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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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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明的燈光勾勒出男子陰狠柔美的面容,只見男子手中有一個小巧的青花瓷瓶,他用手撥開瓶塞,輕輕蕩了蕩瓶中的液體。

良久,他才對身邊的立著的人說,“你說,她會不會動手?”

文疏恭敬地回道,“公主對侯爺一往情深,自是不會對侯爺下手的。”

“是麽?”寧玦鳳眼微擡,嘴角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寂靜的夜裏忽然鬧騰起來,像是從遠處傳來的聲音,嘈雜的混雜著女子尖叫哭泣的聲音。

“外面怎麽了?”寧玦蹙眉,放下手中的青瓷瓶。

文疏出去了一會,帶回來一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鬟。

小丫鬟膽怯地瞅著高位上的侯爺,結結巴巴地說,“公主、公主……若、若水姑娘……”

寧玦揉了揉眉,不耐地說,“滾!”

暖玉居。

粉衫女子衣衫淩亂地跪在大堂中央,她的手腳全被繩子縛住,在細膩的皮肉上勒出紅紅的印子。臉上滿是不甘與憤怒。

柒月笑著,尖利的指甲劃過她的臉,“怎麽,有本事打本公主的丫鬟,沒本事承認嗎?”

柒月輕輕地拍著她的臉,“不說話?”

粉衣女子豁然擡起頭來,冷笑著,“公主,你這樣做滿意了麽?可惜你再怎麽樣,也得不了侯爺的心。”

柒月呵呵地笑起來,清亮的笑聲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仿佛真的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可惜啊,我給了你機會承認,你卻不要。”

她猛地拽起楊若水的頭發,將她的臉對著小了,“小了,她打了你幾下?”

“三、三下。”

“好的。”女子笑靨如花,卻似煉獄中的鬼魅,“那你親手打她六下。哦不——手會痛的,用那個。”

小了朝著公主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地上一雙繡花鞋,手顫了顫,“公主……”

“聽話。”

小了拿著繡花鞋板,向嬌花似玉的臉上扇去,輕輕一扇,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小了,她怎麽打你你就怎麽打回去,這都要我教你?”

小了點點頭,心一狠,用力向面前的女人扇去。只聽啪的一聲,楊若水的臉明顯的紅起來,頭微微偏向一方。

“我再提醒你一遍,別忘了你什麽身份。”

“別以為你進了這侯府你就真的高貴了。”

寧玦的腳步微微一頓,周圍下人紛紛跪下,都顧自著頭,不發一言。

楊若水驚喜地擡起頭,朝著天神般的男子,漱漱落起淚來,楚楚可憐的樣子似乎能讓每一個見到她的男人都為之動容。

而柒月巧笑倩兮地回眸,道,“原來是侯爺來了啊。”撥了撥塗著蔻丹的指甲,“本公主只是處理處理家務事,侯爺就在旁瞧著吧。”

說罷,對小了說,“還有五下。”

小了怯怯地瞅瞅侯爺又瞅瞅公主,最後還是決定聽公主的話。

啪!又是一下,楊若水的另一邊臉也紅腫起來。

楊若水見男子冷眼旁觀著,心一寸寸冷了下來,心灰意冷地跪著,任憑面前的丫鬟打著。

待小了打夠了三下,柒月俯視面前落魄的女人,才說,“夠了,真沒意思。”

她走下來,經過寧玦時說,“侯爺,熱鬧看夠了,是不是有些餓了呢……”她挽起寧玦的胳膊,“我給侯爺備了些小菜,可否移駕?”

文疏看傻了眼,這公主什麽時候變得臉皮這麽厚了?

