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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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民間的迪拜王子◎
來都來了, 還能再把人趕出去不成？看在可愛小枝枝的面子上，五人最終還是維持表面和氣，勉為其難坐在一塊吃了頓晚飯。
大餐主要是為小家夥準備的, 老家夥顯然事先作了功課，把枝枝口味拿捏得很準。陸衡雖然看不上, 但也胡亂挑了些東西墊肚子。
不吃白不吃，吃了還能省頓飯錢, 辛苦打工兩天，深知賺錢不易的他已經開始變得摳摳搜搜。
桌上其他三人倒沒怎麽動筷子，須老爺子目光全程都落在惡龍幼崽身上，越看越覺得滿意，從那覆著厚厚眉毛的瞇瞇眼裏都能感受到他老人家慈愛。
說來枝枝長得就很討老人喜歡, 肥肥軟軟一小只，耿直憨憨, 天真可愛, 上至六千歲神界老樹精，下到60歲凡間老奶奶, 通通都逃不過被崽崽萌化的命運。
...
沒想到突然出現的“競爭對手”如此強勁，場上的一龍一狐頓時慌了神, 一直試圖將老爺子的註意力掰回來，整場晚宴下來都圍在他身邊，一刻不停地說些有的沒的閑聊刷存在感。
幾個大人各懷心思彼此僵持著，場上只有惡龍幼崽最快活！
枝枝這輩子沒見過那麽多好吃的, 樂得憋紅了小臉, 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為了能吃下更多食物, 還特地恢覆了真身, 結果就從一條小胖龍，變成了肚子圓滾滾的小小胖龍。
眼下小家夥已經飛到結滿果子的樹上開始搭窩窩，宣布自己以後要在這住下了。
孩子不在，只剩大人的餐桌上，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
“說吧，今天把我找來什麽事？”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步入無所事事的養老生活了？我們年輕人很忙的，沒事少找。”
有事更別找...
陸衡開門見山，言語裏是滿滿都是戒備和抗拒。
天知道他被這小老頭煩了多少次，一開始躲到人間來就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相信任何一只惡龍都不會想要見到他的。
“噢，你所說的很忙，就是為人類表演雜技吧，我看了。”
“還挺賣力。”
一旁男人忽然嗤笑。
陸衡挑眉看了他一眼。
差點忘了族裏還有這貨，他也算上是惡龍族裏的奇葩了。
不對...應該是一群奇葩裏的奇葩頭頭，那群家夥都該被開除龍籍。
“須祖爺，您真的認為能把玄山交給這樣一只不靠譜的惡龍？如果原因僅僅因為他屬火系一脈，那我覺得您的決斷有失偏頗。”
...
陸衡不鹹魚的時候脾氣還挺火爆的，被人陰陽怪氣一般當場就會懟回去，但他聽完男人那後半句話，就突然想要舉雙手雙腳讚同他的觀點。
“可不就是！”
“老頭子你的思想要懂得變通，既然火系一脈沒有惡龍願意成為繼承人，那讓冰系頂上怎麽了，它們再差也算惡龍一族的成員，既然大家都是惡龍，這麽光明正大搞歧視不好吧...”
丘許：...
雖然觀點被人讚同了，但高興不起來是怎麽回事？
樹上那只小胖龍圓滾滾的小屁股已經沒入茂密的葉從中，從下面看只能看到樹葉子窸窸窣窣抖動著，在他們說話時，最後一截毛絨絨的小尾巴也收進去了，自此，枝枝完全消失在眾人眼中。
等了許久沒聽見回應。
陸衡伸手在小老頭眼前晃晃，強行把瞇著眼，不知是在看枝枝還是睡著了的老頭給招了回來。
...
“餵，老頭，說句話啊，你這樣我會以為你當場圓寂了。”
“即時火化服務了解一下？”
架不住陸衡的恐嚇，須祖爺白花花的眉毛和胡子一並抖了抖，終於回過神。
老人家無論做什麽，動作都慢悠悠的，他偏過頭去看陸衡，連同眨眼的速度都比旁人慢了許多。
急得陸衡想扯他的山羊胡子。
“行吧，剛才的話你肯定都沒聽進去。”
“大家都別浪費時間，直接把話說明白。”
“這已經是第68次攤牌了，小老頭你給我聽好，別再裝老人癡呆癥！”
陸衡幾乎是提著他耳朵，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大聲強調。這其中積攢了長達200年的怨恨，暴脾氣的惡龍能忍住，不一把火燒了這顆老樹已經算很尊重老人了。
“我，陸衡！不願意繼承玄山的管理權，你愛找誰找誰，而且這裏就有個現成的，你直接交給他算了，以後別來打擾我！”
一旁蠢蠢欲動的丘許連忙點頭表示讚同，他們冰系一脈大權被削奪數萬年，一直以來都被死死壓制著，如今終於等到機會翻身了。
為著這事他也纏了須祖爺幾百年，說心裏沒有怨恨那是假的，他就不理解，為什麽他們連當火系一脈候補的機會都沒有，那群散漫、懶惰的家夥哪裏配得上當玄山主人...
