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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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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淩然低頭凝視著懷中嬌軟無力的可人兒,那雙迷蒙的水眸,那酡紅的小臉在在挑戰著他的理智。

她是如此誘人,幾乎讓他失控,險些讓他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線斷裂。

他吞下一口嘆息,逼自己離開她柔軟的唇。

但才放開的瞬間,他立即後悔。

他將她緊緊鎖在懷中,俊臉湊近她,英挺的鼻尖親昵的在她頸畔蹭了蹭,純男性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住。

“你讓我等這麽久,等得這麽苦,你這女人真是夠狠的!”嘴裏吐著抱怨,可語氣卻是摻了蜜的溫柔。

蔣宜樺被吻得暈茫茫無法思考的腦袋立即恢覆運作,方才兩人熱吻的記憶迅速回籠,她尷尬的退出他的懷抱。

“我、我們不該這樣……”她試圖恢覆冷靜。

聞言,高大身軀驀地一僵,溫柔的眼神轉為淩厲。“不該哪樣?我不懂。”

她刻意避開他審視的黑瞳,低垂著臉,待冷靜下來之後才鼓起勇氣把心裏的話說出口,“淩醫師,剛剛那個吻不代表什麽,不過只是一時的失控,你別放在心上。”

“你後悔了?”他嘴角方才彎起的笑容驀地斂去,俊容變黑。

她懊悔的語氣惹惱了他。

他一手掐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擡起來。“你接受了我的吻,回應得那麽熱切,卻在結束之後極力撇清關系,告訴我這不代表什麽,你是要我別癡心妄想的想接近你?”

面對他的怒氣,她心慌的不知該如何回應。

問她後悔嗎?

不,她一點也不後悔!

其實這個問題應該換她問他才對。“你、你後悔吻了我嗎?”

他回答得完全不假思索。“我從不會做讓自己後悔莫及的蠢事。”

“可是,你不是一向很討厭跋扈驕縱又蠻不講理的女人?!”

“以前我是極度厭惡蔣宜樺那個傲慢的女人沒錯,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你是江圓圓,我愛的女人住在這具身體裏,所以我並不後悔吻了你。”他決定切入正題盡快解決兩人之間的猜疑和雞同鴨講。

“你聽好,我願意協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事,聯手痛快反擊陶志緯和吳沛馨,但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蔣宜樺眼神震驚的閃了閃。

他果然知道了!

其實她心裏早就不只一次想過,聰明的淩然對她的真實身分恐怕早就有底了。但她未曾證實過,面對他時,心裏終究還是會惶惶不安,怕自己先坦白了會被他當成瘋子。

淩然將她覆雜的表情盡收眼底。“我再確定不過,我抱的女人是江圓圓。”上天安排她重生,讓這段遺憾的感情有了美好的可能,一切是那麽的彌足珍貴。

“原來你早知道了,害我還白白擔心……”

“我剛剛叫的是你的名字,是你剛剛自己分心沒聽清楚,不過我可以原諒你,我知道,你當時正被我迷得暈頭轉向。”

她一陣困窘,但也無法反駁。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的確被這男人的強大魅力迷得暈頭轉向,竟錯過了他吐露的關鍵字。

“圓圓,我愛你,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愛上了,當時礙於你的身分,我無法對你坦白我對你的戀慕,但從現在開始,我會真真切切的讓你明白,我把你放在心裏,我愛你!”他捧住她染著薄暈的小臉,深情告白。

“淩然……”她也好想把愛說出口,可終究還是猶豫了。

他不逼她,但卻不能不把他的立場說清楚。“關於交換條件,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我提出條件不是刻意為難你,是為了讓我們在公開場合能更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杜絕讓人起疑的可能,畢竟陶志緯和吳沛馨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狡猾又不好對付,我不放心讓你單獨行動。既然我們必須站在同一陣線,就得有個光明正大的關系。”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就算蔣宜樺貴為院長千金,一旦進入醫院絕對可以獲得很多資源幫她對付陶志緯和吳沛馨。

可即便處於優勢,單靠她自己一個人要反擊狡猾的陶志緯和吳沛馨,簡直比登天還難。

淩然絕對是她最佳幫手,何況有了他的協助,她將有更多的勇氣和自信面對未來可能遇上的艱困阻礙。

“你一直都知道,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你。那兩個條件是什麽?”

