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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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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蔣家,蔣宜樺從不適應到熟悉,終於找到跟母親相處的方式。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和觀察,她發覺克麗斯汀。密特朗是個個性溫婉但態度堅定的女性,對管家傭人雖規定嚴格卻賞罰分明,對她這個女兒縱使寵愛也依然有原則。

蔣宜樺很愛這樣明理的母親,而她聽話乖順的性情也讓克麗斯汀。密特朗很欣慰,母女倆感情突飛猛進,關系從生疏變得親密。

另一方面,蔣宜樺和父親蔣毅關系也改變不少,她主動提出進醫院擔任行政工作的要求,打算好好跟著父親學習,將來做好接班的準備。

蔣毅簡直感動到痛哭流涕!

他沒有兒子只有這個獨生女,將來傳仁醫院還有誰能接班?非她莫屬啊!

蔣毅終於盼到女兒改頭換面的這一天,一聽到女兒的要求,二話不說立即吩咐特助把自己所持有的醫院三分之一的股份過到女兒名下,並立即找來名師訓練女兒。

在蔣家住了整整五個月,這段期間淩然只在她出院兩周後到過蔣家大宅一次,兩人私下相處十分鐘,淩然什麽都沒說,只是用莫測高深的眼神盯著她看。

臨走前他告訴她,將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找他,不用客氣。

她猜,淩然或許已經看出些許端倪,心裏有質疑但無法確定,只要她不承認,這件事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不過話說回來,她若需要淩然協助就必須坦承她是江圓圓的事實——淩然已經說明他的態度,就等她回應。

為了能早日進入醫院上班,她重拾課本,又請了會計名師來教導。

前世她就讀經濟系,雖然成績平平,畢業後嫁給陶志緯不曾外出工作過,但她向來好知好學,也稟持著認真的態度,努力重新覆習經濟學及會計學相關課程,醫院管理方面的事則請教父親。

在父親有意的栽培下,她各方面的能力皆突飛猛進。社交禮儀方面則由母親克麗斯汀、密特朗親自教導,母親一開始帶著她參加一些姐妹淘的小聚會,之後她也時不時跟母親出席一些慈善晚宴,學習應對進退的禮儀。

蔣宜樺知性、有禮貌的形象逐漸在社交圈傳開來,她的改變大受長輩讚賞,一掃過去跋扈傲慢的負面評價,成為少數富二代清流代表人選之一。

今晚,蔣宜樺再次隨著母親一同參加社交晚宴。

這場晚宴以慈善為名,地點選在陽明山上某座私人度假莊園,主要是籌募偏遠地區的醫療基金。

身為基金會董事之一的克麗斯汀、密特朗是主要籌辦人,今晚自是忙得不可開交。

宴會一開始,蔣宜樺跟著克麗斯汀、密特朗在宴會廳裏繞了一圈,跟母親熟識的朋友一一打過招呼。

之後,克麗斯汀。密特朗跟其他幾位籌辦人一起到貴賓室和幾位捐獻鉅款的政商大老及夫人進行小茶會,克麗斯汀、密特朗體諒蔣宜樺無法適應這種拘謹沈悶的聚會,遂沒要求她隨行。

母親的體諒讓蔣宜樺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一個人走出宴會廳,來到外頭的歐式花園透透氣。

今晚,她以一襲剪裁合身、斜肩設計的粉膚色禮服襯托出婀娜身段,映得皮膚更加白皙剔透。

她來到歐式噴水池畔旁,站在月光下望著天空的星子,這半年來留至及肩的秀發披瀉在肩上,身上鍍了層薄金光芒,宛若美麗仙子,炫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親愛的,好久不見!”

“太合汽車集團”二世祖羅世剛暗自跟隨蔣宜樺來到露天空中花園,見此時只有她一人,機不可失,一伸手便將她擁入懷中強行要吻她。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蔣宜樺花容失色,在羅世剛嘴巴就要黏上她的嘴唇之際,她驚慌的別開臉,用力推開他並逃離他的懷抱。

“羅先生,請自重!”怎麽又遇上他了?!

蔣宜樺防備的瞪著一臉放肆笑意的羅世剛,感覺頭隱隱痛了起來。

這段時間跟著母親出席宴會,她時常遇見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羅世剛在社交界聲名狼藉,跟很多社交名媛和小模搞在一起,名聲臭得很。

羅世剛會纏上她,是因為原主蔣宜樺跟羅世剛曾有過一段情,不過這段情早在幾年前就告吹,這幾年來羅世剛不知又換了幾任女友,兩人應當沒有任何交集才是。

蔣宜樺實在想不透,為何羅世剛又纏上她?

