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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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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紫蘇穿過一團濃霧,突然發現已置身於一片汪洋中。無邊無際的海水,沒有波浪,只感覺到一種輕柔的浮力,有種全身輕盈,極舒服的感覺。

對面不遠處,有幾道柔和的紫光在慢慢游動,仔細一看,原來那紫光竟似一只碩大的水母身上的觸須,那水母全身透明,若無那游弋擺動著的光須,根本看不出它的輪廓。

紫蘇大駭:“這是哪,我怎麽跑這來了……”

“孩子,別怕,是我……”那水母又游近了些,聲音竟然跟夢裏的呼喚一模一樣!

紫蘇掙紮著想後退,卻發現在水裏根本就用不上勁。但好在那水母也停住了,並未繼續向前。

“你……你是誰……你是什麽妖怪,怎麽會說話?”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妖怪嗎?

“很高興你終於進入了第一階段,讓我來幫助你完成這個成長儀式。”

“我不要什麽儀式,我只想知道我怎麽回去……”雖然跟著李智走南闖北六七年,見識不少奇人佚事,但這完全出乎常理的環境還是讓紫蘇極度恐懼。

“孩子,我保證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因為你……還是讓你先看一段影像吧……”

那紫水母慢慢地後退,突然它的身後出現了一只更加碩大的紫水母,觸須上的紫光竟然像閃電一樣耀眼,強烈,遙遠就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它身上散出。兩相襯托下,原來那只,一下小巧暗淡了許多。電水母一動不動地飄浮著,似乎在凝神聚集一種力量,突然從它的觸須中透出另外一股柔和的光,隨著光團的慢慢飄移,顯現出來的似顆珍珠,不,更像顆傳說中的夜明珠,閃閃發亮。

那只原來的暗水母也突然紫光爆射,噴出一股紫霧,化入海水中,仔細一看,竟是無數億萬只小蝌蚪,它們無序地四散游開,速度極快。那顆夜明珠卻電光一閃沖向其中一只游速極快的蝌蚪,在紫蘇看來似乎一口將它吞了,紫蘇看不清夜明珠的動作,只見那光珠四處游動,一眨眼,光珠附近的蝌蚪就消失無蹤了。

“它們這是在做什麽?自相殘殺嗎?”

眼看一些小蝌蚪已游出老遠,那只電水母的觸須突然互相攪動起來,觸須旁邊的海水隨著運動,慢慢地攪成了一個漩渦,那漩渦越來越大,紫蘇看著看著,發現那漩渦竟極似一幅太極圖!漩渦產生了一股極大的吸力,那些極力向四處游走的小蝌蚪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回,吸入了漩渦。隨著小蝌蚪的消失,漸漸地,漩渦也慢慢平息下來。另一只小小水母出現在紫蘇眼前,除了個頭明顯小很多倍外,觸須也似乎只有電水母的一半。電水母用觸須輕柔地卷起小水母,正欲游走,突然它停了下來。雖然紫蘇看不懂它們到底在做什麽,但她似乎能感覺到電水母與暗水母在交流。它們之間沒有動作,沒有語言。但暗水母果然動了。暗水母在前,電水母緊跟其後,向著海邊游去。之所以知道那是海邊方向,因為紫蘇看到海底的沙礫越來越清楚,而且紫蘇看見了一個人,越來越近後,能看清那是個正在游泳的女人,豐胸翹臀,長發及腰,兩只修長的腿正輕快地劃動,似乎並未感覺到兩只水母的到來。

兩只水母在那女人旁邊觀察片刻,電水母突然挺起一只觸須指向女人。那只暗水母卻沖向中間擋住了觸須,同時用朝女人那邊的觸須拍起一股海浪,將女人沖向了海灘。兩只水母對峙良久,終於,電水母收起了挺直的觸須,帶著小水母游遠了。暗水母則向海灘游去,紫蘇看見那個女人正在海邊巖石旁慌亂地穿著衣服。那女人擡起頭看向海面的一瞬間,紫蘇看清了她的臉,紫蘇就像被一道閃電擊中,全身麻木。那女人,是林世英!而從她背後的那些巖石的形狀來看,那地方就是紫蘇找到阿爹石頭的地方!