“好,第一個條件很簡單,我要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獲得重生的機會。至於第二個條件就是將來我們在醫院裏勢必要常常在公開場合及私下做接觸,為了避開流言,我希望我們能盡快訂婚,以未婚夫妻的身分一起工作。”

第一個條件純粹是他對她重生的過程充滿好奇,至於第二個條件則是私心想擁有她。

“我在聖誕夜病死在陶家,之後魂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帶走,到了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進入一間人生販賣店,我遇到一個奇怪的女孩叫朱槿,她推銷我重新選擇新的人生,給我重生的機會。”

第一個條件不難,既然他都已經知道她真實身分,蔣宜樺也就毫無壓力的坦白自己離奇的重生過程。

她把自己死後詭異又神秘的際遇娓娓道來,但對朱槿所提出的交換條件她卻選擇隱瞞。

聽完她的話,即便篤信科學證據的淩然也不得不訝然,這世界果真有另一個神秘世界存在。

“這一切好像一場夢。”她真怕有一天這場夢會突然結束。

“不是夢。”他靠過去,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貪戀著他的體溫,這麽做才能讓她真實感覺他是真的如此貼近自己。

她靠在他的胸膛,吐出一聲無奈輕嘆。“淩然,我不怕流言纏身,說我對你糾纏不休也無所謂,訂婚實在沒必要,你不用替我擔心太多。”

她知道他是為她著想,畢竟女人家名譽很重要,如果一天到晚被指指點點說她對淩然死纏爛打,實在難聽。

“你不怕流言纏身,我可不想被當成八卦主角。未來我們在醫院勢必會密切碰面來往,我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名義接近你,可不想被說成是玩弄院長千金的混蛋。”

“你是正人君子,你不可能玩弄女人,我相信你。”

“我剛剛就差點誘拐你上床了,還當我是正人君子?”

她一時語塞。

“那、那是因為我其實也很想要你,我也想被勾引……”她好不容易才擠出反駁的話,但說出來好像哪裏怪怪的。

“你也想要我,想勾引我。”他替她把話說完,黑陣含笑。

“既然我們對彼此都有心,為什麽不肯答應跟我訂婚?你不喜歡我,不愛我?”

“我、我是怕你到時候後悔。”

她無法否認她早已經愛上淩然了。

因為愛他,她更不可能照著約定用手段逼淩然娶蔣宜樺。

未來誰都無法預測,她能重生但也可能隨時離開,從他眼前徹底消失。

她能住在蔣宜樺的身體裏多久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萬一有一天她的魂魄離開了蔣宜樺的身體,蔣宜樺重新活過來的話……她不忍看著他被逼著跟不愛的女人一起生活,深陷在不幸福的婚姻中痛苦一輩子。

“淩然,給我時間考慮好嗎?”

淩然很清楚,這女人看起來好說話卻有點小固執。

他不急,他有很長的時間說服她。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有自信,她終究會點頭的。

從深夜走到淩晨,城市從一片深黑轉為迷離的深藍,整個世界變得靜謐安詳。這一晚,淩然在她房裏留宿。

他抱著深愛的女人,克制著將她占為己有的沖動。

這個相擁的夜裏,他們開誠布公談了很多,關於過去種種。

淩然將一直隱藏在心底那份對江圓圓的愛慕之情娓娓道來,他曾替她擔心卻沒有立場進一步關心她幫助她,只能束手無策的把那份擔心和思慕擺在心底深處,在每個夜深人靜的夜裏獨自啃蝕著寂寞想念她。

