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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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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有九重天,魔都也有九重殿。曾經作為天界的上仙,柒月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還會以這種身份來到魔界。

右護法閔天住在最北邊第六殿,穿行在玉宇瓊樓裏,奢華的布景與建築,交錯綜雜的光與影,似乎有種魔力能讓人永遠沈迷在此。——不愧是三界中最具魔力的建築,將幻術作用在建築中,迷惑人的心智,讓來此的人再也不想離開。

第六殿,有日之殿和月之殿。正如其名,月之殿上空終日籠罩一輪銀盤,揮灑下朦朧的月光。而日之殿則掛一輪明日,璀璨奪目,令人神往。

柒月和無憂倆人分別被安排在日月兩殿,不知怎的,柒月總覺得閔天是故意將他們倆人分開。

無憂癟著嘴地站在她面前,柒月總覺得他的淚珠子快要掉下來,“姐姐……我一直會來找你的。你千萬不要忘記我!”

“無憂,好好學……”幫他捋平衣上的褶皺,她叮囑道,“有委屈跟姐姐說,要是日之殿有人欺負你,姐姐幫你去揍他!”

她憂愁地摸了摸無憂的頭發,總感覺把自己的孩子放走了……就怕日之殿那邊的人把無憂教壞了,“無憂啊,你可別跟著那些魔頭學。”

五年匆匆而逝,住在月之殿的老女巫每天變著法地折磨她,從八卦陣法到巫術暗器,她耗盡功力才能破解出一個,老婆子見她破出來,雙眼放光又放出一招……就在這樣的追與逃中,她的功力也日益漸進。

老婆子又是一刀飛過來,柒月飛上月之殿的荷花池,大叫著,“老婆子,行了行了……”堪堪避過一刀,緊接著又是三刀一齊飛來,喀嚓一聲,一朵欲放的蓮花跌落池中,一撮發絲被削下,飄飄蕩蕩浮在荷花池上。最後一刀被她叼在嘴裏。

“呸”吐掉利刃,她慌不擇言,“老巫婆,夠了吧!”

“好!”老婆子大喝一聲,“再來!”

刷刷刷刷,利刃劃破空氣,五刃齊發。

柒月應接不暇,三十六計,逃命為上。只是施法的速度,比不上老婆子奪命飛魂刀的速度。右臂霎時被劃破,衣服被迸發而出的血液染紅。

“老巫婆,我快沒命了。”

眼看著其他四刀呼嘯而來,時間就在那一剎那靜止。

一道白影掠過,順勢將空中的四刀接住。

“好小子……竟然接住了!”只聽老婆子一聲嘆,柒月看向來人,展露笑顏,“無憂!”

白衣少年腳尖立在一朵蓮葉上,唇角微微一勾。——無憂這幾年跟著閔天,武功與身高飛速生長,柒月甚是欣慰,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小子,接老婆子一招!”老婆子從地面掠起,手中光影突現。

只見白色身影略過,老婆子袖擺中的利刃瞬時落入無憂手中。

“哈哈哈!”月之顛駐守千年的女巫爆發出一陣狂笑。

“無憂,幹得漂亮……”柒月攬過無憂的腰,正想像往常一樣摸摸他的頭,卻發現面前的少年已與她一般高了,“你知道嗎……你破了那老巫婆的絕招了……真是厲害,我的無憂。”

無憂將她耳間的碎發縷到一邊,笑盈盈的,紫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柒月。”

“臭小子……還沒長大呢,就不肯叫姐姐了!”柒月覆上他的眉間,望向他深紫色的瞳仁,“來叫聲姐姐。”

“柒月。”無憂依舊笑著,眼中暗藏情愫。

他永遠不能忘掉那天。

他知道,自從她醒來的那一刻,就不是原來的她了。只有她,不會用那種驚恐、躲閃的眼神看他。——他從小生下來就被視為不詳,雖然父母沒有放棄他,但是他們當望向他的眼睛時,還是會害怕、會猜疑。

“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每回在噩夢中驚醒,一想到這句話,仿佛就能讓他慌亂的心安定下來。

“臭小子!”她勾住他的脖子,“念在你年紀小不懂事,姐姐就不與你計較了……姐姐今天空,給你做飯吃。”

“柒月……”他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有開口。

“怎麽了?”看他面色有異,柒月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說?”

“我不日就要遠行……師傅命我去尋一樣東西。可能會很久……”無憂蹙著眉,似乎在為此事苦惱。

“一路順風!無憂這麽厲害,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

“我是說……”可能要好幾年,他看了看柒月唇角自始至終的笑容,悶聲不語。

“怎麽了?”柒月最是了解他,哈哈一笑,轉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無憂,姐姐會想你的。”

少年的臉上露出可疑的紅色,目光落在柒月的腦後,饜足一笑。

……

閔天住在日之殿,平常柒月根本沒機會靠近那裏,更別說殺了他了。五年時間已經過去,她沒有半點頭緒,無法靠近他,也無法博取他的信任。

聽傳聞,第六殿的日之殿裏有一個密室,只有閔天能進入。柒月總覺得那個密室有蹊蹺,多次想趁著閔天不在的時候進去,但始終沒能找到入口。

這一次,趁閔天不在,柒月又在日之殿的主殿摸索。

日之殿整個院落都被明亮的陽光照耀,不像月之殿終日被黑暗環繞,柒月無處藏匿,很快就被閔天大弟子連瀾抓了個正著。

“你在幹嘛?”連瀾腰中的配劍叮當作響,把她嚇出一身冷汗來。

“我……我再找無憂啊,這小子!怎麽突然不見了。”

連瀾顯然不信,但他也沒點破,臉一貫是冷冰冰的,毫無溫度。這五年來,柒月不少來日之殿串門,但從沒見過連瀾露出以外的表情,似乎什麽都不能撼動他的內心。

柒月笑嘻嘻地,她搭上連瀾的肩,訕訕的笑著,“有緣千裏來相會……走吧,請你喝酒。”

連瀾挪了挪肩,離開她的觸碰。

她再次搭上去,“給個面子嘛!”

他冷哼一聲。

接下來的五天裏,每次柒月出現在日之殿兜轉,總會被連瀾當場抓住。然後就是兩人攜手共去飲酒。

“你與閔天有什麽深仇大恨麽?”

酒過半刻,連瀾突然問道,漆黑的瞳仁中神秘莫測,一向堅硬似鐵的俊臉也染上了一絲紅暈,

雖然也算作半個酒友,柒月也不會讓他套出話來,巧妙一轉,將話題引到他身上,“那你呢?為什麽整日板著臉……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了麽?說出來,就舒服多了。”

連瀾似乎也有些醉意,只是長期以往的沈默讓他不習慣將傷痛說出來。

“沒有,我會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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