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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能走路。”

蘊兒聞言,回頭看它。它又蹬了一下腿,但還是起不來。

蘊兒無奈的反身回來,蹲到它面前,看了看它的腿,問它:“你哪條腿脫臼了?”

冰狼悶哼著。

“好像是左邊的那一條。”小雀提醒蘊兒。

“這一條?”蘊兒伸手掐了掐它的左後腿,問它,“有感覺沒?”

冰狼不動,似乎是沒感覺。

嗯,沒感覺好。

於是蘊兒二話不說,拎著它的左後腿就把它給提了起來。

小雀倒吸一口冷氣,她眼睜睜的看著蘊兒和提著一只塑料袋似的,晃蕩晃蕩的拎著冰狼那只脫臼的左後腿,把它給提上了馬車……

冰狼咬著牙,一言不發。

小雀忙跟了上去,鉆進車裏。

蘊兒把它放進車裏,吩咐車夫繼續前行。

“小姐,它那只腿是脫臼了,不是斷了……”小雀汗顏。蘊兒那麽拎著,八成也給人家拎斷了……

“我知道。”蘊兒說,“我只會治斷了的,不會治脫臼的。”她一邊把渾身發抖的冰狼抱在腿上,一邊說,“現在可以治了。”

冰狼趴在她的腿上,感覺蘊兒一雙溫暖的手撫在他的腿上,一點點悉心的揉搓著,一股暖流又緩緩的滲入它的身體,讓它覺得很舒服。

它半闔著眼睛,貼靠在她的身上,似乎找到了一種安全感。

那麽多年了,它的身體一直都是冰冷的。

即便是有百獸稱王的風光,卻也從未感受過一絲的溫暖。

它的生命裏除了爭鬥和廝殺,別無他有。

而這一刻,它突然覺得蘊兒手心的這股溫暖,便是它此生追求的終點。

“小姐。”小雀歪著腦袋打量了它一會兒,問蘊兒,“它好像是一只二等靈寵吧?”

“嗯。”蘊兒點頭,“生得這麽漂亮,應該是二等靈寵無疑。”

“那它變成人的時候一定會更漂亮。”小雀說。

“還不知道是雌的還是雄的。”蘊兒表示興趣不足,但她眼睛一轉,馬上又興趣足了起來,她對小雀挑挑眉毛,說,“不如……我們現在看一看吧……”

小雀眼睛一亮:“好啊……”

冰狼頓時就郁悶了。它馬上就感覺蘊兒在撩它的絨毛長尾巴,它轉著尾巴不準她動。

“別不好意思,看一下又不會如何。”蘊兒安撫它。

它也不顧自己身受重傷,在她懷裏掙紮著就要逃走。蘊兒死死的抱住它,小雀也伸手幫忙,一時之間,馬車裏歡樂濃濃。

【058】 獲得冰狼(三)

而就在馬車裏一片其樂融融的時候,一陣陰風突然從車窗外吹過。

蘊兒停下了動作,感覺到外面有一股濃濃的殺氣滾滾襲來。

外面靜謐極了,小雀也感到了不詳。

過了一會兒,漆黑的前方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她說:“妖龜,還不下車來受死?我已經恭候你多時了!”

是太子妃白若蘭!

蘊兒馬上聞到了一股腥臭,不用問了,這個太子妃又把她的那只隨地大小便的非洲獅子給牽出來了……

“怎麽,不敢出來?”外面的聲音十分猖狂,“果然是一只縮頭烏龜。”

你妹的縮頭烏龜,姑奶奶是金龜!

金龜!

