧憶湄,一邊把洗手間的門反鎖住。

“外面有人跟蹤我,只要你不喊叫,我不會傷害你。”

顧憶湄稍稍定了神,眼睛瞄一眼鏡子,見對方是個高大的黑衣男人,不想激怒他,輕輕嗯一聲。

“不許出聲,聽到沒有?”那人聲音冷得像冰,微微擡手,抵在顧憶湄脖子上的玻璃更貼近她皮膚了。

“聽到了。”顧憶湄的聲音顫抖。

對方確信她受到驚嚇不敢叫喊,松開她,丟掉手中的玻璃,打開氣窗,身手敏捷地借助洗手臺爬上氣窗,很快跳窗而去。

前後不過十幾秒鐘時間,靠在墻邊的顧憶湄驚魂未定地長出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站穩了,看一眼地上,註意到那人丟棄的玻璃是墨鏡的鏡片。

回到朋友身邊,顧憶湄心有餘悸,並沒有把在洗手間遇險的事告訴他們,那個神秘的黑衣男人絕非善類,說不定他就有同夥在附近。

十個小時後,在回故鄉鷺島的飛機上,顧憶湄自夢中驚醒,懊惱地掀開蓋在臉上的雜志,習慣了在飛機上睡覺,沒想到惡夢連連,擡手看表,已經八點多,還有一個多小時,飛機就能抵達目的地。

輕手輕腳地拿開身上的毛毯,顧憶湄打了個呵欠,起身去洗手間。

頭等艙洗手間非常寬敞,簡單洗漱後,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坐了十來個鐘頭的飛機,此時她頭發淩亂,臉色並不好看。

外面有人輕輕敲門,打斷了顧憶湄的思緒,她趕忙收拾好東西,打開門。

門外等候的是一個年輕的亞裔黑衣男人,顧憶湄猛然被這張漂亮的臉嚇到,腦海中很快出浮現之前在洛杉磯的遭遇,差點驚叫出聲,怎麽會這麽巧,在飛機上又遇到他?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占用洗手間這麽長時間。”顧憶湄強自鎮定,一時間竟忘了說英語,而用母語代替。

“謝謝。”黑衣男表情平靜又禮貌地表達謝意,似乎並不認識顧憶湄。顧憶湄一楞,原來對方和自己竟是同胞。

回到座位上,顧憶湄越想越害怕,不知道這到底是偶遇還是人為安排,眼睛一直瞄著洗手間的方向。

黑衣男從洗手間出來,淡定自若,視線也沒有投向顧憶湄,似乎她對他來說,只是個不相幹路人。

顧憶湄偷偷觀察著他,他的五官輪廓是東方男人的清俊,可高大偉岸的身形又像西方人。如果不是因為餐廳令她膽戰心驚的一幕,她幾乎可以給他的外形打滿分。

黑衣男終於註意到顧憶湄異樣的目光,視線和她交匯,見她拿雜志遮住臉,一雙眼睛卻不安分地左顧右盼,目光漸漸變得淩厲。

顧憶湄一時心驚,不知他是認出了她,還是誤以為她看到帥哥兩眼放光心懷不屑,緩緩拿開雜志低頭翻弄。

飛機飛在空中,顧憶湄的心也始終懸著,盡管那個黑衣男此時看起來衣冠楚楚、儀表不俗,不是閉目養神,就是在看電視吃東西,她還是記得他敏捷地跳窗而去的樣子,擔心他會忽然掏出一把槍劫機。

餘光瞥見黑衣男把手伸到風衣裏,顧憶湄不安地眼睛緊盯著他,黑衣男似乎有所察覺,故意放緩了動作,慢悠悠地從風衣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不僅如此,他還有意無意地拿起手裏的餐刀,熟練的轉了幾轉,那手勢一看就是玩刀具很熟練的人,顧憶湄相信,憑他的手法,他能在瞬間穩準狠地把刀插到別人脖子裏。

然而等空姐一靠近,他就若無其事地把刀放下了。顧憶湄氣結,那人肯定是認出了她,故意做那些動作,只為嚇唬她。

別的乘客都在用餐,空姐過來詢問顧憶湄,要不要吃點什麽。

“不吃,謝謝。”她哪裏吃得下,身邊有那麽個恐怖分子。

“那好,等您需要用餐的時候請按鈴。”空姐禮貌地離開。

一路心神不定,飛機抵達鷺島國際機場後,顧憶湄抓起包就走。天黑偏遇鬼,就在她急著逃之夭夭的時候,胳膊忽然被拉住,她嚇得差點叫出來。

“你的護照掉在機艙裏。”身後那人提醒她。

顧憶湄回頭一看,竟又是那個黑衣男。他把護照遞給她,眉頭微擰,看著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謝謝。”顧憶湄也顧不得禮貌,飛快地把護照接過去,懊惱自己太不小心,然而更可怕的是,這人很可能看到了護照上她的名字。

