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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豪門大少(十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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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姨回去住了,不在。

於是, 整個家裏只剩下阿嫣和秦郁兩人,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似乎不發生點什麽, 都說不過去。

阿嫣打著呵欠,替他清理手上的傷,隨口問:“今晚有任務?”

秦郁應了聲。

阿嫣又問:“怎麽弄傷的?”

他回答:“跟犯人搶兇器,割到一點。”

阿嫣擡眸,看了他一眼:“這麽不小心,以後誰當你的警嫂,肯定成天擔驚受怕, 夜裏睡不好覺。”

秦郁沈默。

不管是擦拭血漬, 還是用酒精消毒, 他都是那一張單調的臉,表情不會改變,眉頭也不皺一下,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過了一會, 阿嫣收拾好急救箱, 站起來。

秦郁突然問:“你會嗎?”

這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

不過短短一瞬的等待,卻漫長的宛如永無止境。

阿嫣唇邊泛起一絲笑,低眸看向他:“你喜歡我嗎?”

秦郁思索片刻,神情平靜,很認真的答道:“不知道。”

阿嫣便笑的更愉快了, 邊笑邊微微搖頭:“秦警官,你的戀愛經驗一定很少,也許壓根不存在。可像你這樣的男人,我見的太多了。”

提起急救箱,放回原處。

阿嫣又折回來,微瞇起眼,審視了他一會,不緊不慢的說:“我和你見過的女孩子很不一樣,對不對?你身邊的女孩子,可能清純,可能活潑,但骨子裏都比較正直,而我,從頭至尾,每滴血都壞透了。”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麽,但是從古至今,熱衷於救風塵的男人,從來沒少過,很多都是像你這樣,一輩子正正經經,循規蹈矩的老實人。”

“女人不壞,男人不愛——你覺得我的壞是有原因的,你覺得你可以改變我。”

阿嫣的語氣很淡,就像敘述與自己無關的話題,最後走到他身邊,俯身凝視他:“……你,想多了。”唇角向上彎起,眉眼帶笑,嫵媚中透出幾分傲慢:“阿sir,我不是身世可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風塵女,我是害死人不償命的狐貍精——狐貍精勾男人,從來都是有所圖的。”

秦郁迎上對方的視線,不閃不避:“所以,你對聶勝和,有什麽圖謀?”

“那可不能告訴你。”阿嫣直起身,理了理微亂的發絲,說:“他對我的用處可大了,我才不讓你來搗亂。”

秦郁低下頭,看著包紮好的手。

阿嫣裏面穿著清涼的真空絲綢睡袍,外面罩了一件敞開的薄外套,以這樣暧昧的裝扮,面對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毫無羞赧,一顰一笑,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理直氣壯。

墻上,時鐘的指針,指向淩晨兩點整。

阿嫣拿起一面家裏隨處可見的小鏡子,照著自己的臉,橫看豎看:“見到一個人,會忍不住的覺得高興,見不到會想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對,一小時不見就會感到空虛——這就是戀愛。”

話是對秦郁說的。

可阿嫣一直盯著鏡子,目光從沒移開,神色溫柔又深情,指尖觸摸鏡中虛幻的自己。

“你回去慢慢想,想清楚你喜不喜歡我,想清楚你該不該回來找我……”

這句話說完,阿嫣總算暫時看夠了鏡子,望向越發沈默的男人,語氣冷靜且殘酷:“如果我接受你,那一定是你有利用價值,不會出於其它原因。”

秦郁一言不發。

半晌,阿嫣低笑一聲,盈盈如水的目光暗送秋波,聲音柔媚:“……當然,我能帶給你永生難忘的回憶,以後只要你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就會想起我,想忘也忘不掉。”唇角笑意加深,她不再看他:“秦警官,這筆生意劃不劃算,你自己衡量。”

秦郁起身。

這個女人,前後兩張臉,卻是一樣的坦然。

臉上就差寫上一行黑字了。

——就是這麽無恥,愛要不要。

“你回來了。”

