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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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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梨連忙接過信, 拆開。

——汝所托之事已妥,可隨時回邙。

薄薄一張信紙上,簡單一句話, 並無他事。

葉梨不由松了一口氣, 然後才心中暗喜。

昨日因著葉梨面色不善, 搬到落雪院的東西, 放的雜七雜八的,連內室都有些亂糟糟。

雖想要離開這裏,卻也並非立時可走。葉梨只得先和白絮、容嬤嬤,把放在內室的那幾個箱籠搬出去, 至少, 也騰出白絮若是陪夜的矮榻來。

正搬著, 門口有人喊白絮, 白絮跑出去,葉梨也跟著, 走到面向院子的窗戶跟前,往外看。

白絮很快回來, 道:“是二老爺和二夫人。帶了幾個丫鬟婆子,說過來伺候小姐。”

葉家是書香門第,又自詡名門清流,因而兒孫都走讀書的路子, 不過上一代並無人走仕途, 皆是夫子秀才,其中二老爺學問差些,並未能進中谷書院教書, 只是做些雜物, 因而平日並不繁忙, 在府裏的時間頗多。只是即便如此,葉梨也甚少見到過他。

葉梨跑出去見過禮,又婉言拒絕:“我無需更多人,且院子本就小,也住不下那麽多。”

二夫人笑得一臉諂媚,道:“上次多虧你,才知道金家包藏禍心,欺瞞咱們家。你芷滸堂姐也很感激你,只是她遭遇這種事,面皮薄,不好意思來與你致謝。”

葉梨垂眸,忍不住問:“那,和金家……”

二夫人嘆了口氣,道:“還與他家在商議。”

葉梨臉色愈冷,倒是對葉芷滸生出一些同病相憐的同情。

二夫人又恢覆笑臉,道:“我和你堂姐商量,她那個院子大,給你騰出來,她搬去和妹妹芷渝同住一院……”

葉梨淡淡道:“不用了,我住落雪院住習慣了,不想去其他地方住。身邊白絮也就夠用了,我平日裏要修行誦經,人多了,倒是會被打擾。”

二老爺倒沒說什麽,只是偶爾對二夫人使個眼色,似乎是讓二夫人勸說葉梨。

葉梨拒絕掉,以要去念經了,把二老爺夫婦打發了掉。

可是過了一會,四夫人也跑了來,帶著女兒葉芷凝,又讓仆從拎了好些吃食,來了也沒什麽特別的事,似乎就只是寒暄攀談幾句。

大半天裏,葉府之人,除了葉老夫人,去了書院的幾位老爺,其他人都斷斷續續來探過了落雪院,

葉梨與他們並不熟,也無心變得熱絡,倒是有些不堪其擾。

容嬤嬤倒是從外面聽了一耳朵,回來與葉梨偷偷說了一回這其中的緣由。

“奉國將軍比鎮國將軍的品級差的遠了,且奉國將軍李琦,原只是先帝的一個馬夫,身無根基,後無權勢,全是這些年憑著戰功和先帝恩賜,才有了如今的品級。不過……”

容嬤嬤壓低聲音,“因著邊疆戰事不斷,能打善戰的兵將,才能把握實權。都說奉國少將軍,封爵封侯,是早晚的事。”

“據說,京城裏的權貴世家,都急著想把家裏小姐嫁給少將軍呢。”

說到這個,容嬤嬤眼裏偷瞟了一眼葉梨,面有得意,頗有與有榮焉之色。

可是這些與葉梨何幹。

她既不想嫁李茂,而且,誰說她就一定能嫁的了他呢,他在桃皈觀時,焉何不是信誓旦旦,非君不娶,後來不是與英國公嫡女大婚。

而就在不久前,她已經到了嫁給蘭九的前夜,不也最終一切成空,枉費心機。

容嬤嬤看到葉梨半點兒沒有喜氣,忍不住道:“因為少將軍,他們都想巴結小姐呢。”

葉梨輕笑:“若真那麽好,當日為何不巴著這門親事,而要讓我另嫁他人呢。”

容嬤嬤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道:“據說,因為少將軍幼時,與,與一位世家小姐有舊,那位小姐,也曾公開聲言要嫁少將軍,府裏就覺得,小姐……就是怕別人仗勢欺人,奪了小姐的親事,因而見蘭家也不錯,就答應了。”

這些傳言,只怕是葉府為自己找藉口罷了,葉梨冷笑,又問,“可知是哪位小姐?”