小老頭平靜地聽完兩人的話，眼裏並沒有出現陸衡想象中的失望，這反應已經很反常了，沒想到接下來說的話更是令他驚掉下巴。
“好吧。”
“你既然不願意...那我就不勉強了。”
“這裏確實有現成的。”
“枝枝這孩子很好，把玄山交給她我也算不辱使命。”
陸衡：？？！
丘許：？？！
如果小老頭懂得讀心術，此時就一定可以聽到丘許心碎的聲音。
為了求一個別人不肯要的東西，卑微糾纏苦等300餘年，從前他並未親眼見識過陸衡的態度，所以便抱著一種懷疑的心態，時常安慰自己，那只不過是對繼承權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們應該還是想要這個位置的。
千萬年來，火系一脈一直是玄山最大的主人，要繼承下去也未可厚非，丘許認了。
然而今日親眼所見，陸衡都已經推拒到這個份上，須祖爺寧願將繼承權交到一只惡龍幼崽手裏，也依然不肯多看他一眼。
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所承受的侮辱。
是整個冰系一族...
勃然大怒的丘許憤然起身，任白狐在後面怎麽勸阻都不肯多留一秒。
...
“老頭子，不是我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敢這麽得罪人，對我們來說冰系一族可能是菜雞，但相較於其他人還是很強的，不怕他們晚上暗鯊你？”
陸衡也搞不明白老家夥在想什麽，也許和善的外表下有著一顆以激怒別人為樂的癖好也說不定，他朝丘許離開的地方喃喃說道。
“我只是遵循使命做事，打破規律是要付出代價的。”
須祖爺捋了捋胡子，嘆惋道：“各有因緣，強求不得...丘許是好孩子，但冰系裏不乏野心勃勃者，隨意更改規矩只會引發大規模戰亂。”
“不能讓各族勢力相信火系惡龍放棄繼承權，否則將有劫難降臨。”
陸衡：“我好像能理解，但還是不能讓枝枝去踩這個坑，要不你再找找看，呃，說不定突然就有人回心轉意了？”
“你沒有權利替枝枝做決定，如果我有辦法讓她點頭答應，那這個繼承人就算定下來了。”
“我是她親哥！”
“惡龍一族屬於整個玄山...”
他們的節目須祖爺都已經看過了，難得找到一只如此富有愛心、又有責任感的惡龍，這次說什麽都要把事情定下來，肩負使命這麽多年他也累了，早就想著頤養天年。
陸衡站起身，神色從容，身上的散漫感褪去。
“只要不坑蒙拐騙，其他辦法隨你，我會好好教育她的。”
“你沒機會。”
“枝枝下來，回家了。”
別墅所處空間時間過得十分緩慢，當陸衡兄妹從空間內出來，人間才過去了兩個小時，天都沒有完全黑透。
枝枝滿心歡喜地提著那兩袋打包來的果果，一路上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把請他們吃大餐的善良老爺爺誇了一百遍，陸衡後知後覺，突然發現這就是老頭子行動的開始。
大意了...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以後必須得嚴防死守。
由於代步的老破小要先歸還給配送站，所以後來兄妹倆是乘坐公車加走路才回到住所，途中還順路去探望了賣水果的老人，幫著幹了一些搬搬擡擡的重活。
一番折騰下來，到家的時間便來到了晚上7點左右。
陸衡剛一身疲憊地在沙發躺下，門口就傳來工作人員敲門的聲音。
“枝枝去開！”
惡龍幼崽今天吃飽喝足超開心的，做事都特別積極，沒等哥哥挪動他那副懶惰的身子骨，就立馬光著小腳丫沖到門口開門。
“晚上好呀，枝枝~”
是節目組的人來了，小家夥認識他們，於是點點頭，把幾人放了進來。
“見到我們就證明咱們的第一站任務結束啦~恭喜陸老師，恭喜小枝枝，你們是最棒噠！”
幾個氣氛組工作人員齊齊發出歡呼和鼓掌聲，竭力想把無話可說的尷尬空氣捂熱，襯得那邊呆若木雞的兄妹倆更呆了。
陸衡：...
糟糕，被須老頭亂入一下，已經完全忘了還有這茬。
又要從一堆苦力活選項裏選出苦力活任務了。
真想退出節目啊！
他發出了上節目來的第18次嘆息，無奈從沙發起身往門口走去。
“三天時間過得好快呀，咱們這組抽中的任務是有點小難度的，不知道哥哥和枝枝經歷這次任務，心裏都有怎麽樣的感悟和想法呢？”
“可以從生活中遇到的問題、從中學到的東西、或者印象深刻的趣事等方面展開說說哈。”
...
陸衡和枝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致眼神交流了一下。不出所料，最後無辜的崽被推了出去。
“枝枝，你有什麽想說的。”
惡龍幼崽搖頭。
“沒有...”
瞧瞧這尷尬的氣氛，這對兄妹在鏡頭面前怎麽也不知道配合一下，和他們互動簡直比登天還難，回頭又該被導演說調動不了現場氣氛了。
這組果然狗都不想跟，真不知道人氣是哪裏來的。
可主持人很快就會後悔沒有珍惜陸衡當啞巴的日子，因為他要真說起話來，殺傷力只會更大。
“早上6點出門幹活，晚上9點才回到家，完了還要被工作人員說教，我們這三天過得挺充實的。”
聽到那家夥耿直的感言，她臉上的笑容僵住。
是的，還他媽不如不說！
“而且我去打聽了其他組的情況，人家這三天可是過得舒舒服服啊，這麽一對比，我覺得我和妹妹可太慘了。”
“希望下個任務別再坑我們，呃...別的就暫時沒什麽想說的。”
節目組采訪翻車，在陸衡直播間幾乎都成了必備環節，其精彩程度不亞於現場撕逼，不少人就是沖著兄妹倆憨憨耿直的性格來的，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此時吃瓜彈幕又沸騰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xswl，這組好逗。]
[瞎說什麽大實話。]
[節目組：可惡，早知道就不采訪了，我不要面子嗎？]
[很好奇接下來會給他們分配什麽任務，如果又是這麽慘的我就要開罵了。]
[難說哦，陸衡他們第一個任務完成的一般，第二個任務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的，環環相扣噠。]
[也是他們自己不爭氣，人其他三組都能完成...]
