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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紫龍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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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邏各斯不知道有沒有上到紫龍崖上去了!等大祭司的背影一消失,紫蘇忙打坐感應邏各斯。

只見眼前一片迷蒙,淡淡的紫霧從一處陡峭的崖壁深處彌漫升騰。崖上站著一群中年以上的人。典長老來到懸崖邊緣,伸頸高喊:“武長老,請上來迎接遺體。”洪亮的聲音在深澗中回蕩,餘音回響不絕,可以想見紫霧遮蔽的對面,仍有高山,才能形成回聲。

只見一個黑影倏然出現,站立在眾人面前,除了擡著靈架的四人外,所有人均欠身行拜見禮。那黑影頎長瘦削,赤裸的上身,肋骨盡現,臉上也幾無筋肉,簡直與骷髏無異!若是半夜在哪遇上,保準將人嚇的魂飛魄散,疑為遇鬼!

紫蘇想象中的武長老是極魁梧雄壯的,卻不想如此鬼魅般怪異!他伸出雞爪似的雙手,輕輕一揮。玉蘭的遺體像一片樹葉似的,輕飄飄地飛起,向懸崖深處落去。紫霧被撕開一個小口,但馬上又聚攏,真似一條紫龍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玉蘭吞噬腹中,轉瞬不見蹤影。

“邏各斯,趕快回來,那紫霧有毒!”

“不怕,我早摒息止氣。沒有吸入半點。”現實中隱形後的邏各斯站在紫蘇面前也看不見,感應中卻有個模糊的虛影,隱約可見。

“有勞武長老了,請問可有絕育草需要我帶回給藥長老嗎?”典長老言詞極為恭敬,似乎武長老威嚴僅次於大祭司。

“恩……”武長老只悶哼一聲,從腰間解下一個布包,扔給典長老。縱身一躍,跳入懸崖。難道他一直久住在這紫龍澗?紫霧除了絕育外沒有其他副作用嗎?

典長老帶著眾人往回走,邏各斯卻仍在懸崖邊緣徘徊。

“紫蘇,我站在這裏能感應到下面有股非常強大的能量。我得下去看看究竟!”

“不要!……”紫蘇阻止不及,邏各斯已飛身下墜。邏各斯身邊紫霧翻滾,崖壁上光滑平直,少有凹凸。只有在霧隙間瞄見似有苔蘚類的植物攀附其上。但由於下墜速度很快,根本看不清楚。在邏各斯下降約有三十米左右時,突然邏各斯的身體似碰到什麽阻礙,停了下來,然後被吸進了一個山洞內。邏各斯剛剛站定,一個黑影沖出,站在山洞口四處張望。他正是武長老!他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奇怪,剛剛明明有股氣流攪動霧氣,是有東西從上面掉了下來,怎麽沒有呢?”武長老又飛身上崖頂查看了一番,重回山洞:“許是錯覺!沒有人了!”

武長老在山洞口打坐些許,似乎在等待什麽。過了一會,站起身來,繼續向崖底下降。邏各斯緊隨其後,山洞下十幾米處又是一個山洞!武長老閃身入內,邏各斯卻由於沒有心理準備,越過山洞,垂直掉了下去!紫蘇似乎看見武長老又沖出了洞口,但隨著邏各斯的極速下降,周圍只剩下了越來越濃厚的紫霧!

“邏各斯!……”紫蘇的心驀然緊縮。突然眼前一暗,與邏各斯的感應竟然斷開了。再次重新感應時,毫無反應。似乎邏各斯真的被紫龍吞食,杳無音訊!就好象當初他被帶離幾萬裏之外的美國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對了,暗!問問他肯定知道,都好久沒有想起他來了。但——暗的訊息與邏各斯一樣,感應不了!怎麽可能???

“大祭司,求求您,救救邏各斯!”紫蘇站在紫龍塔頂,騰飛的紫龍前。

“怎麽了?”大祭司打開隔板,出現在塔頂。

“邏各斯跳下了紫龍澗……他不是去尋死,他只是好奇……”紫蘇心急如焚,語無倫次。

“你怎麽不阻止他!”大祭司狠狠地瞪了紫蘇一眼,前所未有的嚴厲神情:“你留在這好好看下這條紫龍,它將是你救他的關鍵!”大祭司飛身下塔,朝南山疾奔而去。

紫蘇聞言,只好站在塔頂,仔細觀察那條騰飛的紫龍。她的心裏牽掛邏各斯,始終無法專註於它。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那條紫龍只有一米多長,通體漆成紫色。紫蘇用手觸摸,感覺它是金屬做的,觸手冰涼,但由於表面塗漆,看不出本質色澤。它尾巴朝下,與座基相連,直立沖天,身上的觸須隨風飄逸,或纏繞於身,或蕩在空中,長短不一。嘴巴沖天大張,喉嚨處伸出一根細絲,頂著一顆圓珠。紫蘇已知它是開啟塔頂的機關。龍的唇邊與頭頂處仍有觸須,順著昂起的頭向下飄垂。這條龍與外界的龍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對了,是觸須!外界的龍有著巨蜥一樣的腳,這條龍卻只有觸須,而且明顯多過外界傳說的中龍。紫蘇數了數,身側各有觸須五根,加上唇邊與額間共是十三根,又是十三!鐵蛋說十三是紫龍谷的吉祥數。不知道這與救邏各斯有什麽關聯呢?