前幾次在公眾場合碰面時,羅世剛的目光完全不掩飾對她的心思,讓她感覺不太舒服,總是能避則避。

幸好他忌憚她身邊有克麗斯汀。密特朗陪著,自是不敢有所動作,總是來打過招呼後又潛回女人堆裏享樂。

沒想到今晚他竟然大著膽子纏上她,還對她動手動腳,這讓蔣宜樺心裏陡然升起一抹強烈恐懼。

她看四下無人,急著離開噴水池畔打算返回宴會廳內,遠離這個明顯心懷不軌的男人。

但好不容易才逮到她落單機會的羅世剛豈肯放人,一個箭步上前捉住她的細白皓腕,仗著男人力氣大的天生優勢硬把她扯回來。

嘖,這女人改變真大,脫胎換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擺脫了嬌氣,打扮和舉手投足間都出落得優雅迷人且更有氣質,讓他大為驚艷。

說什麽他都要重新追回她!

今晚,正是一個好機會!

蔣宜樺跌入羅世剛的懷裏,被他死死摟抱著,她又氣又慌。

“你這是做什麽?請你放手!”

“親愛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你對我可熱情得很,每次見到我都是又摟又抱的……啊,我聽說你車禍傷到頭部,該不會是失去記憶了吧?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喚醒過去的記憶。”

他將她困在水池旁的羅馬柱上,身子壓著她,低頭在她耳邊調笑,邊說邊單甲撥開她柔軟的秀發,那令人厭惡的嘴巴黏上她雪白的頸子。

“救——”她臉色慘白,想喊救命,嘴巴卻被他的大手搗著。

這男人真是色膽包天,竟然敢在這種場合做這種事?!

蔣宜樺極力想掙脫未果,眼看他的手竟然朝她胸部摸過來,更令人做嘔的是他竟然伸出舌頭舔她的耳朵,她下意識閉上眼睛,當場驚懼的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不要!她嚇得渾身不斷顫抖。

突然間,壓在身上的體重不見了,摸在她胸部上的手和黏在她頸子的惡心感覺也消失無蹤。

她慘白著臉張開布滿驚恐的雙眸,瞪著被某個高大男人壓制在地上的羅世剛。

“淩、淩然?”是她眼花了嗎,怎麽會在這兒看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淩然一身黑色西裝,半蹲在地上,一臉肅殺。

他擡頭掃了她一眼後,目光重新落在羅世剛身上。

羅世剛氣得拍地大叫。“你給我放手,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然敢——”

淩然無視羅世剛的叫囂,直接掏出手機打給莊園的維安人員。“你做什麽”

打完電話,淩然根本不屑跟羅世剛對話,緊抿著唇不發一語,不到一分鐘,兩名維安人員急忙跑過來。

淩然把羅世剛交給維安人員,並吩咐道:“這個人非禮蔣小姐,蔣小姐會保留法律追訴權,我想架設在上頭的攝影機應該有拍下過程,倘若這位先生不肯道歉的話,那麽就法庭上見,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維安人員認出蔣宜樺是蔣家千金,更是莊園主人好朋友的女兒,自是不敢怠慢。

至於那位聲名狼藉時常鬧事的二世祖,他們等這機會等很久了,定會抓住機會好好處理,日後那二世祖若還想踏進社交場合,最好從今天開始改過向善。

很快地,羅世剛被帶走,眼前的混亂平息。

淩然走到蔣宜樺面前站定。

她眼角凝著驚懼的淚光,她對淩然及時出手相救自是感激不盡,但她尚未從驚慌中掙脫,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道謝的話梗在喉間。

“沒事了。”淩然伸出手將她輕輕擁入懷裏。“乖,別怕,有我在。”

他的手輕輕拍著她仍止不住顫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樣柔聲安撫她,跟方才那一臉肅殺,跟維安人員沈聲交代事情的嚴酷男人判若兩人。

“謝、謝謝。”卡在喉嚨裏的聲音終於滾出舌尖,她一雙小手揪著他的西裝襟口,頭靠在他的胸口。

她輕輕抽氣,聲音哽咽。

他嘆一口氣。“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這段日子以來他逼自己默默等候,等她能夠獨立自主獨當一面,他要等待她變得堅強那一天,他才能放下心中強烈的渴望的和思念走到她身邊。