白若蘭說話的間歇,還能聽到狂獅的悶哼。周圍的臭味也越來越濃了。

蘊兒聞得受不了,把冰狼放下來,自己掀開車簾就鉆了出去。

外面,陰風陣陣,風卷殘葉,一個行人也沒有。站在馬車正前方黑暗之中的,正是太子妃白若蘭。蘊兒第一眼還沒認出來她,因為她現在是一個光頭。蘊兒靜靜的聽了聽,發現在四周圍的黑暗裏也有呼吸聲,顯然隱藏著很多的玄力高手。看樣子,白若蘭這次是勢必要置她於死地了。

“你的頭發去哪兒了?”蘊兒實在忍不住好奇,張嘴就問。

“……”白若蘭提起這個就火冒三丈,她還敢來問她,要不是她刮起的那一場大風,她會變成今天這個醜陋模樣?她當時和白雪嵐兩人抱在一起,命是保住了,但是風力太大,頭發一下就被吹光了。作為一只狐貍,頭發就是她們的絨毛,沒有頭發就等於沒了毛,一只沒了毛的狐貍還怎麽出門?

“妖龜,你還敢來問我?!”白若蘭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又是因為我?

這群人講點道理好不好?

說太子府的房子是她吹飛的,她沒什麽可辯解的,她認栽了好吧?!可是太子莫名其妙死了怪她,現在尼瑪太子妃長了個禿頭也來怪她?她是好欺負還是怎麽著?

“太子妃你講點道理。”蘊兒沒好氣的說,“你的頭發又不是我給拔掉的……”

“妖龜,你少廢話!”白若蘭氣的兩眼冒火,她說,“今天我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說完,狂獅很和氣氛的大吼了一聲,震得四面八方樹葉顫抖,大風平地起。

大風吹動蘊兒鬢邊的長發,蘊兒的目光也冰了一分。

白若蘭繼續說:“我知道單比靈力我一個人不會是你的對手。你的反噬力很厲害。所以我今天找了一些朋友來和你一起玩……”她說完,“啪啪!”的拍了兩下手,只聽“忽忽”兩聲,周圍的黑暗裏突然出現了若幹人影。

雖然蘊兒早知有埋伏,但其人數眾多還是出乎蘊兒的預料。

白若蘭的眼中放光,斜睨著蘊兒說:“現在站在這裏的,全是楚京的玄力高手,你的防禦厲害,總有用盡的時候,我就不相信,我們這麽多人,破不了你的防禦!”她說完就大笑了起來。

嘖嘖。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對方以車輪戰術輪番攻擊,她的防禦也是要耗費靈力的,如果要反噬耗費的靈力更多,他們人多,等耗光了她的靈力,那她還不是任人宰割?

最最重要的是,她剛才為冰狼療傷,已經耗費了不少的靈力……

也就是說——

她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想到這裏,蘊兒不得不感嘆白若蘭挑了一個好時機。

“怎麽樣,怕了吧?”白若蘭隱隱笑道。

怕?

她的字典裏,可沒有這麽個字。

擒賊先擒王,她先殺死白若蘭和這只非洲獅子,其餘的人也就作鳥獸散了。

“怕的人是你們吧?”蘊兒聳聳肩膀,“只敢找這些嘍嘍打我,不怕的話,你帶著你這只小狗先上?”

小……狗……

蘊兒的話讓狂獅登時就怒目圓睜,他也不顧白若蘭拽著他,身子一傾,就要兇神惡煞的往前撲。

蘊兒莞爾一笑:“怎麽?罵你小狗你不高興了?人家小狗還懂得控制自己的大小便呢,你還不如人家呢。”

“嗷~”狂獅聽的毛發微炸,仰天怒吼一聲。

“呼呼——”大風更甚,吹的馬車簾子也“呼啦呼啦”一直響。

狂獅的勢頭正盛,一雙眼睛睜的渾圓,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撕咬蘊兒。它整個身子向前傾,嘴張的很大,裏面獠牙橫生,威懾力極為強大。突然,它仿佛看到什麽似的,渾身一抖,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它一退,撞了白若蘭一下,她踹了它一腳,怒道:“你做什麽?!”

