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罹案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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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黃叔叔告別後走出派出所，林蘭仍舊懸著心，雖然黃叔叔說前兩個孩子都回來了，但自己的女兒畢竟現在不知去向，怎麽可能會放心呢？
荒涼的小鎮，林蘭已經快要不記得鎮子裏的其他人了。那熟悉卻陌生的面孔，然而鎮裏的每個稍微上了年紀的人卻都認得她，曾幾何時，林蘭也覺得自己是這個鎮子的驕傲，畢竟從一個小鎮裏走出的警察能夠出現在電視裏，聽起來就覺得很有出息。
每條道路，每間房子，甚至是每寸土地都看上去一模一樣。不過也是啊，這麽小的鎮子，別說是進來一個陌生人了，就算是多了或少了一只家畜，大家都會第一時間的發現。或許玲玲，已經不在這個小鎮了。
那麽黑的晚上，她難道不害怕嗎？8個小時過去了，周圍都找遍了，從廢棄的土地到荒郊野嶺，除非，她是去了別的地方。或者是，被帶到了別的地方。
林蘭看了一眼手表，8點27分，天已經大亮了，可是林蘭卻沒有看到一個人。柏阿姨的小賣部也沒有按時開門，沒有陽光，空氣裏彌漫著一種陰森的氣氛。
今天是8月25號了，林蘭心想，不管今天晚上玲玲有沒有回來，自己或許，都不能按時回去了。
清流鎮，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鎮子已經存在了100多年了，奇奇怪怪的事情也發生了許多，可能是在城裏住的時間久了吧，林蘭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融入曾經的故鄉了。
因為有山路的緣故，所以上上下下幾乎都是步行的，林蘭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底，昨天晚上半宿的夜路尋找已經磨出了一個小洞，而且林蘭覺得自己現在好累，可她卻不能休息，玲玲沒回來之前，林蘭無法放下心中的擔憂。
林父坐在屋子外面，狠狠地抽著手中的大煙鬥，然後滿足的吐出煙霧，邊吐還邊咳嗽著。那似乎是個很老的東西了，林蘭記得，小的時候，看爺爺就經常把它拿在嘴邊。這裏的人都喜歡抽煙，但真正因為肺癌死去的人卻並不多，一方面平常他們的飲食比較健康，另一方面癌這種病，林蘭覺得，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吧，運氣不好的人，連老天都不肯放過他。
至少，樸中柒是這樣跟她說的。
“爸，跟您說了，別抽那麽多煙。”
林蘭捂著鼻子，想嘗試性的從父親手裏奪過煙鬥，小的時候媽媽總是讓她這樣做，但她一次都沒有成功過，那個時候父親力氣很大，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那個時候，她是父親懷裏的一塊寶。
此時此刻，看著手裏這個鑲著一條龍的煙鬥，林蘭覺得，或許父親，真的很老了。
“怎麽樣了，阿蘭啊？”
父親的聲音渾濁不清，再加上摻雜著林蘭多年未講過的家鄉話，她竟差點聽不出來父親在說什麽。
“警察說，讓我在家等等。”
“等？”父親看上去有些生氣，“人都丟了，還等什麽，他們應該派人去找。老林家的崽子丟的時候，他們可是找了一天一夜。這些只拿幹錢不做事的家夥，遲早輪到他們自己的崽也被抓走。”
父親臉色通紅，看上去有些激動，林蘭看到父親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該怎麽和父親解釋，老人認定的事情，很難讓他們改變看法，她知道父親這是在罵黃叔叔辦事不利，但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連個鬼崽子都抓不住，那個姓黃的有什麽用？”
父親手指著地面，大聲宣洩著不滿。只是林蘭看到父親這麽死死的認定兇手就是曾經的鬼孩子時，心裏也有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從心裏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所謂的鬼孩子的，這聽上去有些不可能，一個孩子，哪來的本事從一個門窗緊鎖的屋子裏帶走一個同樣年紀的孩子呢？
可她不敢把心裏想的告訴父親，因為父親肯定會痛罵她。而且從現有的證據來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鬼孩子。
玲玲，你難道現在，真的和鬼孩子在一起嗎？
