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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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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了值,易長安回到書房拿出那只小包裹,搖著頭慢慢打開。

本來想著今天還給陶秀明,沒想到他竟然一走了之了。這包裹,還真留在這裏了。

藍色錦緞的包裹皮被慢慢打開,只露出裏面那東西的一只角,易長安的心裏就“咚”地跳了下來:包裹裏的是一只沈香木盒子,雕工古樸,式樣很是熟悉……

跟當初她在何家得到的那只沈香木盒子一模一樣!

掏出一截鐵絲輕輕開了盒子上掛的小銅鎖,易長安果然在盒子裏看到了一片金線殘繡。

沈吟了片刻,易長安將那片金線殘繡取了出來,跟原來在何家得到的那片殘繡放在一處比較,一眼就看到了這兩塊繡處無論是繡工還是質地都是一模一樣,只除了上面繡的花紋不同。

前梁寶藏的線索……沒想到有一塊竟然是在清清那裏!清清是陶秀明從洛州采買回來的,據說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她手中的盒子到底是從何處得來,現在就連她想再問問陶秀明關於這盒子的情況也不能夠了。

試著兩塊繡片對了對,見裁剪處並不能拼合在一起,易長安沈默地盯著那兩塊繡片片刻,小心地將它們都收了起來,輕輕長嘆了一聲。

這燙手的山芋,得了一塊又得一塊,說是有緣吧還真是有緣,不過八成是孽緣,這等於是頭頂上懸著的劍又多了一把……

易長安可不覺得在大燕朝,就算她以後真找到了那勞麽子前梁朝的寶藏把它上交給國家,自己就能夠脫身事外,只怕被大燕錦衣衛滅口倒是妥妥的,指不定還會被滅個滿門呢。

這件事,現在只能爛在她肚子裏,跟誰也不能說!

掏出陳岳換給她的那把鋒利匕首,將那只沈香木盒子一點點地削成了一堆木條,易長安慢慢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榕城宜園,負手看著窗外暮色的陳岳卻依然覺得心情煩亂。從滁州府回來兩天了,這種惱人的狀態還是沒有變化,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大人,常大興回來了!”魏亭遠遠走進院子,一眼看到陳岳正站在窗前,連忙揚聲稟報了。

常大興從魏亭的身後轉了出來,大步越過他往陳岳那邊急奔而去:“大人,有消息了!”

陳岳不由精神一振。常大興將那個化名“慧空”的黑鱗衛和那本名冊交給千戶袁光華以後,因為一直參與此案,所以跟著袁光華的人一起進了燕京城。

錦衣衛指揮同知周良保得到人證和名冊後大喜,一邊將事情稟報了燕皇,一邊加大人手按名冊進行搜查,只是年代有些久遠,不少地方已經物是人非。

錦衣衛要找人,即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翻出來。定北道這邊是袁光華負責,袁光華將這事交給了陳岳,常大興這些天都帶著手下的兄弟在一點點地找線索。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消息,陳岳心裏也忍不住一陣興奮,鳳眸驀地一亮:“大興,你找到人了?”

“現在只查出有一個去了定州!”常大興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急忙稟報了。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陳岳立即發了話。

定北道下轄的定州、達州和滁州中,定州是納糧稅二十萬石以上的上府,人口雜而多,要在人海中撈出一個人來,著實需要不少的功夫。

陳岳說常年在外面打拼慣了的,說走就走,回身就去翻箱子收拾了個包裹,一邊吩咐魏亭:“魏亭,即刻去喚人,大興,你去通知他們備馬!”

常大興應了一聲,前腳剛跨出門檻,又很快縮了回來:“大人,還要不要備一輛馬車?”

兄弟們在外辦案,為了趕時間都是騎的馬,常大興跟自己身邊這麽些年了,今天怎麽突然問起了這話?陳岳頓了頓,有些奇怪地看了常大興一眼:“備什麽馬車?”

“上回亭子不是說,易大人騎不慣馬嗎?真不給他備輛馬車?”常大興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問錯了什麽;他這是真心為易長安考慮周全,免得易長安騎馬途中出了事故,反而得不償失。

陳岳這才記起常大興走之前聽自己說過要把易長安給招攬回來的事,臉上微微有些尷尬:“長……易長安沒有跟我過來。”

易長安不在這裏?常大興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大人遣他去查另外的事了?”

陳岳嘴角微抽:“沒有,他沒有過來,還在滁州府當推官。”

常大興嘴巴大張:“那天大人不是說要去親自招他過來嗎?怎麽,易大人竟然連你的面子都不給?”

陳岳臉上有些微赧。

他之前用了關系,助易長安連跳兩級擢升為滁州府推官,本來是走的第一步,意思是讓易長安見識到自己的能力,讓他知道跟著自己絕對會有好前景。

所以那天去滁州府之前,他跟幾位屬下說起這事時,還是信心滿滿的,本以為自己先鋪墊了這一手表示了誠意,到時再曉以厲害,易長安自然會選擇跟著自己。

沒想到那天自己大模大樣地直接升堂入室,卻趕上易長安沐浴出來……像被鬼摸了頭似的,被易長安說了那麽幾句,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就同意了易長安的建議。

見常大興一臉詫異地看著自己,陳岳輕咳了一聲:“我已經算是跟易長安結了盟,這邊一旦有疑難,就行公文提請他過來;他在官府衙門那邊有些什麽消息,也能給我們通氣。雞蛋也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裏,倒不必非得集到一起來。”

至於易長安是不是他手裏能握住的那顆雞蛋,這話就不好跟常大興說了,再怎麽說,經過他一再示好,現在易長安對他的態度還是蠻好的。

常大興是個直腸子,想不到那麽多彎彎拐拐,聽陳岳這麽一說,覺得很有道理,“哦”了一聲就出去備馬了。

陳岳盯著他走遠了,這才輕籲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低低自言自語了一聲:“真是見鬼了,他明明是個男人,我怎麽會……”

咽下了後面的半截話,陳岳三兩手將包裹打了個結,一把提著出了門。與其在這裏想這些有的別的擾亂心神,不如把精力放到手中的公事上,好好辦好差,爭取多立些功勞,往上再走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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