陸衡這組下午時段的直播全程丟失，但節目組給出的理由是嘉賓身體不適暫停錄制。
如此一來，不僅觀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連陸衡兄妹本人，也不知道在那三個小時裏，自己被編了段怎樣“劇情”。
“哈哈，陸老師講話太有趣了，我都成你和枝枝的粉絲啦！”
工作人員內心想死，臉上的假笑都快繃不住了，趕忙虛假地恭維兩聲岔開話題。
“鑒於你們第一個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所以第二個任務在各方面來說，應該都會比較接近你的期望喲，這也是辛苦工作的報酬啦，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沒聽錯吧，什麽叫完成得非常出色？
陸衡和此時的彈幕一樣懵圈，仿佛之前那個和工作人員發生爭執、無故翹班、任務不達標的都不是自己。
唱的哪一出，改捧殺套路了，或者是個陷阱？
他臉上的表情不禁狐疑起來，隨後那雙漂亮上挑的眉眼瞇起，一副警覺的模樣，他才不相信資本家會突然良心發現，肯定又給他們挖坑了。
“你們對非常出色的評定標準是怎麽樣的？”
“不會是拿錯臺本了吧？”
突然冒出個巨佬金主爸爸撐腰就偷著樂吧，工作人員以為陸衡在裝，心裏嗤笑，但表面上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陸老師，怎麽又開玩笑了呢，您們為配送站達成了創收業績，當然配得上“非常出色”的評價呀。”
陸衡語塞，是真沒聽懂。
“是這樣的，下午的時候有個大客戶一下訂了5000單，都記在陸老師你名下，而且還指定用散單價計算，這可是配送站以往一個星期的散單營業額啊！這麽說明白了麽？”
須老頭！！！
兄妹倆吃驚地對視一眼，這下終於反應過來，除了須老頭還有誰，他們在人間也不認識什麽有錢人了，總不可能是那個每逢一三五吃泡面的窮逼經紀人做的吧。
“阿嚏！”
屏幕面前的黃笠打了個噴嚏，他還沒搞清楚這其中的關系。
按理來說，就算有人要幫陸衡完成任務，那節目組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而且下午他們明明就是翹班了，連自己都找不到人，制片和總導演那邊居然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能幫他們打掩護，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嗎？
除非...訂餐人和整件事都有關系，是節目組得罪不起的巨佬？
但經紀人自己想著想著都笑了。
嗐，擱這演男頻爽文呢，流落凡間的迪拜王子龍傲天認祖歸宗了？要有這後臺，怎麽還能忍心看他墮落兩年。
不至於不至於，可別瞎想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的心必須像大潤發殺魚的大哥一樣冰冷，才不會被鹹魚反覆傷害。
...
其他三組任務簡單體面，任務完成得相對輕松，曲頌組最後甚至將賺得的錢全部捐給了希望小學？
原本這事是要上熱搜的，但後來節目組覺得3天兼職掙2w有些拉仇恨，而且太出頭反而還有點作秀的意思，搞不好會被輿論反噬，於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
不僅如此，曲頌這組的運氣確實有點背。
下午那陣下了場雨，曲頌將唯一的雨具讓給了弟弟，把弟弟保護得很好，可沒想到這雨越下越大，把他淋得十分狼狽，現在人患上了重感冒，正半死不活地在醫院躺著呢...
一個大男人淋半分鐘雨，身體就跨了，打針還露了怯...
不得不說，實在有些丟臉，這事也沒什麽好提。
第一個任務就算有驚無險過掉了，節目組一邊等待著那位巨佬的態度，一邊悄無聲息地調整著“劇本設定”，力求保證節目效果的情況下不得罪任何金主爸爸。
“再次恭喜哥哥和枝枝，那麽我們要派發第二個任務咯。”工作人員迫不及待想結束這場采訪，就不再說一堆廢話，猛地直奔主題。
“先來解釋一下基本規則玩法，節目開播第一天，我們就強調過第一個任務可以決定之後任務的走向，根據完成程度ABC三個等級評分，以此獲得第二輪任務對應的ABC三個抽簽桶，當然裏面任務的難易程度也是對應的。”
“陸老師您們任務的評分為B級哈，所以現在可以到B桶裏進行抽簽。”
“等等...”
“你剛剛不是說我們“十分出色”，十分出色就只配B評分？”
陸衡挑眉，越來越看不懂節目組的迷之操作。
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說不出來的別扭，像是被人拿槍指著頭，還能不情不願對自己腆著臉客氣說好話。
太古怪了。
須老頭都恐怖到這份上了嗎？
陸衡知道這老頭活得久本事大，只是沒想到在人間也這麽“吃得開”，指不定已經混成個省市首富了吧...
