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上身穿得是一件部隊的訓練短袖，而且是張叔以前穿的舊衣服，除了洗得發白以外，它已經顯得無比松弛了，不僅發皺還有點淡淡的黴味，下身穿的是一條繡滿了口袋的大短褲，有幾個袋子已經破得像是非主流風了！根本藏不了東西……

葉凡搖了搖頭，心想這衣服寬松寬松地穿著舒服，竟然忘了換下來了……他一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出席過楚景恬時裝展的人物，當時穿的，那可跟現在天差地別！這個過程產生的落差還真是大啊……

也難怪人家空姐會屏住呼吸，這股黴味在葉凡聞來可能無所謂，但是一般人肯定是非常抗拒的，但葉凡知道這畢竟是張叔的衣服，別人能嫌棄，但他不能也並沒有去嫌棄它。而且身為軍人，他深了解這股難以洗去的黴味背後是多少訓練、多少挫折的痛苦，他反而只會去敬重它的主人，哪還有嫌棄之理？

葉凡舉著機票到處找，但就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於是他在保持距離的前提下，拿著機票去詢問在機艙裏引路的空姐，結果空姐看了一眼葉凡，又看了一眼機票，反覆交替地看了會兒，確定葉凡不是趁機混上來的鄉巴佬時，才清了清嗓子說：“先生，您的座位在頭等艙，請往前邊走！”

“哦……噢！謝謝啊！”他都忘了楚大董事長給他搞的這一茬了！頭等艙……哎呀，光想想就滿心舒暢。想他以前，葉老還沒給他買過頭等艙的票子呢，今日有幸親臨感受一下，也不枉此生坐過飛機了！

為他引路的空姐禮貌有加，並沒有出現剛才的嫌棄表現，而是對他這番爽朗又略顯呆楞的答覆感到有些可愛，這讓葉凡滿心歡喜，果然行事做人，看的還是個態度，衣裝只是其次再其次罷了……

如果他是那種整天擺著一張冷酷臉，動不動就是挑釁和昂首看人，把自己搞得像是什麽世界級雇傭兵的頭頭似的，哪怕他再怎麽厲害，再怎麽會耍刀子，放到社會裏，也是半點走不動道的那種。這種形象當孤膽英雄不錯，但不適合做人，因為這種程度，他若是想要在社會上做好這個“人”，還不一定能做到呢。

什麽外冷內熱的性格已經過時啦……現在流行賤賤（死侍）這種的騷氣反英雄風格。

……順帶一提，葉凡上飛機前還緩存了一部《死侍》供以消遣。

葉凡發現自己的位置正好在第一排的靠窗位置，身邊的乘客還沒來，他自己先坐享尊位。

“哈……果然頭等艙的座位就是寬啊！”葉凡頓時慵懶地陷進去，默默地等待其他乘客登機……他是第一個上來的，要等到後面人全都坐滿還要很久呢，先小瞇會兒吧。

……

葉凡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靠氣息感受著每一個上飛機的人，他們的言語交流、放行李時的動作，甚至是系安全帶的小舉動，這一切就像是聲吶圖標似的，在葉凡的腦海裏清晰顯現，這種感官的靈敏度幾乎已經超越了人的範圍。看來他的透視眼也在不斷的進化，這瞳術還真神奇！不過有個缺點就是……太靈敏了導致葉凡根本睡不著啊。

算了算了，反正醒都醒了，就幹脆來看《死侍》吧……看什麽雜志報紙？啊？他才二十出頭啊，哪有什麽能容納讀書看報的精力……退伍兵不是人啊？退伍兵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啊！睡覺又睡不著，上飛機不看點電影什麽的，難道還要摸著隨身的匕首隨時警惕敵人嗎？拜托都什麽年代了……

說到匕首，葉凡的那柄斷刀在過安檢的時候忘了拿出來，但居然沒事通過了！莫非材質不是金屬的？真是神奇，看來那小刀子來歷還有待研究……

就在他看電影的這段時間裏，乘客基本都上完了，看站在機艙口迎接的空姐們都退了回來，應該是要起飛了。

“等等！等等我等等我！”突然一個耳熟的女聲驚慌地傳了過來，葉凡跟同艙的其他乘客一樣，不由得擡起頭看向艙口……

是個女孩，而且是剛才撞到葉凡、或者說被葉凡撞到的那個女孩……原來她跟自己是一趟飛機啊，那她剛才匆匆忙忙跑過去趕啥子，登機口不就在旁邊麽……又是路癡屬性？

“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女孩俏皮地向艙口的空姐致歉，空姐回以她一個溫柔的微笑。“呼~！”隨後，她長吐一口氣，癱軟地坐進了座位裏……可為什麽偏偏就在葉凡身邊啊！這裏是什麽青春校園偶像劇嗎？！

“唔……”葉凡咽了咽口水，把身子側過去，裝作沒看到她……

“您好！”哇靠你搭什麽話呀？現在不回覆的話反而會引起註意……

“嗯、我好！”葉凡很隨意地應了一句，還控制著盡量不要暴露出真實聲線……他怕這姑娘真的有靠聲音識人的本事啊，這種情況下什麽都有可能的呀！

“……咦？又是你？”

得唄！白隱藏了。

葉凡很機械地回過頭，語氣生硬地說：“咦？你是誰？”

“嘿你這兵痞子，剛才撞了我就走，現在還裝不認得我？”他明明就有道歉的好吧！她一通抱怨完，隨後又滿臉鄙夷地打量著葉凡，除了臉長得有些小帥以外，渾身上下一股臭味，還特別臟，典型的痞子形象！“你居然也坐這兒？你真的沒坐錯地方嗎？！”

餵餵，告你職業歧視啊！現在軍人不僅坐飛機優先，旅游、看電影都有靠軍官證打折的好嗎？別瞧不起當兵的呀！

“小姐，要不要給你看看我的機票啊？”

“不要！”不要你說得跟催債的包租婆似的！葉凡心想。“噫……你身上什麽味兒啊？！”餵餵，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很傷人啊餵！還有你這素質教養已經完全是負值了呀！敢不敢淑女一點？

“嘖……我還是看電影吧。”葉凡不是見多了，而是已經懶得理這些自以為是，總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的家夥了，死在他手下的……好像也沒幾個？

——噢！那真是太糟糕了（死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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