從貴賓通道出來,顧憶湄有意放慢腳步,以便取行李時跟黑衣男保持距離。看到他拖著一個大箱子一邊打電話一邊離去,她才松了口氣。

機場大廳裏人來人往,顧憶湄推著行李車出來,無意中瞥見幾個保鏢模樣的壯漢從門口進來,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就在一瞬間,從人群中沖出來一個人,手持匕首,直沖某個人而去,顧憶湄驚訝地站住,遇襲的人正是那個神秘的黑衣男人。

對方來勢洶洶,他的反應卻也極快,伸臂一擋,躲過對方攻擊,對方連連擡手刺向他,但很快被圍上來的保鏢制住。機場執勤的警察和保安趕過來,帶走了持刀行兇者。

果然不是什麽好人,在美國有仇家盯梢,到了鷺島機場也有人來尋仇,怪不得那麽多保鏢守在機場外護駕。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周圍的旅客都驚呆了,現場有點亂,顧憶湄最不喜歡這種場面,趕緊離開。直到坐上自家的車,她的心情才放松下來。

一年多沒回鷺島,這裏還是老樣子,城市綠化做得很好,繁花如錦、綠樹成蔭,像個大花園,到處可見高大的鳳凰木,遠遠望去,燦若紅霞。

回到家裏,自然而然受到公主般的待遇,顧憶湄對這一切習以為常,她是父母獨女,多年來深得家人寵愛,只是有時候這種關愛過了頭,處處束手束腳不得自由,難免令她有逃出去的沖動。

滿身疲累,昏睡一天,顧憶湄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下樓吃飯的時候,顧太太告訴她,表哥來了,正在游泳池游泳。

一聽說表哥二字,顧憶湄坐不住了,放下碗筷飛快跑出門,轉到院子後面,果然看到泳池裏有個健壯微黑的背影。

“冬平,你來了怎麽不叫我呀?”顧憶湄跑到泳池邊上,跟表哥傅冬平打招呼。

傅冬平游到岸邊,身子還在水裏,只露出頭,甩甩了頭發上的水,“姑媽說小眉豆睡覺時不能打擾,我怎麽敢違抗皇後懿旨。”

“去你的,你快上來吧。”顧憶湄跺腳。

兩人坐在泳池邊的沙灘椅上閑聊,所有親友裏,顧憶湄自幼和表哥傅冬平最談得來,和父母不能說的話,在他面前,無話不說。

“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不知道,我還沒想好,我媽不讓我走,讓我住到秋天。”

“你也該收收心回家來好好做人,學生時代離經叛道不願回家也就算了,如今你都畢業快兩年了。”

“得得,你不要跟我念經,我爸媽每天跟我念經,我都快煩死了。”

“離了謝宗麒你還不能活了,為了那種自卑感強烈的人放逐海外幾年,怎麽想都不值。”

顧憶湄生氣,猛吸一口飲料,借著吸管全噴到傅冬平臉上。傅冬平連連擦臉,笑著道歉,謝宗麒是小眉豆的死穴,何必揭她傷疤。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張,歡迎大家前來光顧,收藏有禮,微博紅包等你們搶,接頭暗號是女主表哥的名字,一個字都不能錯哦。

今天凡在文下評論的,也都送紅包。

☆、第 2 章

“晚上帶我去玩。”顧憶湄想找點節目,待在家裏也是無聊。

“我那些聚會你多半沒興趣,或者……我約幾個同行出來,引見給你?”傅冬平是名建築師,子承父業,他父親就是全鷺島有名的建築師。

“不要,我沒興趣見那些人。”顧憶湄對這種別有用心的引見最抵觸。每次回國,顧太太總是發動一切親朋替她安排,早已令她煩不勝煩。

“好吧,你先去換衣服,晚上的節目我來安排。”傅冬平對小妹一向有求必應,她難得回國一次,哪能讓她不開心。

夜晚,顧憶湄打扮停當,衣飾光鮮地挽著傅冬平的胳膊一起出門。

顧太太見兄妹二人如此親密,忍不住向丈夫顧建輝嘆氣:“眉豆一回來只曉得和冬平廝混,從不正兒八經找個男朋友,再過兩年,冬平有了女朋友,看她怎麽辦。”