狂獅收回了怒容,眼珠盯著蘊兒的身後,還是往後退,狂吼也變成了驚恐的悶哼。

“廢物!”白若蘭低咒一句,也順著它的目光往前看去。只見在馬車邊上,站著一團散發著白芒的靈寵。

它渾身的絨毛像一團銀白色的火焰,迎風躍動,它的步子很輕,緩緩的往前走來。它一雙晶藍色、毫無感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狂獅。當中沒有怒氣,它的瞳孔連動都不動一下,平靜的像一灘死水,讓人感覺到無聲的驚恐和膽寒,它走過的地方,被白光照耀,溢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寒。

比起狂獅,它的個頭小了一倍,但是它的王者姿態卻比它高幾千倍。它不動聲色的走過來,停在了蘊兒的面前,將她完全的護在了身後。

“冰狼!”白若蘭脫口而出。她也只是聽說過這只二等靈寵中的王者。更為清楚冰狼實力的,是此時正在渾身瑟瑟發抖的狂獅。在二等靈寵的世界裏,冰狼是無匹的王者,也是無人敢觸及的神話……

蘊兒看著此時護在自己面前的狼,它以高傲的姿態面對著敵人,只有蘊兒看到了,它那只受傷的後腿並沒有痊愈,仍然在輕微的顫抖,它身上的傷口那麽多,她也只是剛為它治療了一處而已。仍然有隱隱的血跡不斷的從它光芒萬丈的絨毛裏滲出來,不停的染紅它的華彩。但是剛才還奄奄一息的狼王,此時卻毫無懼意護在她的面前,那昂首的孤傲和眼中嗜血的狠戾,儼然已將眼前的萬物全部踩在了腳下。

——

【059】 獲得冰狼(四)

白若蘭盯著不遠處的冰狼,吞了口口水喊道:“它受傷了,它的後腿是懸空的!”她又踹了一腳還在向後退的狂獅怒道,“你怕什麽啊?它已經成了那樣你還怕?給我上啊!”

此時的狂獅像一只哈巴狗一樣恨不得藏在白若蘭的身後去。

“廢物!快給我上!”白若蘭喊道,“你沒有看到它渾身都在流血?!額頭上,它的額頭上都在冒血!”

的確,冰狼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眉心的傷口也開始汩汩的流血,順著它的雪白的絨毛流下了下來,又隱沒在一片白絨中。

狂獅仍然心驚膽寒的看著它,久久不敢動。

“廢物!”白若蘭一怒之下,從腰間取下來自己的長鞭,沖著狂獅的身上就是一甩。狂獅被打的渾身一抖,萬般無奈的往前邁了一步。

“我養著你,可不是讓你吃白飯的,你如果不敢去,我現在就殺了你!”白若蘭氣急敗壞的怒吼著。此時如果她和狂獅都退縮,那如何能讓別人為她賣命?

面對冰狼,狂獅必須要上。

狂獅也不能逃走,只能被白若蘭打著往前走。

冰狼靜靜的看著它,也緩緩的移步前行。它的腳步非常輕盈,氣息也靜若不聞,仿佛那渾身的傷口對它絲毫沒有影響。

冰狼和狂獅一同往中間走。雙方停在了離彼此三米遠的地方,然後開始冷冷的對峙。

蘊兒看著冰狼散發著白芒的背影。

那次見了狂獅之後,可把她給嚇了一跳,她以為所有的二等靈寵都像它一般,又臟又臭,像是直接從非洲空運過來的……沒有想到,居然也有像冰狼一樣漂亮的靈寵,真是美的讓人驚嘆。

蘊兒胡思亂想,前面的冰狼已經身子前傾,目光陰沈,做出了要攻擊的姿勢。

它對面的獅子也有攻擊的姿勢,但還是渾身發抖,懼意未消。

冰狼頓了一下,然後四腿一蹬,拼力的向獅子撲了上去。狂獅躲避不及,冰狼一口就咬住它的脖子,惡狠狠的撕扯了起來。

狂獅劇烈的甩著頭,想要把冰狼給甩出去,但都無濟於事,眼看著它的脖子已經被冰狼咬出了血,它幹脆在地上打起滾來。一狼一獅在地上滾動,嘶吼和掙紮的聲音不絕於耳。塵土飛揚,漆黑的夜裏,看不清楚實況的眾人只能憑輪廓來分辨現在究竟是誰占了上風。