算了，無論再怎麽想，還是等今天晚上玲玲回來再說吧。咦？為什麽自己突然想到了這句話呢？林蘭心想，或許自己，不知不覺也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所以心裏沒有了昨夜那般特別的慌張。
12點09分，林蘭記得，這是她昨晚拿著蠟燭去玲玲房間的時間。如果是一天一夜的話，現在還有13個小時。
還有13個小時，自己又能幹什麽呢，坐在這裏幹等嗎？林蘭可不是能閑得住的人。
父親還在破口大罵，或許罵累了就不罵了吧，她搖了搖頭，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阿蘭、阿蘭啊……”父親突然捂著胸口，聲音有些倉促的叫著林蘭的小名。只可惜，房間的門已經被她輕輕的關上了，林蘭好像聽到父親在叫自己，不過也許，是自己幻聽了吧。
她重重的躺在床上，心裏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著她不要睡覺。可是如果人真的能夠抵抗住身體最原始的欲望，或許，就真的不是正常人了。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秒，林蘭仿佛聽到了自己女兒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玩的很愉快，記得，千萬別來找我啊，因為……
上午9點14分，林蘭被迫進入了夢的海洋，好深，好冷。
派出所裏，黃石依舊站在窗前抽著悶煙。剛才小孟說派出所門口來了幾個鬧事的，是前幾天丟孩子那兩家的大人，說雖然孩子回來了，但這幾天過去了，為什麽還沒個查案結果，鬼孩子到底抓到沒有。
黃石心裏明白，這些平常的鄰居已經在給他面子了，這麽小的鎮子不知不覺的丟了一個孩子，又不知不覺的回來。就連是到底怎麽丟的，怎麽回來的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而且最可怕的是，現在鎮子裏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是鬼孩子回來了，他根本問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而且他隱隱感覺，還會繼續有孩子失蹤。
現在，只能看那小蘭家的孩子回來後能不能問出些什麽了。黃石拿起桌子上的煙盒，卻發現裏面已經空空如也。
那孩子是叫玲玲吧，黃石心想，如果自己的女兒還活著的話，或許現在，自己的外孫女也該這麽大了吧。
窗外傳來了好像鳥叫的聲音，黃石轉頭向外看去，藍色的天空卻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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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小鎮，林蘭已經快要不記得鎮子裏的其他人了。那熟悉卻陌生的面孔，然而鎮裏的每個稍微上了年紀的人卻都認得她，曾幾何時，林蘭也覺得自己是這個鎮子的驕傲，畢竟從一個小鎮裏走出的警察能夠出現在電視裏，聽起來就覺得很有出息。
每條道路，每間房子，甚至是每寸土地都看上去一模一樣。不過也是啊，這麽小的鎮子，別說是進來一個陌生人了，就算是多了或少了一只家畜，大家都會第一時間的發現。或許玲玲，已經不在這個小鎮了。
那麽黑的晚上，她難道不害怕嗎？8個小時過去了，周圍都找遍了，從廢棄的土地到荒郊野嶺，除非，她是去了別的地方。或者是，被帶到了別的地方。
林蘭看了一眼手表，8點27分，天已經大亮了，可是林蘭卻沒有看到一個人。柏阿姨的小賣部也沒有按時開門，沒有陽光，空氣裏彌漫著一種陰森的氣氛。
今天是8月25號了，林蘭心想，不管今天晚上玲玲有沒有回來，自己或許，都不能按時回去了。
清流鎮，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鎮子已經存在了100多年了，奇奇怪怪的事情也發生了許多，可能是在城裏住的時間久了吧，林蘭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融入曾經的故鄉了。
因為有山路的緣故，所以上上下下幾乎都是步行的，林蘭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底，昨天晚上半宿的夜路尋找已經磨出了一個小洞，而且林蘭覺得自己現在好累，可她卻不能休息，玲玲沒回來之前，林蘭無法放下心中的擔憂。
林父坐在屋子外面，狠狠地抽著手中的大煙鬥，然後滿足的吐出煙霧，邊吐還邊咳嗽著。那似乎是個很老的東西了，林蘭記得，小的時候，看爺爺就經常把它拿在嘴邊。這裏的人都喜歡抽煙，但真正因為肺癌死去的人卻並不多，一方面平常他們的飲食比較健康，另一方面癌這種病，林蘭覺得，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吧，運氣不好的人，連老天都不肯放過他。