不，猜測大膽些，都活6000年了，不整個世界首富當當都說不過去。
“陸老師您別著急，關於分數的評定結果我們有羅列出具體解釋哈，這是我們八個評委打分的原因和過程，您這邊可以看看。”
工作人員將一份厚厚的資料雙手呈遞到陸衡面前，連稱呼都由剛才的“你”變成了“您 ”，這讓他更加確定須老頭的財力和地位。
“算了算了，B就B吧，我也沒說不接受。”
這麽一大本玩意翻完都過年了，陸衡擺擺手，徑直走到B號抽簽箱面前。
“啊對了...我還想問問，從居住環境和工作強度上看，我們第一個任務應該是C等級吧。”
全節目組唯一一個“C”等級，如果陸衡是普通人類，那他不可能在一個早上打掃好屋子，50塊固定工資也是拿不到的，生存都難以自給自足，更別提完成任務。
陸衡銳利的目光從工作人員臉上掃過，然後又淡淡地落回到箱子上。
心想如果這次箱子裏又是些需要6點起床幹活的任務，他就先把節目組這幾人打一頓，然後再過去把老頭的豪宅掀了。
也沒什麽正當理由，硬要說的話就是遷怒。
陸衡憂心忡忡地將手伸進箱子裏，在接觸到裏面6張任務卡時，臉上表情開始變幻莫測。
家政保潔人員、幼兒園體育老師、消防員臨時工、花店老板、早餐店老板、動物園巡邏員、車展布置人員。
他在觸到卡面時就能知道裏面具體的任務內容。
這他媽都是些啥啊？
“哥哥，抽好了嗎？”
“我也想看看...”
感覺哥哥有點磨磨唧唧的，枝枝趕緊邁著小短腿湊了過來，仰著小臉巴巴地望著他，似乎很期待接下倆的任務內容。
這就是在人間待了200年的老鹹魚，和待了3天好奇寶寶的區別。
陸衡沒有搭理妹妹，只盯著工作人員來了句。
“確定這是B箱？裏面的東西沒搞錯吧？”
這麽對待首富的朋友，他們怎麽敢的？
...
然而這次是哥哥失算了，須老頭對他們並沒有具體的保護動作，節目組還是看在巨佬的面子上，才象征性地把任務調成了B。
但如果巨佬之後沒有明確插手幹預的意思，那他們就會恢覆以前的計劃。
經過最終權衡，陸衡將那張動物園巡邏員的任務卡片抽了出來。這是在一堆矮子裏挑個高的，實在沒什麽太好的選擇。
家政保潔...
是嫌他在第一個任務裏打掃得還不夠痛快嗎？
幼兒園老師？？
帶一個惡龍幼崽就已經花光所有耐心，他怕自己會揍小孩。
消防員，在人間算是偉大的職業，但他是火龍，滅火算什麽事？
花店老板，聽起來就娘裏吧唧的，絕對不要。
早餐店，呵呵。
動物園巡邏員，入職第一天動物園就該關門了，因為可憐的動物們都被嚇死了，他承認自己在靈敏的動物面前不太討喜。
陸衡感覺自己被全人類針對了，他真的選不出來…
終於結束第一場錄制，接下來有兩天的休息時間，身心俱疲的陸衡帶著小家夥回到出租公寓裏，等晚上經紀人處理完手頭上的事趕過來時，枝枝已經被送回了“鄉下老家”。
“才兩天為什麽把人送回去，多培養下兄妹感情不好嗎？孩子在這礙著你什麽事了？”
陸衡：“她不能離開老家太久。”
“嘖，我累了幾天要好好休息，你沒什麽事就別過來打擾我。”
搞得那麽神秘兮兮，不就是不想帶孩子嗎？
可憐的小枝枝。
雖然經紀人對這個不負責任的鹹魚哥哥很不屑，但有一說一，陸衡這次在綜藝上的表現，確實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不，簡直就是驚喜！
於是見他懶得回答，也沒繼續揪著這個問題，該誇還是得誇。
“辛苦你和枝枝了，表現真的很不錯，你知道你漲了多少粉絲嗎？”
經紀人語氣裏有股掩蓋不住的興奮，和那個躺在沙發上，慵懶打著哈欠的家夥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衡不知道，也不關心。
“15w！！！wb關註從50到150000！按比例算我們是漲得最多的一組！我眼光毒辣把，這場綜藝果然沒白上，真他媽賺翻了，！！”
回望兩年默默無聞的底層經紀人生涯，黃笠幾乎都要哭出來。
多少次在公司被無視、排擠，稍微正式點的通告摸都摸不著，年終績效永遠墊底，偶爾甚至還會被別家的實習助理陰陽怪氣。
還好他一直堅信陸衡的潛力，任現實怎麽挫敗，始終都沒有放棄這條鹹魚。
這不，機會不就來了嗎？
終於等到了出頭的這天！
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勢頭，陸衡很快就能成為三線以上的明星，到時候也不會缺通告，曝光幾率大增，這麽滾雪球下去登頂頂流之位指日可待！
...
“哦。”
惡龍和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陸衡現在只想睡覺。
這貨又打了個哈欠。
“哦？”
察覺到自家藝人不端正的態度，經紀人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他趕緊搬了張椅子到陸衡對面坐下。
這還是買來給枝枝吃飯用的，小小矮矮一張，成年人坐在上面很滑稽，不過別無選擇。
“陸衡，我提醒你啊，難得現在有翻身躥紅的機會，你可得端正好自己的態度，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懶洋洋的，否則遲早把運氣給作沒，到時候你想哭都沒地！”
“越努力越幸運，聽過沒有？別仗著有點小成績就飄了，千萬...”
短短5分鐘，陸衡就感覺自己耳朵起了層老繭。
這貨的煩人程度和須老頭有的一拼...