容嬤嬤看了眼葉梨,眼神中帶了點意味深長的笑。

“小姐不用在意那個,如今少將軍送上鳳雁求娶小姐,誰人不知。定是對那位小姐無意的。”

葉梨仍是問,“嬤嬤可知到底是哪家?”

容嬤嬤有些不確定,想了想,才道:“好似是英國公?要麽怎麽怕這門親事作廢呢。英國公可了不得。小姐長在道觀裏,恐怕不知,當今聖上年幼繼位,輔國將軍、英國公、左相和右相、雍親王,這五位,乃是輔政大臣。”

葉梨平日並不多話,容嬤嬤難得能絮絮叨叨,就有些剎不住。

“據說府裏老爺們,原想著,既然有英國公垂青,那奉國少將軍,定然是看不上……不是!”

她慌忙打了下自己的嘴,解釋,“不是老奴這麽認為,他們是這麽傳說的,說府裏老爺以為這門親事不能完全指望,即便奉國將軍府認了,也只能屈居英國公小姐之下,因而有蘭公子提親,就轉了心思。”

葉梨並未有任何惱怒,臉上不怒不惱。

容嬤嬤放了心,幹脆提簍倒豆子,把聽來的閑話全說了出來。

“奉國將軍有實權,鎮國將軍有積威,我看他們,恨不能兩個都要。”

話一出口,又訕訕地笑。

容嬤嬤只是個最低等的粗使婆子,原本就是看管落雪院的,只會做些提水灑掃的力氣活。

葉梨從道觀回了葉府,住進了落雪院,她便知曉,這是個不算數的主子。不過葉梨脾性好,不勞煩她,反對她客氣,人心肉長,漸漸也生出些主仆之情。至少,對葉梨相關的,極為關切,想法設法便打聽了來。不過她也並不懂太多,只聽別人說了,就學給葉梨聽。

葉梨更加不懂,只知道如今葉府大多人,因著李茂的威風,竟然想要討好於她。

別的不論,他也不過比葉梨大幾歲,竟然這麽厲害,葉梨心底倒有些羨慕。不過想起他兩世所為,愈發惱恨。

察覺自己惱恨了,又趕緊去抄經誦念,期冀能心平氣和,忘卻了他。

如今,葉府皆為了李茂討好她,那麽肯定不會幫著她去道觀。只是不知道,許山長之前的話還否作數。

葉梨本就與許山長沒那麽熟,又因蘭九的事,不好讓白絮去蘭家問問。想來想去,就帶了白絮,直接去中谷書院碰運氣。

中谷書院山長和夫子所居,其實是有後門可入的。但是葉梨和白絮皆不知道,就又從大門問了,說要去找葉箜。

看門的要領她們去,白絮道:“不用勞煩了,我上次去過我們三老爺院裏,小哥只管回去,我們自己走。”

要領路的小哥,正是上次帶白絮的那個,因而認的。可是他非要領,而且極為熱情,走的慢吞吞,一路指著各處建築和院落,介紹都是什麽地方,或者何人在內。

葉梨有些心不在焉,白絮起先還很高興,忽而發現,領路的小哥,屢屢趁著轉頭說話時,偷偷覷看葉梨,立時明白他今日為何這般熱情,又越走越慢。氣呼呼道:“我們自己去!不用你了!”

說著,擋在葉梨旁邊,阻隔了視線。雙眼圓睜,怒視著領路之人。

那人本就心虛,見被看穿,立時逃走。

白絮仍是憤憤不平,後知後覺道:“我聽說京裏的小姐,出門會戴帷帽,回去就給小姐備一個!”