燭光點點,桌上放置著幾十盤菜肴及兩盞乘著清酒的金樽。桌旁立著一道山水潑墨屏風,屏風後一架七弦琴。

柒月換上素色紗裙,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肩披淡薄如輕霧的娟砂。青絲簡單的用木簪挽起,配上一雙似水的黑眸,襯得人淡雅如蘭。

“侯爺,請聽。”

琴聲悠揚,仿佛讓人置身於仙境中。在飄渺的雲層中起起伏伏,兜來轉去。一轉眼,破雲的光直射而來,攜著風,揮散白雲。

寧玦微微瞇了瞇眼,似是被琴意感染。

熏香適時地燃起,香氣飄散開來。

柒月一邊撥弄著琴弦,一邊關註著寧玦。這熏香她特地找來掩蓋奪魂的味道,原本想著九年時間寧玦早該忘了這味道,只是有了那皇帝的前車之鑒,柒月不敢冒險。

奪魂一出,誰與爭鋒!

果然還是提命的東西好用!

見寧玦昏倒在桌上,柒月連忙起身。嘴中深深呼出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寧玦啊寧玦,還是在我手裏了吧……哈哈!”柒月知道他不會醒,也不急著給他餵奪魂散。上輩子被他指使地夠嗆,她非得報覆回來不可,“做人太精明不好。”她報覆性地拍了拍他白皙的臉,“老抽風也不好,做人還是實誠點。這輩子是沒法子了,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雖然寧玦沒聽到,但她好歹也出了口惡氣。

慢悠悠掏出衣襟裏的奪魂,“好了,姐姐要送你上路了……”

冷不丁被抓住胳膊,柒月驚悚地看著原本昏迷的男子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眸子中仿佛燃著熊熊火焰。

左手臂被掐的生疼,柒月楞楞地看著盛怒的男子拿走手中的奪魂散,目光陰沈,仿佛要將她大卸八塊,“你是誰?”

見她不語,他欺身而上,盯著她,像是盯準了獵物,“嗯?我該叫你什麽呢。楚鰱還是——荇兒。”

糟了!

“……侯爺說什麽呢?”

“還嘴硬。”寧玦擒住她的下巴,笑道,“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昏暗的燈光下,男子殷紅的唇一開一合,目光似豹,“看來,不給點教訓你是不會明白的。”

“哈哈哈……侯爺自是威武神勇,只會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柒月不甘示弱地吼著。

“巧了。”男子笑著,魅惑至極,“我這輩子最是喜歡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寧玦將奪魂散塞進衣裏,然後動手點了她的穴,在她的身上搜起來。

“你幹什麽?”

他笑道,“為了防著公主哪天不小心把我送上路,為夫還是穩妥點好。”

“禽獸!”

“公主還是留點口德。”他一邊搜著身,一邊說,“否則為夫保不準真做了禽獸的事。”

“找到了。”他從裏衣的暗袋裏搜走了忘川水和無字符,“你以為我寧玦那麽傻,會在一顆石頭上跌倒兩次?嗯?”

柒月忿忿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寧玦。”

“對,公主好好念幾遍,記住為夫的名字。”

寧玦抱她至床上,也沒替她解穴,“公主還是好好呆在屋裏反省反省,想想明天該怎麽說。”

而後便拂袖離去。

院外的文疏候著,見主子神清氣爽地出來,眼中帶笑。

他、他竟然看到主子笑了!

“文疏,將酒窖裏的滿堂香拿來。”

開心到要喝酒了?文疏瞅著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回頭看了一眼柒月的屋子,想道,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

再說被定住的柒月,只能一動不動地瞪著床板。只覺得後半背極癢,想撓又不能撓,折磨了她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等穴自動解了,又不癢了。

騰地起來一看,門被鎖住了,於是大聲呼叫著,“小了——小了——”

沒人應。

柒月身心俱疲的坐下,灌了一口酒。

夠了!真是夠了!

她到底要受這個凡人的折磨多久?東西全被他搶走了,那還有她什麽事啊!

“好了,姐姐要送你上路了……”

一想起她說這話的時候寧玦就醒著,她就覺得生存無望。——就憑寧玦睚眥必報的性子,她接下來的日子就別想好好過了。

可是,到底是哪一步不對。

為什麽奪魂會對寧玦沒有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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