客廳很暗。

段輝從外面進來,身上和臉上的傷隱隱作痛,還沒開燈,黑暗深處傳來女人冰涼的聲音,淡淡說了這句話。

他皺起眉,按亮天花板的吊燈。

突然亮起的光芒有些刺目。

段輝眉宇皺得更緊,閉了閉眼,好一會才適應,瞇起眼看向聲音的來源——白槿坐在沙發上,穿著風衣,裹著白色的圍巾,戴上了豆沙色的帽子。

幾個行李箱放在門口,全都已經上了鎖。

段輝以為他會心慌,會難過。

白槿要走了,離開他。

他一度認為自己深愛著這個女人,他們已經見過雙方父母,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連訂婚戒指都選好了。

這是他認定的陪他走完一生的未婚妻。

可事實上,這一刻,看到裝好的行李箱,看到準備出門,也許永遠不會回來的白槿,他的心裏出奇的平靜,沒有太深的感覺。

他是個自私的人。

最愛的,終究是他自己。

段輝放下鑰匙,開口:“你要走?”

白槿聽到了,垂眸笑了一聲,滿是諷刺:“現在不走,難道留下來看你和戴小姐怎麽破鏡重圓?然後像個滑稽的小醜一樣,在其他人嘲諷的眼光下,默默離場?”

段輝靜默片刻,點了點頭:“隨便你。”

白槿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女人眼睛哭腫了,眼圈泛紅,只這麽看他一眼,又有水霧凝聚:“其實,我早該知道。你能因為我離開戴嫣,就能因為戴嫣離開我。”

嗓音微微發顫,喉嚨有些疼,說不下去。

她別過臉,飛快地擦掉落下的眼淚。

“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總覺得我能改變你。”

白槿咬了咬嘴唇,又擦掉兩行淚痕,自嘲的笑了聲:“可最後得到了什麽?你今天在臺上,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我會難過,我會被人看笑話,你心裏……到底有我嗎?”

段輝說:“有。”

白槿苦笑,連連搖頭:“不,你有一點點念著我,就不會讓我這麽難堪。段輝,我是真心想跟你過日子的,我把我們兩個人的未來計劃的那麽好,可你呢?你在頒獎禮上,當著所有人的面,為了另一個女人爭風吃醋,跟人打架。”

段輝沒吭聲。

白槿的眼淚越掉越多,擦也擦不完。

“段輝。”她又叫他的名字,固執地盯著他,恨不得透過那雙漠然的眼睛,看到他的靈魂:“你愛我嗎?”

“小槿——”

“你愛我嗎?”

段輝沈默很久,依然沒答話。

於是,白槿又問:“你愛戴嫣嗎?”

段輝眉心擰起糾結的線,眼裏有厭惡,有煩躁,也有……掙紮。

白槿便笑了,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戴小姐跟了聶勝和,你喜歡過的玩具被人搶了,你又不高興了,別人手裏的東西總是好的,你想搶回來,你以為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她嘲諷地笑了笑,冷冷看著他:“段輝,你誰都不愛,只愛你自己,你喜歡掌控別人,掌控一切的感覺……其實你比誰都可悲。”

這句話戳到段輝的痛處。

他原本懷有幾分愧疚的心,忽然冷硬起來,淡淡道:“你說你想改變我……世界上那麽多的人,追你的也有好幾個,為什麽偏偏是我?白槿,別總擺出一張清高的臉,高高在上的指責別人。如果不是我有錢,換成一個窮乞丐,你會想去改變他嗎?”

白槿的臉,瞬間便失去了顏色。

她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差點成為丈夫的男人,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你一直是這麽看我的?”

段輝冷笑:“你看中的不是我的人,是我的錢,不要把愛情掛在嘴邊,惡不惡心。”

白槿呆了片刻,突然擡起手,打了他一個巴掌:“段輝,你混蛋!”

