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師兄？”烏鴉吃驚地瞪圓了一雙三角眼循聲望去。

無歌也有些不安地拽了拽我的衣袖：“璞玉，是清流師兄······”

我好笑地彈了下她的額頭：“這會兒識羞了，那時就忘了？也難怪烏鴉要說你，換做是我，嘻嘻，也會這樣的。”

“哎呀！人家那時都暈了，怎麽會知道呢？”無歌嫣紅了一張俏臉，有些忸怩地嗔道。

但我看得出來她的眉眼間都有幸福滿溢，所以也就高興地拍著她的肩頭取笑：“可後來我怎麽好像看見某人醒了似的，還一臉陶醉樣。”

“燕舞，我不是警告過你以後別有事沒事就拿我說事嗎？難不成幾日剛過，就又忘了？”已經飛過來的清流師兄又一次冷冷地對烏鴉喝道，不過話落，他卻順帶掃了一眼無歌。

我感覺到無歌不自覺的僵硬著向我靠近了一步，忙用力握緊了她的手。卻可惜她的小手還是在涼涼地顫抖著。我不明白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就悄聲問她：“無歌，難道你們上次沒有說出個長或短來？”

無歌聞言怔了一下，緊接著就又搖了搖頭：“沒有，就只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可隨後她忽然又像回魂似的失聲叫道：“你看見？難道你們都看見了？還有是誰和誰看見了？哎呀！這下我可怎麽見人啊？”

清流師兄此時似乎也從無歌的驚叫聲中聽出了點什麽，於是他一雙俊目又向我森冷地脧來：“璞玉你，和誰看見了什麽？”

“啊？沒有，我們什麽也沒有看見。哦不，我們沒有看見什麽。哎呀，你以為我們應該看見什麽？”我想遮掩，可不知為何一對上清流師兄，卻越遮越露；甚至就連說話也不利索了。唉！這個清流師兄，該是讓我有多怕才會如此啊？

“哼！說話破綻百出，你早已在無形中就告訴我你們應該看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說，到底看見了什麽？除了你還有誰在？”清流師兄依舊咄咄逼人，不，只是咄咄逼我啊！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旁邊似乎傻掉的烏鴉，也或者是有些故意，然後就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卻又久久不語。

清流師兄很聰明，他只盯了我一眼，就把目標對準了烏鴉：“燕舞，是不是你領璞玉去的？啊？說！”

“我、我······”烏鴉囁嚅了幾下，忽然就揚高了頭：“是！是！就是我領璞玉去的，甚至同去的還有大師兄。怎麽？難道你們做的，我們便看不得嗎？”

“啊——”無歌驀然發出一聲尖叫，蹲下抱住頭就嗚咽了起來。

我見狀，趕緊也蹲在她的旁邊摟住她小聲安慰起來：“你別這樣！無歌，無歌你先別哭！冷靜一點，冷靜！你先看看清流師兄怎麽說，不是還有他嗎？”

無歌這才慢慢止住了哭聲，但卻還是蹲著抱住頭不動。

我也只好繼續蹲著陪她，並仰頭看著清流師兄和烏鴉。

而許久不吭聲的碧瑤此時卻甜甜地笑道：“清流師弟，是什麽大不了的一件事，竟能讓你這個一向淡泊的冷仙都能失常？師姐很是好奇啊！而且怎麽會和無歌有關呢？她明明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啊！”

清流師兄修眉微蹙：“碧瑤師姐，我記得你也是個不管閑事的主。如今卻為何多此一問啊？”

碧瑤“咯咯”一笑：“清流，那是師姐沒有碰到感興趣的事。”

清流師兄語音倏地一揚，有些不悅地問道：“那師姐的意思是，師弟我這件事讓你有興趣了？”

“嗯！差不多吧！因為就連不怎麽愛管閑事的大師兄都參與了，你說我能不好奇嗎？”碧瑤說著竟意味深長地瞅了我一眼。

清流師兄見此，突然竟“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有意思！不過就是一件師兄幫師妹療傷的小事，竟然被你們一個個想得猥瑣不堪的。有什麽大不了的，既然你們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無歌，你過來！”

蹲著的無歌聽見清流師兄喚她，一雙手卻把頭抱得更低了。我看了看已有薄怒的清流師兄，又看了看一臉嗤笑的烏鴉，再看看有些意味不明的碧瑤，只好哄著無歌道：“無歌，你不是總說自己比我勇敢嗎？如今這麽點小事就讓你變成縮頭烏龜了？何況還有你一直敬仰的清流師兄在啊！你放心，凡事他都會為你做主的。”

無歌這才猶豫著慢慢擡起了頭，可那雙杏眼已不可避免地蒙了一層水霧，且還微微泛著些許紅色。

清流師兄看見無歌的樣子，先是一呆，隨後才怒氣更甚道：“過來！擦幹你的淚！別動不動就哭，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很煩的？”