葉梨並未註意到,她望著東側一個紅色飛檐,問:“是說那個是山長所居?”

白絮才順著望過去,點了點頭。

“是這麽說。要是見到山長,我非告一狀不可。”

如果通過葉箜找許山長,葉箜定要問問因何緣由。若是能直接見到,那是最好不過。

書院這廂倒是比較清靜,主仆二人其實有些戰戰兢兢,卻是有驚無險走到門口,白絮敲了敲門,有人開了一條縫,白絮就道:“許山長在嗎?”

開門的人看到是個小丫鬟,本就詫異,又看到她身後的葉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白絮立時擋住葉梨,大聲道:“許山長倒是在也不在,你胡瞅什麽?”

葉梨忙道:“我是山前葉府家小姐,有事向許先生求教,請問他在也不在?。”

院內傳來聲音,那人關上門,很快門又打開,許山長走了出去。

葉梨忙讓開一點,對許山長問候行禮。

白絮卻狠狠瞪著許山長身後開門的人,又對葉梨投來詢問的目光,顯見是還記得要“告狀”的事。

葉梨不欲多事,微不可見搖了下頭。

許山長看起來並不打算請她進去,葉梨四望了下,又看了看白絮。

她其實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帶著白絮。按理,白絮是葉府的人,身契也在葉府,她想帶,也帶不走。可是白絮也算這時間少有待她好的人,她又不忍心不告而別。

於是她含糊問道:“許先生,之前所托之事……”

許山長尚未開言,門又打開一點,有人揚聲道:“無礙,請葉小姐進來吧。”

葉梨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頓變。

她卻沒想到,冤家路窄,竟是在這裏又遇到那個蝥賊。

門已大開,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正對著葉梨,而開門的,正是穆川。他手扶著門,討好地對著葉梨笑了下,白絮看到,卻立時惱怒,皺眉瞪他。

“先生請葉小姐進來吧,她是我未婚妻,無礙的。”

李茂今日衣帽整齊,面目溫和,幾乎和桃皈觀時,一般無二。

葉梨楞怔了下,臉色微紅,對許山長道:“先生既有其他事,我改日再找先生。”

許山長看似有些為難,李茂卻在院子裏又道:“葉小姐找先生何事?”

許山長這次立時回答,“葉小姐喜歡道經,我有幾本古籍,說了要借給她看看。”

李茂就笑著道:“先生對葉小姐可真是另眼相待,我想見先生一面,都難,先生那麽珍愛的古籍,卻說借就借。我記得……據說,古籍才是先生的心頭血,給人摸都舍不得呢。”

許山長趕忙道:“我也只是答應借給葉小姐看一眼。葉小姐你進來,我拿了,你就在院子裏看一眼。”

他說著就進了院子,往東廂房走,腳步極為匆忙,倒似有什麽在他身後追著一般。

葉梨看了眼李茂,只得走了進去。

她是不怕李茂,可是顯見許山長是有些顧忌,不然不會撒謊,更不會這麽慌張。若是一走了之,只怕要給許山長添了麻煩。

她心中想的清楚,卻終究有些氣怨,微微垂頭,謹慎地與李茂保持了十尺距離。

李茂向前一步,她就繞開一步,心中焦急地盼著許山長快些出來。

幸好,李茂並未緊迫過來,而是回身站在了西廂廊下,許山長也急匆匆拿了兩本書冊,跑了出來。

他把一塊布鋪在院中石桌上,才把兩本書放上去,道:“六小姐可以來看了。”

葉梨已經想走,不過還是裝模作樣,打開了那本古籍道經。

經還是那個經,並沒什麽不同,且許山長看著她翻書,盯著她的手指和書頁,眼珠子都要突了出來,似乎怕葉梨下一刻就要撕毀書籍似的。

葉梨暗暗覺得好笑,心裏的郁悶倒是消解了一些,也不再折磨許山長,把手從書頁上拿開,微微彎唇,道:“和現在的也沒什麽差異,我不看了。”