今晚,他原本早打定主意不出席,即便幾個大學醫學院的同學聯手邀請,要他務必出席跟老同學碰碰面,他依舊不為所動,原本打算在醫院辦公室研究一份臨床病歷。

但她的身影嚴重幹擾他,最後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換上西裝踏入這他向來敬而遠之的場合,只為了來看她。

原本打算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遠遠看著她就好,卻意外看見她被登徒子欺負。

他自責自己來得太慢,讓她飽受驚嚇。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默默關註我。”她破涕為笑,用力眨回眼淚,她擡頭對他露出一抹美麗笑容。

看她還能擠出笑容,看來驚嚇指數已經降低。

“我關註讓你這麽開心?所以說,你心裏一直期待我的關註?”他挑挑眉,生平頭一回用調情的語氣挑逗一個女人。

“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代表你心裏有我。”

“我……”她無法否認心裏早被他占滿。“淩然,你想要蔣宜樺的關註嗎?”

他聽得出話中有話。“我——”

“淩然!”

從背後傳來一聲殺千刀的喚聲,打斷了淩然。

淩然撇撇嘴,打定主意不想理會。

蔣宜樺尷尬的看看他,探頭望著後面。

一個跟淩然年紀相仿的男人大步走過來,那人執意纏上淩然,壓根沒將蔣宜樺放在眼底裏,把她忽視得很徹底。

“淩然,我找你好久,快來吧,我們幾個同學討論得正熱絡呢,我們打算辦場別開生面的同學會,你快來,可別想半途落跑,這次同學會說什麽你都要參加啊。”

那人很聒噪,說個不停。

淩然吞下一口嘆息,朝同學比了一個閉嘴的動作。“張生凱同學,給我五分鐘,我待會兒就過去。”

“好,就五分鐘,不準落跑喔,等一下裏頭見。”聒噪的男人掉頭就走,來去匆匆。

四周又恢覆寧靜。

蔣宜樺心情平靜不少,蒼白的臉蛋恢覆一些粉潤氣色。“你去忙吧。”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他的關心和他眼中流露的柔情讓她笑逐顏開,所有恐懼一掃而空。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她綁在身邊,日日夜夜。

這麽大膽露骨的言詞他並沒有說出口,怕把她嚇跑。

得慢慢來才行,他必須一步步讓她敞開心胸,讓她對自己吐實,讓她明白自己站在她的身邊,可以保護她支持她。

“我叫車送你回家休息,蔣夫人那邊我會同她說一聲。”避免羅世剛可能再度藉機纏上她,還是先送她離開為妙。

她點頭,從善如流接受他的安排。

淩然讓宴會招待幫忙安排一輛車,送她到門口,紳士的替她開車門,親自送蔣宜樺上車。

“晚安。”他站在車門旁輕聲說道。“晚安。”她說道,其實心裏舍不得離開,想留在他身邊。

兩人目光糾纏許久,許多情緒流轉。

他嘆口氣,關上車門前,再度開口。“我會等你!你別讓我等太久。”

“好。”不知為何,她似乎聽懂了他話裏的含意,點頭答應下來,她會努力讓自己變得獨立又厲害,她要重新站起來面對嶄新的人生。

時序轉換,蔣宜樺又在蔣家住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可以搬回自己位於市區的住處了。

“謝謝張伯,接下來我自己整理就好。張伯,拜托您停手,您就回去了吧,您老人家再這樣忙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早,司機載著她和管家回到她位於市區的公寓。

搬家公司半小時前已經將她的三箱衣物和兩箱私人用品送過來,在她的指揮下,搬家工人將幾個她用不到的昂貴家具和華麗擺飾撤走。

公寓稍微清理之後感覺好多了,住起來比較自在。

在出車禍之前,原主蔣宜樺就獨居在這裏,和淩然比鄰而居。

以前,淩然對蔣宜樺完全不理不睞,簡直把她當成蒼蠅般嫌惡,避之唯恐不及。偶爾倒黴被蔣宜樺堵到,他端張冷臉是家常便飯,冷嘲熱諷是基本配備,一點都不肯給蔣宜樺好臉色瞧。

物換星移,如今他心裏既然已對自己的身分有了底,知道自己不是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另一個女人,不知道他看見她這個新鄰居之後,態度會不會有所轉變?