那段日子是他這輩子最受折磨的時刻,因此,他更加珍惜眼前這個交心的美好時刻。

蔣宜樺動容的給他一個大大擁抱,將自己上輩子不敢對淩然說出口的愛慕坦誠的說出來,把自己死前的遭遇跟淩然吐實。

淩然心疼她的遭遇,聽著聽著竟紅了眼眶。

她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

他們相擁,他睡得極沈,手臂成了蔣宜樺的枕頭,他的胸瞠成為她最舒服最安心的依靠,而她的存在讓他寂寞的心得到了歸屬。

時序入冬,寒流來襲,氣溫溜滑梯似的下降,天氣簡直快要凍死人。

上午十點,座落於信義區的馥華大飯店正舉辦一場“兒童腦部手術臨床病例國際研討會”。

飯店裏,空調適溫相當舒適宜人,第三國際會議室裏坐無虛席。

與會人士是來自美國、法國、日本、新加坡和香港等地的腦科權威,這些醫師都是醫界中的翹楚,這次百忙中抽空飛來臺灣參加研討會,全都是看在淩然的面子上。

這次學術交流研討會共進行四天三夜,研討會舉辦兩場,其中一天則安排這幾位名醫參觀傳仁醫院,跟其他腦科醫師進行醫術交流。

臺上,七位名醫排排坐,一場研討會九十分鐘下來,他們按照順序各持著麥克風發表意見。

受邀參加的醫界人士和讚助商及相關學者擠滿臺下座位,另外也有從國外慕名而來的醫師特地來到臺灣,說什麽也要共襄盛舉參與這場難得一見的盛會。

會議進行到最後,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後,由淩然做最後的結尾。

之後,由會議主持人蔣宜樺接手控制全場,給現場提出發問的機會。

蔣宜樺約兩個月前回到傳仁醫院上班,她離開內科護理站進入院長室擔任蔣毅的機要秘書。

從護理師轉戰行政工作,一進入行政體系就能進入院長室擔任要職,這簡直是升官八級跳,十分叫人眼紅,醫院內自然是一片輿論撻伐聲。

雖然醫院的同仁表面上沒有說什麽,背地裏卻傳得很難聽,醫院裏除了蔣毅和淩然外,所有人上下一心,都等著看蔣宜樺的笑話。

說什麽蔣宜樺選了好人家投胎,家世背景硬是高人一等,今天就算她馬上接任傳仁醫院的院長大位也沒人敢跳出來抗議吧。

蔣宜樺當然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她淪為笑柄,盡管淩然要她平常心看待,但她給自己壓力還是相當的大。

她勇往直前努力求表現,秘書的工作最主要就是協助蔣毅管理醫院,她便往每個部門跑,態度謙虛的跟所有科的主管相關人員搏感情,跟每個部門開會,對於各部門提出的建議都相當重視,積極參與醫院舉辦的活動為自己建立人脈網絡。

尤其是慈善方面的活動,她絕對是義不容辭,常常率先捐出善款或二手包和衣物拋磚引玉,盡心盡力籌備偏鄉醫療基金。另外,她對醫院的公關工作也一手攬下,自願站到臺前擔任發言人,面對媒體訪問時口條清晰反應冷靜迅速,替傳仁醫院營造出好形象。

蔣宜樺的銳變令人驚艷。

那些等著看她出糗出包的人通通沒得逞,他們看見的是一個美麗大方得體又聰明的院長秘書,她儼然成了傳仁醫院的最佳公關。

不知何時開始,醫院裏刮起蔣宜樺旋風,她所到之處都讓人風靡。

據說連向來對蔣宜樺不屑一顧的腦科權威醫師淩然也深受其知性形象吸引,淩然主動追求蔣宜樺的傳言甚囂塵上,在醫院裏時常看見兩人出雙入對的身影。

然後,就在大家還在熱絡討論這對璧人剛萌芽的戀情之際,接著又傳出兩人訂婚的消息。

淩然和院長千金戀情即將修成正果,那麽副院長一職絕對非淩然莫屬,其他人通通沒機會了。

為了能順利成為副院長——這正是淩然說服蔣宜樺接受訂婚的說詞。

他有意無意透露,在他人生規畫裏,當上副院長是重要的一環。

當然,他自信滿滿。

以他的條件壓根不必靠裙帶關系,但問題出在蔣宜樺的父親,也就是院長蔣毅身上。

蔣毅視他為唯一女婿人選,私心遲遲不肯拔擢他成為副院長,就是等他點頭同意這樁婚事。

倘若因為蔣毅的堅持,淩然無緣當上副院長,他倒也看得開,反正就是專心待在腦科做臨床及學術研究。問題是,因為蔣毅的私心極可能讓某個有心人趁虛而入,趁機籠絡醫院理事們,一旦有理事提議采投票制選出副院長,屆時有吳沛馨父女幫襯的陶志緯很有可能會翻盤上位。