那一團白芒速度極快的上竄下跳,極具威懾力的怒吼讓圍觀的人也心驚膽寒。

又過了一會兒,一切安靜了下來。

冰狼安靜的從黑暗中走回來,它輕盈的來到蘊兒面前,吐出了嘴裏含著的一口滿沾鮮血的獅子毛。然後它轉身,又安靜的護在了蘊兒的身前。

躺在不遠處的,是那只狂獅一動不動的屍體。

此戰不過三分鐘,狂獅就已命喪黃泉。

白若蘭一見,嚇的急退三步,差點跌坐在地上。周圍埋伏的人見狀也無不唏噓,紛紛退了一退。

好強大的攻擊力!

蘊兒也沒有想到冰狼的攻擊速度這麽快,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靈敏,當真是讓她驚訝。

最讓她刮目相看的是它的毅力。

她剛見到它時,它分明已經奄奄一息,但在敵人面前,卻絲毫沒有表現出恐懼和心虛,它那一雙冰一樣沈靜的眼睛,透漏出了它極為強大的內心。

這個家夥,她喜歡!

站在冰狼的後面,蘊兒看到它的身後又加了幾個傷口,獅子的嘴無疑是很大的,那傷口絨毛也遮擋不住,已經血淋淋的露了出來。

雙方仍然在對峙,白若蘭長呼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要鎮定。

蘊兒看著冰狼笑了起來,她突然從後面把聚精會神,準備再次攻擊的冰狼抱了起來。

冰狼一驚,不解的看向蘊兒。

“好了。”蘊兒疼惜的揉揉它的腦袋,說,“我們不玩了,再玩你就要把你的小命給搭進去了。”

冰狼像一只小貓一樣被蘊兒蜷在懷裏,感覺無比郁悶,它動了兩下腿,似乎想跳下來。蘊兒攬著它的肚皮,斥責道,“不準再動了,再動我就扔了你。”

“……”冰狼四只腿淩空翹著,動也不再動了。

蘊兒用下巴蹭了蹭它軟綿綿的毛,說:“你可真讓人喜歡。我們走,我帶你回去療傷。”說完,就理也不理對面的白若蘭,轉身要回馬車。

臨上車的時候,蘊兒對一直沈默、以打醬油身份出現的車夫點了一下頭,說:“師父,麻煩你了。”

那車夫拽了下帽子,酷酷的點了一下頭。

白若蘭沒看懂,她馬上招呼四周圍的人一起上把蘊兒給攔住,那群人才到馬車前,就見那一直沈默不語的車夫渾身發出淡淡的綠光。

青,青玄?

眾人一見,急忙煞住腳步,一時誰也不敢上前了。、

赤橙黃綠青藍紫,等級到了青玄也算是高手。

“你們——都是廢物!”白若蘭有見蘊兒馬上要上車走人,她著急要攔住她,於是手心幻化出一束黃光,甩手就向蘊兒的背影襲去。

黃光在碰到蘊兒的身體的一瞬,快速調轉方向,白若蘭瞳孔放大,身子一擊,迅速向後摔飛了出去。

“……”蘊兒汗顏。

早就知道她會反噬還出手……

我看這個太子妃不僅是頭光了,腦子也是光的。

“太子妃!”眾人一見,紛紛去看她。

蘊兒若無其事的上了馬車,淡淡的吩咐車夫:“算了,沒心情去買武器了,掉頭,回家。”

那車夫又把帽子往下扯了扯,領命轉了馬頭,往賞寵閣而去。

以為她給仙媽媽的那一盤金子是白給的麽?仙媽媽是多精明的人,收了蘊兒的銀子,當然為蘊兒考慮的面面俱到。

一般的車夫,如何有資格為蘊兒駕車?