他還記得她嗎?他說會等她,他還記得曾經給她的允諾嗎?

想到即將和淩然見面,蔣宜樺就好緊張,一整個不安極了。

好不容易把老管家打發掉之後,她怕自己胡思亂想,失去自信之下又跑回蔣家大宅去,只好藉由忙碌來打發時間。

這幾個月來,這間屋子一直有派專人來打掃,房子維持得相當整齊幹凈,她只要把紙箱裏的私人物品一一擺回原位即可。

但她為了打發時間,不讓自己腦袋想東想西,她跑去擦窗戶、拖地板,蔚房也清潔得閃閃發亮,整個上午忙得團團轉。

下午又特別跑了一趟超市,采買一袋蔬果,把蔚房裏那個漂亮昂貴的進口紅色冰箱塞滿滿,對廚藝很有自信的她,在久違了幾個月之後大顯身手,鹵了一小鍋香噴噴的豬腳。

晚餐,她下了一碗麻油面線配上鹵得軟嫩油亮的豬腳,吃得心滿意足。

一整天的勞累令她體力透支,加上吃飽喝足,不到六點鐘,她已經累到睜不開眼睛,一個人占據著客廳舒適柔軟的長沙發,蜷成一團睡著了。

窗外,秋天時節,天際那片被渲染成浪漫橙紅的美麗天空慢慢被黑夜籠罩。夜幕逐漸低垂,整座城市從車水馬龍的喧囂逐漸回歸靜謐。

弦月高掛漆黑天空,無垠天際星子稀疏閃爍著。

指針從六點走到八點半,蔣宜樺依舊沈沈睡著,像貓咪一樣打著呼嚕,似乎打算睡到天荒地老了。

墻上的時針來到八點四十分。

淩然今天難得提早下班回來。

淩然和母親同住,公寓上下層打通,母親住樓上,他住樓下,母子倆雖然同住一起但各有各的私人空間。

單身的淩然生活很簡單,除了醫院工作之外,在家的時間大都是看書或是聽音樂度過,偶爾心血來潮彈彈鋼琴,久久一次騰空跟大學同學外出小酌舒緩工作壓力,假日則會到書店看書消磨時間。

總體而言,他的生活沒什麽驚喜和精彩度可言,平淡而樸實。

洗過澡換上舒適的黑色棉質運動服,淩然愜意的躺在落地窗前的黑色躺椅上,點亮立燈,打開音響,輕柔的鋼琴演奏流洩於屋內,他低頭專註閱讀著最新一期的醫學雜志。

玄關這時傳來聲響,淩母走入屋內。

“媽,今天怎麽這麽早下班?”放下醫學書籍,淩然從躺椅上起身。

淩然的母親鄒美惠已經年近六十,但身材皮膚依舊保養得宜,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年輕好幾歲。

鄒美惠在東區經營頂級SPA芳療館,鎖定上流貴婦客群,開業十年來生意一直很不錯,不過最近鄒美惠開始考慮退休,店裏的生意已慢慢轉手給她的朋友。

“年紀大了,體力不好,以後得慢慢縮減工作時間才行。”拎著皮包和一個漂亮紙盒跟幾封信,鄒美惠脫下高跟鞋關上門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

“媽,你不是一直想去加拿大跟阿姨住,我來幫媽安排好嗎?”淩然邊說邊走進廚房,替兩人泡一壺茶。

他和母親雖然同住,但因為工作關系很少碰得上面,像今天這樣兩人都提早下班,實屬難得。

“怎麽,嫌媽煩,想趕媽走?”彎身按揉著發酸的小腿的動作驀地一停,鄒美惠回頭看著兒子挺拔的身影,眼裏有驕傲卻有更多的感慨。

她跟兒子雖然擁有羨煞人的財富地位,但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低調度日。

說起淩然的父親,也就是她的丈夫,可是國內首富“淩氏集團”的總裁淩雲。

在淩雲尚未發跡還是一介窮苦小夥子時,她就看中他吃苦耐勞又孝順,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決嫁給淩雲。

婚後,她把帶來的嫁妝全部變賣投資淩雲的事業,剛開始創業的幾年生活很艱辛,但她不曾喊過一聲苦,默默支持著淩雲,就連懷孕也沒有休息過,孩子出生後她一手攬下照顧孩子的責任,在淩雲背後當個賢慧、沒有聲音的女人,直到淩雲的事業終於熬出頭,兒子也已經十八歲了。

