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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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樸中柒端坐在門口，望著眼前的景象，突然就想到了這句話。這是哪首詞呢，誰的詞呢，樸中柒已經記不清了，或許記憶也像這舞榭歌臺一樣隨著時間沈淪而去了。
林蘭燒的不輕，找不到體溫計，但樸中柒感覺至少也要有38度以上，額頭上的外溫已經很高了，雖然已經給她熬了一碗熱騰的姜湯，不過樸中柒還是很擔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還一副心事的樣子，回來的時候連雨衣上的帽子都沒有戴，傘也沒有拿，應該是直接冒雨跑回來的，但一般的正常人絕對不會這樣。
林蘭不正常嗎？當然不是，樸中柒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什麽事，才讓她的臉看上去那樣的驚恐。
但他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問了林蘭也不會說的，結婚前是這樣，結婚後也是這樣，一直以來，她都沒變過。
已經是7點鐘了，平常依舊落日餘暉的黃昏由於這大雨烏雲的侵襲，現在已經變得漆黑一片了。人對黑暗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感，樸中柒站起來關上屋門，在圓木桌上點上了一支蠟燭。
清流鎮的習俗，他一直沒有忘。火焰的方向還是偏向裏屋。
林蘭很冷，即使身上蓋著夏末初秋才蓋的夏涼被，懷裏還抱著玲玲，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猶如掉入了冰窖一般。
玲玲睡得很舒服，至少看上去是這樣，所以林蘭才有些任性的把她抱得更緊。腦袋裏面好像鉆進了蟲子一般，整個眼珠往外凸著疼，林蘭的表情很猙獰，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難受過了。
是因為回來的時候大雨直接砸在裸露的頭上，流入脆弱的身體裏面了嗎？應該是這樣吧，林蘭心想，如果是幾年前的自己，最好是十年前，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這樣看來的話，都是老天爺和那個女人的錯了。外面滾滾的雷動還在繼續，看起來應該要持續一晚了。林蘭難受的睡不著，也不敢睡著，女人懷裏的木偶和土地裏面埋著的阿楠，這恐怖的夢魘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擺避。
林蘭一只手放在額頭上，感受著滾燙的溫度，剛才拒絕了樸中柒去診所裏給她抓藥，現在林蘭有些後悔，還是太高估自己的身體了。
煩，除了煩，再沒有其他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本來只是盡朋友之誼回來參加孤苦伶仃的橙姐的葬禮，沒想到卻發生了這麽多事，如果早把葬禮辦完離開，興許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對了，葬禮，林蘭這才意識到，明天就是29號了，後天就是橙姐的葬禮了，只可惜，還在監獄裏的丈夫連這個消息都還不知道，橙姐的兒子阿寶並沒有告訴他。林蘭見過這個阿寶幾面，也說過幾次話，已經上了高中的他看起來已經很成熟了，至少，她無法把現在的阿寶同五年前那個仗著自己父親是鎮長就隨意罵人的無賴聯系到一起。
家中只有一個老頭子和一個16歲的男孩，林蘭這幾天也沒有去看，不知道在鄰居的幫助下準備的怎麽樣了。還有就是，父親的葬禮也要趕快舉辦，不過玲玲馬上就要開學回去上課了，林蘭覺得，看來還是要先交給樸中柒照顧了。
唉！這算是倒黴還是天意，林蘭嘗試著閉上眼睛，突然不想再摻胡周元的事情了。
派出所外面的燈還亮著，清流鎮派出所六個大字依舊能夠看得很清晰。
所謂的“監獄”，不過也只是一間空房子罷了。房子裏也沒有攝像頭這類監控東西，黃石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輕輕地插進鎖孔裏面，然後旋轉著打開。
周元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剛被抓捕的犯人，給他送去的飯吃得一口不剩，此刻正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雙臂，從他的臉上並不能看出沮喪與不甘。
黃石隨手拿起一旁的板凳坐下來，看著面前的這個老舊的審訊桌，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什麽時候就擺在這裏的了。周元轉頭看著他，還是從床上直了起來。