無歌聽得一楞，接著就有眼淚盈出來。可隨後又想到什麽似的，擡起黑色的衣袖就是一陣猛擦。那雙杏眼於是就更紅了，但也因此像極了小兔子般的楚楚可憐。

“切！明明就是一副臊狐貍樣，卻還一天到晚裝可憐！也不知道害臊！”烏鴉似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

“把你的嘴巴放幹凈點！”清流師兄卻瞪了她一眼，甚至隱隱還有想揍她的趨勢。嚇得她頓時就以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無歌終於挪到了清流師兄的面前，但卻一直勾著頭。清流師兄有些不耐了，他一把扯過無歌的手拉她站在自己的身邊。然後朗聲對碧瑤她們說道“碧瑤姐，上次因為無歌師妹受了寒傷，所以我才帶她去山裏的溫泉療傷。卻不料被某些居心不良之人搬弄是非，引起大家的誤會。在此我特意澄清：‘只是療傷而已。也僅此而已！’”

碧瑤有些了然地微微一笑，但語氣卻耐人尋味：“呵呵！居然是這樣！”

烏鴉的臉上則忽然雨過天晴，露出了久違的笑顏，甚至那抹笑還險些晃花了我的眼，以至於我又疑惑地重看了她一眼，並嘀咕道：“這是烏鴉嗎？為什麽此時的她看著還挺俊的？”

烏鴉俊了，那無歌呢？想到此，我忙向清流師兄的身側看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她慘白的臉無神的眼。唉！我恨恨地嘆了口氣，就要沖過去拉走她。卻不料此時，清流師兄竟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輕語道：“無歌，你是個好女子。但不要活的丟了自我就行。”

我聽罷，不由地渾身一震。原來一直雲淡風清的清流師兄也會說這種非常感性的話，可這代表什麽呢？是對無歌愛到沒有自我的感動，還是對她丟了自我的責備？哎呀！不懂！好深！

我嘆息著搖了搖頭，再看無歌時，卻見她杏眼熠熠生輝地仰望著清流師兄，甜甜綻開了一個甚是羞澀的笑：“嗯！謝謝、你！我、知道了！”

再然後她就風姿依舊地向我走了過來。而興許是因為覺得有清流師兄在後面看著的緣故，她走著走著就臉紅了，繼而步子也踉蹌起來。所以那模樣竟像是在走獨木橋似的搖搖晃晃，看得站在她前面的我居然有了心驚膽顫的感覺，忙在最後一步急急架住了她。同時也忍不住地就悄悄埋怨：“你怎麽搞的？就這幾步路竟然能走出獨木橋的感覺！老天，你還真是個奇葩啊！”

“有你奇葩嗎？竟還引來個妖孽！”誰知她又有了打趣我的力量。

我擡頭瞄了一眼對面的清流師兄，見他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無歌，而那眼神竟比頭上的藍天還深邃。於是我輕輕捅了捅無歌，並用一根指頭指了指她身後。她見狀猛地回頭，卻又在下一刻像喝了酒般臉頰瞬間就變得潮紅。而且眉眼間是藏也藏不住的或驚或喜。

“咯咯！這無歌師妹果然有意思！怎麽我從前就沒發現呢？看來還是清流師弟慧眼識珠啊！”碧瑤又和以前一樣甜甜軟軟地說著。

“哼！她哪裏是什麽珠？明明就是狐，還是只會使障眼法的騷狐！卻偏偏有人看不清。”烏鴉又開始憤憤了，估計是清流師兄看無歌的眼神讓她吃醋了。

清流師兄忽然不動聲色地擡起一只衣袖，卻在眨眼間就揮出一道罡風，接著烏鴉就在很多人的一陣驚叫聲中飛出去三丈有餘，然後就像一只折了羽翼的鳥兒緩緩墜落於地。

“清流，你怎麽能忽然就動手呢？再不好，燕舞也是你的師妹······”碧瑤一反剛才的柔美，生氣地瞪著清流師兄。

清流師兄則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那是因為她嘴太賤！她口口聲聲說無歌騷、騷，那這騷是對誰騷？難道她不是在說我嗎？而我清流自問沒有對不起她，她為什麽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呢？哼！一個女人竟然這般毒舌，遲早有一天她會死在這張嘴上。”

“你？但我想說的是，其實你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若是心中無鬼，別人說鬼又礙著你啥事？”碧瑤說完，轉身就朝烏鴉走去。

可此時已經有人比她快一步地來到了烏鴉的身邊，並且還小心地扶起來了她溫柔地問道：“燕舞，身上有哪塊地方疼嗎？”

烏鴉這次似乎傷的不輕，她沒有推開來人，而是軟塌塌地靠在了他的身上，並且恨恨地說道：“三師兄，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的嗎？如今我被人家打傷了，你、你會為我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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