她以為從此有好日子過、可以享福了,誰知淩雲的秘書王萍竟找上門來跟她攤牌。她才知道原來丈夫早在十二年前就背叛她和兒子,偷偷跟王萍搞外遇,兩人還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

由於淩雲的公司更名為“淩氏集團”股票上市,淩雲的身價暴漲,擁有的財富權勢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語,也難怪王萍會找上門跟她攤牌,要她讓出淩雲妻子的位置,王萍野心勃勃,想獨享淩雲和淩氏集團的一切。

她沒給王萍答覆,她雖然溫順但不代表她好欺負。

之後她直接找上淩雲灘牌,要離婚可以,她和兒子淩然要淩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否則一切免談。她雖然沒錢,但頗有家底的娘家一定會幫她到底,要打離婚官司她絕對占上風,而且她還要讓偷人老公的王萍瞧瞧,是當小三的手段厲害還是她這個正妻比較悍。

重情重義的淩雲不知道王萍竟然偷偷找上妻子談判,氣得差點中風,直嚷著不可能離婚。

後來,淩雲把淩氏集團一半的股權過戶給她和淩然,另外給了王萍和兩個兒子共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王萍對這不公平的分配相當有意見,但礙於淩雲的脾氣也只能接受。

王萍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這是淩雲最大的讓步,如果再繼續吵下去只會被淩雲轟出去,所以她直到今天還留在淩雲身邊,兩個私生子也進入集團擔任高層主管。

說起來,鄒美惠明明可以從王萍身邊挽回淩雲,但她對淩雲的出軌相當生氣,她無法原諒丈夫,在順利分得股權之後便帶著兒子離家出走,過起自己的日子。

淩雲知道她心裏生氣,對她和兒子也充滿愧疚,至於這份愧疚有多深,從每個月匯進戶頭裏的百萬生活費就可以得知。

十四年了,她已經離開丈夫身邊十四年。

外傳淩雲的夫人因體弱多病移居加拿大養病,兒子也跟著在加拿大長住,對臺灣這邊向來不聞不問,對接班也完全不感興趣,其實這些傳聞都是王萍放出去的風聲,因為他們母子對淩雲的冷淡疏離,讓王萍可以比較不受輿論批判,光明正大留在淩雲身邊,就連兩個兒子也在一些恰當的時機相繼浮上臺面。

十四年的時間,淩然已從十八歲的大男孩成為成熟且獨當一面的男人。

淩然鮮少提起父親,不曾想過利用父親當踏板成就自己,對王萍和兩個弟弟也不曾多問一句或表達欣羨或嫉妒之意,他完全靠自己在醫學界闖出一片天。

鄒美惠為兒子的優秀與出類拔萃感到好驕傲。

至於感慨呢,當然是他的終身大事,兒子遲遲不交女友、不婚的態度,讓她這個抱孫心切的老媽等到快沒耐性了。

“媽。”淩然腳步驀地頓下,轉身丟給母親無奈的一瞥。

“好、好,我知道你是出自一片孝心,可是你也知道你媽閑不下來,到加拿大住的事再說吧,我經營了十年的店也不是說收就收,總得慢慢來。”

這些通通都是借口,鄒美惠是放不下兒子。

兒子都過了三十而立的年紀,身邊依然沒個女友照顧生活起居,一個人獨來獨往的,讓鄒美惠都不得不懷疑起兒子的性向。

淩然端著兩杯茶走過來,在母親對面坐下。

“小天使屋?媽也愛吃這家的蛋糕?”他看見擱在茶幾上的漂亮紙盒,感覺有點熟悉,這才註意到上頭印著小天使屋的字樣。

“這是客戶送的,聽說這家草莓蛋糕很有名。你想吃就吃吧,我不吃宵夜的。”她怕胖。

“我不吃甜食。”草莓蛋糕讓他想起蔣宜樺,他不知道她究竟要花多久時間才會回到醫院來,他的耐心已經快告罄了。

“醫院有個小病患很喜歡草莓蛋糕,我明天把蛋糕帶去醫院可以嗎?”

“隨便你,只要別浪費就好。”鄒美惠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似乎想到什麽,露出一副傷腦筋的表情。“我剛到大廳收信,警衛跟我說對門的蔣小姐今天早上搬回來了。真是糟糕,她不會又一天到晚來糾纏你吧?上次制造假車禍差點丟了命還學不了乖嗎,怎麽還有臉搬回來?”