淩然的話點醒了蔣宜樺,為避免有心人操作,原本遲遲不肯點頭,固執的只肯跟他當情人的蔣宜樺終於點了頭,但她僅僅答應先訂婚。

她的想法是訂婚不代表一定會踏入婚姻,她只要不點頭嫁人,淩然隨時都有機會恢覆自由之身,將來她的魂魄若離開了蔣宜樺的身體,他可以隨時取消婚約。

可她不知道的是,淩然對她志在必得。

訂婚只是權宜之計,他要將她納入羽翼下周全保護著,他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別人休想覬覦。

臺上,蔣宜樺穿著一套奶油色荷葉邊襯衫搭上黑色窄裙套裝,合身的剪裁將她曼妙的身段展露無疑,但最吸引人的,是她舉手投足間的自信神采。

坐在後方的淩然,目光流連在她那被窄裙包裹的腰身和性感臀部,腦海幻想著她一雙美腿勾在自己腰間,一對雪乳隨著他的掠奪而晃動,她因情欲而染上薄暈的小臉,那雙迷蒙嬌媚如絲的眼眸……

腦海中勾勒出的幻想畫面,竟然令他身體某部位瞬間熱硬了起來,他不自在的改變坐姿,隱藏身體因她而起的變化。

噢,真是忍太久了!

這女人性感得要命,每次跟她約會,她的美麗性感總讓他幾欲瘋狂,若不是怕進展太快嚇跑她,他早就將她就地正法。

就在淩然腦袋裝滿異色思想之際,臺下提問時間結束,蔣宜樺做了漂亮的結尾,學術研討會議也跟著結束。

臺上幾位資深腦科名醫起身,走過去跟淩然談話。

另外分別來自新加坡的駱醫師及香港的劉醫師,一前一後快步跟上即將走下臺的蔣宜樺身邊,一搭一唱的對美女提出晚餐邀約。

身為醫院公關,又是這次學術研討會籌辦人之一,蔣宜樺不好意思拒絕他們的盛情邀請。

當蔣宜樺正思索著該如何應對時,淩然大步殺過來——

“兩位,晚餐由我招待吧,我的助手已經安排了餐廳,包準讓兩位品嘗到道地的中式料理,保證讓你們滿意。”他淡淡掃了兩個醫師一眼,臉上掛著客氣的笑,但那抹笑未達眼底,反而給人一種陰森感。

駱醫師和劉醫師面面相覷,心頭才正納悶著,就見淩然公然的親密摟住蔣宜樺的腰,將她往懷裏帶。

他用著不大不小,恰恰能讓兩位醫師聽見的音量說道:“親愛的,晚上我訂了溫泉套房,今晚上山住一晚泡溫泉好好放松一下如何?”

她細細抽氣,美目微微一瞠。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公開場合曬恩愛,藉此昭告兩人關系。

蔣宜樺尷尬的不敢看駱醫師和劉醫師的表情。她又氣又窘,暗中灣時朝淩然的腰頂了一下。

“你想謀殺親夫啊。”

被攻擊還這麽樂,他鐵定是被虐狂。

“我晚上沒空。”她掙脫他,逕自踩著高跟鞋叩叩叩的走掉,腳步之快好似後頭有鬼在追。

淩然腿長,邁開大步很快跟上。“我晚上閑得很,你打算丟下我獨守空閨?”他口氣充滿哀怨。

“你一向獨來獨往,應該很習慣自己一個人消磨時間。”她不為所動。“有比陪男朋友更重要的事?”

陪伴男朋友算重要的事嗎?

