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興和秦守仁互相對視，心思明白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後招”，他們還真是小看那個女人了。

男中介嘴巴磕破了皮，奮力仰著腦袋辯解道：“都說你們抓錯人了，你們是不是警察，敢不敢證件拿我看！”

還沒等黃小龍上前解釋，屋子裏又沖進來一群便衣，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看上去像是此次行動的指揮人，他伸手拿出一張證件晃了晃，“看清楚了，我們是南城警局的，懷疑你們幾個涉嫌走私，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有什麽證據嗎？”黃小龍找到機會開口。

“我不是……沒有走私，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才是騙子！”男中介不依不饒，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這樣根本沒辦法交流，黃小龍也就不打算多說話了，等到了警局照樣可以解釋清楚。

警察是統一行動，像是幾個分部一起配合的，手段極其強硬，敢反抗的直接就銬手銬帶走，看黃小龍幾個人的眼神也跟看罪犯的眼神沒有區別。

“放松點，我兩個爺爺都上年紀了，沒什麽威脅的。”黃小龍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裏是怎麽回事？”隊長看清了現場的情況，“我查過的房間裏都是空的，你們把東西都藏哪兒了？”

“我們不是沒事文物販子，秦守仁和趙東興兩位都是知名的收藏家，這兩位你不可能沒聽說過吧。”黃小龍說道。

“哦？”隊長微微皺眉，他辦理過不少跟文物相關的案子，收藏界的泰鬥也有所耳聞，“趙老先生曾經幫助我們做過文物鑒定，不過我沒見過他本人，麻煩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吧。”

警察們對待黃小龍三人的態度明顯和緩了不少，帶上警車後，及時跟分局聯系。

“這都是姓馬的布下局？能量也太大了吧？她跟咱們多大的仇？有點不符合邏輯！”

一天之內跟警察打了兩次交道，秦守仁相當郁悶。

另一邊，警察已經跟總部確認過了，剛剛被上級訓斥一頓，隊長面帶怒氣道：“我就不該相信你們這群騙子，趙東興和秦守仁那都是什麽層次的人，怎麽可能跑到南城的破舊老宅裏來，都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其他人在哪兒？”

黃小龍跟趙東興坐在後排桌，他搶先問道：“什麽其他人啊？你們到底是來抓誰的？”

“裝傻？你還不服氣唄！”這位行動隊長瞪眼道：“你們這群古董販子太可惡了，不光做非法交易，還冒充什麽古董大師，現在被我拆穿了，就老實的承認吧！”

“是不是冒充的，你們查一下就知道了啊！”趙東興很無語，這大概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待會兒見到南城的局長一定沒他好果子吃。

黃小龍考慮的卻是另外的問題，“你們是在追查古董非法交易吧，是什麽東西，能說清楚點嗎？”

“肉身活佛像！”另一個年輕警察也生氣了，“別裝蒜了，我們已經跟蹤你們一個多月了，可算逮著了。記住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肉身活佛提醒了黃小龍，這樣東西跟俞秀秀有關系，據她說說，應該是尹嘯從中作梗跟海外的收藏家交易掉的，怎麽繞一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簡直莫名其妙！

難道那個馬姐是在給尹家的人做事麽？短短接觸了半天時間，黃小龍對馬姐的身份有過很多猜疑，甚至聯系到麒麟門，然而事實說明這就是個來路不明的女騙子。

十幾分鐘後，警車抵達目的地，黃小龍被帶進一間訊問室，趙東興和秦守仁都被分開了。

黃小龍倒是不怎麽擔心他們的安危，畢竟是在混跡京城多年的大佬，年事已高，警察應該不會太過為難的。

審訊室環境很不錯，就是色彩單調了點，面前坐著兩位警察，其中就包括那位現場出勤的隊長。

問話都從“姓名”“年齡”“性別”這樣簡單的問題開始，很快就切入正題。

“我們的要求你也了解了吧，鬥智鬥勇這麽久，還是被我抓了。這就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也別再掙紮了，把實情交代清楚吧！”

隊長審訊的口吻非常自信，另外一位準備做筆錄，這氣勢洶洶的架勢，黃小龍差點就要招了。

“我什麽都沒做啊，你胡說什麽呢，什麽鬥智鬥勇，我第一次見你！你認錯人了吧？”黃小龍笑著說道。

“你跟你的同伴一樣嘴硬啊！”隊長生氣的拍了桌子，“我這裏是有證據的，那所房子就是一個地下的古董交易所，今天是我們最後收網的時間，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熬了半個多月才把你們給熬出來的！”

“那還真是……辛苦了！”黃小龍很驚訝，擡頭看向對方，“你的證據能給我看看麽，憑什麽就說是我做古董交易的呢？”

這案子越來越好玩了，如果警方也在追查肉身活佛像的下落，那就要試探一下，看看他們掌握了多少線索。

對方有些輕蔑漠視的態度，讓隊長非常激動，幾次站起身來，要不是警員攔著，他真想要動手了。

“這就是證據，你看看吧！”那位做筆錄的警員把電腦筆記本推了過來，指著屏幕說道：“這上面有肉身佛像的所有資料，你們勾結境外的不法分子，將我們視為的國寶的古董珍寶，運出海外做交易，肉身佛像是能追蹤到的最近的一次交易活動，你能說這些都跟你沒關系？”

“我去！還真有關系！”

黃小龍看清文件上底部的落款後，徹底沈默了。他之前也曾想過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出這麽大的問題。現在全弄清楚了，福清玉器行的底子就不幹凈，有些非法交易的古董經過好幾個皮包公司倒騰，洗成合法的收藏品，流程太覆雜沒必要全看懂，只要看清上面的法人變更就行了。

經過賭石大會，尹嘯輸給了黃小龍，按照賽前的規則，黃小龍擁有了福清玉器行一年的經營權，尹家的人肯定慌得要死，倉促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遮掩過去的非法交易的，幹脆偷偷做了法人變更，讓黃小龍來背這個黑鍋。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公司是你偷來的？”隊長瞪大了眼睛，無法理解是不是黃小龍現編的脫罪理由。

“當然不是我偷來的，我是被人給騙了。你們查到福清公司做非法交易，法人代表馬上就換人了，這事也太巧了，沒看出來我在替尹家的人背鍋嗎？”黃小龍提示了對方一下，要獨立思考，不要讓人牽著鼻子走。

“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有可能。”隊長似乎接受了黃小龍的解釋，可是他馬上又說：“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你小子就是尹家人培養出來的白手套，案發在即，就被主人出賣頂罪了，這種解釋更合理吧？”

“隨便你吧，反正你也不敢動尹家。”

黃小龍閉著眼睛往躺在椅背上，不想說話了。

警隊隊長異常惱火，“現在沒說尹家的事，說的是你的事，如果你願意舉報他們，我們會保護你安全的！”

沈默了片刻，黃小龍終於睜開了眼睛，“你真的敢抓尹嘯？我聽說他老爸在京城的勢力很大，還有個什麽泰山會。”

隊長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冷哼道：“警察抓人是看證據的，不是是看勢力大不大！”

“好啊，那你放我出去，我幫你找證據！”

“你——”隊長再也控制不住，眼看就要爆發，突然有人敲門。

“那兩位老人家還是識大體的，跟你說話純屬浪費時間，就等著牢底坐穿吧。”隊長氣沖沖的摔門出去了。

秦守仁和趙東興有能力擺脫這些麻煩，黃小龍並不會太在意，他甚至想著怎麽才能單獨留下來，這個隊長是個合適的人選，取得彼此信任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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