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雨姬卻觸電一般縮回了手.生怕被對方發現不知從何起也紊亂無序的心跳.

“他真的喜歡我……”她喃喃自語.

地龍用力的點頭.一遍一遍的笑著重覆：“是.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和我一起回麒麟關把.師父見到你也一定會很開心.”

“要我跟你走.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雨姬也大笑起來：“你是天靈弟子.而我是魔女.你必須拯救蒼生.我卻渴望食人血肉.我們生來就是敵人.若有朝一日我殺了你師父.再滅了你天靈山.你還會像這樣對我說出“喜歡”的話麽.”

“若真有這麽一天.我一定會阻止你.”地龍也堅定的大聲道.

“哦.就憑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個阻止我.跟我走.”雨姬眼角的淚在笑聲中風幹.她一把抓住地龍的後領.帶著他一同疾馳.

“你想帶我去哪.”地龍擔心的睨著雨姬眼中的瘋狂.五指卻堅定的握著雨姬的另一只手.死死的不願放開.道：“不管你想要做什麽.都沒有辦法阻止我對你的喜歡.”

二人拉扯間.一道清脆而緩慢的擊掌聲從一顆紅杉樹的樹頂傳來.一身著破衫的男子冷笑道：“雨姬.這小子說的那麽死心塌地.真是讓人感動啊.只可惜.男人的話都是有毒的.你若是信了就等同墜入了萬丈深淵.”

弦歌的話像一把鈍刀.切割著雨姬的心臟.她狠狠的瞪了弦歌一眼.沒有理會.加快速度向周邊最近的一個城鎮前行.

地龍戒備的盯著弦歌.問道：“他是誰.你認識他.”

“不想死就給我閉嘴.”雨姬低聲警告.她想起鬩亂說過.弦歌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她.可若是地龍出言不遜得罪了弦歌.便保不準要丟掉性命.

可地洞的死活又關自己何幹.雨姬不甘的瞪了眼拖在手中的地龍.

“呦~你們這郎有情.妾有意的.都趕上天上的比翼鳥了.”雨姬高聲嘲笑著.轉而眼仁緊收道：“這小子身上怎麽會有天靈山的氣息.雨姬你看上誰不好.偏偏要和天靈山扯上關系.莫非是想要和這小子私奔.背叛魔君大人.”

“呸.”雨姬怒道：“父上待我有恩.我絕覺不會背叛他.也不會做出任何背叛魔域之事.”

“嘖嘖嘖~我看不見得.”弦歌抄手靠在枝幹上.鄙夷的俯看二人：“再狠心的女人都抵不過男人的花言巧語.照我看.只要這小子再纏上你七八天.什麽父恩啊.忠心啊就通通成了狗屁.”

“過了今天.他絕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天靈與魔域勢不兩立.我會讓他死心的.”雨姬的語速很慢.聲音也很輕.但停在地龍的耳中卻無比刺耳.一種極度的不安爬上心頭.

弦歌挑了挑眉.臉上露出嗜血的弧度.舌尖沿著上唇舔了一圈.道：“哦.你要殺了他.”

雨姬的面色更陰沈了一點.向周圍最近的一處村落禦氣狂奔.麻木道：“我會當著他的面殺了今日遇到的所有人.”

平陽縣.距離不老山只約二十餘裏.人口不足三千.可自打人魔大戰打響.縣裏八成的男性都自願成為士兵.奔赴前線.守護家園.故現在生活在這裏的人除了一支不足百人的守城隊伍.便只剩下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

“你是何人.戰亂時期.外鄉人不得隨意入城.”守門的士兵見雨姬紅發、紅瞳長相詭異.手中還抓著一個少年朝城門內直沖.立刻掄起搶棒企圖攔住她.

地龍勸說了一路.磨破了嘴雨姬都不為所動.早就急的滿頭大汗.見守門士兵迎面走來立刻嘶聲大叫：“快逃.別過來.她是…魔女….”

可話還未說完.雨姬就將他用力摔在地上.然後一個急沖.擰斷了士兵的脖子.眼底的餘光冷漠的掃過地龍煞白的臉.道：“記住你說的話.我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

地龍恢覆了自由.忙不疊地沖上前.拉住雨姬的手.懇求道：“我求你.要殺就殺我.別亂殺無辜.”

然而.雨姬只是冷冷笑了聲.又一腳將他踢開了數丈.地龍摔得頭破血流.徹底察覺到雙方實力的懸殊.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再向雨姬追去.後者早已經又殺了兩個士兵.

剩下的士兵見雨姬出手狠辣.見人就殺.自知不敵.再無人敢上前迎戰.匆匆關閉城門.以作防禦.並點起狼煙.向附近的村鎮求救.