蘊兒坐在車上,懷中的冰狼因為受傷過重,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

————

【060】 獲得冰狼(五)(二更)

清晨,賞寵閣。

小雀和銀伯兩個人趴在床邊細細的觀察著這個熟睡中的男人。

“他長得真的很帥。”小雀壓低聲音對銀伯說。

“帥?”銀伯冷哼一聲,“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姑娘是什麽眼光,我倒是覺得他當狼的時候更帥一點。”

小雀的眼睛滑過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疤,嘖嘖道:“他一定經歷過不少大戰。”

“嗯。”這一點銀伯表示讚同,他說,“二等靈寵和一等靈寵不同,他們離人類更遠,更接近山林。”

“幸虧是小姐救了他,否則他就命喪黃泉了。”小雀滿心感觸。

銀伯又打量了一下他,心下想,這個家夥長的這麽妖孽,恐怕對小姐不利,還是等他醒了,趕快趕他走的好。銀伯心裏正想著,床上的冰狼突然睜開了眼睛。他那一雙透明的藍眼睛一睜,立刻就冒出一股冰冷的戾氣,嚇得銀伯和小雀一同後退兩步,遠離床邊。

“差點被你嚇死了!”銀伯拍著自己的胸脯,這家夥的氣場真的很強大,讓他這個紫玄高手也心生懼意。

冰狼從床上坐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他的上半身裸著,下面穿著一條舊褲子,褲腿還有點短,露出了他的一截小腿。他隱約想起昨夜自己被救治的時候,似乎見過眼前的這兩人,於是他放下了警惕,目光也柔和了一點,但臉還是冷著。

“你醒了。”小雀也嚇的夠嗆,她拍拍胸脯,恨不得能趕快離開這裏,於是她訕笑一下,說:“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準備吃的。”說完,就快速離開了房間。

冰狼似乎也沒聽見,他坐在床上開始拽自己的褲腿,但那褲子太短了,怎麽拽也蓋不全他的小腿……

一邊的銀伯看的一頭黑線,他忍無可忍的說:“那是我的褲子,別拽了,再拽也長不了……”

“……”冰狼一聽,也感覺有點抱歉,但他不說,他擡頭看了銀伯一眼,目光就開始往房間各處游走,似乎在找什麽。

他對銀伯的忽視,讓銀伯氣的夠嗆,銀伯指了指桌上的幹凈衣服,對他說:“這裏是我的衣服,你先湊合著穿,是有點短,但你忍一下吧。”有衣服給你已經不錯了好吧?還挑三揀四的……

冰狼好像沒聽見,眼睛還在房間裏四處看。

銀伯無語,繼續說:“你的傷口我家小姐已經給你治好了,但是你現在靈力很弱,最好還是不要變人形,變回原形養著比較好。”

冰狼走神沒聽明白,不過重點的四個字他聽見了……

我家小姐……

於是他張口就迫不及待的問:“我家小姐在哪兒?”

“……”銀伯汗顏,原來他不是啞巴……

“不是你家小姐,是我家小姐!”銀伯馬上糾正他。

“是我家小姐啊。”他也不傻,就在這個問題上和銀伯揪扯。

銀伯板著臉:“在哪兒也和你沒關系。你趕快穿上衣服,哪兒來的還回哪兒去。”

冰狼見銀伯沒有要多說的意思,當下就下了床,光著上身往外走去。

“哎……”銀伯一下沒攔住,撈起衣服追了出去,“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走啊。”這二等靈寵光身子光成習慣了吧……

冰狼一出門,就看到蘊兒在院子裏哼著小曲兒澆花。冰狼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她,她的面容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他晶藍色的瞳孔瞬間就全是她的影子。

沒錯,就是她。

就是她把溫暖的手心覆蓋在他的傷口上,就是她抱著他的時候,讓他有那麽強烈的安全感。

是她,就是她——

“趕快穿上衣服!”銀伯出來把衣服塞進他的懷裏,沒好氣的說,“一看你就是野生的……”