她停下腳步,表情莞爾。“晚上是家庭聚餐,我答應爸媽回大宅吃頓飯,晚上不回公寓住,你自己多保重。”

拍拍他的肩,不忍看他沮喪的表情,她憋著笑意轉身翩然走掉。

她走得太快,沒看見淩然那雙深邃黑瞳裏閃爍著精光。

立冬。

冬季開始以立冬為準,民間習俗於此時進補,意指一年辛勞,歷經寒暑體力衰弱,進補以恢覆元氣。

從法國嫁來臺灣的克麗斯汀。密特朗入境隨俗,完完全全融入臺灣人的習俗,過年過節絕不馬虎。

立冬進補,今晚蔣家大宅的廚子特別準備了燉雞湯以及幾道養生菜品,每道菜的口味都是清爽不油膩,飯後還有甜品紅棗燉甜梨,透過食療驅走體內的躁熱之氣,以溫補身體。

蔣宜樺換掉了上班的套裝,一身輕便開著車回到蔣家大宅。

除非正式或必要場合她才會穿上禮服,回家當然是徹底放松。

她並未刻意打扮,粉色的一字領薄毛衣搭上黑色軟料合身長褲,平常刻意吹整得直順的發絲綁成馬尾,看起來清新脫俗又難掩俏麗風情。

“媽咪,我回來了。”停好車,從側門走入主屋,蔣宜樺走到跟著廚子傭人一起忙進忙出的母親身邊,給母親一個擁抱。

“陸彬叔,張伯,陳嫂,大家好久不見,我也來幫忙好不好?”她不忘一一跟其他人打招呼。身為蔣家千金,她一點大小姐嬌氣都沒有,跟以前判若兩人。

“小姐,今晚的雞湯特別精選花旗參來燉,這雞湯整整用文火慢燉了十個小時。人參雞湯補氣,小姐今晚可要捧陸彬叔的場多喝幾碗啊。”廚子陸彬正小心翼翼的從燉鍋裏取出雞湯。

“小姐啊,你穿這樣會冷吧,要不要我幫你回房拿件外套。”陳嫂過來關心。

“我的大小姐,你還是別忙了,你去琴房喝茶吃點心,幫幫張伯招待客人。”管家張伯可是疼蔣宜樺疼入心坎裏了,哪舍得讓她回家來還得勞心勞力。

“小姐,不如客人就交給你招待了,回家來就好好休息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回應,現在對大小姐都疼惜得不得了。

“客人?原來今晚還請了客人哪,那我是不是該去換套衣服?”

克麗斯汀、密特朗牽住女兒的手走出廚房,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不用了,今晚來的客人又不是外人。”

蔣宜樺一臉困惑。“不是外人?”

是蔣家親戚還是密特朗家族有人遠從法國來臺灣作客?

她跟其他親戚朋友不熟,突然有些卻步。

應付親戚不比客戶,閑聊話家常她不拿手,怕說溜了嘴引起質疑。

她正猶豫要不要接下招待客人的任務時,克麗斯汀、密特朗已經帶著她來到琴房外頭。

“客人就交給你了,他指定要待在琴房彈琴,你就當音樂欣賞時間陪陪他吧。”說完,克麗斯汀、密特朗回頭又進廚房忙去。

被趕鴨子上架,蔣宜樺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推開琴房的隔音門,門被推開的瞬間,鋼琴聲輕柔的流洩出來,琴聲美妙悠揚,可見彈奏者的功力甚高。

她反手關上門,怔怔地看著正用高超技巧彈著琴的男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男人也看見了她,對她性感一笑,繼續將曲子完整演奏完畢。

琴聲在一個頗富技巧的短頓音後完美結束。

彈琴的男人站起來,高大身軀朝她優雅的慢慢踱過來。

“傻啦。”男人伸出手摸摸她粉嫩的臉頰,一雙深邃黑瞳目不轉睛的凝睇著眼前的嬌人兒。

這是他頭一回看她綁馬尾的俏麗模樣,這造型很可愛又好看,很適合她。

她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頭一擡,立即對上他炙熱的目光,她臉蛋不爭氣的浮上熱氣。“我不知道你會彈琴,還彈得這麽好。”

“學術會議結束後我跟院長通了電話,報告一些事情,院長順便邀請我過來吃飯,院長既然都開口了,拒絕好像不太妥當。”這是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聽聽那語氣,好像是被逼來的一樣。

“彈鋼琴是為了讓手指維持靈活度,我大一的時候開始學,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有音樂方面的天賦,一學又學出興趣來,曾經特別拜名師學琴四年。我想,如果我不當腦科醫師,應該會當個演奏家吧。”

他話說一半驀地閉上嘴,瞧她的表情好像有點古怪,似是在氣惱什麽。

蔣宜樺發覺,自己對他的了解好像還不夠。

“怎麽了,不歡迎我來?那好吧,我找個理由告辭,不打擾你跟家人團聚。”他面露苦笑,越過她的身邊打算離開琴房。

一道香風驀地從背後卷至,一雙玉臂從背後圈抱住他的腰。

“我什麽都沒說,你別亂猜好嗎,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是故意要惹惱我嗎?”