許山長立時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把書又收起來,邊收邊道:“這一本,是我用一個園子,和老英國公換的。”

葉梨聽到“英國公”三個字,立時朝李茂望去,他看著似乎毫無反應,卻微微轉眸,朝著眼前略下的方向望了眼,就似看到了什麽蚊蟲飛過。

這便說明,他是聽到了什麽他在意,卻又不想說出來的事情和東西。

例如,葉梨每次無意中提起“蘭九”“蘭家”,他就是如此,分明心中不快,也不會說出來,要壓在心裏,過上很久,或者屢次三番之後,才咬牙切齒與葉梨“算賬”,讓她一次就記住。

或者,仍是一聲不吭,只鉚足勁磋磨她,完全不知是為了什麽。

葉梨低頭,嘴裏卻道:“英國公?英國公也如許先生一樣,酷愛收藏古籍嗎?”

許先生道:“英國公,世世代代……哼!”

他冷哼一聲,竟似非常著惱,小心翼翼抱著那兩本古籍,朝東廂房走去。

葉梨暗暗觀察李茂神色,愈加肯定,英國公家,與他是有著很大的關系和淵源的。能是什麽呢?如容嬤嬤打聽來的,青梅竹馬?還是如上輩子她親見的,婚配夫妻。

心緒又亂,看到許山長走了出來,就忙道:“心願已了,我就走了。若是許先生再有新的,請務必給我長長見識。”

許山長應下,葉梨告辭要離開。李茂道:“穆川,送送葉小姐吧。”

葉梨才要拒絕,白絮卻搶著道:“是要找人送送我們小姐,方才進來,門口的那個,看著老實巴交,卻盯著我們小姐瞧,一點沒有規矩。而且帶著我們繞了路呢。”

葉梨瞪了她一眼,她趕緊住嘴,許山長已經皺眉問:“是哪一個?”

又道:“前面都是念書的學子和書童,人員混雜,以後若來,從後門進來,就直接到這裏了。”

穆川已經轉頭問李茂:“主子,我去找了人,揍一頓?”

葉梨只怕他又要惹事,卻聽李茂溫言道:“胡說什麽?這裏又不是疆場,怎麽總想著打打殺殺。你且送她們從後門回去吧。”

穆川應下,許山長卻仍在問是何人,何等面貌。葉梨不想糾纏這件事,再次告辭,轉身就往外走。

白絮仍憋著嘴,很是不忿,但見葉梨走了,也只得跟上。

三人走出一點路,葉梨才想讓穆川回去,穆川卻又道:“小丫鬟,氣呼呼有什麽用?你且說說他長什麽樣子,穿什麽衣服,然後在這裏等著,我去揍了人,再來送你們。”

葉梨擰眉掃了白絮和穆川一眼,白絮低下頭,穆川亦不再吭聲。

又往前走時,身後卻傳來李茂的叫聲。

“穆川!”

穆川聞聲站住,白絮也往後看,葉梨腳下卻越發邁的快。

“你像是逃跑似的?”

李茂還是擋在了她身前。

“你就那麽喜歡道經嗎?你可莫忘了,我曾經說過什麽?”

李茂雖不是特別多話的人,但是兩輩子加起來,他對葉梨說過的話可算很多了。葉梨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就擡頭看他。

他今日一副世家公子的打扮,往日臉上的桀驁不馴,也隱了去,眉端鼻挺,額白目清,竟與桃皈觀時一般無二。葉梨楞了下,盯著他的眼睛,問:“你與英國公家相熟嗎?”

他雖似乎面色如常,雙眸裏的清亮黑瞳,卻微微縮了一下。面色僵了一瞬,忽然笑著問:“難道英國公家,還藏有阿梨想要的道經?若是有,我幫你偷來就是。”

葉梨偏過頭,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認識英國公家嫡女嗎?”

李茂眉頭立時蹙在一起,仔細打量著葉梨,與她目光對視,充滿探究。

“你為何問這個?”