淩然一聽,黑瞳登時一亮。“她搬回來了?”

終於讓他盼到了!現在開始,他決定立即展開行動!

“怎麽,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她有沒有看錯?鄒美惠懷疑自己的老花是不是更嚴重了,要不,兒子怎會因為蔣宜樺出現而開心呢?

“媽,我看你真是累壞了,還是快上樓休息吧。”

“說的也是。”她累到老眼都昏花了。

鄒美惠起身上樓,打算泡個助眠的薰衣草精油澡。

鄒美惠上樓後,淩然刻不容緩的挎著草莓蛋糕直接出門。

哼哼,他要去拜訪一下鄰居,現在時間才九點五分,應該不算太晚吧!

睡得迷迷糊糊間,蜷縮在沙發上的蔣宜樺好像聽見了門鈴聲。

粉唇吐出一聲咕噥換了個姿勢,一雙美腿夾著抱枕繼續沈睡。

叮咚叮咚——

門鈴聲斷斷續續響著,實在擾人安眠。

一點都不想離開沙發的蔣宜樺,終究是被這個很有耐心的訪客給吵醒了。

她睜開迷蒙的眼眸,腦袋還沒全然清醒過來。

門鈴聲繼續在屋內回蕩著,吵得她的頭隱隱作痛,為了讓這惱人的聲音停住,她只好起身踩著虛浮的腳步前去開門。

門打開,她奉送一個呵欠,眼眸還半瞇著。“哪位?”

門外的高大男人一雙精爍的黑瞳落在她嬌小可人的身子上,目光很快上下掃過。

她換了新發型,頂著一頭蓬松自然卷,像極了棉花糖的及耳短發,穿著白色細肩帶上衣以及勉強遮住臀部的棉質短褲,上衣底下一絲不掛,兩朵紅莓在透膚的衣料後誘人犯罪的挺立著,短褲下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相當引人遐思……

瞬間,一股熱流朝他身體某處匯聚,形成堅硬的炙熱,他深呼吸壓抑內心的狂潮,一對濃眉挑了挑,清了清喉嚨。“咳,你穿這樣就來開門,是想讓我直接把你撲倒嗎?”

嘖,這要是傳出去,他的名聲恐怕不保。

向來不茍言笑,個性冷漠嚴肅的他竟然開口調戲鄰居了,都是這小女人讓他等太久的錯。

什、什麽撲倒?

迷蒙的美目往上一睞,越過那道寬厚平坦的胸膛落在那張熟悉的俊臉上,蔣宜樺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淩醫師?好久不見!”

她一點都不懂得隱藏內心的情緒,一看見他,一雙杏眸都亮了起來。

那雙眼兒彎彎,粉唇也彎著誘人的笑弧,整張粉嫩嫩、脂粉未施的巴掌大小臉上掛著迷人笑靨,顧盼之間有著小女人風情,純真又傻氣,頗有幾分江圓圓的神韻。

看著宛如脫胎換骨的小女人,淩然感覺有枝愛神的箭射中他心窩。“好久不見,我特地帶了草莓蛋糕來拜訪鄰居,歡迎嗎?”

壓抑下內心的騷動,他揚了揚手裏的蛋糕,貪婪的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感覺她外洩的春光直向他招手,他實在忍得很痛苦。

看來,這女人壓根沒聽清楚他剛剛的警告。

唉,這是存心要考驗他的意志力嗎?

他自認是個自制力強的男人,對投懷送抱的女人絕對可以坐懷不亂,但面對自己心儀又思念得好苦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保持正人君子的風範。

“歡迎,淩醫師快請進。”

她將門打開退後一步,腦袋已經玩全清醒,並趁他不註意的空檔低頭審視自己的服裝儀容。

驀地,一聲小小的抽氣聲傳至淩然的耳裏。

他低頭一瞥,站在門邊的嬌小女人小臉倏地齦紅,粉肩縮著,突然擡起雙手抱住自己,意圖遮住外洩的春光。

他撇撇嘴,忍住笑。“冷嗎?要不要去套件衣服?”