“雨姬.別再殺人了.就當我求你.”地龍卯足了勁從身後一把抱住雨姬的雙臂.心急如焚.

“你這是死心.不再喜歡我了.”雨姬反問.

地龍的眸子猛的一暗.片刻失神.足底一空.竟又被雨姬扯著衣服躍上半空.

城墻上的士兵見雨姬殺氣騰騰的出現.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嘶叫逃跑.

地龍跪在城墻上.而雨姬不帶一絲憐憫道：：“他們都是因你而死.”說罷.提氣前掠.抓住一名士兵的後腦便撕扯下來.

然從事如此.身後一道輕藐的聲音還是如幽靈般響起：“雨姬.你果然是個叛徒.殺人也只不過是為了隱藏你的心虛.”

“你竟然侮辱我.”雨姬徹底怒了.卻又礙於對方的實力不敢輕易動手.咬牙切齒的問：“你想要我怎麽證明.”

“把他殺了.”弦歌抽出一把匕首放到雨姬面前.一字一頓道.

雨姬聞言渾身一顫.地龍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弦歌滿意的看出雨姬內心的掙紮.奸笑道：“我開玩笑的.殺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她繞至地龍身邊.掏出一枚深紅色的藥丸.貼著地龍的耳朵蠱惑：“這種藥丸若是與女人的頭發一起服用.此生就再也不會背叛那名頭發的主人.在魔域中向來都是魔女給她們看上的奴隸吃的.我們稱它為‘魔心’.”說到這.弦歌從雨姬的發梢處抽出一根紅發系在藥丸上.塞入地龍手中：“你只要吃了它我就相信你對雨姬的感情是真心的.並且答應你.決不讓雨姬動手殺害這個縣城裏的人.我的實力在雨姬之上.這一點你應該相當清楚.”

“為何要讓他吃魔心.我不需要奴隸.”雨姬探手就要奪走地龍手中的藥丸.弦歌快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迎上她殺氣淩淩的視線.笑意更甚：“怎麽.你舍不得了.若是雨姬大人不歡喜.我還是取回藥丸.讓你去屠城好了.”

說著.弦歌變轉過身子.憐憫的看向地龍.

地龍一個激靈即刻回過神來.緊抓著魔心後退三步.大叫道：“我會吃的.我甘願做雨姬的奴隸.只要你能阻止她屠城.”

“我答應你.決不讓雨姬動這些村名一根汗毛.”弦歌點頭.

“啊嗚.”地龍聞言.眼睛一閉就將藥丸塞入口中.喉結上下滾動後.吞藥入腹.

“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實在是太有趣了.”弦歌得逞後狂妄的仰天長嘯.連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這樣的笑聲連雨姬聽了都心裏發毛.莫名的恐慌.直到弦歌笑夠了.眼神突顯暴戾.二人才感到大難臨頭.

弦歌收起偽裝.匕首豁的就架在地龍的脖子上.威脅雨姬道：“若不想你的奴隸頭首分離.就命令他把這裏的所有人都殺光.雨姬.我這可是在幫你.先不論你究竟喜不喜歡這個小子.但他是沐千雪的徒弟.你若是能將他的身心一同引入魔道.魔君大人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出爾反爾.你答應過不殺這裏的村名.”地龍怒不可揭.又覺得自己愚蠢之極竟然相信了魔族的鬼話.

更令他揪心的是看見雨姬木然的點頭.點朱的薄唇一開一合.似將一根根毒針紮到他的心裏.

雨姬自知今日無論如何弦歌都不會放過地龍.只得裝出面無表情的模樣對地龍道：“殺光村子裏所有的人.”

地龍眼前的場景徑自移動.腦中卻依舊一片混沌.他不能相信雨姬會親口說出這樣殘忍的話.更不能相信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受控制的進行著更加殘忍的殺戮.

終於.他意識到自己握著匕首的雙手再也不屬於自己.他的身體也無法違背雨姬的命令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嘶聲裂肺的哭叫：“你們快逃.我不想殺你們.快逃.求求你們.別過來.”

地龍大叫的口中濺入一片鹹腥.視線中也不斷流淌下滾燙的液體.讓他顫抖的不成樣子.

大部分的人都飛快的從他身邊逃開.只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驚慌失措跌倒在道路中間.

“快走.快走啊.我控制不了自己.不想死就快走.”地龍的喊聲早就破了音.沙啞而恐怖.那名婦女好不容易抱起了孩子.卻被地龍從上壓下的一張血臉嚇得不敢動彈.只能抱著孩子縮成一團不斷求饒.

“完了.又要殺人了.”地龍再度絕望.一路上他已經捅傷了三個人.那些人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現在他竟然還要親手殺死婦女和繈褓中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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