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進入手術室之後看到的一切。”

葉凡沈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詢問了王武。王武仔細回想了一下。

“當時因為你被推進手術室的時間太長了。下一場預約的手術著急要用手術室，所以一個工作人員就進去查看。結果剛進去就傳來了一聲尖叫，我趕緊踹開門進去了。手術室裏面全是血……你安靜地躺在手術臺上，手裏攥著一把手術刀。醫生助理一共五個人，都倒在了手術臺附近，當場死亡。”

葉凡聽著王武的話，眉頭蹙緊。王武的話跟自己最後的回憶場面不太相同，他記得自己馬上要殺掉最後一個殺手的時候，忽然暈過去了。自己暈倒的地方應該是地面，而不是手術臺上。

而那最後一個僥幸活下來的人，也許是所有事情的關鍵。葉凡努力回想那個人的面孔，好在他沒有戴口罩。

“身高一米七左右，圓臉光頭……左眼角有個月牙的疤痕，不，也許是圓形的，但是我記不清楚了。總之是有一道疤，老王，幫我找到這個人。就是把我擡上急救車的其中一個醫生。”

“那些醫生都已經死了。沒有一個圓臉光頭的人，老葉你說的這是誰啊？”

“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我在殺他之前暈過去了，還有你說的五個人，根本不是五個人，絕對不是！”

葉凡很篤定地回答，可是當時手術室圍著自己的具體是幾個人，他也想不太清楚了。

“好，我讓眼線去照這個圓臉光頭，左眼角有疤的男人。找到之後拍照給你確認。”

“謝謝……”

葉凡無力地說了一句，他現在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得一片混亂了起來。吞入蠱魔珠開始毀滅自己的內力，現在又惹上了這莫名其妙的兇殺案。

“老葉，你確定……不是因為你體內的蠱魔珠導致的你情緒混亂，失手殺人的嗎？”

王武猶豫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他知道自己這麽問一定會讓葉凡有些傷心，可是他必須要問。葉凡吞下蠱魔珠之後的迷糊狀態他是親眼看到的。就算你車禍是有人惡意報覆，可是手術室裏面的事情有些詭異了。那些人如果有時間布置現場，為什麽不直接殺了葉凡呢？在海港，漕門和顧家想要殺死葉凡的人太多了，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去設計他。

“你什麽意思？你也不相信我是嗎？”

葉凡果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在他無比堅定的時候，王武的質問只會讓他動搖。這讓他不由地氣惱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葉，你知道我一定會相信你的。只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你體內的……”

“你走吧，讓我靜一靜。”

“老葉，你真的誤會我了……”

“我求你讓我安靜一下！”

葉凡怒吼了一句，他忽然齜牙咧嘴。只要一用力，哪怕是大聲說話，他體內的蠱魔雙珠的水火能量就會產生激烈的反應。王武看葉凡因為自己感到了不適，知道自己現在不合適說太多的話，於是起身準備離開。

“對不起，老葉。你好好休息，下午去界外看守所的時候，我會親自……”

“我希望自己一個人去。不要送我，這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葉凡冷冰冰地拒絕了王武的好意，王武沈默了一下，轉身離開了病房。

王武離開的瞬間，葉凡崩潰了起來。他努力想要運用內力嘗試著壓制體內的雙珠能量，可是根本連開始都沒開始就會直接失敗掉。他的內力現在不僅僅是被壓制，而且在被雙珠能量吞噬。這種感覺簡直是糟透了，葉凡想起剛才王武的質疑，忽然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手殺人了。

那些穿著白大褂的殺手和他們說出的話，也許真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葉凡想著，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的刀痕。他清晰地記著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拿著手術刀劃破自己肚皮的感受。冰冷的刀刃，炙熱的鮮血……

“不……他們就是殺手！”

葉凡篤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晃動自己的手上的手銬，叫來了守著自己的警察。

“我想看看屍體。”

“看屍體？對不起，你沒有這個權利。”

“那你叫葉老來！我跟他說！”

“抱歉，你沒有這個權利。你現在是嫌疑人，殺人犯。”

警察提醒了一下葉凡現在的身份，葉凡沈默了下來。是啊，他現在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好像一個任人宰割的廢物一樣。

醫院對葉凡進行了簡單的身體檢查。葉凡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檢查自己的醫生和護士對於自己的恐懼和厭惡，這種感覺不光是眼神，就連觸碰都表現的格外清晰。葉凡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在別人眼裏這般不堪的人。

葉老和王武都沒再過來，身體檢查無誤之後，葉凡直接被警方移交給軍方，遣送到了界外看守所。

界外看守所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盛放汙穢之物的汙穢桶。這裏面關著的都是些十惡不赦的壞家夥，之所以一直滯留在這裏，不能審判，就是因為身後強大的背景促使著相關部門無法找到確鑿的證據。外面的人想要撈出來他們，軍方想要將他們罪有應得。雙方矛盾，誰也不讓，所以就誕生了一個界外看守所。

這裏不是監獄，其實跟監獄也差不多。只不過更趨向於普通監獄，而不是這幫該死的家夥應該待著的死刑牢房。軍方要管吃管住，外面的人還可以出錢讓這幫壞家夥們吃的更好一些。而且管理也沒有正規監獄那麽好，這裏每天都有打架鬥毆的事情出現。軍方樂意看見他們互相殘殺，也不插手。

但是一切都有一個前提，不能出人命。當然了，如果意外出現人命，那正好一舉兩得，雙方罪大惡極的人將會同時消失在界外看守所內。

葉凡早就聽說過這裏，但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一次，倒是有機會可以親自看一看這個傳說中的人間煉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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