冰狼接過衣服,也不著急的穿,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蘊兒。

蘊兒遠遠的看見了他,一邊澆花一邊甜美的沖他招了招手。

冰狼見了,擡腳就要過去,又被銀伯一把拽住,他用不容商量的口氣道:“先把衣服穿上,不穿衣服你休想接近我家小姐。”

“……”他無奈,只能快速的把不合身的衣服裹在了身上。他這才掙脫銀伯,向蘊兒走去。

蘊兒正拿著花灑給花澆金水,每次澆金水的時候,她都心情特別好。而且最近鳳梟宮送的金子越來越多,她的金水也越澆越多,花都要開出金花瓣來了。

“小姐。”冰狼來到蘊兒身邊,淡淡的說。

“你的傷口還疼不?”蘊兒心不在焉的問他。

“不疼了。”他回答,“謝謝小姐救命之恩。”

“不用謝。”蘊兒懶懶散散的說,“我一般沒有救人的習慣,偶爾一次,是因為昨天心情好。”

冰狼看著蘊兒的側臉,稍有點走神,他趕忙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那些花說:“這花開的真好看。”

“那是。”蘊兒說,“我每天用金子澆呢,我要用金子澆你你也好看……”

“……”

蘊兒看他無言以對,笑道:“開玩笑呢,你本來就很好看了,不用澆。”

冰狼沈吟了一下說:“小姐,我想——”

“你這身衣服不合適吧?”蘊兒看了看他露出的半截小腿,汗顏,“是銀伯的衣服?”

“是他的。”他陳懇的指了指不遠處的銀伯。此時正有一個小廝趴在銀伯耳邊說著什麽。

“怪不得。”蘊兒挑挑眉說,“他平常嘮叨了一點,你不用搭理他,你陪我出一趟門吧,順便給你買件衣服。”

冰狼一聽,馬上點頭。

蘊兒把花灑放下,信步往外走。那小廝不知跟銀伯說了什麽,銀伯忙迎了上來,他說:“小姐。”

“又怎麽了?”

“太子妃……死了。”銀伯說。

蘊兒汗顏:“又死了?死就死了吧,她自找的。”蘊兒淡淡的說,“反正我已經身披好幾條人命了,多她一個有什麽關系?”

“……”銀伯見蘊兒又要出門,忙上去攔住她,“小姐又去哪兒?外面很危險。”

“太子妃都死了,我還危險什麽?”蘊兒一句話說的銀伯啞口無言,是啊,太子妃都死了,還有什麽危險的?

銀伯怔在原地,蘊兒眉梢一挑,牽住冰狼的手就跑了出來。

————

【061】 購買金針(一)

賞寵閣門外,人來人往,比肩繼踵。

一輛華貴氣派的大馬車正從賞寵閣的門口路過。簡陽坐在高頭大馬上,腰間挎著劍,俊朗無雙。百姓們一見這車的派頭,就知是鳳梟宮的馬車,誰也不想招惹那鳳梟宮的邪尊,於是紛紛識趣的讓道。

也是怪了,這是一條比較窄的街道,平日裏鳳梟宮的車從來不從這裏走,最近怎麽頻頻見到它?

那麽多大路不走,偏偏擠到這一條小路上來。

百姓們心中詫異,但也沒人敢多言,一見車來了,還是乖乖的讓了道。

鳳驚羽坐在馬車裏,他伸出一根手指掀開窗簾,看著街道一側的賞寵閣牌匾。

真是怪了,他怎麽每天不看到這三個字就不舒服?

非要繞好幾條街,路過一下這個地方。

到底是什麽人在勾引著他?