“有、有點冷,我去去就來!”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拔足狂奔,一鼓作氣從寬敞的客廳沖進房裏。

“這麽有活力,看來已經恢覆得很好。”

直到那尷尬到似乎想挖地洞把自己埋起來的嬌小人兒消失在房門後,淩然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將蛋糕擱在造型繁覆的歐式古典圓桌上,在等待主人換衣服的空檔,他雙手插在長褲口袋,愜意地在屋內參觀起來。

這間屋子的裝潢擺飾昂貴又華麗,但實在沒什麽品味可言。

不過,仔細一瞧,內部一些擺設好像被撤走了,有些地方空蕩蕩的,看來她似乎也不太怎麽喜歡原屋主的品味。

這時,後頭傳來輕巧的開門聲。

淩然轉身一看,蔣宜樺已經換上一件米色軟料薄衫和牛仔褲,相當的合身,將她纖細的身材展現無疑。

那頭淩亂的短發梳直順了,不過還是擺脫不了棉花糖似的蓬松感,亂翹的瀏海用一支水鉆發夾夾著,露出白皙的額頭,粉唇有層薄亮水光,看來是擦了唇蜜。她現在看起來俏皮中又帶點誘人的小性感,簡直就是男人的天菜。

真是糟糕,光是這樣看著他的心跳就逐漸加快,身體某個地方又熱硬起來。身體裏那潛藏的獸性整個被撩撥起來,讓他沖動的想將她抓進懷裏肆意品嘗她那張粉嫩小嘴兒,想要撲倒她、熱情的擁抱她。

為了掩飾自己腦海裏過多有顏色的幻想以及掩飾身體的變化,更是為了她的人身安全,他走回沙發,不等主人招呼便率性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臉蛋染上薄暈,她別扭的不敢靠近他。“你要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

“好,那我去煮咖……呃,我想起來了,我剛搬回來,還沒有空去買咖啡豆。”她好冏。

他很想笑,但極力憋住。“那喝茶吧,沒關系。”

“好,我去泡……”話說一半,她搔搔頭。“沒空買茶葉?”

她點點頭,表情既尷尬又無辜。

“我、我不知道這麽快有訪客上門。”她的理由很充分,意思是指他這訪客造訪得太過唐突。

“看來,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我還是回去好了。”他嘆口氣,從沙發起身作勢就要走。

“不,不!你留下來沒關系。”原本站在房門邊的蔣宜樺急急忙忙跑過來拉住他的手臂。

“要不我馬上去便利商店買茶包,你可以等一下嗎?”

他搖頭拒絕。

微微一怔,她像個無助的小女孩般失望的垂下手臂,小臉上懸著一抹落寞,卷卷的發絲垂落在粉頰畔。

他忍不住手癢,將那綹頑皮的發絲勾到她耳後。“茶包泡出來的茶,盈味太重不好入喉。”

她失望的神情更加明顯,一臉深受打擊,好像快要被擊倒的樣子。

她越是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越是掩不住內心愉悅,唇角不斷的上揚。“我看這樣吧,我回家泡壺茶來,我們一起喝茶配蛋糕。”

蔣宜樺黯然的眸子登時亮了起來,重新燃起希望。

因為他願意留下來,她心情大好。

瞧那誘人的小嘴兒彎成一道甜美的笑弧,險險害淩然理智再度失守,想把她捉過來好好品嘗一番。

“謝謝你,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帶蛋糕來又要自備茶水,我實在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她萬分感激。

她臉上的快樂笑容源自於他願意留下,那麽的明顯。

他怎舍得走開呢?

他連離開她半秒都不願意。

淩然悄然往前一步。“沒關系,你可以用別的方式來補償我。”

“咦?”

他又往前一步,但笑不語。

閃爍著笑意的黑瞳直勾勾望著她,倏地,他捧起她尖美的下巴,低頭將自己的唇緩緩貼近她。

她睜大眼睛,感覺被他的氣息圍繞,腦袋一片空白。

當她終於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補償的瞬間,他再度沙啞的開口——

“天曉得,我從剛剛就想嘗一嘗你這張性感小嘴兒的滋味,我能忍上好幾個月不找你,忍上這十分鐘不碰你還真是奇跡……”

語畢,他再也無法等待,霸道的將她拉進懷裏。

俊顏俯下,密實的將她因驚愕而微啟的小嘴吻住,與她吮吻糾纏。

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狂妄又霸氣,一如他給人強勢的感覺。

他太渴望她,分開這段時間,他幾乎要讓思念的浪潮給淹沒。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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