“我也提醒你，如果再占用我的休息時間，那兩天之後我可能會因為勞累退出節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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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來了, 還能再把人趕出去不成？看在可愛小枝枝的面子上，五人最終還是維持表面和氣，勉為其難坐在一塊吃了頓晚飯。
大餐主要是為小家夥準備的, 老家夥顯然事先作了功課，把枝枝口味拿捏得很準。陸衡雖然看不上, 但也胡亂挑了些東西墊肚子。
不吃白不吃，吃了還能省頓飯錢, 辛苦打工兩天，深知賺錢不易的他已經開始變得摳摳搜搜。
桌上其他三人倒沒怎麽動筷子，須老爺子目光全程都落在惡龍幼崽身上，越看越覺得滿意，從那覆著厚厚眉毛的瞇瞇眼裏都能感受到他老人家慈愛。
說來枝枝長得就很討老人喜歡, 肥肥軟軟一小只，耿直憨憨, 天真可愛, 上至六千歲神界老樹精，下到60歲凡間老奶奶, 通通都逃不過被崽崽萌化的命運。
...
沒想到突然出現的“競爭對手”如此強勁，場上的一龍一狐頓時慌了神, 一直試圖將老爺子的註意力掰回來，整場晚宴下來都圍在他身邊，一刻不停地說些有的沒的閑聊刷存在感。
幾個大人各懷心思彼此僵持著，場上只有惡龍幼崽最快活！
枝枝這輩子沒見過那麽多好吃的, 樂得憋紅了小臉, 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為了能吃下更多食物, 還特地恢覆了真身, 結果就從一條小胖龍，變成了肚子圓滾滾的小小胖龍。
眼下小家夥已經飛到結滿果子的樹上開始搭窩窩，宣布自己以後要在這住下了。
孩子不在，只剩大人的餐桌上，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
“說吧，今天把我找來什麽事？”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步入無所事事的養老生活了？我們年輕人很忙的，沒事少找。”
有事更別找...
陸衡開門見山，言語裏是滿滿都是戒備和抗拒。
天知道他被這小老頭煩了多少次，一開始躲到人間來就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相信任何一只惡龍都不會想要見到他的。
“噢，你所說的很忙，就是為人類表演雜技吧，我看了。”
“還挺賣力。”
一旁男人忽然嗤笑。
陸衡挑眉看了他一眼。
差點忘了族裏還有這貨，他也算上是惡龍族裏的奇葩了。
不對...應該是一群奇葩裏的奇葩頭頭，那群家夥都該被開除龍籍。
“須祖爺，您真的認為能把玄山交給這樣一只不靠譜的惡龍？如果原因僅僅因為他屬火系一脈，那我覺得您的決斷有失偏頗。”
...
陸衡不鹹魚的時候脾氣還挺火爆的，被人陰陽怪氣一般當場就會懟回去，但他聽完男人那後半句話，就突然想要舉雙手雙腳讚同他的觀點。
“可不就是！”
“老頭子你的思想要懂得變通，既然火系一脈沒有惡龍願意成為繼承人，那讓冰系頂上怎麽了，它們再差也算惡龍一族的成員，既然大家都是惡龍，這麽光明正大搞歧視不好吧...”
丘許：...
雖然觀點被人讚同了，但高興不起來是怎麽回事？
樹上那只小胖龍圓滾滾的小屁股已經沒入茂密的葉從中，從下面看只能看到樹葉子窸窸窣窣抖動著，在他們說話時，最後一截毛絨絨的小尾巴也收進去了，自此，枝枝完全消失在眾人眼中。
等了許久沒聽見回應。
陸衡伸手在小老頭眼前晃晃，強行把瞇著眼，不知是在看枝枝還是睡著了的老頭給招了回來。
...
“餵，老頭，說句話啊，你這樣我會以為你當場圓寂了。”
“即時火化服務了解一下？”
架不住陸衡的恐嚇，須祖爺白花花的眉毛和胡子一並抖了抖，終於回過神。
老人家無論做什麽，動作都慢悠悠的，他偏過頭去看陸衡，連同眨眼的速度都比旁人慢了許多。
急得陸衡想扯他的山羊胡子。
“行吧，剛才的話你肯定都沒聽進去。”
“大家都別浪費時間，直接把話說明白。”
“這已經是第68次攤牌了，小老頭你給我聽好，別再裝老人癡呆癥！”
陸衡幾乎是提著他耳朵，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大聲強調。這其中積攢了長達200年的怨恨，暴脾氣的惡龍能忍住，不一把火燒了這顆老樹已經算很尊重老人了。
“我，陸衡！不願意繼承玄山的管理權，你愛找誰找誰，而且這裏就有個現成的，你直接交給他算了，以後別來打擾我！”
一旁蠢蠢欲動的丘許連忙點頭表示讚同，他們冰系一脈大權被削奪數萬年，一直以來都被死死壓制著，如今終於等到機會翻身了。
為著這事他也纏了須祖爺幾百年，說心裏沒有怨恨那是假的，他就不理解，為什麽他們連當火系一脈候補的機會都沒有，那群散漫、懶惰的家夥哪裏配得上當玄山主人...
