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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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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桑差點被自己推理出來的這個結果氣懵了。

就因為洛景嚴高調地追求他, 謝亦就誤會她名花有主, 硬生生把她本來就不短的倒追之旅又拉長了大半年,多出來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她——她怎麽這麽倒黴啊!

怪不得當初她對謝亦撒謊說有前男友時他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 原來有這麽個鋪墊在前面, 這——這誰能想得到啊?!

上輩子她是欠了老天爺多少錢, 才會把這輩子過得這麽辛酸又曲折?

“桑桑?”見妻子坐在床上, 半晌沒有說話, 臉上怔怔的表情像在出神, 又像是在不可置信著什麽東西,謝亦就有些疑惑地喚了一聲。

董桑正處於殘酷真相所帶來的悲憤之中,聽見有人叫她, 下意識地就是一聲“閉嘴!”甩過去, 沒有帶一點好氣,緩了幾秒才意識到是謝亦在說話,登時像觸電一樣回過神,手足無措道:“啊,我不是在說你,我——我是——”

她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解釋清楚, 亂七八糟的情緒匯集在一起,讓她腦子都亂成了一團漿糊,理不出一條清晰的思路,幹脆不說了, 以行動代替語言,撲上去摟住謝亦的脖子,仰頭對著他的唇貼了上去。

雖然誤會她和洛景嚴在一起的人是謝亦,但追根究底,弄出這一場烏龍事件的罪魁禍首還是洛景嚴,如果不是他那麽高調地追求她,弄得幾乎全校人都知道,也不會有那麽多吃瓜群眾看戲,更不會讓謝亦聽見那些奇奇怪怪的傳言,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所以她怪天怪地怪洛景嚴都不會怪謝亦,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受害者。

沒錯,從謝亦剛才那短短的幾句解釋說明裏面,董桑除了知道他當年對洛景嚴追求她一事有什麽看法之外,還明了了另外一層信息,那就是——

早在她大二的時候,謝亦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要不然他為什麽那麽關心她和洛景嚴的事情?知道洛景嚴追求她,知道圍觀群眾對這件事的點評,甚至還因此產生了真切的誤會,導致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記得當年追求她的那個男人的名字……他看著可不像是那種會和別人一起討論八卦的人。

所以,當年的情況一定是這樣的:在她長期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謝亦那一顆堅固的心逐漸被她融化,產生了動搖,然而,就在他準備答應和她交往時,洛景嚴出現了,並對她展開了高調追求。

謝亦由此生出誤會,以為她追他追累了,放棄了,準備另尋新歡,於是暗自傷心地默默退出,決定成全她和洛景嚴,直到第二年洛景嚴被她嚴詞拒絕,消失不見,他們兩個“分手”了,他才又重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代替她的“前男友”,和她一起走了下去。

董桑被自己腦補出來的這個愛情故事感動得稀裏嘩啦,連帶著對謝亦也產生了一種母性般的愛憐情懷,覺得當年的他一定度過了一段特別難過的日子,不說肝腸寸斷也是黯然神傷,像只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在無人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真是想想都讓人心疼。

所以她一點都不怪謝亦誤會了她和洛景嚴,雖然她的倒追之旅因此被迫延長了大半年,但他也過得不好受呀,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幸好他們兩個最後還是走到一起了,老天爺總算沒有把門關嚴實,給她留了一條窗戶縫。

一想到謝亦曾經為她有過這麽傷情的一段,董桑的心潮就變得有些澎湃起伏起來,對於這個親吻也更加專心,把全副身心都投入進去,溫柔而又熱切地吻著他,仿佛要把那錯過的大半年時間都補回來。

謝亦不知道她的心思,對於她的主動獻吻也猝不及防,不過這並沒有什麽妨礙,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姿勢,用一種能夠讓董桑感到更舒服的方法進行了回應。

等到這個親吻結束時,他已經從靠坐在床頭變成了仰躺在枕頭上,董桑也隨之傾下了身體,趴伏在他的上方,微卷的發梢從肩頭滑落,拂過他的臉龐,帶起一陣輕軟的瘙癢之意。

謝亦伸出手,把垂下的發絲全部別到她耳朵後面,有些實在頑固的,也不去管,維持著五指插進她發間的姿勢,目光從她烏亮的秀發移到她的肩頭,再移到她的胸前。

董桑今晚故意把睡裙的肩帶打得很松,真絲的質地又很順滑,稍微一蹭就能往下滑落,露出一片美好春.光,這本來是她為了“拷問”謝亦而特意布下的手段,想用美人計把他晚餐時沒有說完的話問出來,但是還沒有等她來得及用,對方就已經把話全都說了出來,這件睡裙也就失去了額外價值,回歸了它本來的作用。

而從謝亦的目光來看,這個作用發揮得很好,淋漓盡致。

“怎麽停下來了?”他把目光從董桑裸.露的肩窩胸脯處收回,凝視著她泛著水漬的紅唇,低聲笑道,“累了?”