“尊主。”禦馬車側的簡陽說,“前面的人太多,您稍等一下,屬下前去疏通。”於是他就駕馬先過去。

鳳驚羽懶洋洋的靠在車裏,陽光照在他的墨眸上,渾然如玉。車簾半開著,他百無聊賴的看著賞寵閣的大門。

就在這時,門突然打開,蘊兒和冰狼一前一後的從裏面出來。鳳驚羽的眼睛一瞇,目光掃過蘊兒的同時,也註意到了跟在她身後的冰狼。

兩人先出來上了馬車,後面的銀伯也跟出來站在車下悉心的囑咐著什麽。

鳳驚羽的臉色十分不悅,他的手擱在車窗上,一下一下的敲著手指。

鳳雲翼不是說,她的身邊除了銀伯沒有男人?

那這個穿短褲的男人是誰?

兩人一前一後,看上去還挺親密。

鳳驚羽沈著臉,坐在車裏一言不發。見蘊兒的車掉了頭,從一條小街上拐了進去,鳳驚羽也冷冷的吩咐車夫:“跟上它。”

這命令來的突如其來,車夫也聽的一頭霧水,他也不知道尊主要跟上誰。他轉著腦袋四處看了看,發現街上只有蘊兒那一輛車,他猜尊主八成是讓跟上這個。但是蘊兒的車轉入的是一條很窄的街道,自己這麽大的車恐怕拐不進去……

於是車夫咽了咽口水,對鳳驚羽說:“尊主……那條路很窄,恐怕不好走……”

“那你就給本尊飛過去!”後面傳來鳳驚羽惱火的聲音……

那車夫一縮脖子,也不敢多問了,他可不想早死,管它窄不窄的,尊主讓走,他就走。於是,車夫二話不說,駕著車就跟著蘊兒的馬車追了上去。

那條路是很窄,旁邊都是小攤小販,車夫為了不落下,駕得很快,“咣當咣當”的把周圍的小攤也撞飛了,馬車也走的很不平穩,左搖右擺的,好幾次都有翻車的危險。

鳳驚羽現在也不在乎行車質量了,一直坐在後面心不在焉的沈著臉。

他倒要看一看,金蘊兒和那個男人要去幹什麽。

蘊兒的馬車先停在了一家成衣店前,蘊兒和冰狼進去買了幾件男人的衣服,之後,馬車又來到了武器店門口。

蘊兒昨天晚上出門就是為了買武器,只可惜半路殺出來個太子妃,惹的她一點興致也沒有。

今天出來,順便挑一樣順手的武器。

蘊兒和冰狼一前一後的進了店門。這一家武器店是楚京最大的,也是品質最好的。老板是一個矮胖憨厚的男人。蘊兒一進門,他就知道是大主顧,忙客氣的迎了上去:“姑娘想買什麽?”

蘊兒四處看了看,這家的武器倒也算齊全,不過全是長刀利劍,大鋤大斧的,似乎沒有女子能用的。

“我適合哪一種?”蘊兒問。

“姑娘你修玄?”蘊兒的眉心沒有花鈿,掌櫃也看不出來她是靈寵。

“嗯。”蘊兒簡單的回答。

掌櫃的指了指鞭子和雙劍說:“這些都是比較適合女子的。”

“太大了不好看。”蘊兒掃了一眼說。

“姑娘想要小一點的?”掌櫃的笑道,“小的那就是暗器了,其實女子最適合用暗器,方便攜帶,也能夠趁人不備。”

蘊兒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她正要仔細的在店裏選一樣暗器,放在一旁桌上的一個檀木匣子引起了她的註意。那個檀木匣子的外觀非常精致,四周圍用細細的金絲雕刻出舞鳳的圖案,栩栩如生,光這一只小匣子就已價值不菲。

蘊兒把目光移到盒子上,問掌櫃:“這裏面是什麽?”

掌櫃的一看,忙抽身上前用絹布將盒子表面遮住,笑道:“這個是不賣的。”

蘊兒本來沒多大興趣,可是掌櫃這麽一擋,立刻掀起了蘊兒的好奇心,蘊兒也不多問,斬釘截鐵的說:“不管裏面是什麽,我買了!”