低頭睇著那雙環在他腰間的白皙小手,感覺後背貼著兩團誘人的柔軟,他在心裏無聲的笑著。

“你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叫我怎不亂想?”

“我只是、只是突然發現……身為你的未婚妻,我卻不太了解你。”

“沒關系,這個可以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把我了解得很透徹,不過前提是你肯多挪一點時間陪你這個寂寞又孤單的未婚夫。”

“你根本就是在抱怨我嘛,我還聽到一點譴責意味喔,你心裏很氣我冷落你吧。”

他轉過身去,在她額心彈了一下。“現在才知道我氣啊。”

她揉著額心。“人家忙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除了工作還要暗中做調查……”

為了做出一番成績說服所有不看好她的人,她付出加倍的時間在工作上,同時還要暗中調查陶志緯所做的相關違法事件,這陣子她快累翻了。

而每次兩人難得有時間短短聚首幾小時,他一點也不浪費時間就把她逮上床狠狠親上幾回,兩人只能藉此聊慰思念之情。至於心靈上的交流嘛,好像沒多餘的空檔。

“我沒怪你,只要你找機會補償我。”他可以體諒女友的辛勞。“選日不如撞日,晚上我訂了溫泉飯店,今晚讓你好好補償我。”

他毫不隱藏渴望,今晚,勢必要得到她的人!

他鍥而不舍的精神真讓人無言。“不是都說了,我晚上得留下來陪爸媽。”

她臉紅了,他的大膽明示讓她心跳不由得加速。

“我已經跟院長和夫人報告過,院長和夫人可以體諒我們正陷入熱戀中想要獨處的心情,已經答應晚餐後把你交給我好好處置。”

“你怎麽可以不經我同意擅自就找我爸媽……”難怪方才母親的笑臉頗為古怪。“你休想我會理你!”

蔣宜樺推開他,走到一旁搗著因尷尬而燙熱的臉蛋。她一點都不想走出琴房了,實在窘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家人和一群家仆。

不過,她終究還是得面對。

幾分鐘後,被吻得腿軟的她被淩然強勢帶出琴房,跟蔣家父母一起享用晚餐。淩然一改在醫院冷肅寡言的形象,完全展現居家男人的親切感。

他的禮貌和沈穩的言談以及對蔣宜樺的處處呵護,皆讓蔣毅夫妻對他的印象更加分,也擄獲了一幹家仆。

蔣宜樺的目光始終崇拜的落在他身上。

這個家因為淩然的加入,更加活絡而溫馨。

短短兩小時的家庭聚餐,淩然成功攻占所有人的心,她的心也悄悄的淪陷得更深,深深愛上他再也無法自拔。

是夜。

連月來,腦海裏的幻想終於在今晚成真。

他終於真真實實擁有這個女人!

淩然握住蔣宜樺纖細的腰肢,將她嬌小的身子緊密抱住,兩人無一絲細縫的緊密相貼,他高大堅硬的身軀發出源源不斷的熱力,透過衣料侵蝕著她的肌膚。

肢體交纏間,他的吻變得更放肆,大手鉆入軟衫裏調皮的往上滑,隔著蕾絲內衣覆上一只柔軟,她因害羞在他懷裏不停扭動,粉唇發出幼貓般的誘人呻/吟。

他被她這性感的動作撩撥得把持不住,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向沙發。

“我要你!”

蔣宜樺被平放在沙發上,他隨即欺身壓上去,他的體重讓她的背陷入軟墊中,感覺他的四肢再度緊密的將她捆鎖住。

……

以前,在陶志緯身上她從未感受到這麽強大的快樂,那個自私的男人從來只顧及自己,把她當成發洩的對象,從來不肯多用一點耐心哄她愛她。

在淩然懷中,她才真正感覺自己是被珍惜被重視的。

他們壓抑太久,太渴望對方,內心泛濫的情潮滾滾奔流,再也控制不了。

幹柴烈火,一觸即發的熱情,火苗轉為烈焰。

……

他勾起笑,大手憐惜撫摸著因承受不了激情快意而暈厥的她,低頭吻住那張紅艷艷的小嘴兒。

“圓圓,我愛你!”