停下來的原因當然是結束了,接了這麽多回吻,董桑就是再在這種事情上面害羞,也積攢了一定經驗,知道如何完整地進行一場親吻,怎樣開始、又怎樣停下,就拿這一次來說,她吻得有頭有尾,沒有偷工減料,更加沒有戛然而止,謝亦的這聲問話似乎毫無道理,但既然他說出來了,那就一定有其用意存在。

所以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她彎唇漾出一個狡黠的微笑,脆聲回了一句“沒有”,就低下頭,重新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這一回,謝亦沒有再讓她掌握主動權,擁住她的身體,帶著翻了個身,就反客為主地攻城略地起來……

周六。

董桑牽著毛毛站立在小區東門,等候蘇冰兒的到來。

在看見一輛和信息中描述無二的白色轎車出現時,她連忙帶著狗迎了上去,對著徐徐下降的車窗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酥餅,你來啦?”

駕駛座上的人頭一擡,露出一張生無可戀的臉龐:“嗯,我來了。祖宗。”

“哎呀,你別這樣說嘛。”她故作親熱地套近乎,“就是讓你送我一程而已,又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放心吧,我家狗最近不掉毛,早上的時候我也仔細刷過了,把它能掉的毛全部都薅了出來。實在不行,送完它之後我陪你去一趟4s店,把你這車裏外都清洗一遍,費用我出了。”

蘇冰兒對此的回應是呵呵一笑:“那還真是謝謝您了。”

“應該的應該的,不用謝。”

在寵物店購買了全新的牽引繩和胸背帶後,董桑本以為能支撐一段時間,不說一年半年,三四個月總能堅持下來吧,沒想到才帶出去遛了兩天,就又被毛毛給掙斷了,連號稱大型犬都無法掙脫的超給力型胸背帶也無法幸免,害得她和謝亦找了半個小時,才在泥潭邊找到了煤礦打工回來的狗大爺。

在崩潰之餘,董桑更多的還是感到不解,不明白為什麽一直很溫順的毛毛忽然變得這麽急躁起來,每次帶它出去都玩命地往前跑,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終於,在經過仔細的觀察和上網搜索之後,謝亦得出了結論:毛毛,一條一歲的成年公犬,它,發情了。

在大自然裏,動物的發情代表著交.配,代表著繁衍後代,而在現代化的城市裏,寵物一旦發情,等待著它們的基本上就只有一個結局。

閹——咳,生育權的剝奪。

換言之,就是從公犬,變成公公犬。

這也是董桑今天帶毛毛出來的目的。

按理來說,給自家寵物進行絕育,是不需要友人陪伴前往的,但是——沒錯,就是那個但是,在謝亦又一次地表示必須得在休息日加班後,她也沒了別的選擇,只能再次把蘇冰兒呼叫上場,讓對方陪著走一遭了。

她倒是想自己帶毛毛過去,可謝亦怎麽說都不肯,非要讓她叫人陪著,到後來她都有點生氣了,悶著火在那裏質問他:“陪陪陪,你就知道讓別人陪,你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出去,怎麽不自己把時間空下來陪我?整天就知道加班加班,別人是我老公還是你是我老公啊?!”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覺得不該把話說得那麽沖,再看到謝亦驟然黯下的神情,更是感到一陣懊惱,想要道歉,又拉不下臉——她剛剛是真的打心眼裏感到生氣,氣他無休無止的加班,和不說明原因但就是不讓她一個人出門的執拗,她又不是得了老年癡呆癥,一個人出門怎麽了?——只能木著臉僵持在那,聽謝亦的低聲道歉,含混應付幾句,這才勉強把這篇揭過去。

也沒有完全揭過,今天早上謝亦在出門時的笑容明顯不如以往輕松,就算董桑說了已經和蘇冰兒約好一起去寵物店,他看上去也依然心事重重,並且再一次地對她進行了道歉。

“對不起桑桑,我知道你已經聽膩了這三個字,但是……真的很抱歉,我——”

“好了,你不要說了。”董桑嘆著氣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不是你自己要加班,讓人陪著我出去更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她頓了頓,小聲說道:“昨天是我不對,不該沖你發火。”

“桑桑……”

謝亦凝眉看著她,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憂思。

董桑解讀不出這份情緒,心裏就有些焦躁,又不想再次沖他發火,只能強行把它們壓下,仰頭露出一個笑容,故作輕松道:“好啦,別再苦著臉了。既然加班不可避免,那就拿出幹勁來,爭取早點做完,早點回家!”

說完,她還踮起腳尖,印了一個吻過去,表示她真的不再生氣了。

謝亦似乎被她這個舉動安慰到了,笑容重回以往的溫度,柔聲和她道了別,離開家門去上班了;她也似乎放下了煩惱,不再糾結於這件事情,在約定好的時間到後哼著歌帶毛毛下樓,笑著和蘇冰兒插科打諢,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煩惱。

只是在上了車後,抱著毛毛坐在後座,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往後駛去,想起離開醫院的那天也是這麽看著外面,心裏充滿著對未來的期望,再對比一下現在的情景,她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露出了幾分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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