小老頭平靜地聽完兩人的話，眼裏並沒有出現陸衡想象中的失望，這反應已經很反常了，沒想到接下來說的話更是令他驚掉下巴。
“好吧。”
“你既然不願意...那我就不勉強了。”
“這裏確實有現成的。”
“枝枝這孩子很好，把玄山交給她我也算不辱使命。”
陸衡：？？！
丘許：？？！
如果小老頭懂得讀心術，此時就一定可以聽到丘許心碎的聲音。
為了求一個別人不肯要的東西，卑微糾纏苦等300餘年，從前他並未親眼見識過陸衡的態度，所以便抱著一種懷疑的心態，時常安慰自己，那只不過是對繼承權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們應該還是想要這個位置的。
千萬年來，火系一脈一直是玄山最大的主人，要繼承下去也未可厚非，丘許認了。
然而今日親眼所見，陸衡都已經推拒到這個份上，須祖爺寧願將繼承權交到一只惡龍幼崽手裏，也依然不肯多看他一眼。
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所承受的侮辱。
是整個冰系一族...
勃然大怒的丘許憤然起身，任白狐在後面怎麽勸阻都不肯多留一秒。
...
“老頭子，不是我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敢這麽得罪人，對我們來說冰系一族可能是菜雞，但相較於其他人還是很強的，不怕他們晚上暗鯊你？”
陸衡也搞不明白老家夥在想什麽，也許和善的外表下有著一顆以激怒別人為樂的癖好也說不定，他朝丘許離開的地方喃喃說道。
“我只是遵循使命做事，打破規律是要付出代價的。”
須祖爺捋了捋胡子，嘆惋道：“各有因緣，強求不得...丘許是好孩子，但冰系裏不乏野心勃勃者，隨意更改規矩只會引發大規模戰亂。”
“不能讓各族勢力相信火系惡龍放棄繼承權，否則將有劫難降臨。”
陸衡：“我好像能理解，但還是不能讓枝枝去踩這個坑，要不你再找找看，呃，說不定突然就有人回心轉意了？”
“你沒有權利替枝枝做決定，如果我有辦法讓她點頭答應，那這個繼承人就算定下來了。”
“我是她親哥！”
“惡龍一族屬於整個玄山...”
他們的節目須祖爺都已經看過了，難得找到一只如此富有愛心、又有責任感的惡龍，這次說什麽都要把事情定下來，肩負使命這麽多年他也累了，早就想著頤養天年。
陸衡站起身，神色從容，身上的散漫感褪去。
“只要不坑蒙拐騙，其他辦法隨你，我會好好教育她的。”
“你沒機會。”
“枝枝下來，回家了。”
別墅所處空間時間過得十分緩慢，當陸衡兄妹從空間內出來，人間才過去了兩個小時，天都沒有完全黑透。
枝枝滿心歡喜地提著那兩袋打包來的果果，一路上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把請他們吃大餐的善良老爺爺誇了一百遍，陸衡後知後覺，突然發現這就是老頭子行動的開始。
大意了...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以後必須得嚴防死守。
由於代步的老破小要先歸還給配送站，所以後來兄妹倆是乘坐公車加走路才回到住所，途中還順路去探望了賣水果的老人，幫著幹了一些搬搬擡擡的重活。
一番折騰下來，到家的時間便來到了晚上7點左右。
陸衡剛一身疲憊地在沙發躺下，門口就傳來工作人員敲門的聲音。
“枝枝去開！”
惡龍幼崽今天吃飽喝足超開心的，做事都特別積極，沒等哥哥挪動他那副懶惰的身子骨，就立馬光著小腳丫沖到門口開門。
“晚上好呀，枝枝~”
是節目組的人來了，小家夥認識他們，於是點點頭，把幾人放了進來。
“見到我們就證明咱們的第一站任務結束啦~恭喜陸老師，恭喜小枝枝，你們是最棒噠！”
幾個氣氛組工作人員齊齊發出歡呼和鼓掌聲，竭力想把無話可說的尷尬空氣捂熱，襯得那邊呆若木雞的兄妹倆更呆了。
陸衡：...
糟糕，被須老頭亂入一下，已經完全忘了還有這茬。
又要從一堆苦力活選項裏選出苦力活任務了。
真想退出節目啊！
他發出了上節目來的第18次嘆息，無奈從沙發起身往門口走去。
“三天時間過得好快呀，咱們這組抽中的任務是有點小難度的，不知道哥哥和枝枝經歷這次任務，心裏都有怎麽樣的感悟和想法呢？”
“可以從生活中遇到的問題、從中學到的東西、或者印象深刻的趣事等方面展開說說哈。”
...
陸衡和枝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致眼神交流了一下。不出所料，最後無辜的崽被推了出去。
“枝枝，你有什麽想說的。”
惡龍幼崽搖頭。
“沒有...”
瞧瞧這尷尬的氣氛，這對兄妹在鏡頭面前怎麽也不知道配合一下，和他們互動簡直比登天還難，回頭又該被導演說調動不了現場氣氛了。
這組果然狗都不想跟，真不知道人氣是哪裏來的。
可主持人很快就會後悔沒有珍惜陸衡當啞巴的日子，因為他要真說起話來，殺傷力只會更大。
“早上6點出門幹活，晚上9點才回到家，完了還要被工作人員說教，我們這三天過得挺充實的。”
聽到那家夥耿直的感言，她臉上的笑容僵住。
是的，還他媽不如不說！
“而且我去打聽了其他組的情況，人家這三天可是過得舒舒服服啊，這麽一對比，我覺得我和妹妹可太慘了。”
“希望下個任務別再坑我們，呃...別的就暫時沒什麽想說的。”
節目組采訪翻車，在陸衡直播間幾乎都成了必備環節，其精彩程度不亞於現場撕逼，不少人就是沖著兄妹倆憨憨耿直的性格來的，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此時吃瓜彈幕又沸騰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xswl，這組好逗。]
[瞎說什麽大實話。]
[節目組：可惡，早知道就不采訪了，我不要面子嗎？]
[很好奇接下來會給他們分配什麽任務，如果又是這麽慘的我就要開罵了。]
[難說哦，陸衡他們第一個任務完成的一般，第二個任務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的，環環相扣噠。]
[也是他們自己不爭氣，人其他三組都能完成...]