只看他表現就知,上輩子後來的大婚,並非是盲婚盲嫁,傳言倒像是真的。

葉梨笑笑,彎著眼睛道:“只是聽說英國公家嫡女,才貌雙全,家世又好,樣樣齊全,因而有些好奇,就隨口問問。”

李茂仍是皺眉,眸色嚴肅。葉梨雖笑著問了這些,說了這些,心裏卻控制不住地發悶,再也不想裝模作樣下去,低頭繞過他,擡腳繼續走。

“你等等!”

李茂抓住她的胳膊,眼裏有些譴責之意,語氣卻帶著點祈求。

“你不許我去找你,今日能見面,卻是緣分所致……難得見到你,你等等再回去,可好?”

他的語氣,讓葉梨生出仍在桃皈觀的錯覺,心裏莫名一軟,空氣一瞬間凝滯,不過很快,她清醒過來,就想要掙脫胳膊。

他的手仍如桃皈觀時,每回箍住葉梨,都讓她無處可逃,掙脫不得。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可是偏給了他機會,松開胳膊,卻抓了葉梨的手,十指緊扣。

往後看,樹木掩映下,隱約瞧見白絮的身影,卻被穆川擋住了大半。

葉梨氣惱,低聲斥道:“你為何總是要強迫我!”

李茂眉頭倒豎,方才溫潤如玉的樣子立時不見,完全恢覆了往常面對葉梨的的桀驁痞賴模樣,面色漲紅,亦是氣惱道:“你我既已訂親,為何我見你也不行?你當日可是對我說,既與蘭九訂親,就……就可以卿卿我我!”

他臉上怒意陡增,葉梨的手立時劇痛,她忍著不想示弱,更不想痛呼出聲,眼裏卻不由她,已經痛出了眼淚,在眼眶裏聚集起來,因她拼命瞪大眼睛抑制,要落不落,晃晃悠悠。

李茂忽然松開手,臉上更加通紅,急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給我看看你的手?為什麽今日出來沒有裹纏傷口?”

葉梨顧不得擦掉已經滾過臉頰的眼淚,甩手轉身,向著前面跑去。

過了一會,白絮終於追上來,憂心忡忡地問:“小姐,我,我想過來的,但是被,被……被他攔住了……”

葉梨低著頭,假裝撥弄頭發,把眼角殘存的淚珠拭幹,輕輕“嗯”了一聲。

白絮亦步亦趨跟著葉梨,順著路走出後門,過了會,才小聲又開了口:“小姐,那個,就是那個叫木川的,一直跟在咱們後面呢。”

中谷書院離葉家,本來就近,從後門出來,更少繞路。

很快便回了落雪院,葉梨在屋中悶坐了半天,翌日,又帶著葉梨出了門。

葉梨對妙峰山下的這個小鎮子,其實很是陌生,因著她回來後,就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買東西,也都是白絮和容嬤嬤去。很多店,都是聽她們二人說過,自己卻並沒親自去過。

不過,這個地方本就是應書院而生,小的很,走走就走的完,店鋪也都是積年的老店,甚至大多數人都極為相熟,互為親眷鄰居。

葉梨只說要出去逛逛,大多數店,都會進去看一看,問一問。白絮倒是很是高興,因著在這裏,大家都很熟悉,小姐們,也都常外出游玩,只有葉梨,總愛悶在落雪院裏,郁郁寡歡,難得快樂。

等全部逛過一遍,也是有些疲累,白絮卻極為興奮,不停對著葉梨說起那些店鋪,又對容嬤嬤道:“給小姐買了帷帽,不過咱們這裏甚少人戴,倒是有些打眼。不過咱們小姐,確實需要這個,那些人的眼睛,實在是可惡,我都恨不能給剜掉。”

葉梨無心去想那些事,又把白絮和容嬤嬤叫到房內,拿了筆墨,在紙上點點寫寫,問:“這裏往西是有個村子?”

白絮是被賣來的,也就對鎮子熟悉,周圍卻是完全不知,容嬤嬤倒是比較了解。隔日,葉梨又租了一輛馬車,說要散散心,沿著鎮子周圍的路,跑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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