顧建輝正吃晚餐,聽到妻子抱怨,免不了替女兒說兩句好話,“女兒大了,自有她自己的想法,你管得太嚴,她又要怕回家。”

“當年要不是你把謝家母子倆趕走,今時今日,女兒何至於此。”顧太太一提到這件事就是一肚子火,雖說謝宗麒的母親曾是顧家保姆,到底也是看著長大的,她對那男孩印象不壞。

顧建輝放下筷子,不悅道:“行了,車軲轆話來回說,我會這麽做,當初也是經過你同意的,怎麽現在全怪到我一個人頭上。不把那小子趕走,難道還留著他,他何德何能,配得上我顧建輝的女兒?”

“可人家也不吃你那一套,上回聽唐太太說,那小子爭氣得很,現在是島內數一數二的股票經紀,唐太太她們都把手裏的閑錢找他投資。”顧太太的語氣不無惋惜之意。

“那又如何。”顧建輝站起來往外走,“那小子的秉性我比你清楚,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傅冬平帶顧憶湄參加的是一個朋友的游艇派對,出身富豪之家,周圍的朋友自然非富則貴,又都是愛玩的年紀,尋歡作樂到深夜是常有的事。

夜風微涼,其他人都在船艙裏喝香檳跳舞,只有顧憶湄一個人裹著絲絨流蘇披肩在甲板上散步,吸一口手裏的煙,她吐了個煙圈,家裏人都不知道她抽煙,因此她只敢背著人躲到甲板上來。

月光如銀,暗藍的海水波光粼粼,蕩漾著一道一道的波浪,顧憶湄靠在欄桿上,望著海水出神。

船艙裏不時傳出男女怪叫,顧憶湄想,也難怪謝宗麒不喜歡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這群人從小到大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人能體會苦出身的人內心世界,冬平也是,他有真才實學,但說到底,他骨子裏也是個公子哥兒。

手裏的煙抽了一大半,顧憶湄的思緒越飄越遠。

她到七歲還不會游泳,有一回跟著家人出海,大人們都在船艙裏,她自己在船尾玩,沒留神掉進海裏,是謝宗麒奮不顧身跳下水把她救起來,她才免於一死,那時候,他也不過十一歲。

對面停泊的另一艘游艇上,有人坐在甲板上海釣,船艙裏沒有一點燈光透出來,看不清對方面容。

顧憶湄正覺詭異,忽聽到傅冬平叫她,慌忙把煙丟進海裏,手一滑,披肩落在地上,被海風卷進海水裏。

“你幹了什麽,這麽緊張?”傅冬平走上前。

“我的披肩——”顧憶湄指著海裏那一團。

傅冬平正要跳下去替她撈上來,對面一聲噗通,已經有人先跳進水裏,他倆索性站在甲板上等,不一會兒,有人游過來,把披肩丟到他們船邊上。

顧憶湄彎腰撿起披肩,看到水裏那個人正看著自己。

“上來一起玩?”傅冬平對水裏那人發出邀請。

那人潛入水裏,很快從游艇一側爬上來,到了有亮光的地方,顧憶湄才驚訝地發現,他竟是自己在洛杉磯和飛機上兩度遇見的黑衣男。

“唉,這人你認識?”顧憶湄壓低聲音問傅冬平。

“談不上認識,但我知道他是誰,人家幫你撿了披肩,請他上來玩玩總不過分。”傅冬平哪會知道小妹心思。

嘿!真不知是有緣分還是遇上冤家了。

“我給你介紹,眉豆,這是邢櫟陽,鷺島有名的大律師。”傅冬平拉著妹妹的手,主動替她和黑衣男介紹,“大律師,這是我表妹顧憶湄。”

竟然是律師?顧憶湄怎麽也不能把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和律師聯系起來,洛杉磯那一幕、機場那一幕,難道都是她的幻覺?