陸衡這組下午時段的直播全程丟失，但節目組給出的理由是嘉賓身體不適暫停錄制。
如此一來，不僅觀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連陸衡兄妹本人，也不知道在那三個小時裏，自己被編了段怎樣“劇情”。
“哈哈，陸老師講話太有趣了，我都成你和枝枝的粉絲啦！”
工作人員內心想死，臉上的假笑都快繃不住了，趕忙虛假地恭維兩聲岔開話題。
“鑒於你們第一個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所以第二個任務在各方面來說，應該都會比較接近你的期望喲，這也是辛苦工作的報酬啦，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沒聽錯吧，什麽叫完成得非常出色？
陸衡和此時的彈幕一樣懵圈，仿佛之前那個和工作人員發生爭執、無故翹班、任務不達標的都不是自己。
唱的哪一出，改捧殺套路了，或者是個陷阱？
他臉上的表情不禁狐疑起來，隨後那雙漂亮上挑的眉眼瞇起，一副警覺的模樣，他才不相信資本家會突然良心發現，肯定又給他們挖坑了。
“你們對非常出色的評定標準是怎麽樣的？”
“不會是拿錯臺本了吧？”
突然冒出個巨佬金主爸爸撐腰就偷著樂吧，工作人員以為陸衡在裝，心裏嗤笑，但表面上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陸老師，怎麽又開玩笑了呢，您們為配送站達成了創收業績，當然配得上“非常出色”的評價呀。”
陸衡語塞，是真沒聽懂。
“是這樣的，下午的時候有個大客戶一下訂了5000單，都記在陸老師你名下，而且還指定用散單價計算，這可是配送站以往一個星期的散單營業額啊！這麽說明白了麽？”
須老頭！！！
兄妹倆吃驚地對視一眼，這下終於反應過來，除了須老頭還有誰，他們在人間也不認識什麽有錢人了，總不可能是那個每逢一三五吃泡面的窮逼經紀人做的吧。
“阿嚏！”
屏幕面前的黃笠打了個噴嚏，他還沒搞清楚這其中的關系。
按理來說，就算有人要幫陸衡完成任務，那節目組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而且下午他們明明就是翹班了，連自己都找不到人，制片和總導演那邊居然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能幫他們打掩護，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嗎？
除非...訂餐人和整件事都有關系，是節目組得罪不起的巨佬？
但經紀人自己想著想著都笑了。
嗐，擱這演男頻爽文呢，流落凡間的迪拜王子龍傲天認祖歸宗了？要有這後臺，怎麽還能忍心看他墮落兩年。
不至於不至於，可別瞎想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的心必須像大潤發殺魚的大哥一樣冰冷，才不會被鹹魚反覆傷害。
...
其他三組任務簡單體面，任務完成得相對輕松，曲頌組最後甚至將賺得的錢全部捐給了希望小學？
原本這事是要上熱搜的，但後來節目組覺得3天兼職掙2w有些拉仇恨，而且太出頭反而還有點作秀的意思，搞不好會被輿論反噬，於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
不僅如此，曲頌這組的運氣確實有點背。
下午那陣下了場雨，曲頌將唯一的雨具讓給了弟弟，把弟弟保護得很好，可沒想到這雨越下越大，把他淋得十分狼狽，現在人患上了重感冒，正半死不活地在醫院躺著呢...
一個大男人淋半分鐘雨，身體就跨了，打針還露了怯...
不得不說，實在有些丟臉，這事也沒什麽好提。
第一個任務就算有驚無險過掉了，節目組一邊等待著那位巨佬的態度，一邊悄無聲息地調整著“劇本設定”，力求保證節目效果的情況下不得罪任何金主爸爸。
“再次恭喜哥哥和枝枝，那麽我們要派發第二個任務咯。”工作人員迫不及待想結束這場采訪，就不再說一堆廢話，猛地直奔主題。
“先來解釋一下基本規則玩法，節目開播第一天，我們就強調過第一個任務可以決定之後任務的走向，根據完成程度ABC三個等級評分，以此獲得第二輪任務對應的ABC三個抽簽桶，當然裏面任務的難易程度也是對應的。”
“陸老師您們任務的評分為B級哈，所以現在可以到B桶裏進行抽簽。”
“等等...”
“你剛剛不是說我們“十分出色”，十分出色就只配B評分？”
陸衡挑眉，越來越看不懂節目組的迷之操作。
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說不出來的別扭，像是被人拿槍指著頭，還能不情不願對自己腆著臉客氣說好話。
太古怪了。
須老頭都恐怖到這份上了嗎？
陸衡知道這老頭活得久本事大，只是沒想到在人間也這麽“吃得開”，指不定已經混成個省市首富了吧...