至少，樸中柒是這樣跟她說的。
“爸，跟您說了，別抽那麽多煙。”
林蘭捂著鼻子，想嘗試性的從父親手裏奪過煙鬥，小的時候媽媽總是讓她這樣做，但她一次都沒有成功過，那個時候父親力氣很大，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那個時候，她是父親懷裏的一塊寶。
此時此刻，看著手裏這個鑲著一條龍的煙鬥，林蘭覺得，或許父親，真的很老了。
“怎麽樣了，阿蘭啊？”
父親的聲音渾濁不清，再加上摻雜著林蘭多年未講過的家鄉話，她竟差點聽不出來父親在說什麽。
“警察說，讓我在家等等。”
“等？”父親看上去有些生氣，“人都丟了，還等什麽，他們應該派人去找。老林家的崽子丟的時候，他們可是找了一天一夜。這些只拿幹錢不做事的家夥，遲早輪到他們自己的崽也被抓走。”
父親臉色通紅，看上去有些激動，林蘭看到父親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該怎麽和父親解釋，老人認定的事情，很難讓他們改變看法，她知道父親這是在罵黃叔叔辦事不利，但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連個鬼崽子都抓不住，那個姓黃的有什麽用？”
父親手指著地面，大聲宣洩著不滿。只是林蘭看到父親這麽死死的認定兇手就是曾經的鬼孩子時，心裏也有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從心裏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所謂的鬼孩子的，這聽上去有些不可能，一個孩子，哪來的本事從一個門窗緊鎖的屋子裏帶走一個同樣年紀的孩子呢？
可她不敢把心裏想的告訴父親，因為父親肯定會痛罵她。而且從現有的證據來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鬼孩子。
玲玲，你難道現在，真的和鬼孩子在一起嗎？
算了，無論再怎麽想，還是等今天晚上玲玲回來再說吧。咦？為什麽自己突然想到了這句話呢？林蘭心想，或許自己，不知不覺也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所以心裏沒有了昨夜那般特別的慌張。
12點09分，林蘭記得，這是她昨晚拿著蠟燭去玲玲房間的時間。如果是一天一夜的話，現在還有13個小時。
還有13個小時，自己又能幹什麽呢，坐在這裏幹等嗎？林蘭可不是能閑得住的人。
父親還在破口大罵，或許罵累了就不罵了吧，她搖了搖頭，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阿蘭、阿蘭啊……”父親突然捂著胸口，聲音有些倉促的叫著林蘭的小名。只可惜，房間的門已經被她輕輕的關上了，林蘭好像聽到父親在叫自己，不過也許，是自己幻聽了吧。
她重重的躺在床上，心裏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著她不要睡覺。可是如果人真的能夠抵抗住身體最原始的欲望，或許，就真的不是正常人了。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秒，林蘭仿佛聽到了自己女兒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玩的很愉快，記得，千萬別來找我啊，因為……
上午9點14分，林蘭被迫進入了夢的海洋，好深，好冷。
派出所裏，黃石依舊站在窗前抽著悶煙。剛才小孟說派出所門口來了幾個鬧事的，是前幾天丟孩子那兩家的大人，說雖然孩子回來了，但這幾天過去了，為什麽還沒個查案結果，鬼孩子到底抓到沒有。
黃石心裏明白，這些平常的鄰居已經在給他面子了，這麽小的鎮子不知不覺的丟了一個孩子，又不知不覺的回來。就連是到底怎麽丟的，怎麽回來的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而且最可怕的是，現在鎮子裏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是鬼孩子回來了，他根本問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而且他隱隱感覺，還會繼續有孩子失蹤。
現在，只能看那小蘭家的孩子回來後能不能問出些什麽了。黃石拿起桌子上的煙盒，卻發現裏面已經空空如也。
那孩子是叫玲玲吧，黃石心想，如果自己的女兒還活著的話，或許現在，自己的外孫女也該這麽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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