邢櫟陽主動伸出手,見顧憶湄遲疑,只得把手放下。

“別介意,我妹妹從小古怪,怕見生人。”傅冬平站在一旁打圓場。邢櫟陽嘴角微挑,俊朗的臉上一彎淺淺的笑意在嘴角,“顧小姐恐怕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語帶雙關,彼此心照不宣。他坦然的態度令顧憶湄有些莫名之感,仿佛是他知道她真面目,而不是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女伴來叫傅冬平,顧憶湄本想跟著他走,可又受不了船艙裏烏煙瘴氣,只得松開他手。甲板上只剩她和邢櫟陽兩人,好不尷尬。

看到邢櫟陽靠近自己,顧憶湄下意識後退一步,海風吹起她的長發,幾縷頭發飄在臉上,她甚至忘了撩開。

“我不會把你抽煙的事告訴你表哥。”邢櫟陽在她耳邊低語。

這人能看穿別人的心,而且說話一針見血,是個厲害人物,顧憶湄瞥他一眼,默然不語。

“我的事也請你保密。”他的語調輕輕地,不像是在警告,反而像是跟她交換秘密。

月光下,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但是一雙眼睛狼一樣銳利,顧憶湄一震,所有的話都噎在喉嚨裏。

顧憶湄點點頭。

就在顧憶湄仿徨不定的時候,只聽一聲噗通,邢櫟陽已經跳進水裏,游向他自己的游艇。看他爬上去,顧憶湄倒有些好奇,他是不是一早認出她,特意游過來就是為了跟她說剛才那句話?

不放心小妹一個人在甲板上,傅冬平來找她去玩。

“這次回來怎麽怪怪的?”

“哪有?”

“見了人愛搭不理。”

“是你多心,我一向如此。”

話雖如此,傅冬平依然能察覺小妹心情不佳,索性拉她去跳舞喝酒,鬧個一醉方休。大都市裏有錢的女孩子多得是選擇,姑媽姑父就是太放縱她,任她游走國外,才會讓她這樣孤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盡管傅冬平自己也單著,可他從來不認為這個問題上男女是平等的,他二十七八歲,沒有固定女朋友,在長輩和朋友看來卻很正常,眉豆就不一樣了,女孩子到了二十四歲還沒有男朋友,家裏人就該著急了。

顧太太私下裏早就跟外甥說過,讓他勸勸她妹妹,二十多歲的人也該懂事了,不能再什麽都不放心上。

因此,趁著這次銀婚紀念日,顧太太廣邀親朋好友,特別是家裏有適婚青年的人家,更是早早記在邀請之列,準備好好替女兒選一個如意郎君。

宴會當天,顧太太押著女兒化妝做頭發、換上華服,她親自替女兒挑選了全套的藍寶石首飾,務必要讓女兒成為全場的焦點。

顧憶湄像個機器人,老老實實任其擺布,反正她今天只是充當活動背景,父母的好日子,她作為女兒,不能掃了他們的興。

顧家花園經過近兩個月的精心布置,花團錦簇、燈火輝煌,賓客也是主人家精心挑選,天還沒黑,對面公路上就已經停滿了各種高級轎車和跑車。

顧憶湄站在二樓窗口,看著身穿各色禮服的客人進出,心中無趣,傅冬平來叫她下樓見客,她才勉為其難跟著她走。

衣香黛影、觥籌交錯,巨大的水晶燈下,花球和輕紗將現場妝點得格外氣派,名媛太太們亮晃晃的首飾照得人眼花,仿佛這不僅僅是一場宴會,還是珠寶華服展覽會。

親朋好友一見到顧憶湄,先是團團把她圍住問長問短,接著便有幾個熱心阿姨開始替她介紹朋友,不外乎都是這個圈子裏誰誰家的兒子、誰誰家的侄子,不是留英就是留美,聽得多了,感覺他們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大廳一角擺放著一架巨大的豎琴,在眾人的強烈要求下,顧憶湄坐到豎琴旁,為他們演奏一曲。

