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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大殿朔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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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兒挫敗魔軍,又打探回關於五大護法的不少消息,可謂是首戰告捷,眾仙家各司其職開始研究下一步的計劃,本也是按部就班,可突然有一天就傳來了消息,天宮的大殿朔芒不見了,估計天宮裏面的很多仙家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第一反應應該是,什麽大殿?天宮裏何時有位大殿?可是天帝的長子嗎?

這也難怪眾仙迷惑,這朔芒說得好聽點是平庸無奇,說不好聽些就是有些爛泥扶不上墻,據說當年大殿降生,本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天帝還特派星官去觀天象,看看世間可有祥兆,可那星官從天觀到地這四海八荒竟沒一點祥兆,且不說這是天帝之子,就說平凡人家的孩子,命格金貴些的都會象征意義的來點天象變化,可天帝之子降生,世間的水痕都沒有多一條,這可把星官愁壞了,躊躇了好久才敢去回報,也不敢說其他,只是報了天象正常,天下太平,這是大殿降生帶來的祥兆。

那時天帝就已經隱隱知道這大殿恐怕不堪重用,加上天後生了大殿後便一病不起,天帝和天後感情甚篤,看到天後面容日漸憔悴,天帝一顆心都撲在天後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既沒有昭告天下大殿降生,也沒有宴請賓客,這朔芒大殿就在這麽一個很多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降生了。

朔芒慢慢長大,也越來越印證了天帝的預測,果然是平庸至極,本來只是平庸也好,卻不知是如何竟然沾染上了嬌縱的性子,極為不招人疼愛,加上天後因為生下朔芒最終隕落,致使天帝越來越不待見這個長子,不待見就不會到處去說,就好比別人說起大殿雲雲,才勉強說兩句敷衍,如果別人不說,天帝是死不肯主動說起大殿雲雲的,日子久了很多新任職的仙官也就不大知道原來天宮還有大殿這號人物了,這也就難怪眾多仙家突然聽到大殿失蹤,大多表現出一副不知所雲的樣子。

可不待見歸不待見,朔芒終究是天帝的兒子,而且自打天後隕落,天帝也一直沒有續弦之心,這朔芒恐怕便是天帝的獨子了,如果是平日天帝也不會如此焦心,正是因為天帝很是了解朔芒的個性,知他明明是個庸才,卻不肯認命,偏偏總想著出人頭地,最近更是失心瘋的認為這次妖魔大戰是他朔芒的天命,是他的劫難,便是上天賜予他來解決的。

天帝差點被朔芒這個愚蠢的想法氣暈過去,好幾次拂袖而去,最終看是勸不了了,便命人好生看管大殿,不許他出房門半步,可就是這樣看著最終還是沒看住,朔芒不見了,天帝多少猜到朔芒一定是去了若水,恐怕還會不知深淺的去挑戰了魔尊。

這可真是愁壞了天帝,如此危急關頭,這自小不受他待見的兒子,偏偏要給他惹麻煩,可血濃於水,天帝終究是不能不救,而想來想去去救人只能是荀兒,其一是荀兒去過若水,其二是除了上神之外,也唯有荀兒靈力高強,可以獨自一人去營救大殿。

要說為何要獨自一人去營救,主要也是考慮到大殿朔芒的安全,如今看來天宮眾仙都有多數人不知道大殿的存在,那若水那邊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朔芒獨自一人跑去若水叫陣,恐怕多半會被若水魔族當做是個癡瘋的散仙,如果此刻大軍壓致若水,反倒體現出朔芒的重要性,要是萬一被魔尊當成人質,那才是最麻煩的,且不說到時候天帝會不會大義滅親,但終究是被魔尊抓住了弱處,只會讓天宮掣肘於妖魔兩界。

綜合考量,荀兒便獨自一人前往了若水,這次只為救人,荀兒特意和北辰要了兩顆鎖靈丹,這鎖靈丹可以封去神仙的靈氣隱去身形,方便她潛入若水營救大殿,這鎖靈丹起初北辰是不想給的,因這鎖靈丹有個不好的地方,服用此丹之時不能使用靈力,鎖靈丹顧名思義,便是封住了神仙的元丹,如果鎖靈丹在體內之時使用靈力,必然會被自身靈力反噬。

可北辰擰不過荀兒,最終還是給了她,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可在鎖靈丹還在體內之時使用靈力,還細致的教導荀兒如何將體內的鎖靈丹逼出,說是一定要在安全的地方運轉體內元丹一個小周天後,鎖靈丹才會慢慢浮出體內,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聽得子賦都快吐了,可荀兒卻不厭其煩的細心聽著,不管她師叔說了幾遍都很認真的告訴北辰自己記下了。

“荀兒真是好,要是青丘也有一個這般聽話乖巧的小徒孫,我也就別無他求了。”

看著荀兒遠去的背影,子賦不禁說道,北辰轉頭望了望子賦,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神裏一陣安慰之色不難看出,北辰的潛臺詞是‘你省省吧!天下再找不到我家荀兒這麽好的孩子了’。

