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禾的能力，今朝還是相信的。

但他還是忍不住囑咐兩句，“雖然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職責，但是必要時候，你不能有生命危險，活著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知道的，我奶奶還在等我回去呢，我不會死的。”

她的笑容沒有很大，淡淡的，但很容易感染別人。

今朝瞧著她的笑，也就跟著一起笑起來了。

只是性格使然，他就算是笑，也只是面容稍微柔和了一些，隨後又恢覆了那張冷臉。

“你看看文件，身份證明什麽的都給你弄好了，歌舞廳也需要你自己進去，我相信你。”

其實今朝心裏給歲禾捏了把汗。

畢竟這小姑娘殺人幹凈利落，可是唱歌跳舞......

他實在是想象不出來。

想到這，今朝忽然又來了點興趣，笑著道：“你要是能成為大麗花歌舞廳的大明星，那我們就沾你的光了。”

“噗，那少帥來我肯定免費。”

窗外枝繁葉茂，原本快要枯死了的樹抽出了新芽。

源城的天空灰蒙蒙的，這裏屬於北方，風沙大得很。

歲禾穿上帶著補丁的衣裳，將頭發梳成兩個麻花辮兒。

臉上也沾上了點灰塵。

樸素，甚至可以說是老土。

但那雙眼睛亮的驚人，像是未染塵世。

她帶著個包袱，裝作是逃亡的難民，到了大麗花歌舞廳門口。

這裏不缺有錢人，即便是這裏剛剛發動了一場政變，百姓的日子該過得還是要過，有錢的人依舊紙醉金迷。

歲禾‘唯唯諾諾’，眼神中帶著怯懦。

門口的服務員看見了，皺著眉就要來趕歲禾。

“去去去，哪裏來的要飯的，我們這裏可不是廟堂。”

“我...我不是要飯的，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

“對啊。”歲禾指了指歌舞廳外面的墻上貼的大字報。

那服務員先是楞了楞，隨後哈哈大笑出聲，“我們要找的是大明星，你臉上黑不溜秋的，這是癡心妄想懂嗎？笑死人了，這年頭什麽人都能當明星了？”

“可是...可...”

“別可是了！趕緊滾！”

就在歲禾想著要不要給眼前這個人兩巴掌的時候，自己的肩膀忽然被扶住了。

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一道清冽的嗓音襲來，“這位先生，沒必要這樣咄咄逼人吧，誰都有生活下去的權利，更何況能不能做明星，好像也不是你來決定的。”

這聲音，歲禾不擡頭就知道是誰。

黑澤松尾！

正如小瓜給的資料，他的中文真的一點點的口音都沒有。

加上都是亞洲人的面孔，誰都看不出他是個霓虹國的人。

但顯然，這個服務員是認識黑澤的。

見到他的瞬間就彎下了腰，態度十分恭敬，“黑澤先生！您說的對，是我的問題！”

黑澤松尾聲音像是學問頗多，彬彬有禮的讀書人。

但歲禾心裏清楚，這人人面獸心。

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側身，和黑澤松尾拉開了距離。

“謝謝這位先生，謝謝你。”

黑澤松尾頗有興趣地打量著歲禾。

臉上黑漆漆的，眼睛這麽亮。

那雙眼睛可真好看。

要是挖出來......

這麽想著，黑澤的表情就笑的更儒雅了，“這位女士，你要是想應聘，可以跟著我進去。”

歲禾臉上先是錯愕，隨後是驚喜，再到不敢相信。

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小聲問，“真的嗎？”

小瓜：歲歲的演技真的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呢。

“真的，我看你一個人也不容易，有什麽親人在這裏的嗎？”黑澤松尾關切地問著。

小姑娘搖搖頭，“沒有，我是來工作，給我奶奶看病的。”

她眼眶好像有些淚水，她抹了把臉，恰好露出小半張的臉。

那皮膚白皙如雪，隱藏在黑灰色的灰塵下面的，是人間絕色。

黑澤松尾頓時心裏就興奮了起來。

這麽漂亮的一張臉，多適合撕下皮囊。

他顫抖著手，但畢竟是善於偽裝的人，黑澤松尾將手背在身後，禮貌道：“我跟你有緣，要是這次你應聘上了，下次我來這裏的時候，你就單獨給我唱兩首曲子。”

歲禾點點頭，“要是成了，我天天給您唱都成！”

“哈哈哈哈，那敢情好啊，走吧。”

黑澤松尾走在前頭，歲禾就在後頭跟著。

他先帶著歲禾到了衛生間，先讓歲禾打了盆水洗了臉。

露出那張白凈的小臉的時候，黑澤松尾差一點就沒控制住自己的手。

想立刻將眼前的人，做成漂亮的標本。

偏偏歲禾還捧著自己的臉，眨巴了兩下眼睛，“先生，我這樣能選上嗎？”

那語氣天真無邪，最適合染上別的顏色。

黑澤松尾眼神暗了下去，“能，絕對能。”

不能，我也會讓這裏的老板能的。

畢竟你要是走了，我可就找不到你這麽完美的標本了。

歲禾咧開嘴，單純天真地笑了笑，“先生，你真是個好人，您是我到源城來之後，見過最好的好人！”

黑澤松尾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面上依然謙遜有禮。

他長相極為溫柔，比起展行知那樣一看就是個讀書人，一副羸弱的樣子。

這人顯得更加神秘，也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黑澤松尾笑著將人帶到了大麗花歌舞廳的老板面前。

那老板很明顯是不看好歲禾的，但是迫於黑澤的壓力，硬著頭皮擠出來一個笑。

他上下打量著歲禾，“你長得不錯，會唱歌跳舞嗎？會不會什麽樂器？”

歲禾搖搖頭，但是又很快亮著眼睛道：“我可以學，老板，我很聰明的，只要您讓一個人在我面前跳一次舞，我看一遍就能學會的！”

“你確定？”那老板皺著眉，將信將疑的。

“我確定！”

老板頓了頓，旁邊的黑澤淡淡道：“就給她一次機會吧。”

沒辦法，老板叫了個女孩子過來。

那女孩子穿著旗袍，見到黑澤的瞬間就亮了眼，還沒碰到黑澤，老板就呵斥了她。

“小緣，你幹什麽！”

叫小緣的女孩子哆嗦了兩下，規規矩矩的站著了。

老板揮了揮手，“跳一支舞。”

“是。”

然後，沒有音樂，沒有節拍。

女人跳的很是挑逗，無時無刻在沖黑澤拋媚眼。

但黑澤全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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