她自幼學習音樂,小提琴是啟蒙,豎琴是專業,兩樣都不實用,但是對於她這樣不需要養家糊口的千金小姐來說,學藝術是為了陶冶情操、提升個人品味。

眾人眼中,顧憶湄宛如仙子,象牙白色長裙綴滿星星點點的水晶,彈撥豎琴的樣子更是不食人間煙火,可他們並不知道,她的手指雖然熟練地彈撥著琴弦,心思一點也沒在樂器上。

好在還有冬平,及時把她解救出來,借口帶她去認識一個朋友,拉她到邊上。

傅冬平一針見血點醒妹妹,“你失魂落魄的,是找謝宗麒?你明知道,他又不會來。”“誰找他了,我是站累了,也不喜歡聽那幫老阿姨講八卦。”顧憶湄矢口否認。

“說真的,眉豆,要是你還想念他,我有他的聯系方式,你隨時可以去找他。人活著,最重要是過得舒心。”傅冬平雖然不怎麽喜歡謝宗麒,但也不願見小妹牽腸掛肚。

“我並沒有想過再聯系他,只是……也沒有更好的事情可以想。我在這裏有點悶,冬平,你陪我去花園裏逛逛。”顧憶湄拉著傅冬平走出客廳。

切蛋糕的時候,顧太太一臉幸福地依偎在丈夫身邊,女兒顧憶湄在一旁為來賓分蛋糕,眾人受到一家三口溫馨氣氛感染,不時鼓掌。

就在這時,客廳外一陣人聲騷動,顧建輝的得力助手走進來,和顧建輝耳語幾句,顧建輝的臉色瞬間難看之極,丟下妻子和賓客,跟隨助手而去。

“爸爸——”顧憶湄追上去,卻看到自家客廳門口站著幾個表情嚴肅的男人,頓時心驚肉跳,這夥人來勢洶洶,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顧建輝,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為首一人鄭重其事地說。大概是怕引起現場賓客慌亂,他並沒有說得很大聲。

盡管對方沒有交代身份,顧建輝像是已經知道實情,面色頹然地跟著那幾個男人走。

顧憶湄追在後面,抓著父親手臂不放,叫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帶走我爸爸?”

其中一人回過頭來,“顧小姐,這是我的警~官證,令尊牽扯進一樁經濟案,我們奉命來帶他去接受調查,還請你不要幹涉我們辦案。”

顧憶湄正要說話,傅冬平拉住她,不讓她再上前。顧憶湄眼睜睜目睹父親上了警方的車,助手緊跟其後,短短幾分鐘時間,警車絕塵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1、某人的名字那個櫟是讀yue,特此說明一下。

2、微博抽獎活動就要開始了,詳情請見置頂微博,轉發三個好友,還有最後一天,不要錯過機會。

3、發表非灌水長評即送簽名書,先到先得。

☆、第 3 章

現場來賓此時早已亂成一團,顧太太不明就裏,也站在客廳門口張望,傅冬平代表顧家人致歉,遣散賓客,不到十分鐘,客廳裏花園裏一片冷冷清清。

讓傭人們打掃現場,蔡佳和傅冬平陪著顧家母女上樓。

顧太太驚惶不定,問傅冬平,“你知不知道,他們是為什麽事帶走你姑父?”她沒兒子,一向把外甥當成親兒子一樣,丈夫不在,外甥就是她主心骨。

傅冬平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警方沒有透露,您先別急,我現在就聯系姑父的公司。”

傅冬平在一旁打電話,顧家母女坐在沙發上相互扶持,蔡佳陪在一旁。

這通電話打了很久很久,顧憶湄心急如焚,但見傅冬平表情越來越沈重,也不敢打擾他,只能按捺住情緒,等他把事情問清楚。

好不容易,傅冬平掛斷了電話,面色凝重地告訴顧家母女,從顧氏集團法律顧問那裏得知,顧建輝的妻弟非法挪用公司大量資金投資期貨和股市,並在虧空公款後夥同姐夫顧建輝偽造內`幕交易合同欺騙股東,已經被警方立案調查。

“小舅舅虧空了公款?”顧憶湄訝異不已。

“是的,法律顧問說,公司那邊已經有警方的調查組入駐,封存了一切財務資料,連電腦都被搬走了。”傅冬平克制情緒,盡量把事情跟她們母女倆交代清楚。

顧憶湄瞬間如五雷轟頂,警方沒有證據不會上門來帶人,她父親怎麽說也是鷺島商界名流。

顧太太早已六神無主,慌亂地問:“那他們會把你姑父和小叔關多久?能不能取保候審?”“這個我也不清楚,等我明天去跟法律顧問見個面,才能了解進展。”傅冬平嘆息一聲。

顧太太抽泣起來,向女兒道:“我早就跟你小舅舅說過,不要炒什麽股票,股票都是騙人的,他就是不聽,這回不僅他自己倒黴,還連累了你爸爸。”

看著母親低頭拭淚,顧憶湄心裏亂糟糟的,不知該先安慰她,還是先哭一場,無力地扶著她,“媽,您先別急,明天我就和冬平去公司打聽打聽,也許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看到傅冬平煩惱地來回踱步,顧憶湄站起來,“我們現在去公司一趟?我想去看看情況。”

傅冬平搖頭,斟酌道:“現在公司亂成一團,除了警方的調查組,樓下還有很多記者蹲點,你去了也於事無補,還不如等明天再去,姑父的律師已經聯系警方,一切事情暫時交由律師處理。”

顧憶湄聽他說得有理,只得同意。

送傅冬平和蔡佳下樓,顧憶湄向傅冬平道:“明早你來接我,我們一起去見法律顧問。”傅冬平答應了。

蔡佳等他倆把話說完了,不放心道:“太太情緒不穩定,你一個人能行?要不我留下來?”