天色漸黑,終於,紫龍坡底下,田梗處出現了幾個黑影。如他們初次被救一樣,一副擔架擡著一個人影,向紫龍塔走來。

紫蘇躍下紫龍塔,站在塔前等候,想起大祭司提及的石柱雕龍,她又走進禮堂內仔細觀察了下石柱上的雕龍。與塔頂飛龍一樣,每條龍長著十三根觸須,除此之外,實在沒發現有什麽特別之處。

禮堂內祭臺上已點燃幾根大蠟燭。邏各斯被擡進禮堂,放在石桌上。他身上披著大祭司的外衣,裹住赤裸的身軀,雙目緊閉,昏迷不醒。顯然是他昏迷後,失去了主觀控制才顯現出了體形。

“邏各斯,你醒醒……”紫蘇抓著邏各斯的胳膊使勁搖晃。但他毫無反應。

“我告知過你,紫霧有毒,你還是讓他上了紫龍崖!”大祭司表情平靜,聲音冷淡。身邊站立著武長老,冷眼旁觀。

紫蘇拼命壓下心中湧起的不滿,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將手按在邏各斯的胸前。她想從前能用自身的重生素醫治那麽多人的傷。也許也能喚醒邏各斯。但——還是沒有反應!

“除了武長老,無人能救醒他!”大祭司的聲音慢條斯理地響起。

“武長老,求你救救他!”紫蘇收起雙手,起身向武長老深鞠一躬。

“我有個條件!”武長老沒有反應,仍然是大祭司作答。

“什麽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果然大祭司胸有成竹才如此顧意拖延。

“告訴我,你看著紫龍想起了什麽?”

“沒想起什麽,只是覺得它與外界的龍有些不同,十三根觸須有點雜亂……”紫蘇拼命尋思,實在想不透大祭司的用意,只好如實回答。

“他能隱形,你們能飛身上紫龍塔……你們絕不是你向李爺所說只是外界的科考人員!把你的來龍去脈如實地告訴我,否則……”大祭司微側頭看了武長老一眼,武長老轉身向塔外走去。

“等等……你們到底想要知道什麽?就不能先把他救醒,容我慢慢講述嗎?”紫蘇發現僅半天功夫,邏各斯已明顯消瘦一圈,她很怕再耽誤下去,會永遠失去邏各斯,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疼痛。只要能救醒他,什麽條件她都會答應。

“我再給你個提示,你確定你以前從未見過紫龍嗎?”大祭司再次逼問。武長老雖停住腳步,卻站在那靜等事態,只要紫蘇的回答不能讓大祭司滿意,他就會轉頭就走。

“讓我再想想……”紫蘇深吸一口氣,紫龍……觸須,十三根觸須……這麽多觸須象團亂麻,攪得紫蘇頭痛欲烈!突然靈光一閃。難道……這些長著如此多觸須的龍與紫星族有關?她的印象中是水母,邏各斯想象中是章魚,而在紫龍谷人腦中卻是龍的形象?!

紫蘇眼中閃過的精光,逃不過大祭司的眼睛。她向前一步,伸出食指點在紫蘇的眉間,臉上陰晴不定。少頃,她收回手指,長嘆口氣,向武長老道:“先把他救醒再說吧……”。

武長老走到石桌前,將邏各斯扶起,用雙手抵住他的後背,保持坐姿。邏各斯身上披著的衣服垂落在腰間,赤裸著上身。武長老閉上雙眼,專註運功。不一會,武長老與邏各斯的頭頂均冒出了一股霧汽。邏各斯的皮膚沁出了成滴的汗水,臉上雙頰也泛起了紅潤。

終於,武長老收回一只手,從腰間扯出一塊棉布,將邏各斯身上的汗滴盡數吸幹,然後順勢將邏各斯放平躺。

“大祭司,他的毒氣已全部排出,已無大礙。”

“辛苦武長老了,你前去藥長老那拿幾顆參丸。在坡上歇息一晚再回紫龍澗吧。”大祭司關切地看著武長老的臉色。武長老卻突然靠近大祭司身邊,耳語幾句。大祭司驚詫地“哦?”了一聲,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既如此,隨便你。”武長老轉身闊步走出紫龍塔。

這時邏各斯呻吟一聲,眼睛睜開,醒了過來。

“邏各斯,你醒了!你嚇死我了!”紫蘇嗔怪地在邏各斯胸前輕捶一拳。邏各斯撐起身子,想下石桌,卻痛的大叫一聲:“啊!Mylegsohurts!”

紫蘇扶邏各斯重新躺下,雙手輕捏邏各斯的左腿:“膝關節斷了!看你不聽我的話!”

邏各斯抱歉地笑笑:“我自以為在無底洞都沒摔倒,沒想到那紫霧太濃,我沒看清下面有塊突出的巖石,沒有及早做好準備。我是摔在巖石上,頭撞到崖壁撞暈過去了,嘿嘿……”邏各斯與紫蘇以意念交流,互相對望,已然將大祭司忘卻一旁。

“你不要忘了對我的承諾!”大祭司看著深情對望的二人,發言提醒。

“不會,我先幫他的腿接好,明天一早就去找您,好嗎?”紫蘇看了看紫龍塔門口,外面已漆黑一片,夜已深寂。

紫蘇想再試下感應暗,將紫龍谷的情況告知與他,聽取一下暗的意見。暗曾再三交待不能輕易將紫星族告知人類。

“明天是獵長老歸來的日子,你似乎也略懂醫術,先去看下可有人受傷。然後前去典長老處寫回憶錄。我不急時間,只要求必須真實!”大祭司轉身走向祭臺後面,扇形祭臺就象塊照壁,繞過去原來還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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