不，猜測大膽些，都活6000年了，不整個世界首富當當都說不過去。
“陸老師您別著急，關於分數的評定結果我們有羅列出具體解釋哈，這是我們八個評委打分的原因和過程，您這邊可以看看。”
工作人員將一份厚厚的資料雙手呈遞到陸衡面前，連稱呼都由剛才的“你”變成了“您 ”，這讓他更加確定須老頭的財力和地位。
“算了算了，B就B吧，我也沒說不接受。”
這麽一大本玩意翻完都過年了，陸衡擺擺手，徑直走到B號抽簽箱面前。
“啊對了...我還想問問，從居住環境和工作強度上看，我們第一個任務應該是C等級吧。”
全節目組唯一一個“C”等級，如果陸衡是普通人類，那他不可能在一個早上打掃好屋子，50塊固定工資也是拿不到的，生存都難以自給自足，更別提完成任務。
陸衡銳利的目光從工作人員臉上掃過，然後又淡淡地落回到箱子上。
心想如果這次箱子裏又是些需要6點起床幹活的任務，他就先把節目組這幾人打一頓，然後再過去把老頭的豪宅掀了。
也沒什麽正當理由，硬要說的話就是遷怒。
陸衡憂心忡忡地將手伸進箱子裏，在接觸到裏面6張任務卡時，臉上表情開始變幻莫測。
家政保潔人員、幼兒園體育老師、消防員臨時工、花店老板、早餐店老板、動物園巡邏員、車展布置人員。
他在觸到卡面時就能知道裏面具體的任務內容。
這他媽都是些啥啊？
“哥哥，抽好了嗎？”
“我也想看看...”
感覺哥哥有點磨磨唧唧的，枝枝趕緊邁著小短腿湊了過來，仰著小臉巴巴地望著他，似乎很期待接下倆的任務內容。
這就是在人間待了200年的老鹹魚，和待了3天好奇寶寶的區別。
陸衡沒有搭理妹妹，只盯著工作人員來了句。
“確定這是B箱？裏面的東西沒搞錯吧？”
這麽對待首富的朋友，他們怎麽敢的？
...
然而這次是哥哥失算了，須老頭對他們並沒有具體的保護動作，節目組還是看在巨佬的面子上，才象征性地把任務調成了B。
但如果巨佬之後沒有明確插手幹預的意思，那他們就會恢覆以前的計劃。
經過最終權衡，陸衡將那張動物園巡邏員的任務卡片抽了出來。這是在一堆矮子裏挑個高的，實在沒什麽太好的選擇。
家政保潔...
是嫌他在第一個任務裏打掃得還不夠痛快嗎？
幼兒園老師？？
帶一個惡龍幼崽就已經花光所有耐心，他怕自己會揍小孩。
消防員，在人間算是偉大的職業，但他是火龍，滅火算什麽事？
花店老板，聽起來就娘裏吧唧的，絕對不要。
早餐店，呵呵。
動物園巡邏員，入職第一天動物園就該關門了，因為可憐的動物們都被嚇死了，他承認自己在靈敏的動物面前不太討喜。
陸衡感覺自己被全人類針對了，他真的選不出來…
終於結束第一場錄制，接下來有兩天的休息時間，身心俱疲的陸衡帶著小家夥回到出租公寓裏，等晚上經紀人處理完手頭上的事趕過來時，枝枝已經被送回了“鄉下老家”。
“才兩天為什麽把人送回去，多培養下兄妹感情不好嗎？孩子在這礙著你什麽事了？”
陸衡：“她不能離開老家太久。”
“嘖，我累了幾天要好好休息，你沒什麽事就別過來打擾我。”
搞得那麽神秘兮兮，不就是不想帶孩子嗎？
可憐的小枝枝。
雖然經紀人對這個不負責任的鹹魚哥哥很不屑，但有一說一，陸衡這次在綜藝上的表現，確實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不，簡直就是驚喜！
於是見他懶得回答，也沒繼續揪著這個問題，該誇還是得誇。
“辛苦你和枝枝了，表現真的很不錯，你知道你漲了多少粉絲嗎？”
經紀人語氣裏有股掩蓋不住的興奮，和那個躺在沙發上，慵懶打著哈欠的家夥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衡不知道，也不關心。
“15w！！！wb關註從50到150000！按比例算我們是漲得最多的一組！我眼光毒辣把，這場綜藝果然沒白上，真他媽賺翻了，！！”
回望兩年默默無聞的底層經紀人生涯，黃笠幾乎都要哭出來。
多少次在公司被無視、排擠，稍微正式點的通告摸都摸不著，年終績效永遠墊底，偶爾甚至還會被別家的實習助理陰陽怪氣。
還好他一直堅信陸衡的潛力，任現實怎麽挫敗，始終都沒有放棄這條鹹魚。
這不，機會不就來了嗎？
終於等到了出頭的這天！
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勢頭，陸衡很快就能成為三線以上的明星，到時候也不會缺通告，曝光幾率大增，這麽滾雪球下去登頂頂流之位指日可待！
...
“哦。”
惡龍和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陸衡現在只想睡覺。
這貨又打了個哈欠。
“哦？”
察覺到自家藝人不端正的態度，經紀人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他趕緊搬了張椅子到陸衡對面坐下。
這還是買來給枝枝吃飯用的，小小矮矮一張，成年人坐在上面很滑稽，不過別無選擇。
“陸衡，我提醒你啊，難得現在有翻身躥紅的機會，你可得端正好自己的態度，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懶洋洋的，否則遲早把運氣給作沒，到時候你想哭都沒地！”
“越努力越幸運，聽過沒有？別仗著有點小成績就飄了，千萬...”
短短5分鐘，陸衡就感覺自己耳朵起了層老繭。
這貨的煩人程度和須老頭有的一拼...
“我也提醒你，如果再占用我的休息時間，那兩天之後我可能會因為勞累退出節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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