“謝謝你不銬著我。”
他活動著雙臂，扭動著脖子，做出一副很舒服的表情。
黃石笑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煙盒。
“我們可沒這個習慣。”
“要來一支煙嗎？”說著已經給自己點上，周元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接了過去。
“湊合著吸，這是我這裏最好的煙了。”
周元輕笑：“我不介意，我也品不出什麽好壞。”
呼！兩人同時吐出一口煙霧，然後是第二口，第三口……
“你應該還記得我吧。”黃石看著他問道。
“當然了，黃大警官，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哦，是嗎，這我可不敢當。”
黃石的確不敢當，因為除了五年前埋葬了黎沐，他事實上也沒做過什麽。
“再來一根吧。”周元很快吸完，喉結不斷地上下滾動著。
“當然可以。”黃石毫不猶豫的又抽出一根，不過就在即將遞到他手上的時候又突然抽回。
“如果你願意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的話。”
周元楞了一下，不過隨即伸出手笑著說道：“給我吧。”
黃石其實是有些驚訝的，這跟他來之前想的這家夥會閉口不言的情況可不一樣。
“其實，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吧。”
周元用嘴裏煙頭上未熄滅的火燃上新的一根，又狠狠的抽了起來。
“沒錯，不過說實話，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個人好奇嗎？”
“額……”黃石想了一下：“你也可以這麽想，我只是想讓鎮裏的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且，”他繼續說道：“今天晚上我沒有帶任何人來，所以說你大可不必把這當成審訊，你也不用擔心我這個老頭子會讓你在這裏待很久，畢竟沒有人受傷什麽的，頂多算是綁架。”
“綁架嗎？”周元突然笑道：“我可從沒這樣想過。”
他突然湊近黃石，雖然是個老煙民了，可從另一個人嘴裏吐出的煙的味道還是讓黃石把頭別了過去。
“我只是在恐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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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中柒端坐在門口，望著眼前的景象，突然就想到了這句話。這是哪首詞呢，誰的詞呢，樸中柒已經記不清了，或許記憶也像這舞榭歌臺一樣隨著時間沈淪而去了。
林蘭燒的不輕，找不到體溫計，但樸中柒感覺至少也要有38度以上，額頭上的外溫已經很高了，雖然已經給她熬了一碗熱騰的姜湯，不過樸中柒還是很擔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還一副心事的樣子，回來的時候連雨衣上的帽子都沒有戴，傘也沒有拿，應該是直接冒雨跑回來的，但一般的正常人絕對不會這樣。
林蘭不正常嗎？當然不是，樸中柒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什麽事，才讓她的臉看上去那樣的驚恐。
但他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問了林蘭也不會說的，結婚前是這樣，結婚後也是這樣，一直以來，她都沒變過。
已經是7點鐘了，平常依舊落日餘暉的黃昏由於這大雨烏雲的侵襲，現在已經變得漆黑一片了。人對黑暗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感，樸中柒站起來關上屋門，在圓木桌上點上了一支蠟燭。
清流鎮的習俗，他一直沒有忘。火焰的方向還是偏向裏屋。
林蘭很冷，即使身上蓋著夏末初秋才蓋的夏涼被，懷裏還抱著玲玲，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猶如掉入了冰窖一般。
玲玲睡得很舒服，至少看上去是這樣，所以林蘭才有些任性的把她抱得更緊。腦袋裏面好像鉆進了蟲子一般，整個眼珠往外凸著疼，林蘭的表情很猙獰，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難受過了。