“不用了,裏外照應,你也累了一晚上,先回去吧,我會陪著我媽。”顧憶湄走到樓下,看到客廳裏已經收拾幹凈,稍覺安慰。

送走所有人,顧憶湄理了理頭發,找到管家,讓她指揮傭人把家裏的鮮花和彩條都撤下去。

“眉豆,到底出了什麽事?”管家只知道顧建輝被帶走,卻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點事情,那些人帶他去協助調查,等調查清楚了,他應該就能回來。”顧憶湄並不想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就跟外人說。

管家到底也不是沒見識過場面的人,只呆了一呆了就鎮定下來:“你放心,家裏我會照應妥帖,不會讓他們亂說亂傳,一切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太太那裏,我也會照應。”

“謝謝你,王阿姨,你真是顧家的好幫手。”顧憶湄很感激她這個時候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父親出了這麽大的事,她必然要四處奔走,母親身體不好,這些天忙著結婚紀念日已經很疲憊,家裏沒有人照應不行。

交代完一切,顧憶湄上樓去,人客一走,顧家更是淒涼備至,她從不知道上個樓梯竟然這樣難,每走一步,挨不動的沈重。

看到母親臥在沙發上扶額煩惱,顧憶湄過去勸她,“天不早了,您先休息吧,一切事情等明天處理。”

扶著母親躺下,顧憶湄替母親蓋上被子。

顧太太雙眼含淚,緊緊抓著女兒胳膊,“眉豆,我有預感,這次的事情不會小,你爸爸和小舅舅恐怕……你一定要留下來,不要再出國了,不然遇到事情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媽,我不會走的,您先休息。”顧憶湄承諾著,離開父母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裏,顧憶湄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高跟鞋,忙亂了一晚上,竟然沒察覺到腳疼。

脫掉鞋,她去浴室放水洗澡,身體泡在熱水裏,才感覺到由內而外的疲乏無力,尤其是穿著高跟鞋站立幾個鐘頭的雙腳,腫痛不已。

一天之內,風雲突變,難怪古人說,高處不勝寒、登高必重跌,像顧家這樣的人家,固然有光彩榮耀極之燦爛的一面,一旦遇上事情,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聽母親的語氣,似乎對父親和舅舅的事早有預感,只是沒想到事情真會這麽嚴重,她有些不能理解,既然父親明知道舅舅虧空了公款,又跟他合謀應對之策,這回結婚紀念日怎麽還大操大辦,難道他不怕樹大招風?

想來想去,總不得要領,顧憶湄匆匆把澡洗完,回到房間裏,也顧不上擦幹頭發,打電話給傅冬平。

“你有事瞞著我,當著我媽的面不好說的,你現在告訴我。”顧憶湄瞄了一眼房門,關得緊緊地 ,不怕被誰聽到。

傅冬平在電話裏遲疑了片刻,才告訴她:“法律顧問告訴我,姑父和叔叔涉嫌偽造合同詐騙集團股東、董事及債權人,涉及金額高達二十億美元。”

“什麽?二十億美元?”顧憶湄簡直要崩潰了,她知道舅舅炒股賠了些錢,但想不到涉案金額竟能如此巨大。

“是的,我也很吃驚,我聽法律顧問那意思,叔叔這麽玩已經不是第一次,前幾次姑父幫他掩蓋過去,這回金額太大,不僅股東那裏沒法交代,有個知情人向警方舉報也是東窗事發的導火線。”傅冬平說起二叔也是恨鐵不成鋼。

“冬平……”顧憶湄淚如泉湧。她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別哭,現在還不是你哭的時候,姑父和叔叔不在,明天你必須去公司主持大局。”傅冬平的語氣恢覆平靜。

“我?”

“對,你現在是顧家唯一代表。我跟法律顧問說好了,他會告訴你,初步應該怎麽做。姑父這次的官司牽涉面比較廣,拖個一年半載不稀奇,你要做好長期心裏打算,別一下子就垮了。”

“好。”顧憶湄忍住抽泣。

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顧憶湄抱著被子,只想哭泣,象牙塔裏待久了,她已經不能適應外面的世界,飛來橫禍讓她倍感壓力。

第二天一早,傅冬平就趕到顧家來接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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