段輝臉上本來就有傷,沒想到白槿會突然動手,看著柔弱的女孩子,這一下卻是用足了力氣,半張臉登時火辣辣的疼。

他怒極,反手也甩了一個耳光:“少給臉不要臉!”

白槿重重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段輝目光冰冷:“婊子,裝什麽清高。”

白槿渾身發抖,早已淚流滿面,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行李都沒帶上,只拿著包就逃了出去。

段輝沒追,甚至不曾看一眼背影。

他抽出一張面紙,慢條斯理地擦嘴角又沁出的血絲。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和親人……不,也包括一些親人,幾乎所有人接近他,都是沖著他的家世,不是他的人品和性格。

他爛到骨子裏,那又怎麽樣?

只要他有錢,照樣大把的女人投懷送抱,照樣有一群蠢貨跟在他屁股後面,馬首是瞻。

他的人生,空虛得只剩下錢。

很久以前,有一個女人,曾經興高采烈的對他說:“段輝,店裏賺的越來越多了,夠我用了,還能存下很多。以後,如果有一天……叔叔阿姨切斷你的經濟來源,我、我們也可以一起生活。”

他覺得這女人真蠢。

父母為什麽會切斷他的經濟來源?

真有那一天,肯定是他瘋了,想娶父母眼中不三不四的女人進門。

那女人明知不可能,依舊偷偷幻想和他結婚。

真是愚蠢極了。

可他現在,卻很想念彼時那個不聰明,卻一心向著他的戴嫣。

早上,李奇讀完評論,收起文件。

旁邊突然飄來女神的聲音:“別忙,有件事,你替我辦好。”

張林本來幫陳阿姨一起搬東西,聽見動靜也趕緊過來,和李奇肩並肩,立正站直:“戴小姐,什麽事情?”

阿嫣看見他們如臨大敵的模樣,搖了搖頭,神態從容:“不是什麽大事。據我所知,我媽媽跑去見了段輝一次,不知道說了什麽,多半也是要錢,之後段輝就動起了讓我當情婦的心思……這樣不好。”

兩個大男人義憤填膺,附和道:“就是!戴小姐開後宮是應該的,段輝想要左擁右抱是可恥的!”

……三觀不知歪到哪裏去了。

阿嫣一笑:“後宮就算了,我沒功夫應付那麽多男人,一兩個都嫌煩人。”低頭沈思一會,她拿起紙筆,快速寫下一行字,交代他們:“對不講道理的人,只能用不講道理的方法。你們幹一回社會青年的本質工作,到這個地址,找到我爸媽和我弟弟,我不管你們幹什麽,只有一點,中心思想必須清清楚楚的傳達出去。”

張林問:“什麽思想?”

阿嫣神色淡然,臉上沒表情的時候,顯得有點冷漠:“再來插手我的事情,錢不會有,老婆不會有,他們沒一個能討到好處。”

戴母已經算好了蓋洋房的成本和人工費,等到明後天,估計就能把裝修和買家具的總共花費算出來。

想到新洋房,兒子和兒媳婦,她不禁喜形於色,眼神露出不加掩飾的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一整周,她經常眉開眼笑,過的分外舒心。

聽說,兩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因為阿嫣打了起來,其中一個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段少爺——上回去求他,人家也答應了,只要阿嫣回到他身邊,他願意出房子的錢。

兒子的終身大事總算有著落了。

傍晚時分,家裏兩個爺們回來吃飯。

戴母已經燒好了香噴噴的飯菜,還沒把白米飯端出來,外頭的門敲的震天響。她把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過去開門:“誰啊?哎唷,輕一點,門敲壞了怎麽辦?”

門一開,傻眼了。

外頭站著五、六個魁梧的漢子,有兩個剃了光頭,穿著無袖背心,從手臂到前胸,紋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龍,看起來就像電視裏的反派壞人。

戴母急忙關上門,可來不及了,他們已經進來了。

帶頭的人看了看坐下的戴父和他兒子,又看了看面色發白的戴母,冷笑:“你們就是賣女求榮的那家人?”