上次荀兒來若水,魔軍只在若水附近設防,這次竟將戒備範圍推至到十裏之外,如果不是荀兒要詢問鎮守在若水附近的地仙一些若水內的情況,恐怕要直接騰雲駕霧至若水河畔了,那真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蹤跡,微微驚心過後也不耽誤時間,匆匆請出地仙。

地仙顧名思義,便是地上的神仙,也就是俗稱的土地公,保一方平安,但也是仙界之內職位最低的一個仙職,就連天宮都極少能去,往往不被重視,可此刻喊他出來的仙子,光從她喚他出來那股子靈力就知道她修為不底,可此刻卻對著地仙鞠躬道歉,說叨擾了,這般懂禮的仙子,地仙活了這麽長時間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仙子不用客氣,小老兒鎮守在此就是為天宮各位提供消息,仙子想要知道什麽便只管問。”

“請問地仙這幾日可看到天宮來的人?好比故意來找麻煩的人?”

地仙撫了撫胡須,仔細思考了一下,原本有些混沌的眼睛突然變得清明了,說道,

“三日前是有個人,在若水之內大呼小叫,說要和魔尊比試,小老兒也不敢靠近若水,並不知道那是何人,只是遠遠的聽到他叫陣之聲,原來是天宮來的人。”

荀兒緩緩嘆了一口氣,看來果真是知子莫若父,這朔芒跑來若水,誰也看不上只盯著魔尊叫陣,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荀兒又繼續詢問,

“那地仙可知後來這人如何了?”

地仙無奈搖搖頭,連著嘆了好幾生氣,荀兒心裏涼了半截,以為朔芒是兇多吉少了,誰知地仙卻說道,

“不瞞仙子,自打妖魔沖破若水,殘殺若水附近的凡人,就連鎮守四方的地仙都慘遭殺害,小老兒也是臨時被調配到此監視若水情況的,可這妖魔兩族殘忍異常,小老兒根本不敢靠近,所以也不知道那天宮的仙人如何了,真的慚愧。”

聽地仙這樣說,荀兒才緩了一口氣,至少還存著一絲希望,荀兒也不做逗留,提醒地仙魔族戒備擴大,讓地仙速速找個安全的地方鎮守,便服下鎖靈丹向著若水而去。

荀兒第一次來到若水,覺得若水之上便是人間煉獄,可進入若水方知何為真正的人間煉獄,暗無天日的若水之下不見一絲陽光,陰暗潮濕中充斥著腐爛的血腥氣,腳下盡是白骨皚皚,殘肢斷臂洋洋灑灑,經過的崎嶇山洞之前還能聽到裏面傳來啃食之聲,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妖魔正在啃食人肉,那洞口之上還殘留這碎肉和風化了的一層又一層的血痕,看著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走了小半段路,荀兒才發覺這若水有些蹊蹺,看著若水之下的白骨數量,和漂浮在弱水之上的浮屍,如此之多的殺戮,為何亡靈如此之少?此刻若水的狀況,忘川的牛鬼蛇神並沒有辦法前來帶走亡靈,那到底被殘殺而死的亡靈去了哪裏呢?

想到此處,荀兒有些不放心,便打算探一探究竟,往若水深處走去,所到之處皆是白骨,雖然若水河畔並不大,可這妖魔兩界似乎在底下開辟了很大的空間用於族人生活,開辟的地形也極為簡單,只有一條主幹路,一些彎彎曲曲的山洞都在主路兩側,山洞裏會傳來啃食人肉和妖魔們說話的聲音,所有聲音都很是縹緲遙遠,也不知道每個山洞裏面有多深有多廣,妖魔兩族日常便是生活在這些山洞之內,暗無天日沒有資源,想來生活也是極為困苦的。

荀兒順著主路,避開巡邏的魔軍,走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仍然沒有見到主路的盡頭,荀兒有些煩躁,那種血氣和腐爛的味道幾乎讓荀兒快要吐了,就在荀兒擡頭望向前方想看看前方還有多遠的路程時,突然一股強烈的氣流湧了過來,壓得荀兒胸口隱隱發澀,荀兒不禁加快了腳步,終於看到了主路的盡頭,黑壓壓的亡靈之氣正在急速的躁動著。

荀兒撚手撚腳的走到盡頭,看到的卻是一處斷崖,斷崖之下大概有十丈深,中間有個祭壇,祭壇四周跪著黑壓壓的一片魔軍,粗略算起來大概有幾萬人之多,他們正在張牙舞爪的吸取著什麽,仔細看去,這魔軍中居然還有飛緣和火生兩人,他們□□上身打坐凝神,荀兒記得當日刺傷火生左肩時用了三分靈力,雖然並未查看他傷口如何,但最輕也是左肩肩骨全碎,可此刻火生的左肩雖然傷痕仍在,卻已經好了大半。

祭壇之上漂浮著一物,有手臂一般長短通體血紅形狀類似樹葉莖脈一樣,它吸收著亡靈的氣息,又吞吐出黑氣,那黑氣便是讓荀兒胸口發悶的一股邪惡無比的氣息,看到這個陰邪之物,不禁讓荀兒想起曾經在古籍中讀到,上古眾神鎮壓在不周山下的一樣邪物,師祖喚它為‘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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