經過幾輪溫存之後,淩然抱著蔣宜樺來到觀景露臺泡溫泉。

露臺半人高的墻巧妙遮去外頭可能的視線,從露臺往外眺望可以看見雲霧縹渺的山區景色。

“累了?”大手撫過她柔軟的發絲。

“你這麽不懂節制,我怎麽可能不累嘛。”

“不喜歡?”看著她嘟起俏唇抱怨的可愛模樣,讓他好想吃一口。

她臉紅紅的沒答腔,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裏,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從現在起讓你好好休息,我保證。”忍著偷香的沖動,避免又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他只好壓抑渴望。

讓累倦的可人兒靠在他的肩頭閉目養神,他拿起精油倒在手掌心,搓熱之後以掌心覆在她的頸肩上輕輕按摩著,拿起毛巾沾濕替她擦背,洗去一身疲倦。

泡過溫泉,身體舒暢不少。

他替她穿上浴衣,幫她把頭發吹幹,抱著她來到房間外的客廳,臨窗擺設的矮桌上已經擺上了茶點。

他將她抱在懷裏,餵她喝茶吃日式果子燒,極盡可能的寵著她。

她恢覆了一點精神,離開他的懷抱來到窗邊,聆聽遠處傳來的渥潺流水聲。如果他們兩個可以這樣相愛,幸福甜蜜一輩子多好。

他走過去,不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太久。

“想什麽?”他從後面抱住她,英挺的鼻梁在她柔嫩的耳畔蹭著。

她怕癢,縮著脖子。“我正想著……陶志緯。”

身後的高大身軀明顯僵住,圈在細腰上的手微微收緊。

“不準!”霸道的男人在她耳邊咬牙低咆抗議。“你休想回到他身邊!”

她忙不疊的澄清。“我在想,如果從醫療設備采購方面下手,會不會比較容易找到陶志緯收回扣或傭金的證據。”

頑皮的女人!竟敢不說清楚玩弄他!

他撇撇嘴,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給她一個懲罰的吻,直到她快沒氣才放開她。

“人家下次不敢了。”她求饒。

“還有下次?”

“呃……不會再有下次了。”她拍拍他的胸口,要他消氣。

“你說呢,我朝這個方向追查可行嗎?”她迅速轉移話題,免得他氣壞。

他思索半晌,點了點頭。“這不失是一個好方向。”他也覺得可行。

“真的嗎?”

“身為外科裏權力和影響力最高的醫師,有心人當然會加以籠絡,等待時機私下予以好處談合作,將來若有需要添購設備采投標案方式,有可能會私下透露投標金額讓對方順利得標。”身在白色巨塔裏,他太清楚底下有多少汙穢的金錢交易。

“人性本來就敵不過誘惑,金錢和女人通常能讓一個男人品行失守,何況眼前擺著龐大的利益,想要拒絕很難。”

他說話時,她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揚揚眉。“你想問我,我是否曾經受過誘惑?”

“我沒……”

“我曾經差點被誘惑,金錢跟女人都很吸引人。”

她很驚訝,他竟當面承認。“那、那……”她結結巴巴,心裏突然害怕聽見他的答案。

“你別說了,我當作沒聽見。”

“我沒有受誘惑,我發誓!”這個答案千真萬確,沒半點虛假。“道德的底線絕對不容許越過,一旦跨出了那一步就沒有回頭路。”

她松了一口氣。“差點嚇死我。”

他大笑起來。“這麽膽小怎麽當浮柲λ埂!

還敢取笑她,真是可惡!

她氣呼呼的賞他一拳。“其實我已經著手調查,也查出了些眉目來,不過資料放在家裏,改天再拿給你看,我需要你的協助進行下一步。”

“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現在別再提那個煞風景的男人,我們該好好把握時間……”

“你、你不會又想要吧?”

“你說呢!”

他永遠都要不夠她。

他把想逃跑的女人逮回懷裏,扛著她進房間丟上床,一場甜蜜肉搏戰再次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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