戴母瑟縮了下:“什、什麽賣女求榮?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我警告你,快點走,再不走我報警了——”

那小混混又是一聲冷笑,直沖著戴家唯一的年輕男人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後領,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把他提了起來。

戴母尖叫:“你放開我兒子!”

“喲,手沒斷,腳也能走——小夥子看上去挺精神的,怎麽不能自己賺錢養家,還要靠你姐姐給你娶老婆?”那流裏流氣的壯漢嗤笑了聲,拍拍他的肩膀:“買房子靠你姐,娶老婆靠你姐,下次進洞房,是不是也要靠你姐了?”

周圍的人哄笑起來。

小夥子漲紅了臉。

“你說說你多沒用。”小混混重重地哼了聲,甩開年輕人:“老子一窮二白的時候,照樣能泡到馬子,你不行,不是因為你窮,是因為你廢物,聽清楚了嗎?”

戴母撲到兒子身上,瞪著這群來路不明的人:“誰叫你們來的?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跟你無關。”

小混混一腳踩在長椅上,惡聲惡氣道:“你們全都記住,下次再打擾戴小姐,找不該找的人,說不該說的話——別忙著籌結婚的錢了,先準備醫藥費吧!”

聶勝和消失了兩天,再次出現,手裏提著大包小包,剛進門沒歇一口氣,直接朝阿嫣說:“衣服換上,首飾戴上,給你一小時化妝,好了立刻出發。”

阿嫣看了看那些袋子——全是叫的出名字的奢侈品牌。

“快點。”聶勝和兩手伸進褲袋裏,看了眼時間,不耐煩的催促:“家裏長輩請客,段輝也會在——”他笑睨了眼女人,繼續說:“他先對著我動手,段家的人也知道,他爸逼著他來給我道歉。好了,你還剩五十六分鐘。”

阿嫣並不反對。

他給了一小時不到的時間,實際用了四十五分鐘就準備完畢。

宴會地點在市區的酒店,起碼擺了兩百桌酒席。

一眼看過去,全是人。

大部分人都認識聶勝和。

他摟著阿嫣的腰,一路走過去,聽見旁邊的人跟他打招呼,叫一聲‘聶少’、‘聶先生’,便隨口聊上幾句。

有人說:“聶少,女朋友真漂亮。”

聶勝和勾唇笑,正想說話,阿嫣先一步開口:“謝謝。”

他挑了挑眉,笑意更深,湊在女人耳邊低語:“承認是我女人了?”

阿嫣沒有看他,視線穿梭在人群中,找到向她投以驚艷目光的,便回以愉悅的笑容,聽見聶勝和話,神色不動:“我只是愛聽人家說我漂亮。”

聶勝和低哼。

過了一會,阿嫣直覺背後忽冷忽熱。

一回頭,果然看見沈著臉走近的段輝。

他身邊還有一名年長的男子,和他眉眼有些相似,應該是他的父親。

段總跟聶勝和寒暄了幾句,臨時被旁邊的人叫走了,臨走前警告地瞪了段輝一眼,壓低聲音,叫他趕緊的,跟聶家孩子講和。

段總在,聶勝和臉上掛著假惺惺的微笑,他一走,聶勝和也懶得裝了,抱著阿嫣的手臂收緊,把女人緊緊擁在懷裏,對著段輝挑眉,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段哥,你瞧瞧伯父多客氣,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咱哥倆誰跟誰,道什麽歉?再說了,要不是你那天揍了我一頓,我也不知道阿嫣這麽心疼我……”

邊說,邊掐了下阿嫣腰上的軟肉。

意思很明顯,舞臺都搭好了,趕緊的,配合他表演。

阿嫣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臉色極其難看、拼命抑制怒氣的段輝,微微一笑:“我不心疼你。”

聶勝和唇邊的笑凝住。

段輝怔了怔,眉宇稍稍舒展:“你——”