“她是你的母親,而我之所以救下她,不讓電水母傷害她。是因為有只蝌蚪游進了她的體內。它就是你,紫蘇,你……是我的女兒!”

紫蘇雖然虛歲二十三了,但她的身體卻只停留在八九歲的狀態,人們一直將她當成孩子,她本身也並未成熟發育。她仍看不懂剛剛那影像的含義。只模糊地感覺到那只暗水母,林世英之間和她自己有了某種奇妙的聯系。但當它聽暗水母說她是它的女兒時,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可能,為什麽,為什麽是這樣……”

“你之所以毛發是藍色的,是因為你只遺傳了我二分之一的基因。如果你能通過你自己的努力將毛發變為紫色,你將成為真正的紫星族人,擁有紫星族全部的力量。你的生長速度只有人類的三分之一,是因為若無意外,你將能活到兩三百歲,但也只是紫星族的一半,我們紫星族平均壽命能達到五六百年。現在,你將所有的疑問都提出來吧,我將一一為你解答。”

接二連三的奇幻讓紫蘇難以接受,她的思緒像一團亂麻,根本無法理清。她本能地感覺這一切都只是幻像,她極力想擺脫,回到明道宮中那個人類的自身去。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去消化,儀式已經完成。你剛剛看到的也的確是幻像,那只是我通過意志讓你感應到的信息而已。如果沒有啟蒙,你無法讀取我傳給你的信息,轉化成你自己想要的語言或者影像。”

“天生萬物必有因,每個紫星族生下來就有特定的使命,而你,我的孩子,你則是紫星族與人類之間的使者,將來有很多重要的事等待你去完成。”

“我們紫星族有條法則,孩子,你必須要謹記:無論如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世。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得使用紫星族的超能力。這是我們紫星族千萬年來能在地球安然生存的保證!”

“超能力?……”

“紫星族天生具有超強的感應能力,而且隨著後天的鍛煉會越來越強。我們根據強度和能力特征分為六個階段,你現在正處於第一個階段,只能做到通過入定感應到我的存在。在人類看來,你也只是比他們第六感更靈敏些而已。”

“現在,你需要做的是,練習靜坐入定,以便隨時能感應到我。你所有的疑惑,在以後都會慢慢得到解答。還有,你得修煉力氣的控制,這是以後更高階段的基礎。”

“力氣?我師傅說我是女孩子,硬氣功都不教我煉。煉力氣有什麽用啊?”

“我傳給你的不是語言,只是股意念,你所感知的話和畫面,都是你自己轉化而成的。我傳同樣的意念給不同的人,會根據每個人的知識面和感悟力得到不同的結果。這是你自己的局限性。就如佛家的偈語,你懂就是懂了,不懂就有如天書。”

“是不是跟我師傅說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各人一樣意思?”

“差不多吧,也不完全一樣。就你自己而言,你只跟陳師傅認過幾個字,對於很多知識都不懂,你無法將我的意念轉化成有用的知識。不過也不用著急,你可以先去弄一缸水,先用心去感受下力量的變化。”

“我……以後該怎麽稱呼你呢?”紫蘇覺得以後會有很多事情要向它討教,但不管怎麽樣,也不可能叫這麽一只像章魚,像水母一樣的怪物做阿爹吧。

“你可以叫我——暗!”

“暗?”

“我們紫星族人沒有名字,只有代碼。目前以你的知識面無法理解這些,所以你覺得我比較暗,就叫我暗吧。”

“紫星族人沒有名字?那紫蘇不是我的名字嗎?”

“紫蘇是紫星族人後代的意思,你也可以理解為孩子。在你啟蒙前你只能感應到我的呼喚,直覺以為那是我在喊你的名字,當你啟蒙後你就直接將我的呼喚翻譯成了孩子,事實上我呼喚你的的意念內容一直沒有變。就好像你們夏日聽見樹上的知了叫聲,根據它的叫聲取名為知了,但其實意思並不是它知道了什麽,只是它發出的音頻與人類說知了的音頻相似而已。”

“紫蘇不是我的名字,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孩子……”紫蘇悵然若失,突然覺得周圍的海水好冷,沁入肌膚,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猛然從幻境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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