“……”掌櫃驚出了一頭汗,哪有這樣的,也太霸道了一點吧?

掌櫃忙解釋:“姑娘,這裏面的暗器不適合你。”

“暗器?”蘊兒聽了興致更濃,“那更好,你剛才還說暗器適合我。”

“……我……”掌櫃的語結,“我的意思是,其他的暗器適合你,但是這一款實在是不適合。”

“這是什麽?”蘊兒直白的說,“你打開來讓我看看。”

“這個……”掌櫃看上去十分為難,“姑娘,不是小的不打開,是這個東西實在貴重的很,是有人送到我這裏修繕,他等一會就來拿走了。”

貴重?

這麽小的盒子也裝不下幾塊金子,能貴重到哪裏去?

掌櫃越說,蘊兒就越有一種預感,這裏面的東西就是她想要的。

“不打開是吧?”蘊兒歪著腦袋看了掌櫃一眼,對冰狼揮揮手,“給我把它砸開!”

那掌櫃一聽,嚇的腿也軟了,今天真是碰到女霸王了,這姑娘長的水靈靈的,這脾氣可了不得。

“不敢不敢。”掌櫃的忙拜倒,“我打開,我打開還不成麽?”

蘊兒同意。

掌櫃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擺在桌子上,然後將上面的絹布掀開,又細心的拆開了匣子上的小鎖子。

他臨開鎖前還回頭跟蘊兒說:“姑娘,這可真的不賣,你只看一眼就好了。”

蘊兒也不搭理他,抽身上前,伸手掀開了那小盒子。

頓時,一股淡淡的金光從裏面散了出來。蘊兒玉眸一閃,看到裏面擺著一層大小不一,粗細不等的小金針。金針細如毛發,每一根針尾的地方都鏤著小碎花。針本來就極細,針尾居然還能鏤的上淩花,可見其精細之極。

蘊兒伸手撫摸過那些金針,心中感嘆,這真是獨一無二的暗器。

那掌櫃見蘊兒看完了,抽回盒子馬上蓋住,他說:“姑娘,我早說過了,這東西是別人的,不賣。”

“誰說我要買了?”蘊兒聳聳肩膀,那掌櫃一口氣還沒松完,只聽蘊兒淡淡的說,“我是來搶的!”話畢,蘊兒就給了冰狼一個眼神。

“是小姐。”冰狼領命,抽身就要上前搶。

那掌櫃的忙抱住盒子,就差跪在地上了,他大喊著:“我的姑奶奶,這可真不敢,這東西要沒了,我的小命也就沒了……”

你的小命有沒有,關我什麽事情?

蘊兒完全不聽,讓冰狼上去搶了東西就走人。

那掌櫃死死的抱著盒子,可憐兮兮的給蘊兒磕頭。

這時候,門口傳進的一句話打破了僵局,對方的聲音深沈好聽:“怎麽,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來砸場子?”

那矮胖的掌櫃馬上擡首,看到眼前的男人仿佛終於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張口就大呼:“少主!”

他是一位白裘加身的年輕公子。長得儀表堂堂,豐眉俊目,十分瀟灑。一身雪白的羽絨長衣,彰顯出豪門貴氣,他身高八尺,長發高高豎起,露出一雙海棠花一般讓人如沐春風的眼睛。

他帶著幾個隨從器宇軒昂的進了門。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端木笙。

端木家族是商業大家,楚陽國十分之一的商鋪就隸屬端木家,也是十大家族中最有錢的。

蘊兒和端木笙見過,當時在賞寵閣時,蘊兒曾把他錯認成煊王爺,還用了人家的杯盞,喝了人家的瓊漿玉液。

只可惜,這件事情端木笙記著,但蘊兒早就忘記了。

端木笙撩衣進門,一眼便看到了蘊兒,他的眼睛一閃,輕呼一聲:“是你。”

蘊兒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一旁的掌櫃忙抱著盒子上前來說:“少主,太夫人留下的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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