是因為回來的時候大雨直接砸在裸露的頭上，流入脆弱的身體裏面了嗎？應該是這樣吧，林蘭心想，如果是幾年前的自己，最好是十年前，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這樣看來的話，都是老天爺和那個女人的錯了。外面滾滾的雷動還在繼續，看起來應該要持續一晚了。林蘭難受的睡不著，也不敢睡著，女人懷裏的木偶和土地裏面埋著的阿楠，這恐怖的夢魘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擺避。
林蘭一只手放在額頭上，感受著滾燙的溫度，剛才拒絕了樸中柒去診所裏給她抓藥，現在林蘭有些後悔，還是太高估自己的身體了。
煩，除了煩，再沒有其他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本來只是盡朋友之誼回來參加孤苦伶仃的橙姐的葬禮，沒想到卻發生了這麽多事，如果早把葬禮辦完離開，興許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對了，葬禮，林蘭這才意識到，明天就是29號了，後天就是橙姐的葬禮了，只可惜，還在監獄裏的丈夫連這個消息都還不知道，橙姐的兒子阿寶並沒有告訴他。林蘭見過這個阿寶幾面，也說過幾次話，已經上了高中的他看起來已經很成熟了，至少，她無法把現在的阿寶同五年前那個仗著自己父親是鎮長就隨意罵人的無賴聯系到一起。
家中只有一個老頭子和一個16歲的男孩，林蘭這幾天也沒有去看，不知道在鄰居的幫助下準備的怎麽樣了。還有就是，父親的葬禮也要趕快舉辦，不過玲玲馬上就要開學回去上課了，林蘭覺得，看來還是要先交給樸中柒照顧了。
唉！這算是倒黴還是天意，林蘭嘗試著閉上眼睛，突然不想再摻胡周元的事情了。
派出所外面的燈還亮著，清流鎮派出所六個大字依舊能夠看得很清晰。
所謂的“監獄”，不過也只是一間空房子罷了。房子裏也沒有攝像頭這類監控東西，黃石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輕輕地插進鎖孔裏面，然後旋轉著打開。
周元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剛被抓捕的犯人，給他送去的飯吃得一口不剩，此刻正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雙臂，從他的臉上並不能看出沮喪與不甘。
黃石隨手拿起一旁的板凳坐下來，看著面前的這個老舊的審訊桌，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什麽時候就擺在這裏的了。周元轉頭看著他，還是從床上直了起來。
“謝謝你不銬著我。”
他活動著雙臂，扭動著脖子，做出一副很舒服的表情。
黃石笑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煙盒。
“我們可沒這個習慣。”
“要來一支煙嗎？”說著已經給自己點上，周元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接了過去。
“湊合著吸，這是我這裏最好的煙了。”
周元輕笑：“我不介意，我也品不出什麽好壞。”
呼！兩人同時吐出一口煙霧，然後是第二口，第三口……
“你應該還記得我吧。”黃石看著他問道。
“當然了，黃大警官，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哦，是嗎，這我可不敢當。”
黃石的確不敢當，因為除了五年前埋葬了黎沐，他事實上也沒做過什麽。
“再來一根吧。”周元很快吸完，喉結不斷地上下滾動著。
“當然可以。”黃石毫不猶豫的又抽出一根，不過就在即將遞到他手上的時候又突然抽回。
“如果你願意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的話。”
周元楞了一下，不過隨即伸出手笑著說道：“給我吧。”
黃石其實是有些驚訝的，這跟他來之前想的這家夥會閉口不言的情況可不一樣。
“其實，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吧。”
周元用嘴裏煙頭上未熄滅的火燃上新的一根，又狠狠的抽了起來。
“沒錯，不過說實話，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個人好奇嗎？”
“額……”黃石想了一下：“你也可以這麽想，我只是想讓鎮裏的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且，”他繼續說道：“今天晚上我沒有帶任何人來，所以說你大可不必把這當成審訊，你也不用擔心我這個老頭子會讓你在這裏待很久，畢竟沒有人受傷什麽的，頂多算是綁架。”
“綁架嗎？”周元突然笑道：“我可從沒這樣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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