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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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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狹長的木板被竹尺輕輕撬開,裏面確實有一處用青磚砌得很是規整的長方體狀凹洞,只是裏面卻是空空如也。

易長安楞了楞,不甘心地伸手在那裏仔細敲摸了一陣,這才確認裏面確實沒有別的東西了,只得悻悻地站了起來:“把搜出來的東西和那個婆子一起都帶回衙門去,再取封條來把婁家先封了。”

婁四德家裏有這麽多財物,事情沒查清之前,可不能輕忽。

等易長安回了府衙,又讓方未查了房契,發現楊左胡同的這套一進院子也是婁四德在五年前買下來的,當時是花了一千兩銀子,房契卻是一聲不吱兒的,私下裏找人給辦的;平常跟他一起共事的其他幾名參軍對這事都是一無所知,還以為婁四德楊左胡同的宅子一直是賃的呢。

婆子先入了大牢,財物讓書吏清點後出了清單先入庫暫扣,易長安跟寧玉堂稟報了事情經過,寧玉堂也吃了一驚,很快就派了人去婁家貼了封條。

既然那婆子已經入了獄跑不了,推遲一些再問筆錄也是一樣的;易長安回頭就帶了人先去了曠揚名的家裏了解情況。

曠揚名是一大早就被人從屋裏拘走的,因為也是府衙裏的參軍,過來帶走他的衙役還算客氣,只說衙門裏有事是他經手的,要他過去核實一下。

饒是如此,曠家老小還是有些人心惶惶的,只擔心曠揚名差事上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見府衙裏又來了人,一聽方未介紹是易推官,連忙戰戰兢兢地上前行了禮。

曠揚名本來就是燕京人氏,父親已經過世,家裏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俱都嫁了出去,只有他這個獨子留在家中奉養老母親。

後來娶妻林氏之後,倒是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十四歲,讀書不行,跟著舅舅外出跑生意去了,小兒子十歲,這時已經去了學堂裏讀書,小女兒才得五歲,倚在母親林氏身邊,兩眼懵懂地看著這些陌生的來人。

家中頂梁的男人就是曠揚名了,這時他不在,曠老太太只好哄了小孫女兒去屋裏頭玩,陪著兒媳林氏一起接待了易長安。

易長安張眼打量了下曠家的光景,見家具擺設已經陳舊暗淡,家裏也並沒有請仆婦,曠老太太年紀大了也就罷了,林氏不過三旬多的年紀,頭上也只是戴了一只銀釵,一朵小米珍珠鑲綴的花勝,耳朵上倒是掛了一對金丁香;心裏大致有了些底。

勉強捱著給易長安和方未以及那兩名衙役上了茶,林氏就有些著急地問了出來:“易大人,我家夫君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是有些事要他過去核查一下。”易長安解釋了一句,見方未已經持好了筆,沖他示意了一個眼色,開始了詢問,“曠老夫人,曠夫人,我這裏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此事關乎曠參軍,還請你們如實回答,勿要隱瞞。”

“易大人請問。”林氏跟婆婆對視了一眼,雖然被易長安客氣地稱了一聲“老夫人”和“夫人”,兩人卻都有些緊張拘束起來,雖然坐在椅子上,手卻似乎僵硬得沒處放似的;方未不由仔細看了兩人一眼。

易長安默默觀察著兩人的神態,開始發問第一個問題:“昨天曠參軍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林氏仔細回想了下,慢慢答道:“昨天夫君說有同僚請酒,使人回來說了一聲不回來吃晡食,我在家裏做些針線給他留著門,夫君後來敲門進來沒過多久,我就聽到外面打更已經到子時了。”

“既然是同僚請酒,那昨天曠參軍回來時可有喝醉?可曾跟你說過什麽?”

“夫君酒量甚好,昨夜倒是並沒有大醉,回來後還去看了二子和小囡,才去洗漱睡覺的。夫君只跟我說了再過幾天衙門封印,他那裏就清閑了,到時陪我去街上買些東西,好準備過年。”

林氏回答時眼睛不自覺地向左上方看,雖然兩手有些緊張地交握著,神色間倒並不是慌張,從肢體語言來看,並不像是在說謊。

易長安面色不變地看向曠老太太:“曠參軍昨夜回來的時候,曠老夫人是已經就寢了還是醒著?”

曠老太太連忙坐在椅子上屈了屈身子:“回大人的話,老婆子年紀大了熬不得夜,昨夜不到戌時就早早睡下了,並沒有聽到我家二郎回來;老婆子是今天早上用朝食的時候才見到二郎的。”

易長安點了點頭,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曠參軍昨夜醉酒,今日朝食只怕是沒有什麽胃口用了吧,朝食他可用過了?”

“二郎酒量尚可,睡了一覺起來並沒有什麽影響,朝食是用了的。”

“哦,用了些什麽?”

雖然有些奇怪這位易大人怎麽連這些也要問,曠老太太還是馬上答了:“老婆子自己腌了些醬菜頗可開胃,二郎佐著用了兩碗白粥,兩個油餅……”

“哦,曠參軍倒是食量可以。”易長安隨意點了點頭,卻突然看向林氏問了一句,“尋常曠參軍朝食也是用的這些嗎?”

林氏沒想到易長安跟自家婆婆說著話,一下子會突然問向自己,楞了下就趕緊答了:“是,家中朝食慣用白粥,另外在外面添買些油餅、炊餅之類的,夫君早上一般都是用兩碗白粥,再加兩個餅子。”

也就是說,曠揚名今天早上吃的東西跟往常一樣,分量沒有變化……

按方未說的,曠揚名是個老實人,如果他忍耐不住驟然爆發而行兇,昨天晚上回來後怎麽會有心情去看他的小兒子和小女兒,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又怎麽可能跟往常一樣吃得下?

“曠參軍今早可曾換了衣衫?”易長安腦中飛快地轉過念頭,卻又開口發問了一句。

林氏被易長安這天馬行空的問話給攪糊塗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楞楞答了:“夫君還是穿的昨日的棉袍,就是換了件外面的罩衫。”

“那罩衫可洗了?可否拿來看看?”

“沒洗,我還擱在那兒,我這就給大人拿過來。”林氏連忙起身進了臥室裏頭,很快就拿了一件暗藍色的細棉罩衫過來;今天一早曠揚名就被衙門裏的人匆匆帶走了,一家只剩下幾個婦孺,她哪裏有心思洗什麽衣服?

易長安才接過罩衫,那件衣服上的一股酒氣就直熏鼻子,讓張衙役拎著那件罩衫展開來,易長安仔細查驗了一遍,只見上面還殘留著些許酒水和油漬的痕跡,袖口處卻並沒有血跡。

易長安讓張衙役將那件罩衫折收了起來:“這件衣服我們得帶回衙門,讓昨天跟曠參軍一起喝酒的人辨認辯認,看是不是昨天曠參軍穿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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