在他有機會自作多情前,阿嫣又說:“你們誰打死了誰,打殘了誰,我都不心疼。可誰贏了,我就跟誰,戰利品都這樣,可公平了。”垂眸看了眼纏在腰上的手臂,又笑了一下,對聶勝和說:“放一放,我進衛生間補個妝。”

阿嫣從衛生間出來,迎面撞上一堵人墻。

不是沒留心看路,確實是墻先撞上來的,結結實實擋住去路。

剛塗均勻的烈焰紅唇,在那人白色的襯衫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印子。

阿嫣擡眸,看了看換下制服,依舊神情漠然,沒多少感情浮動的男人:“秦警官,你也來吃酒?”

秦郁沒說話,拉住她往旁邊走,從側門出去,轉到酒店走廊裏。

阿嫣跟著他走了一會,後來覺得無趣,還是跟在聶勝和身邊,聽人誇他女朋友漂亮更有意思,於是甩脫他的手,站定。

秦郁轉身。

阿嫣對他笑了笑:“秦警官,今天你是長輩,我說幾句好話,你會不會給我準備一份見面禮紅包?”

只是玩笑的一句話。

可秦郁冷酷的神色裂開一條縫,那在黑眸深處點燃,剎那間蔓延燃燒的情緒……分明就是怒意。

自從第一次見面,他因為‘浪費公共資源’發怒之後,這是阿嫣第二次見他真正動怒。

“你和他——”他開口,嗓音低啞:“——什麽關系?”

“聶勝和麽?”阿嫣揚眉,思索片刻,回答:“說不清。比起你我,肯定親密多了。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

秦郁再次拉住轉身欲走的女人,粗糙的、帶有繭子的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壓在角落的白墻上。

阿嫣不顯得害怕,也不驚訝,反倒覺得好笑,調侃他:“阿sir,我又沒犯罪,你這樣,我可要投訴警察叔叔非禮不良婦女了。”

秦郁深吸一口氣,放開手:“找個時間,我們談談。”

阿嫣嫌棄地擰眉:“不談了,有什麽好談的,上次說了那麽多話,我煩了。”

秦郁沈默了會,開口:“上次都是你在說。”

……

兩人離的很近。

阿嫣看清楚了他的容色,就連他眼底最深處忽明忽滅的情愫,也能看的清晰。

於是,她又笑起來:“秦警官,你為什麽生氣?是看見我,不高興,還是——”手指點了點他的心口,眼神柔和:“——還是你這裏裝著我,見我招蜂引蝶,處處留情,吃醋了?”

指尖下,他的心跳愈加有力。

女人眼波流轉,看著他雪白的襯衫上,那一個淺淡的紅色唇印,似乎很感興趣,然後慢慢低下頭,將唇貼在上面,印出一個更加完整,更加鮮明的口紅印子。

他的心跳……真快啊。

阿嫣輕笑,倏地推開他:“喜不喜歡我,也就兩個字的事,你發條短信就好,別有事沒事攔我路。”

回到酒席,段輝不見了,聶勝和已經喝了小半杯酒。

他問:“怎麽那麽久?”

阿嫣說:“遇見你小舅舅了。”

聶勝和一怔,晃了晃酒杯,狀若不經意的問:“你和他很熟嗎?”

“遵紀守法市民和熱心盡責警察的關系。”

聶勝和嗤笑了聲,斜睨她一眼:“你也知道他是警察——少招惹他,人家正經人,跟咱們不一樣。”

阿嫣笑了笑,沒接話。

正經人?

那是你還沒機會見到他不正經的時候。

聶勝和抿了口酒,慢悠悠道:“戴嫣,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了。”

阿嫣看著他,鼓勵:“說說看。”

聶勝和瞥了眼遠處的段輝,收回目光,看向一邊的女人,忽然放下酒杯,俯身過去,輕笑耳語:“不就想搞死姓段的?……這我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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